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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尽心机也要除去萧丹慕。
“从今日起,你就不再是哀家的贴身大宫女了,就留在文化殿做些粗使活计罢。以后若是再让哀家发现你和元妃私下往来,就没有这么轻饶了。话不多说,你还是自己看着办,好自为之吧。”随着这一番冰冷刺骨的话语响起,释儿登时便瘫软在了地上,眼眸绝望而又无神。我转身迈步离开,步履匆匆而去,再也不向身后多看一眼。
回到文化殿,我犹自心绪难平,于是便派了落雨和安苏,出去替我办事。眼见得她俩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珠帘之后,我不知为何,心情兀自低落难以排解,于是索性站起身来,靠在窗边,目光追随着那并不艳烈的秋日暖阳。
过了没多久,安苏首先回来,在我身边低声回道:“太后娘娘,人已经带到,就在殿外,只等娘娘示下。”
我面色无波,离了窗边,不紧不慢的走到外间坐下:“叫她进来。”
“是。”安苏应了一声,随即走出。不到须臾,有一道较为熟悉的人影就影影绰绰迈步而进。粗略算来,我和她,约莫是有四五年未见了。上次的匆匆一见,还是在选妃的朝阳门处。经过岁月的积淀,她的性子更为沉稳,行事从容不迫,虽并未和其深交,但不知为何,她总是给人一种格外心安的感觉。或仿佛,她是可以,也是值得人信任的。
“奴婢竹清参见太后娘娘。”就在我思前想后愣神的功夫,那人已经走了进来,福身见礼。
“不必多礼,起来吧。”我的目光复杂难辨,许久的停留在她的脸上打量不已,顿了顿方和颜悦色的温声道,“哀家今日找你前来,只不过为了一件事。如今,这文化殿愈发没个好使的人,哀家想将你派来文化殿当差,你不反对罢?”最后一句看似在征询她的意见,实则我心下很清楚,在文化殿当值属于肥差,人前尊贵,赏赐也多,多少人挤破头都挤不进来。
竹清闻言,眼眸中清晰地闪过一丝讶异之色,不过这丝情绪很快就消逝不见,她敛容颔首,恭声有礼:“太后娘娘厚爱,奴婢定当竭诚服侍,忠心耿耿,以报娘娘恩情!”
“嗯,”见她很是乐意,我不禁心头愉悦,点了点头命她站起来,“那么你回去收拾收拾,早些前来报到。殿内需要上手之事有很多,你若有不懂之处,大可去问释……”说到这里,我的语气有了稍微的凝滞,忍不住眉心颦蹙,顿了片刻方将这段话补充完整,“去问落雨和安苏吧。”
竹清隐约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头,却也懂得分寸,不敢多问,只是低声应是,沉稳退下。
我盯着她逐渐离去的背影,心头袭来的滋味,不知是喜是悲。方才一不留神说了释儿的名字,让我无端伤感起来,下意识的伸出手撑住头,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自凝雾死后,释儿就一直与我相伴,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可谓事实周到,无微不至,几乎没有出过大的漏子。若在此事上没有犯糊涂的话,她应该算是一个不错之人。可……事既已出,多说无益,希望她能好好反思,不要再一路错下去。
悬崖勒马,真的还来得及。
犹记得初见之时,她还仅仅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青春逼人,娇艳如花,妩媚多姿,眉心处一点朱砂鲜艳欲滴。而现在,她已经快二十五岁了,举手投足之间愈发动人,却不是那种轻浮浅薄的美,而是一种妩媚不妖的美。
现在的我却不知,她的如花娇颜,没有一丝征兆地,很快就要凋残了。
、砚台·香墨
正在暗自怅惘,忽然落雨也回来了。她疾步走入,看到我似出了神的盯着墙边的一轮画轴一言不发,不觉吓了一跳,试探性的轻声开口:“太后娘娘?”
我听到动静,这才略略收回神思,目光在对上她之时,先是一怔,很快反应过来:“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妥了么?”
落雨欠身施礼,回道:“回太后娘娘,奴婢将您的话都跟皇后娘娘说了,提醒她若是还想保住后位,就要从此修身养性,尽量少与后宫嫔妃来往。皇后娘娘听后便应了下来,然后也没说别的,奴婢就告退了。”
我不在意地“哦”了一声,心里却没抱多大的希望。我的这一番言辞恳切之语,于她而言,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了,根本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效果。心念及此,我不禁轻声一叹,状若无心的问道:“你去的时候,皇后在做什么?”
落雨听我这么一问,猛地想起来了什么,一双剪水瞳眸中写满了惊讶之色,连忙开口说道:“皇后娘娘为了博得皇上的宠爱,于是下苦劲去学古琴,结果把手弄得伤痕累累。她后来没办法,只得转去学起了丹青,孙和仪得知此事之后,还特意将自己收藏已久的端砚和画香墨送与了皇后娘娘,供她日常练习之用。奴婢当时还没走,正好碰到孙和仪前来。”
画香墨?我闻言不由得心生疑窦,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头,可是又偏偏说不上哪里怪异。一股奇异的不安感悄然袭上心头,令我有些心惊胆寒,于是便将此事仔细的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方谨慎问道:“你注意到那墨是什么样儿的了么?”
