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部皮肤还保存完好。”
“能看出死因吗?”
何晓筝将死者的脑袋稍微抬转后,说:“死者太阳穴处,也就是颞骨和头顶骨上有类圆形创口,这种伤是任何大型动物都无法造成的,应该是机械性损伤。没有发现弹头、火药和烟晕。具体是不是枪伤,还要回去检验核对后才能确定,你准备一下,把尸体带回法医室。”
狄康一听要收拾尸体,想捂嘴,又怕何晓筝问他是不是牙疼,只好挺了挺胸口答应了。在收拾尸体的过程中,一股股腥臭味扑鼻而来。狄康又使劲吞了一口唾液,把反胃的感觉给压了下去。“尸体胸口的软组织是被啃食干净的,这比腐烂尸体好多了。”何晓筝安慰狄康。狄康侧着头,看着何晓筝收拾尸体的样子,有点像捡金子。其实,死亡本身就不是什么整洁的事,特别是面对非正常死亡。
就在狄康往袋子里装死者衣服时,他摸到了一个硬东西,他翻出一看,是个铁叉,是小孩子玩的铁弹弓。狄康喊何晓筝来看,何晓筝立刻想起,询问猴渣的时候,猴渣说他看见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拿着个铁弹弓,敲他的车,还发出“嘭嘭嘭”的声音。当时何敬业还说猴渣的话很不可俼?现在看来,猴渣的话,并不是捕风捉影。
不管怎么样,葬狗坡实在不是个追踪破案的地方。狄康身上已经背了一副白骨,那么这具尸体只有何晓筝背着了,对于背尸,何晓筝向来没什么怨言。两人收拾停当,狄康帮何晓筝抓住树藤飞过裂缝,这回,何晓筝落地的时候没有尖叫,狄康随即也抓上树藤飞了过去。俩人狄康在前探路,让何晓筝紧追其后,慢慢往回行走。
走着走着,狄康突然想到貌美如花的何晓筝身上背着具尸体,不觉得感叹一句:“何晓筝,我现在突然发现,你是全世界最不幸的美少女。”狄康说完话,没听见何晓筝吱声。狄康心头不禁一震,急忙回头,立刻怔怔出神:何晓筝不见了。
“何晓筝?”狄康不敢放开声喊,怕惊动了林子里睡觉的野兽。他往回走了几步,借着手电的光亮,到处巡视,也没见到何晓筝的影子。她到哪去了?难道……狄康心里一阵恐慌,暗擦冷汗,屏息凝神,跺脚祈祷。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了狄康的肩上,狄康猛然一惊:“谁?”
“是我!”
原来是何晓筝。狄康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样子,非常生气:“拜托,这里是露天葬区,你要不想挂在这给野兽展览的话,就乖乖地跟紧我,OK?”
“OK,我不是故意掉队的,我是看到了这个,你看,到处都是。”何晓筝用手电照着眼前的大树,大树的树皮已经炸开,裂纹发白处,有一双眼睛,狰狞恐怖得盯着他们。
狄康只瞧得目瞪口呆,愣愣出神。先以为是野兽在树后窥视,等他看了一会儿后,却发现很多树上都有这样的眼睛,类似某种邪恶的东西。远比什么幽灵、僵尸之类的要可怕得多,因为对那些事物,他们早有思想准备,如今,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冒出这许多眼睛来。
何晓筝拿起相机,啪啪拍了几张,对狄康说:“我看这些眼睛,在树上已有些年头,肯定成精了。否则怎么能突然出现在树上呢?要说咱们来的时候没注意,倒还有可能,但是这么多双眼睛,不可能一双都没注意吧,咱们刚进坡时,瞧得多仔细,可愣是没看见。”
“来的时候没有,回去的时候反而出现这么多,这不是活见鬼吗?”
“别乱讲,这葬狗坡里,实在是处处透着古怪,你在鬼街口见多识广,可否瞧得出这眼睛的名堂?”
