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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这些事情之后,我的心已经有了一个判断,那就是王里巷的神秘案件根本就不是什么鬼怪杀人,而是一起骇人听闻的碎尸案,只不过比一般碎尸案碎得更彻底一些。
既然如此,那么四十年前胖老妖所经历的诡异案件也应该同样是碎尸案,难道当年的凶手真的有了传人,又或者是有人模仿了当年的杀人手法?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人一定来自当年胖老妖任职的那个南方小镇!
通过一段简单而谨密的推理之后,我迅速将‘死神’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身份缩小到一个具体的点了。通过这一个具体的点,我们可以在全市迅速展开调查,这样就能够将破案率大幅度提高。
但是,如果真的是人为,那么神父为什么要死呢?
我们到教堂来的原因是怀疑此起案件是诡异的‘死神’杀人,那么凶手为什么不让我们继续错下去,而是现身出来,用普通而残忍的手法将神父杀死?
难道他是生怕我们追查的方向错了,所以故意给我们指明方向,再我们玩一出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一想到游戏,我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起来,因为我想到把我骗到十柳湾的那个变态游戏狂。在那一出疯狂的游戏中,我是他游戏的唯一参与者,而游戏的赌注则是小萱的性命令。
虽然现在小萱已经不在了,但是一想到那令人发指的变态做法,我的心里仍然不寒而栗。
按照现在的结论,游巧林就是杀害小萱的凶手,那么逼使我玩游戏的人就应该是游巧林,但是我从游巧林身上看到的只有残酷和细密的杀人方法。游戏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应该更喜欢研究如何把尸体分割得更细,刀法更快,又或者是将他喜欢的女人折磨得更加死去活来,而绝对不是以肆虐无辜者来获得更大的快乐。
我站在阁楼的窗台上,看向远方,继而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果杀害小萱的人不是游巧林,那么这个人一定对我和小萱十分了解,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将我们玩于股掌之间。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既了解我,同时又了解小萱,实际是不存在这样一个人的,我和小萱除了特务办的同事之外,根本就没有共同的朋友,更没有那种共同的知心朋友,所以这一点可以完全排除,除非真的是游巧林。
因为游巧林的职位特殊,他了解整个案件的发展进程,所以不需要对我和小萱有多了解,他只需要在案件的某个环节进行过程中稍做提炼,就能制造出一场场想要的游戏。还是以十柳湾为例,他知道小萱失踪的事情,又知道我曾在电脑邮件上出现过‘幻觉’,同时又知道我当时已经被迫休假,那么就很轻松地可以将我诱入到游戏当中而不被别人察觉。
难道游戏者真的是游巧林,他就是杀害小萱的凶手?
我的大脑一片模糊,是是非非有如蛋黄和蛋清,但是却被人搅得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磊哥,磊哥,想什么呢?”
小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维,我转过头去,叹了口气。
“别这样啊,你这才刚好两天。”
“滚你的蛋,你以为我又怎么了。告诉你,王里巷的‘死神’案件可能并不是什么鬼怪杀人,人为的可能性极大。”
我脱口而出,但随即又否定了。因为凶手不会给我们指明方向,他巴不得我们永远错下去,这是一条不变的法则,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自己想死,但目前还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凶手有这方面的想法。
小挫倒是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道:“不是更好,那样我们就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唉,我现在脑子乱得很,咱们先离开这里吧。”
下去的时候,神父的尸体已经被抬上了警车,要到法医办做进一点的尸检。我让小挫开车,自己则靠在后面,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前面飞逝而退的影子,仔细梳理着应该梳理的东西。
在反反复复几次过后,我终于发现关键点还是在游巧林,我在没有见到他之前,一切都不会有答案。
我掏出手机。给姜大人去了一个电话。
“姜大人,上次申请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家伙还没有恢复,如果你现在想见也可以,但是时间不会太长。”
我想了一下,申请的手续也挺难办,如果这次去了只见个十几分钟,根本没有多大意义,于是道:“还要等几天?”
“王磊,我知道这件你心里还有很多疑点,有些事情我们并不了解,所以为了让你彻底地放下包袱,我现在正给办一个提审的申请,就说这家伙与现在的案件有所关联,到时你就可以反复提审。不过我可事先告诉你,他现在是在押犯人,在没有执行死刑之前,生命权是受保护的,你不能伤害他,听见没有?”
听了姜大人的话,我立即大声叫道:“是,保证完成任劼?”
小挫在前面被我叫得一怔,随即道:“磊哥,你咋整得跟张组一个模样呢。”
“去你的,你不也一个模样吗?”
接下来我的心情大开,一想到在几天后就能见到游巧林,我的手都情不自禁地发起了抖。
不行,我要好好准备一下,要不惜一切办法、一切代价从他的口里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那么怎样才能让一个死囚开口呢,并且这个死囚还是一个冷血无情、死不开口的家伙。
想到这一点,我知道自己前面的路还有很多艰难,如果不好好准备,那么即使见到游巧林也会一无所获。
一定要打胜这一仗,我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鼓劲,可是一想到那明亮如镜的冷冰冰的镜片,我的心就像被它割了一下似的,有些不安和紧张起来。
我奇怪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游巧林不过是一只被关进铁笼的凶兽,他的牙齿和爪子都已经被锁进了铁笼,再也无法害人,可是我居然还感到害怕,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是因为想到他骇人听闻的杀人手法而害怕吗?可是他已经永远无法再杀人了,除了杀死他自己。
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我为何要怕这样一个必死之人?
