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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兰面上变色:“去找陈免和古校长,看看怎样能把门打开!”
他们快步向资料室深处走去。然而眼前的情景却吓了他们一跳。
古校长和那些助手、警卫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陈免则被一个人掐住了脖子,脸都变成了紫色。
鲜血之王冷笑着在一旁欣赏,张重则是负手而立,似乎什么都提不起他的兴趣。
方笑喝道:“放开他!”狙击手举枪瞄准。
鲜血之王一抬手:“小姑娘,你别那么着急好不好,你看看那是谁啊?”
方笑仔细打量着掐住陈免脖子的人,只见那人穿着一身警服,胸口处开了一个洞。洞口周围的衣衫都被染成了红色。
她失声叫道:“爸爸!”那人正是方警官。
鲜血之王笑道:“父女相见,多么感人的场面啊,让我来把现场气氛变得更热闹些吧!”
他呼哨一声,方警官圆睁双目,手上稍微使劲,陈免的呼吸更困难了。方笑和尚兰冲过去想掰开他的手,但被他拨开了。狙击手端着枪,不知道该瞄准哪里。
鲜血之王跨上一步,狙击手马上向他瞄准:“别过来。呆在原地,举起手来。我要以危害他人生命安全的罪名逮捕你!”
鲜血之王哈哈大笑:“逮捕我?就凭你!”他笑的喘不过气来。
狙击手平端着枪:“我再说一遍,举起手来!”
鲜血之王笑道:“我偏不,你能奈我何?”他故意又踏前一步。
“砰!”枪响了。狙击手的第一枪只是警告,子弹打在离鲜血之王很近的地方。
方笑和尚兰在阻止方警官。
“爸爸!”方笑大声叫着,“这人是陈免啊!”方警官表情麻木,尚兰捶打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陈免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微弱。
鲜血之王在前进,他跨过了地上的弹孔。
“再次警告你!”狙击手这次瞄准了鲜血之王的身体,“停下!”鲜血之王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不但没有放慢,反而在加快,他一甩手,锋利的指甲边缘闪闪发亮。
他离狙击手已经不到7米远。
“轰!”狙击步枪射出一团火,狙击手瞄准的是鲜血之王的左腿,他只想让这个家伙停下来,而不是杀死他。
鲜血之王低头看自己的左腿,青灰色的皮肤绽裂开来,露出棕色的肌肉和灰白的骨头。
他的面目狰狞起来,指着狙击手恶狠狠地说:“你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他身上的铁片本是下垂的,此时却片片直竖起来,就像发怒的剑龙甩起了背上的骨甲。
狙击手盯着他的伤口,嘴巴已经合不拢了。
鲜血之王的伤口产生了奇妙的变化。那些碎裂的组织在渐渐愈合,逐渐将裸露的伤口掩盖住。伤口完全愈合只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
鲜血之王看得出来,狙击手眼里的斗志正在一点一点崩溃。
他笑了,自己已将对手的勇气瓦解,这样才好玩。
方笑喘着气,她的力气太小了,掰不开方警官的手,更不用说尚兰。
陈免的双眼开始翻白,方笑连眼泪都急了出来。
“叮!”忽然一物落地。众人低头一看,是枚银色的坠子,上面系着细细的锁链。坠子摔开,露出里面的图画。
那是方笑随身带着的护身符,刚才用力过猛,链子断开,护身符便掉了下来。
方笑灵机一动,她把护身符捡起,举到方警官面前:
“爸爸,还记得这个么?妈妈留给我这个,她说这是她年轻时你送她的!”
方警官的表情依然死板,但眼睛里出现了一丝光彩,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冷酷的杀手模样。
“爸爸!”方笑继续喊着,“我就是靠这个找到了您,这么多年来,这一直是我的心灵依托。爸爸,我们回家吧,不要再在这里打打杀杀了。”方警官的面部肌肉一阵颤抖,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渗了出来。他口中发出低吼,手终于离开了陈免的喉咙,陈免虚脱在地上,喘着气。
方警官的眼睛无神地盯着方笑:“女……儿?”
就在这时,身旁忽然传来一阵声音,只见鲜血之王把手插进了狙击手的胸膛,狙击手的身体哆嗦着,喷出鲜血。
鲜血之王一甩手,将狙击手扔了出去。
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方笑他们:“这出戏唱得不赖,父女喜相逢,该好好庆祝下。”他一拍手,方警官脸上显出一丝莫名的痛苦。
鲜血之王又一拍手,方警官捂着头痛苦的叫起来。
“爸爸!”方笑赶紧过去抱住他。
“护卫!”鲜血之王命令道,“杀了陈免!”方警官脸上的痛苦之色更甚,他一把推开方笑,众人大惊失色。
但是他没有冲向陈免,而是冲向鲜血之王。
鲜血之王的面部表情简直无法形容,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他来不及反应,方警官抱着他冲向墙壁。
“咯”的一声脆响。鲜血之王背上的“壳”碎了,他的身体软绵绵地瘫在地上。而方警官也像是在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过了良久,方笑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魄的痛哭,她跑到方警官的身体前,一把将他搂住。
“不错!”一直冷眼旁观的张重忽然鼓起掌来,“像这种用尸体制造的傀儡,如果背叛主人,则会再次失去生命,他明知如此却还是反叛了,真是有胆色。”
“你……”陈免抚摩着自己的脖子,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张重忽然提起身边的剑:“为了表示对他的奖励,给你们一个惊喜!”