狄康摸了摸树上的眼睛,说:“上面的颜料看起来像凝固的人血,那里还更多。”何晓筝仔细看了看树上的眼睛说:“这不是人的血,是树的血。”
狄康听到是树血,立即训斥:“我听说过很多牲口会流血,就是没听说过树会流血,你在考验我的智商,还是考验我猎奇的能力?”
何晓筝听狄康这么一说,脸上涌出几道怒气,说:“有些树木在损伤之后,会流出白色或无色的树液,我想你肯定知道。但你恐怕还不知道,有些树木是能流出血来的吧。”何晓筝把话题进行到这里,看狄康还没反应,立刻转成了一副特不屑的表情说:“真没想到你这样无知,好,我承认,这都是我的错,我压根就不该跟蛤蟆说大海里的那些事儿。”
“你,你,你,这叫什么话。”狄康被何晓筝稀里糊涂地说成了蛤蟆,“你”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来捞回大老爷们的颜面,他立刻意识到:敌人很难对付,很有文化。
何晓筝占了人家的语言便宜,居然还不让劲,故作关心地问狄康:“我在说蛤蟆,你反应那么大干吗。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树上画的眼睛,应该是用龙血树的液体画上去的。”
“龙血树?”
“是的。传说,龙血树是在巨龙与大象交战时,血洒大地而生出来的。只要用刀在上面一划,便会流出像人身上鲜血的树汁,为此,也有人叫这种树为血竭。龙血树材质疏松,树身中空,枝干上都是窟窿,不能做栋梁,烧火时只冒烟不起火,又不能当柴火,看起来是个无用之材,没有人愿意砍伐它,因此这种龙血树可以安然地活几千年,是地球上最长寿的树。‘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里的‘不老松’就是指龙血树。”
“你有没有搞错,跟大象决战,那应该生长在南方才对,怎么会跑到北方来?”
“最早引进龙血树的是古代萨满,他们之所以拥有高超的医术,是因为他们善于研究大自然。龙血树的汁液,不但没有毒,而且可以入药。可以治疗跌打损伤,血淤疼痛,风湿麻木,减缓疼痛感觉,使伤口快速愈合。”
“这么说,龙血树是药材了。”
“是的。但是,我还知道龙血树有一种奇怪的功能。”
“什么功能?”
“防腐。古代人用龙血树的树脂做保藏尸体的原料,因为这种树脂是一种很好的防腐剂。”
狄康抽出“钢鹰”,砍断一根树枝,并未见有血样树液流出。何晓筝笑他说:“龙血树哪是那么好找的,当年萨满也是隐秘栽种。”
“这是露天葬区,信仰萨满教的人,是希望尸体早日腐烂,回归自然,为什么要防腐?为什么要种龙血树?”
“这说明,有人不想腐烂尸体,想要保存尸体!”
第七十三章 失魂之眼
狄康觉得保存尸体的说法,在露天藏区里未免太不合常规。不过,古代人的观念是在不断地进化中,一会儿一个变化,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暂且不去想这个问题了,狄康认为既然找到了尸体,目的也算是达到了,还是尽早离开葬狗坡的好。
两人边说话,边往回走,狄康发现树上的眼睛越走越多,看上去不能说叫人生畏,但觉得奇怪。走了大约二十分钟,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是汗。虽然在进坡前都吃饱喝足了,可这又是惊,又是吓地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肚子早就开始抗议。再加上他们各人身后都背着尸骨,此时,已经是筋疲力尽,饥渴难耐。
狄康招呼何晓筝别再往前走了,他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掏出瓶水,递给何晓筝一瓶,自己靠在身边的树上,昂头喝了几口。狄康朝树上看了看,心里咯噔一声,这棵树分明是他刚才砍断树枝,察看树液的那棵树。
这绝不是巧合,狄康立刻意识到,他们可能是在原地兜圈子。何晓筝毕竟是个不信邪的人,又拉着狄康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二十分钟,他们依然回到原地。何晓筝累得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子,一屁股坐在树根上。这时候,她也说不出是害怕,还是紧张。
狄康说:“这葬狗坡确实不同寻常,不符合情理的地方太多,要是这样走下去,咱们不是累死,就是饿死在这鬼地方。”狄康每说一句话,都要朝四周看上几眼,在手电光亮之外,一片漆黑,这种黑不是那种失明的黑暗,而是像裹着一层浓烟密雾。狄康每看一眼,手心里便会多出一些冷汗来。他好像想起什么,又对何晓筝说:“难道这里就是人们常说的失魂眼?”
