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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笑间，悠远的钟声响起，一身青袍的紫曦站在高台，宣布比试开始，各弟子准备。
仙界十年一度的比试，参加比试的弟子均不超过二十五岁，从师不得超过十五年，而且每位弟子只能参加一届。如此便是为了公平起见，同时也是给后辈弟子多一些展示和锻炼的机会。
因为第一轮比试的弟子太多，所以比试场地被隔出了四个空间，四场比试同时进行。锦瑟站在青龙场上，对手是一个身穿白衣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为了方便大家观看，比试台比较高，锦瑟站在上面正好视野开阔，急急地往下面扫寻一圈，也没看见澹台枫的身影，心里不禁着急万分。无论是谁，错过了第一场比试便视为放弃此届比试，澹台枫今年要是错过，就永远没有参赛资格了。
因为有锦瑟这个名人在，这个看台下的人格外多，许多大派的有名弟子都聚在下面，想看看锦瑟的表现，知己知彼么，后面十六强里没准就会遇到呢。
“叮！”一声清脆的铃响，打断了锦瑟的思绪，比试开始了。
“在下灵犀派陈泽，请教师妹高招！”对面男子抱拳道。
“在下琼华派锦瑟，请师兄指教！”锦瑟最后时间又匆匆看了台下一眼，心里打定主意，速战速决，下了场赶紧把师兄找过来。
陈泽祭出飞剑，乃是一对龙凤雌雄剑，一金一银，银色在他的周身环绕飞舞用作防守，金色飞剑若旋风一般向锦瑟绞去。
锦瑟裂天一出，迎向金剑，在弹飞金剑后，继续向陈泽斩去。陈泽只感觉一股惊人的剑势席卷而来，银剑抵御不及被弹开，裂天已来到身前，轻易刺破了他的护罩，停在他脖颈前半寸处。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无半分停滞，当真是电光火石间便可夺人性命。
负责裁判的师叔宣布比试结果，在众人目瞪口呆还未回过神中，锦瑟往陈泽歉意抱拳，便匆匆跳下比试台，往山门奔去。
“师妹，我来了！”刚到山门口，便见澹台枫风尘仆仆而来，腿上尚贴着刚用废的神行符。
“师兄！”锦瑟惊喜万分，心中大石总算落地。
“你看你师兄我，为了赶路，又怕御空会耗费太多灵力而不利于比试，只好把神行符这种低级玩意都拿出来了。澹台枫不好意思地笑笑，眼前小师妹一年不见出落地更加俏丽了。因为奔跑而红润的双颊艳若桃花，黑亮清透的大眼明媚可人，穿着去年自己送她的红裙，因为衣服略小，更衬得身材越发玲珑有致，看得澹台枫都不禁一呆。
“师兄，发什么呆，比试已经开始了，快，我御空带你过去！”锦瑟见澹台枫愣兮兮地傻站着便作势要敲他脑门，却在他回神要躲开时改了动作，拉着他的手便御空往比试场飞去。
澹台枫只觉手上触感温暖柔软，往锦瑟看去，她也正好抬头看他，见他的目光，便粲然一笑，整个山峰都明亮了几分，他便觉得，比试场要是再远些更好。
“锦瑟，你带人御空的速度也这么快了，看来这一年里进步不少。”
“哈哈，师兄也觉得？那你看我拿到第二有没有问题？”
“一定没问题，要是提前遇见了比你厉害的，师兄在台上一定帮你狠狠地打，让他下次和你比试时使不出全力！”
“哈哈，师兄你真好！”锦瑟开心地在澹台枫肩上像小动物般地蹭了蹭，心里乐开了花，有人罩着感觉真棒！脑海里却又不期然想起那个熟悉的冰雪般的怀抱，不知为什么师父现在又变得冷漠起来，要是自己和师兄真拿到前两名的话，师父和掌门师伯应该会很高兴吧？
两人落在比试场空地处时，正好叫到澹台枫的名字。在对手窃喜对方放弃、台下众人的惋惜中，澹台枫总算在比试铃声响起的前一刻跳到了比试台上。
