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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里立刻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先生，事情出现转机了。”
“怎么了？”
“方政明他们三个要来西藏了。”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第34章
“还有，我打听到他们要准备去新疆找下一个盒子。”
“下一个盒子？”卡尔重复道，这么说盒子并不是都在他的手上，“很好，继续跟着他们，有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是。”
“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卡尔说完挂上电话，想了想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好吧，我们成交。”卡尔省掉了寒暄的部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等等，”另一头说道，“你怎么向我保证不会再骗我？”
“这样吧，”卡尔想了想说道，“你负责找镜泊湖的那只，我找另外三只，怎么样？”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回道：“好，就这样。”
2008年4月14日，上午09点，林芝机场。
一群人站在空旷的停机坪上向着东北方向仰望着天空。
“还在担心院长？”杨志宁站在蒋英杰的身旁低声说道，“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蒋英杰低着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杨志宁在跟她说话。
杨志宁也没去在意，看着面前这个性格倔强到让自己着迷的女人，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安慰她。从蒋建国突然失踪到自己这边被软禁，有点脑子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被当成间谍了。而且这里面还有另一层意思——蒋建国也被认为是间谍。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杨志宁知道这对蒋英杰来说都是一个无法接受的事实，而且这几年，蒋建国从来没离开过北京，这次的突然失踪更加加剧了蒋英杰的担心。
但让人吃惊的是，在这件事上蒋英杰除了变得少言寡语外一直表现得很平淡。十几年的相处，杨志宁最了解她，所以只能在她偶尔开口找他帮忙的时候，尽可能多地去帮助她。这也让杨志宁感到轻松了不少，至少蒋英杰在这件事上没有像往常一样征求他的看法。杨志宁不止一次的想豼？如果蒋英杰真的这样问他，他应不应该告诉她自己真实的想法。
理智地分析一下，杨志宁也怀疑蒋建国是间谍，起码他的失踪肯定是有预谋的，从出发前那晚，蒋建国跟他说的那些话就不难看出，蒋建国早就已经猜到了后面可能发生的事情，只是当时杨志宁简单地认为是做父亲的对自己女儿的担心而没有放在心上，他没有想到后面的事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不知道这件事最后会怎么结尾？杨志宁心中担忧道。
这时忽听赵凡海喊道：“来了！”
杨志宁抬头时，飞碟已悬在他们的头顶上。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东西轻轻地降落在停机坪上，除了落地时的那一刹那期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舱门打开，周伟鹏和方政明三人跟着王文勇下了舷梯。人群里快步走出一个人，方政明看去正是李宗年的那个秘书。
“小刘，好久不见了。”王文勇抬手迎了过去。刘亚军快走几步，握住王文勇的手，点头笑道：“王局，您来了。李总让我来接您，李总说他还有事就不能在西藏陪您了。”
王文勇闻言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蒋小姐，你好。”王文勇停在蒋英杰面前，伸出手说道。
刘亚军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国安局王局长。”
蒋英杰看着王文勇机械地跟他握了握手。“你父亲的事，我非常难过。”王文勇说道。
蒋英杰没有答话，这让王文勇感到有些尴尬也有些意外。
赵凡海和孙建农听了这句话都吃了一惊，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三院的副院长竟然就是蒋英杰的父亲。
这时一旁的刘亚军皱了下眉头正要说话，王文勇却使了个眼色，从怀里摸出一叠纸交到蒋英杰面前，接着说道：“这是我们从你父亲的办公室里找到的一份资料。我知道这件事让你无法接受。但这毕竟是事实，我希望你能跟国家合作用实际行动将功补过来证明你的清白。”
蒋英杰一直沉默着没有去接王文勇手中的资料，周围的人注视着她，都在等着她表态。
“蒋英杰，你还没弄清楚你现在的身份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刘亚军见蒋英杰仍旧不说话终于忍不住说道。
“你说谁呢？”赵凡海一把揪住刘亚军的衣领怒道。张建农等人见状急忙上去将两人拉开。
杨志宁站在中间一边揽住赵凡海，一边对王文勇道：“王局长，英杰不是那种不识大义的人，这件事毕竟对她打击太大了，请你给她几天时间让她好好想一下。”
“恐怕没时间了。”王文勇似乎没怎么把这场小小的混乱放在心上，“新疆那边已经有人在找了。我来就是希望你们能立刻出发。”
“好，这案子我接了。”蒋英杰忽然说道。这个回答着实让杨志宁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蒋英杰会立即答应这个王文勇的要求。
“但我还是要用他们几个。”蒋英杰像是忘掉了父亲的失踪给她带来的困扰，像平时工作一样表情严肃地看着周围杨志宁、方政明、赵凡海、张建农几个人，对王文勇说道。
“这个是自然。”王文勇爽快地答应了。
“那我们走吧。”
“去哪儿？”王文勇愣了一下。