他手中的剑燃起火焰。
火光熊熊,却不是红色,而是黑色,那黑色里似乎有无数条蛇在狂舞。张重将剑重重向下一插,金铁交鸣之声大起。当他把剑拔起的时候,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洞口。
“有幸拜访千石牢的人,请吧。”他一招手,“不过,付出的代价……将是你们的生命。”
他的身影消失在洞口。
鲜血之王虚弱地站了起来:“陛下!不要丢下我……”
陈免戟指骂道:“你这家伙害死了那么多人,还作践死者的尸体,说什么都不能放过你!”他挥舞挖掘器冲了过去。
鲜血之王的手一翻,一个圆溜溜的东西出现在他掌心。那东西通体乌黑,晶莹剔透。
陈免惊叫:“不灭之花?你复原了!”
“你们自寻死路。怪不得我。”鲜血之王手一晃,那东西冒出了火花。
在他一旁的方笑本来俯在父亲的尸身上,谁都没有注意她,这时她忽然一扑,一手抱住鲜血之王,一手抓住“不灭之花”。
鲜血之王脸色大变:“放手!”
“不灭之花”发出嘶嘶响声。陈免和尚兰急得大叫:“方笑,快回来!”
方笑却平静的看了他们一眼,笑容依旧灿烂:“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再见。”
“不灭之花”的光芒,在相隔了千百年之后,再次绽放。而火光消失时,鲜血之王与方笑都已不见了踪影。地上只有被“不灭之花”轰出的一个大坑,硝烟兀自未散。
陈免感觉自己全身都失去了力量。大颗的泪珠从他的眼眶里流了下来。
方笑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涌现。
那个爱笑、害羞、聪明过人的女孩子,就这样消失了,永远的消失了。
陈免回想着和她在一起度过的时光。两人相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从那个混乱不堪的工地之夜,到后来的病房相会,从热闹喧哗的联欢会,到神兽出没的挖掘场……他们一起走过的日子还不到一个礼拜,短短的一个礼拜。
地上还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陈免把它捡了起来。
那是方笑的护身符,陈免轻轻的抚摩着它,然后,把它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方笑,从今天开始,我们并肩作战。”
他转过头来看身边的尚兰,只见她瘫坐在地上,头发披散,眼神涣散,口中念念有词。
刚才的一切似乎对她打击太大了。现在的尚兰,完全进入了一种濒临崩溃的状态。
陈免将自己的脸蹭上她的面庞,用自己最轻柔的声音说:“兰兰,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来,然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乖,等着我。”
他拾起挖掘器,纵身跳下了洞口。
9、石门的钥匙
陈免闭上眼睛,他的身体在急速下坠,耳边呼啸着嗖嗖的风声。身体似乎在被火焰焚烧,热汗直冒,嗓子里一股热烟在蒸腾,将五脏六腑都熏得翻了个透。
转瞬之间又变得无比寒冷,每一丝肌肉都被冻得僵直,每一寸骨骼都被冻得酥软,连头发、眉毛,甚至鼻子,都要被冻得掉了下来。
耳边传来的除了风声,还夹杂了其他的声音,有女人的哀鸣,男人的斥骂,还有野兽的咆哮,兵器的敲打,俄顷又多了阴森的冷笑声,似乎能一直透到心里去。陈免想看看身边到底是什么,却又不敢睁开眼睛。
有一只手轻轻地摸了上来,柔软、轻盈、灵巧,似乎是女人的手,那只手环绕着他的脖子,抚摩着他的头发。耳边的声音忽然完全消失,然后却多了什么人轻柔的呼唤,但究竟在呼唤什么,却又听不出来。陈免依然紧紧的闭着眼睛,不肯睁开。他的手紧紧地抓住手里的武器,就像那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脚下忽然一震,陈免感觉到了坚实的地面。
他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一切却让他不敢相信。
这是一片不可能存在于地下的天地,天空依然是蔚蓝色的,无数云雾漂浮在天边,却看不见太阳;地面是淡淡的棕黑色,低矮的青苔和蜷曲的蕨类在上面生长,无数的花朵盛开着,却又叫不出名字。花蕊中透出沁人心脾的芬芳,渗入了人身上的每个毛孔,让人浑忘了忧愁。
陈免闻了一会儿,只觉得舒服无比,四肢百骸都开始变的懒洋洋的,接着便打不起精神。他心中一惊,连忙舞动手中的挖掘器,地上的花瓣片片散落,竟然变成了一只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飘飞开去。陈免擦了把头上的冷汗,暗叫好险。
忽然,眼前有一只巨大的蝴蝶飞了过来,这只蝴蝶与刚才那些不同,通体白色,没有一点杂斑,它在陈免身边环绕了数圈,忽的一起一伏,像是在向他行礼。
陈免低声问道:“白蝴蝶,你是让我跟着你么?”
蝴蝶又是一起一伏,接着,它转了个身,平平的飞了开去。陈免在它身后紧紧跟随。
白蝴蝶飘飘摇摇,速度也不算快。陈免寸步不离地跟着,也不知走了多远,面前竟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壁。
石壁上刻着花纹,陈免从上面分辨出了曲折的河流,还有起伏的山川,山川之上还隐约可见一片片的森林,可算得上是巧夺天工。他真没有想到古代人的地图绘制技术竟然也有这么高。
张重的声音从石壁后传来:“你竟然真的能寻了来,我创的幻景竟然没有把你困住。”
“哼!”陈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少说废话,快把石壁打开。”
“哎,何必着急呢?你这么有勇气,有魄力,不妨再玩个游戏吧。”张重的声音一顿,只见石壁上的图画突然之见起了变化。
那纵横的河岳开始扭曲,锦绣的山川开始变形。海岸线渐渐突出。连连绵的山林都在变的平缓。
原本的地图不见了,一条巨大的龙出现在石壁上。
两座海岛的位置是那龙的两只爪子,黄河与长江是龙身上的两条经络。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