“哇，他就是澹台枫！好帅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呢，长得帅，又仙术卓绝，师姐，我看上他了……”
“呜呜，我也喜欢，你俩别给我抢……”
听下台下一群花痴的赞美，锦瑟十分欢喜，好像自卖自夸的小贩，心里得意道：“我师兄本来又帅又厉害，哼哼，算你们识货！”
此刻站在台上的澹台枫，原本整洁的蓝衣上满是风尘，束起的头发也略显凌乱，几丝墨发垂下，在两鬓旁飞扬，平添几分洒脱不羁。刀削斧凿棱角分明的轮廓，斜飞入鬓的眉，深邃明亮的眼，微扬的薄唇，颀长挺拔的身材，随意一站，便轻松俘获了众多少女的目光。连此场要与他比试的女弟子，也微红了面颊，娇滴滴地道：“我是峨眉弟子李飘飘，请师兄指教！”
“在下琼华澹台枫，请师妹多多指教！”澹台枫爽朗一笑，台下倒抽一口冷气。
李飘飘用的是分水峨嵋刺，身法轻盈灵动，好似跳舞一般。澹台枫的佩剑七星龙渊，此刻正在虚鼎中镇压着一条邪龙龙魂，因此澹台枫不但没有兵器，连灵力也被分出了一半来维护虚鼎中的结界。此刻面对李飘飘的进攻不便正面应战，只是左突右闪，避开她的锋芒。仗着自己丰富的实战对敌经验，关键时刻抓住了李飘飘的一个破绽，左手掐诀，右手一个星芒打去，李飘飘便只觉腰上一阵酥麻，竟是被点了穴道，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只觉，可是峨嵋刺已被对方夺去，抵在了自己后心。
“师妹承让了！”澹台枫递过峨嵋刺，向李飘飘微微点了点头，便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跳下了比试台。
“师兄，刚才有人说你名声大，实际上就是纸老虎。”锦瑟忿忿然，挥了挥拳头：“下次要是台上遇到，我一定狠狠揍他们！”
“哈哈，别跟他们计较，等你师兄我拿了第一，让他们议论去！”澹台枫揉了揉锦瑟头发。
“嗯，到时候气死他们！”锦瑟笑了，露出两颗虎牙，伸手拉着澹台枫的手便往另一处人群走去：“寒诺在玄武台，开始比试了，我们去给他加油！”
“好。”澹台枫一笑，望向锦瑟的眼中满是宠溺。
两人手拉手有说有笑往玄武台上走去，却不知远处掌门峰主所在的高台上，有一双淡然宁静的眸子，在看到那双紧握的手时，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
第13章 表白
“寒诺，加油！”锦瑟的一声大吼成功吸引了众看客的目光。
“唔，大家别看我呀，看比试，看比试……”锦瑟吐了吐舌头，她不过就是看这边看台上气氛太过肃杀，不如别的场次激烈，想活跃一下气氛，才这么吼了一声，谁知道会抢了主角的风头呢？
其实也难怪，此次场上两人都是赫赫有名，一位是琼华天剑峰首座之子玉寒诺，一位是玉仑宫宫主的入室小弟子蔚子罂。两人年纪相仿，修炼时长相当，又都是手握神兵，估计功力也在伯仲之间。其实也怪寒诺运气太差，第一场比试便棋逢敌手，胜败难料。
蔚子罂手中所拿，便是有名的宝剑流光，剑身轻薄，以速度和灵活见长，流光剑出，剑影所过之处似烈焰灼烧，炽烈异常。
“咦，寒诺今天有些不一样了。”澹台枫挑眉：“已往比试他总是瞻前顾后，缺少一些勇往无前的气势，往往不能发挥出诛邪的特点来，而今天，有那么几分味道了……”
“嗯，我也觉得，这场寒诺要是胜出的话，我相信对他来说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开始。”锦瑟一副长辈般的语气。
“你倒是看得透彻。”澹台枫瞥了一眼故作老道的锦瑟。
此刻比试越发激烈起来，只见银色流光一改之前的轻盈灵动，带着火焰般炽烈之势往寒诺横扫而来。寒诺不慌不忙，祭起诛邪，灵力流转剑身，迎向流光。两把神兵在空中一碰即分，紧接着又连拼几十记，直至双方剑势渐歇，才双双回到各自主人手中。
