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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个,吴大人更是瞪大了眼,蓦地,满眼写满了愤怒,继而,吴大人对周围的人说道:“众位父老乡亲,你们是有所不知,本官的三弟原是镜花城府衙,可恨的是,只因看了这杀人凶手一眼,结果,竟然被他们狠心剜去双眼!”
周遭的人听罢,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梦绕不满的反驳,道:“哼!少在那假惺惺!你的好三弟吴长松是怎样的狗官,我相信父老乡亲们不会不知道的!倒是我们姑娘,以身试险,入了那感染瘟疫的流沙村,救了一村的父老乡亲!你那个狗官三弟倒好,不派人去救治也就算了,居然还放火烧村,如今,你倒恶人先告状了!”
围观的人一听,顿时又议论开了。
“对啊,流沙村的瘟疫我听过,确实是一对小夫妻给医好的。”
“是啊是啊,难不成,这位姑娘就是那位夫人?”
“这姑娘怎么看也不像嫁了人的啊!”
……
本来该是说那瘟疫是否是花倾染医好的,被这些人一议论,居然演变成了说花倾染到底嫁没嫁人的问题。
花倾染听了,顿觉无语,相当的无语。
“我可以证明,这位姑娘没有杀人!”正当,现场吵闹一片之时,一道明朗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众人循声转身仰头望去,却见客栈的二楼屋顶上,一人立在那里。
那人一身火红色长衫,衣袂翻飞,似妖,却更似仙,月光沐浴在他的四周,将那一身红衣映得格外超脱,那人那般静立,明明鲜艳如血,却又圣洁无双。
迷信的人们开始议论起来,莫不是遇上了神仙?
花倾染依旧淡漠,淡淡瞥了那人一眼,并不应声。
南宫炎钰啊?她倒是有些意外了,这南宫炎钰上次才被她坑害了,这回会愿意来给她作证?这可是意外了!
其实,到底有没有人来为她证明,她根本不在乎,她心中担忧的,依然是白羽兮。
忽地,只见南宫炎钰张开双臂,踏空而来,轻飘飘的落在那棵梧桐树下,站立,浅笑。
朦胧中,南宫炎钰的相貌也落入了众人的眼中。
倾国倾城的妖冶,如一朵盛开的罂粟花,明知会渐成瘾,却始终甘之如饴。
如此,便是眼前这妖孽男人。
顾桑臣脸色微变,上前一步,下意识的将花倾染扯到身后,对南宫炎钰拱手作礼,干笑几声道:“想不到竟然在此处碰见二皇子,当真是有缘,有缘啊!”
花倾染不动声色的看向南宫炎钰,她当真是不大相信,南宫炎钰会替她作证……
也不怪顾桑臣觉得别扭,南宫炎钰虽身为皇子,却不肯入朝政,反倒是四海为家,四处漂泊,性子更是冰冷狂傲,目中无人,更淡漠名利,不近女色,可谓是完美无缺。
可越是这般没有弱点的人,才最可怕,不是吗?
南宫炎钰笑得像一只狐狸,看着顾桑臣,道:“顾少,你这般急切的护着这位姑娘作甚?本王又不是要吃人!”
那边那吴大人早听出来南宫炎钰的身份,当下吓得跪下来请安,围观的百姓也纷纷下跪。
南宫炎钰蹙眉,也不让他们起身,而顾桑臣也没回答他的话,他便只好越过顾桑臣,问花倾染道:“姑娘,在下这好心为你证明清白,你怎么也不说句话?”
这话倒是直接略过他们上次有过节的事情了。
花倾染此时正心烦意乱,她担心白羽兮,她现在只想知道,背后的那个人究竟是谁,若是被她知道,她一定千刀万剐了他!
听见南宫炎钰呢的询问,花倾染耐着性子,冰冷的回了一句:“你想要我说什么?”