我的自我剖析就像游巧林的手术刀一样,无情地将自己分割成一块一块:
我不是怕他,而是怕死亼?我不但害怕自己死亼?而且害怕别人死亡!
我既害怕手术刀在人肉上切开,也怕子弹呼啸着钻进人的身体,可是我是一名刑警,我已经见过太多的生死,我不应该害怕才对。
突然,我想到了,我害怕是因为怕见到到他会想到小萱的头……
我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在灰蒙蒙的死亡和黑暗的罪恶之地,阴冷的风呼啸不停,到处都是尸骨,都处都是看不见的孔窍,还有无数的幽灵此起彼伏。这时,一颗血淋淋的头颅从群尸之中升了起来,它悬在空中对着我狞笑,笑得我后背如同朽木般一吹即倒。
我情不自禁地后退着,但是那颗丑陋的头颅却不肯放过他,它一步步紧逼上前,突然冷冷笑道:“难道你害怕自己的本来模样吗?”
我骇然,又大悟,看着它不再倒退。
丑陋的头颅突然绽出一丝笑容,然后枯骨之上迅速长出红色的血肉,瞬间布满了整个头。就在我看着这颗血淋淋的可怕人头时,它突然像变魔术一样变出一张脸来,而这张脸竟然是我梦寐以求的小萱!
我惊呆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知道这只是幻觉,我不会再上当,于是安静得像四周的死人一样,默默地注视着它。
‘小萱’睁开眼睛,眼波流转之间几乎让我的心跳再次狂乱。
“师兄,来生再见!”
一音既了,‘小萱’转瞬不见,重新变回那颗丑陋的头颅。
我的泪水哗的一下流了出来,跪在满山遍野的尸骨之中,哭得泣不成声。
“磊哥,磊哥”
小挫急促的叫声惊醒了我,我睁开眼时,已是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原来,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我的异常。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小萱。”
这次我没有隐瞒,因为根本用不着隐瞒,我不怕被人看到伤口,因为每个人都会受伤。
“磊哥,人死不能复生,你想开一点。”小挫一边平稳地驾着车,一边说道。
“知道,谢谢你。”
“唉,别谢啊,要谢就请我吃一顿。”小挫顽劣地笑了起来。
我知道小挫的家庭环境不是很好,现在还有负担妹妹的学费和生活费,所以平时他是蹭饭的急先锋,但是我们都从来没有怪过他,反而一有机会就‘请’他蹭饭。
“好吧,今天晚上我作东,不过只请你一个人,别把高建宁那小子叫来了。”我终究还是一只铁公鸡,一只有同情心的铁公鸡。
“他现在忙啊,下班指不定又要干什么呢。”
“哦,你什么时候成了万事通?”
“嘿嘿,这事不早就众人皆知了吗,现在刑侦四组的那个‘抖腿’小子天天有空就往特务办跑,并且每天下班之后都在警局门口候着,你说在这种严峻的情况下,高建宁还有空跟咱们吃饭吗?”
“说得是,不过这家伙也非要逼一下才行。”
“你说谁?”
“自己想去吧。”
回到警局,刚一进办公室,高建宁就道:“磊哥,你们两个回来了正好,刚才张组通知开会,不要走远了。”
我一屁股坐了下去,懒洋洋地道:“累了一天,想我走也不会走的。”
小挫冲着高建宁眨了眨眼,那意思一看就知道是问他‘王旭阳’来过没有。高建宁咬了咬牙,冲着门外瞪着。
“嗨,美女,我又来看你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家伙来得还真及时。
冯思琰抬起头冲着王旭阳点了点头,脸上似笑非笑。
看着高建宁那付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我叹了口气,对着王旭阳喝道:“我看你小子成天无事可做啊,看来是该打点小报告了。”
谁知,王旭阳竟然不再吃这一套,他嘿嘿一笑道:“鸿组马上就到,这个小报告今天是打不成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张杰威召开的这个小型会议,参与者不仅有特务办成员,还包括了刑侦四组。
要说张杰威还真是挺有魄力,能够将赫赫有名的刑侦四组叫到特务办来开会,这是以前是不敢想像的,至少我是绝对不到。因为我就是这一辈不看见鸿洋那张脸,也没有半点遗憾,反之会呕吐三天三夜。
当然,张杰威有召开会议的权力,因为局里面已经有明确指示,让刑侦四组配合我们破案,所以他有权力召集他们。另一方面,现在三起命案接连发生,也有必要开这样一个会议。
不一会儿,人差不多都到齐了,特务办呈现出从来没有过的繁荣,只不过气氛却不是那么融洽。但是这些都不用担心,因为有张杰威那张石头脸摆在前面,我们什么都不用管。
鸿洋的脸色很难看,如果非要我来形容,我只能用一句话——像死了亲爹一样。
第十五章 明争暗斗
鸿洋和张杰威在某一方面是相同的,那就是有着强烈的权力欲望。权力对于他们而言,就像亲爹亲妈一样,所以我的形容一点不过份。如果今天是鸿洋把特务办的叫到刑侦四组去开会,那么我也会用这一句话来形容张杰威。
丁庆园还是一付老练圆滑的样子,他的眼睛滴溜溜地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看着,像是在寻找失去的宝物。
当然最出彩的非这位全局公认的“抖腿公子”王旭阳莫属了。
只见他不坐凳子,也不坐椅子,就那样靠着墙,将身体百分之八十的重心压在一条脚上,这样就方便他另一条腿开始做不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