寒诺面色不改，心中却有些焦急，对方灵力功夫应该和自己相当，但是流光却占了不少便宜，剑身未及却可以剑气伤人，为了抵御炽烈的剑气，自己不得已加固了护罩，这样长久下去，自己便会因灵力耗尽而落败，必须速战速决的好。
起剑时，寒诺尚用最后的一刻时间往台下看了一眼，在找到那双满是鼓励的眼睛后，心中突然一片宁静。闭上双眼，这一刻却比睁开眼睛看得更加清晰。诛邪轻轻飞起，带着明亮却不刺眼的淡淡金色光晕，仿佛天授一般，缓缓向蔚子罂斩下。内敛到极致，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凌然战意。
场上的蔚子罂所看到的却和台下观战的众人不同，只觉万千剑影落下，带着摧枯拉朽跌宕千军的剑气，一时间周遭空间里满是无数个淡金色诛邪的影子，避无可避。
“流光破！”蔚子罂反应很快，灵力极速运转，举起流光，焚烧一切的剑气往四周迸发，与万千诛邪之影撞在一起，无数爆破声响起，台上好像开了一场礼花盛宴。而在这炫目的礼花中，诛邪和流光硬拼了一记，便僵持在空中。
高手过招哪怕只是小小的因素，也能决定最后的胜败。寒诺起剑占了先机，蔚子罂虽然反应够快，但始终是慢了那么短短的一刻，灵力运转便稍微有些阻滞，寒诺便是抓住了那么一刻的时间，撤去周身的护罩，将全数灵力流转到诛邪上，带着勇往无前的决然，再次斩向流光。蔚子罂后继乏力，勉强挡下诛邪的一斩后，流光差点脱手，而自己却被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刮到了台下。
寒诺收起诛邪，浑身上下衣衫破败，还有点点血迹，显然是被流光的剑气灼伤所致，可眼睛却出奇得明亮，终于胜了！往抬下看去，锦瑟和澹台枫竖着大拇指举向自己，三人相视一笑，说不出的快乐惬意。
多少年后，此刻画面依旧在三人心中回放，多么美妙的年少好时光。
三天下来，锦瑟和澹台枫以不同的战斗风格挤进了十六强。前者一如既往地贯彻速战速决作风，除了有两场遇到了稍微棘手的对手而大战了好几回合外，别的场次无一例外一招败敌潇洒下场。
而澹台枫将镇压的龙魂给了紫曦，全数灵力皆可调用的他，本应是轻松拿下对手，可他却玩心大起，将错就错地将扮猪吃老虎的风格贯彻始终，每一场都是险险胜过。弄得别派瞄准前三的对手都疑惑万分，这澹台枫是故意隐藏实力，还是只是名声在外，实则都是靠的运气？
而此届比试里从一开始就走背运的寒诺，一路上艰难跋涉，啃了一个又一个硬骨头，最终在最后一场比试中遭遇蓬莱的夺冠热门璃茉，终于无缘十六强。
“锦瑟，我听说你日前在演武场和寒诺、林木琛师兄比试时，把你的招数都提前暴露了出来，难道不担心这次比试会被有心人破解？”第三天比试结束，澹台枫、寒诺和锦瑟三人从比试场出来，打算一起去好好吃一顿放松下，走在树影斑驳的林中，澹台枫如是问道。
锦瑟粲然一笑，一双眼睛更明媚了几分：“没有关系，如果被人破解也只能证明我学艺不精，要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花样和战术都是没有意义的。”
“哇，锦瑟说得真有道理，我娘也这么教育我的！”虽然比试被淘汰，但寒诺依然很开心，三天比试学到的东西，比过去半年的还要多。
“锦瑟师妹！”从后面传来一声呼喊，一个青衣男子快步追了上来：“锦瑟师妹，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你是？”锦瑟看男子眼熟，一下子想起，这不是昨天第一场比试里被自己淘汰的对手，玉仑宫的李熵么？“哦，是李师兄，有什么事吗？”
看了澹台枫和寒诺一眼，李熵随手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