南宫炎钰轻笑,上前一步,将顾桑臣推到一旁,继而凑近花倾染耳畔说道:“姑娘,我帮你,是因为,害你的那个人,我得管着。”
面对南宫炎钰的亲近,花倾染不闪不躲,目光依旧平淡如水,淡然无波。
当南宫炎钰说完,她的睫毛微颤,如蝶翼一般轻抖。
她早就确定了,背后那人是皇族中人,如今,听南宫炎钰这般说,语气中似乎还有几分纵容,所以,那个人,必定是南宫炎钰的至亲。
东临皇帝只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三皇子南宫修已死,太子南宫戬现在忙着接见各国使臣,哪里有空来对付她,那么,剩下一人,便是南宫炎钰的同胞妹妹——南宫双。
想到这里,花倾染豁然开朗。
能让一个陌生女人对另一个陌生女人痛下杀手的原因,自然是男人!
她和南宫双之间的关键,该是萧墨离!
再说了,上次南宫炎钰找她,不就是让她离萧墨离远点吗?
想来,这南宫双对萧墨离的心思,还真是有够重的。
只不过,萧墨离让顾桑臣来接他,必定是隐秘的,这南宫双如何能知晓?不过,这便也证实一件事,萧墨离身边的人确实该要好好清理清理了!
南宫炎钰不知,他的一句话之后,花倾染在短暂的时间内便理清了所有头绪。
花倾染转向顾桑臣,眼中含笑的问道:“顾桑臣,南宫双对萧墨离有多深的感情?”
“呃……”顾桑臣一时语塞,但很快,他便将这杀人案与南宫双联想到了一起,随之,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花倾染,再看了看南宫炎钰,最后,与暗影、梦绕相对无语。
南宫炎钰满含深意的一笑,道:“女人,太聪明了可不好!”
聪明吗?
是他太笨了吧!
若不是他上次跑来警告她,她还真的没想这么多。
花倾染一想到南宫双可能对白羽兮不利,顿时对南宫炎钰的好感度瞬间降到了冰点,她冷着声音问道:“我妹妹在哪?”
南宫炎钰被花倾染这般逼问,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一脸歉意道:“这个,本王不知道!本王只是看见她的人鬼鬼祟祟的,便好心救姑娘一回。”
“不需要你的作证。”花倾染不屑一顾,冷瞥了那树下的死者一眼,道,“那个人死了已经五个时辰以上,我们一行人到达这家客栈,四个时辰不到。”
“你是怎么知道的?”南宫炎钰大惊失色,这女人根本就没有怎么靠近那尸体,那么,她又是怎么清楚知道这女人死去的时间?
“二皇子,你是否想再尝尝痒痒粉的感觉?”花倾染眸色如刀,紧盯着南宫炎钰,说道。
南宫炎钰不由得浑身一抖,再一想到自己丢脸的时候,顿时咬牙切齿,道:“你想怎么样?”
“带路,找你那好妹妹去!”
花倾染恼火了,虽然南宫炎钰出面帮她,但他的用意不过是不想自己的妹妹造孽太深而已,只可惜,他这个妹妹可一点也不知好歹,既然如此,她可要好好教教南宫双!
觊觎别人的人是该死的,尤其,不能觊觎她花倾染的男人!
南宫炎钰相当的无语,道:“本王要是不去呢?”
花倾染阴恻恻的笑道:“那么,送你十八种痒痒粉,你觉得如何?”
南宫炎钰顿觉脊梁骨一阵发凉,别说十八种了,一种他都渗得慌了!
都怪沐子苒,若不是她,他不会对痒痒粉这么恨之入骨……
“走吧!”南宫炎钰觉得还是不吃眼前亏的好,终究还是妥协了。
在南宫炎钰的引路下,花倾染一行人到达紫粥城东街的一处民宿大宅。
此时,天已大亮。
院中,一棵榕树,一张摇椅,一名侍女,陪着那个尊贵的少女——南宫双。
这棵榕树似乎有些年岁了,枝繁叶茂,气根从两丈多高的树干上垂下来,有的扎进地下,有的尚留在地面。
而南宫双,正悠闲的靠着榕树下的摇椅,身旁侍女捧着凤仙花汁液,她便自己动手用染着自己的指甲,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南宫炎钰率先推门,其他人齐齐的进了院子。
南宫双抬起杏眸,不悦的瞧去,继而将手中染指甲的丝棉往那侍女怀中一扔,起身,面转向进来的一干人,一手放到背后,扶上了腰间的马鞭。
天澜与东临的服装差距甚大,尤其是贵族装束,相较天澜,便是一松一紧、一长一短。
天澜的女装以优雅为基准,东临却是以飘逸为格调。
眼前这南宫双,内里是素白的丝绸短衫配黑色长裤,外面却是水红色的丝绸马甲式短裙,脚上穿着的是一双黑色革靴,衣身紧窄,活动便利。
第一眼见南宫双,花倾染在她的身上看见一个词:利落。
恐怕,不仅仅是利落,还有狠毒吧!