蒋英杰停下脚步，回头说道：“不是去新疆吗？”
阿瓦提东南方60公里的荒土坡上，几个穿着冲锋衣的人拿着高倍望远镜不断搜索着目标。不远处的一条尘土飞扬的土路上，绵延几公里的车队正迅速向沙漠内陆挺进，这是李宗年为寻找第二只盒子专门派出的一只部队，李宗年对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不惜任何代价找到第二只盒子。
车队最前面的一辆车里，杨志宁、蒋英杰、方政明七个人再次重新坐到了一起。王文勇想不出这时候他们还能会有什么别的心思，所以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你们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杨志宁问道。
方政明笑了一下，道：“还可以，你们呢？他们有没有对你们用刑？”
杨志宁摇了摇头，道：“李宗年将军跟英杰的父亲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在这件事上他还是挺照顾我们的。”
“当时你们没觉得很奇怪吗？”夏文清接道：“既然李宗年跟……蒋副院长是多年的老朋友，为什么蒋副院长出事后，没人怀疑到李宗年身上？”
“这个问题我们也经考虑到了，只是我们没想出是什么原因。或许是上面早就对李宗年进行过政审了，所以才那么信任他。”杨志宁回道。
“你怎么样了？伤好点了吗？”方政明问张建农道。
“早就好哩，就等咱们这伙人再凑到一起好好干它一场了。”张建农一边给方政明展示着自己的康复程度，一边说道。
赵凡海在一旁笑道：“别看老张年纪大了，身体素质好着呢。”
“去去去，小屁孩子懂个啥？”张建农嚷道，“老子这叫老当益壮。”
说完，一车人都会心地笑起来。只有任武和蒋英杰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
“怎么了，还在想那件事？”方政明问道。
蒋英杰抬头看了众人一眼，违心地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没有。”
虽然嘴上这样说，蒋英杰心中还是放不下这件事。如果蒋建国真的做出了这种事情，蒋英杰大可以断绝自己对父亲的思念，但是抛开个人情感，蒋英杰还会想不出父亲这样做的原因。为钱或者为权，都讲不通。虽然这件事情在局外人看来是顺理成章的，完全符合逻辑。但是蒋英杰知道父亲绝对不是一个痴迷于金钱或者权力的人。
退一步讲，如果是为钱，作为三院副院长的父亲并不缺弄到钱的机会；为权？父亲更不可能连副院长的权力大还是委身他人谋求来的权力大这种问题分辨不清楚，更何况父亲对权力并不热衷。那是什么原因驱使父亲铤而走险做出这一步呢？以父亲的头脑，更不可能想不到他的这一举动给自己带来的伤害，所以父亲若真是这样做的话，也不可能不会想办法让自己脱身的。所以这件事一定有其他的更重要的原因？但到底是什么呢？
“我想你父亲这样做，肯定有其他别的原因。”方政明这一看似安慰蒋英杰的话，无意之中却说出了蒋英杰心中的看法。虽然每个人都知道现在最好避免在蒋英杰面前谈起蒋建国，但话题还是在无意之中转到了这上面。
“恩，司令我最清楚你的为人。”这时，张建农也插了一句，“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我也相信蒋院长绝对不是这种人。都是当兵的出身，叛国这种事在咱们心里的分量，当兵的都知道。蒋院长这么做肯定有他为难的地方。”张建农的这句话说得也不无道理，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尤其是当过兵的人，精忠报国这种思想已经渗透到了他们的骨子里，让这些人叛国不比让他们向敌人投降容易多少。
第35章
“说到为难的地方，”杨志宁回想到，“院长在出发前的那天晚上曾私下里找我聊过天，看起来的确好像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杨志宁斟酌了片刻，决定还是将那晚蒋建国跟他说过的那些话借这个机会告诉蒋英杰，不管有用没用起码以后问心无愧了。
听到杨志宁这样说，蒋英杰焦急地问道：“我爸都说了什么？”
想起那晚谈话的内容，杨志宁突然觉得这样直接说出来有点尴尬，想了想换了个方式道：“其实就是简单地聊了几句，院长他托我好好照顾你，还说如果他以后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让你一定要原谅他。”
“没了？”方政明问道。
杨志宁点点头，“没了，就这些。”
蒋英杰怔怔地直视着杨志宁，看得杨志宁感到有点不舒服了。
“不可能吧。他找你去就为了说这几句话？”夏文清说道。
杨志宁看了看蒋英杰，解释道：“真没了。剩下就是那个大伙儿都知道的自相残杀的计划了。”
“爸爸，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蒋英杰自己言自语般说道。
“我说嘛，蒋院长就不是那种狠毒的人。”张建农也点着头说道。
“问题是，”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过话的任武突然开口说道，“蒋院长想让你原谅他什么？”
众人都为任武的这个问题吃了一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这时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张建农瞅了瞅外面，咕哝道：“怎么了？怎么停下了？”
杨志宁趴出窗外看了看，后面的车队也停了下来，转身问开车的士兵，“怎么回事？”
“不知道，前面的车停下了。”
杨志宁看了众人一眼，推开车门，所有的人都下了车。车队前面，一圈正站在一起不知在干什么。
众人走过去，见刘亚军、周伟鹏、王文勇等人正在和一个农民模样的人理论着什么。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蒋英杰走过去问道。
刘亚军回头看了眼，见是蒋英杰没说话，回头和王文勇继续和那人说着什么。
周伟鹏指着那人说道：“这人不想往前走了。”
“领导，真不能再往前走了。”那人回头看了眼前面的戈壁，一脸不愿意地说道：“前面去不得。”
原来这人是刘亚军从当地找的向导，叫宋老四，汉族人，四十多岁。不知道为什么，走到这里，说什么也愿再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