“失魂眼?”何晓筝轻轻嘀咕一句,所谓失魂眼,就是在一个地方绕圈子。有的失魂眼在天亮以后,会不攻自破,自然找到出路。而有的失魂眼则很难走出去,只能活活困死。何晓筝想了想,又说:“失魂眼其实就是本能的圆周运动,没什么可怕的。我是法医,我最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人的两条腿的长短和力量是有差别的,这样迈出的步距也会有差别,比如左腿迈的步子距离长,右腿迈的距离短,积累走下来,肯定是一个大大的圆圈。我想,我们可能是迷路了,也就是说,我们眼睛和大脑,失去修正功能,或者给你的修正信号是假的,是混乱的,你感觉你在按照直线走,其实我们是在按照本能走,走出来必然是圆圈。”
狄康巡视了一下四周,说:“这不是本能圆周运动,这是有人用参照物搞的鬼。”
“搞鬼?”
“给你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可知桃花岛的黄药师?”
“我是看‘射雕’长大的。”
“这个人就善于利用参照物搞鬼,他能用些树枝和石头,摆一个阵,其实也不算什么阵,就是隔一段距离,总是似有意,似无意地弄个记号出来。不明真相的人一旦走进去,就会很自然地去留意这些记号,就会被这些记号,引入偏离正确方向的歧途。所以,无论怎么走,都转不出来。我们古代的风水术士,就是掌握了这个简单的科学秘密,在建造帝王的陵墓的时候,人为地布置一些地面标志物,让人很容易在此迷路,我们现在的处境,其实也是这个道理。有时候,科学和灵异一样有趣。”
何晓筝听得不耐烦了,对狄康说道:“你啰里啰唆地讲了这么多,究竟想说是什么在搞鬼?”
“我想说是树上的这些眼睛在搞鬼……”
“树上的眼睛?”
“你说这些眼睛下面,画的三道横线,是什么意思?”
“这应该是萨满画下的,三道横线代表三界。萨满教将宇宙分上、中、下三界,上层为天堂,众神所居,又分七层,最权威的神灵居最上层;中界是人和动植物所在;下界是阴间,也分若干层,分别为祖灵、一般亡灵和大小鬼魂所住。人类夹在中间,受着神灵福佑和鬼魂作祟的影响。只有巫师萨满能通达上下两界,疏通三界之事。”
“那为什么画眼睛?”
“萨满崇拜多神,觉得万物有灵。行人在过山路的时候,都要在树上画山神像,祈求平安。”
“我觉得不是祈求平安这么简单,我刚才留意了四周,这林子格局奇特,虽然没有路径,但林子树木排列斜曲,基本都是两排成一角,中间折成一个大弯,转折来,转折去,犹如迷宫一般。树上的这些眼睛,不论在空间感、方向感,还是时间感上,都会让你产生错觉,让你的眼睛和大脑丧失修正功能。就像驴子拉磨,不停地转圈。如果这些眼睛,真的是萨满留下的,那么这个萨满就是个善战军人。”
“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是法医,我是警察,我们心里都清楚,这葬狗坡根本不是什么失魂眼,而是天阵、地阵、人阵,三阵之一的地阵……”
“地阵?”
狄康刚想解释,林子里却突然传来雪鸮发出几声怪笑,等狄康去看雪鸮时,它已经飞出树林,不见踪影。这种怪笑声音,不止狄康与何晓筝听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