南宫双的目光却是在第一时间落在了花倾染的身上,等花倾染等人走近了几步,南宫双倒是先发制人,挑衅般的开口,道:“你就是萧墨离喜欢的那女人?也不过如此嘛!”
说着,南宫双轻哼一声,一脸的鄙夷。
花倾染担心着白羽兮的下落,自然没心情跟南宫双说这些不着边际的事,只冷淡的问道:“我妹妹呢?”
南宫双好笑的应声,道:“你妹妹?不是被你亲手杀了么?再说了,你家里不就你一个女儿吗?何来妹妹?”
“我妹妹呢?”花倾染只冷淡的又问了一遍。
南宫炎钰看了看南宫双,又看了看花倾染,却不知道该帮哪边好,或者,就这样看她们俩闹?好像有点不厚道!
南宫双这时候目光才落在自家哥哥身上,不满的指了指他跟花倾染,道:“二哥,你干嘛带这几个女人来见我?还有,你干嘛要跟我做对?”
南宫炎钰无语望天,沉默不语。
对啊,他为什么要帮这个女人跟自己妹妹做对?他也不知道!真的只是不想让自己妹妹错下去?其实,他帮这个女人,只是因为觉得这女人清冷的样子跟他心里的那人有点像,但是,这能说出来吗?显然不能!
于是,南宫炎钰正了正色,看着南宫双,以兄长的语气教诲道:“冰儿啊,二哥这么做那是为你好!你想,你喜欢萧墨离是吧?那么,你得爱屋及乌,要是这姑娘出了什么事,那萧墨离还能对你和颜悦色吗?”南宫炎钰一边解释着,还一面在自己的心里补充着,嗯,对,就是这么回事,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己妹妹好!
南宫双低了低眉,思虑着南宫炎钰说的这番话,似乎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是,她就是喜欢萧墨离,就是不允许萧墨离有别的女人,那么,别人的死活与她何干?
南宫双思虑完毕,猛地抬头,不屑一顾的道:“我管他萧墨离对不对我和颜悦色,他现在在我们东临,还不是什么都得乖乖听我的?爱屋及乌?哼,我就是因为爱了他才要断了他身边所有的乌鸦!”
暗影与梦绕齐齐的擦汗。
顾桑臣忍不住嘀咕道:“你才是那只乌鸦吧?”
“你说什么?”南宫双没有听清顾桑臣说的什么,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当下怒极,吼道。
顾桑臣被她吼得虎躯一震,忙陪着笑道:“公主,本少没说啥,就说公主您姿容绝世,是咱们东临的好公主啊!”
“……”花倾染无语。
“……”南宫炎钰无语。
“伪君子!”暗影吐槽。
“胆小鬼!”梦绕怒骂。
顾桑臣委屈不已,我容易么我!
南宫双显然没心思跟顾桑臣争辩,倒是转向花倾染,讥笑道:“喂,本公主劝你还是离开萧墨离吧,否则,你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本公主答应你,只要你离开东临,不再跟萧墨离见面,本公主便不再与你为敌,也不再派人追杀你,你说可好?”
“我妹妹在哪?”花倾染没兴趣跟南宫双说那么多,眼下,她只关心白羽兮的去向。
“花倾染,本公主告诉你,你妹妹就算出了什么事那也是你一手造成的!”南宫双指着花倾染,脸上是娇艳的笑容,只道,“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