“什么样儿的……”落雨下意识的将我的话喃喃重复了几遍,冥思苦想,极力回忆,“奴婢没有细瞧,只感觉香味淡淡的,一看上去就像是绝佳珍品。”
我但思不语,眉头稍稍拧起。顿了好久,我方压低声音问道:“你冷眼看去,这几个嫔妃之间的关系究竟怎样?”以往我见了她们,她们都极力做出一副众姊妹行乐图来,令我好生着恼,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什么来。但落雨她们做宫女的就不同了,私底下见到的、听到了可就比我多得多。
落雨不敢隐瞒,将自己观察到的尽数透露给我:“据奴婢私心揣度,元妃娘娘和孙和仪、马丽仪关系匪浅,但孙和仪同时又跟皇后娘娘走的较近。至于李顺仪,出尘淡雅,与世无争,同每个人的关系都淡淡的,谈不上亲近却也说不上疏远。还有耿淑仪,自进宫以来,几乎就没出过永宁宫,不是说中暑了就是说被风吹着了,一个月总有那么几日头疼脑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没想到连一向不怎么留意宫中之事的落雨都能观察的这么仔细,我暗暗对她刮目相看。思及她方才的言语,我似有所思,静默凝神。据孟子安回说,耿瑾瑜的身体并无大碍,稍微加以调理即可。她似乎对这后宫争宠浑不在意,尽量避免与其他嫔妃往来,我只是在她前来请安的时候见过她几面,其余时间根本不知道她整日窝在永宁宫做什么。李芳仪倒是时不时的来瞧我,极是孝顺用心,贤惠之至,令隆绪都称赞感佩不已。
这次的无端送萧丹慕画香墨,背后到底有无隐藏什么猫腻呢?
落雨见我沉思已久,不好打扰,只得轻声在一旁开口探询:“太后娘娘,要不奴婢直接去向皇后娘娘讨一些画香墨来?”
“不可,”这个举措太过冒险,稍有不慎便容易打草惊蛇,还是稳妥些好,“这画香墨,须得皇后亲自给哀家送来,这样才不露痕迹,又可免得冤枉了好人。”
“太后娘娘虑的极是,那要怎么办才好?”落雨眼珠儿一转,不多时也就想明白了这其中关窍,不禁开口问道。
我本来没有一点思路,正暗自着急,须臾之间,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晃过一个主意来。我将这个计划再三斟酌,确定行来无误之后,便眨了眨眼睛,对着满脸期待之色的落雨镇定的道:“成不成,就看你的配合了。”
这日皇后携带众妃进文化殿给我请安,礼毕之后,我并不急于让大家退去,只是微侧了脸,看向萧丹慕和颜悦色的道:“皇后,最近如何?后宫中可有什么大事?”
萧丹慕闻言躬身站起,面色隐隐划过一丝嫉妒之意,声音也有些不稳发颤:“回母后,近日元妃太医诊出被怀上身孕,其余的也无什么大事。”
“哦,竟有此事?”我乍一听这个消息,露出了欣然的表情,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的元妃萧耨斤,点头称许道,“元妃孕育皇嗣,的确辛苦,以后向凤德殿晨昏定省之事,能免则免,养胎方是要紧。”
萧丹慕一听此言,脸色明显一变,看向萧耨斤的眼光里有掩饰不住的恨意与妒意。
“太后娘娘抬爱,臣妾感激不尽,”萧耨斤初怀胎,还未怎么显怀,恭敬地对着我颔首道,“只是这晨昏定省,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虽说臣妾在孕中,但是礼数不可偏废,还是要不违礼制的好。”随着她的动作,那华贵妙美的头饰轻微摆动,发出低微的“叮叮”声,煞是好听。
“还算你没忘了礼数。”萧丹慕冷笑一声,声音极低的小声讥嘲。
“礼是死的,人是活的,礼毕竟也是人定的,”我细不可察的轻微摇头,面色温和的否决,“好好保胎,这才是你目前需要注意的事情。”
萧耨斤也不再坚持,斜飞入鬓的长眉微微一动,随即恭声道:“是,臣妾谨遵太后娘娘之意。”
萧丹慕见我执意如此,也不好当庭辩驳,只得悻悻地皱了下眉头,颇有些不甘的收回了目光。语谖站在其身后,同样也是一脸忿忿不平的表情,虽不敢发作,然而那脸色冷如寒冰般凛冽异常。
我知语谖忠心护住,当下也毫不在意,只当未见,于是将视线对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耿瑾瑜,眸光中隐含了关切之意:“耿淑仪,听闻你最近饮食不进,不知可大好了?”
耿瑾瑜似乎正在想别的事情,听到我的问话之后,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只是顺嘴说道:“回太后娘娘,嫔妾好多了。”
“可不是好多了么,”孙芸歆似乎对耿瑾瑜不怎么待见,听了她的话之后,忍不住开始出言讥讽,妖媚的脸上带上了一份明显的恼意,“太后娘娘赏赐的那么多珍稀药品,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的流入了你的永宁宫,就是有再多的疑难杂症,也该好的差不多了。”
我的瞳孔顿时如针孔般缩紧,秀眉一拢,脸色骤然微变。这个孙芸歆,仗着自己最近盛宠,于是性子也开始嚣张跋扈起来。心思一回转,我掀起眼睑,似笑非笑的看向那个浓妆艳抹的容颜:“孙和仪这话,可是在埋怨哀家偏心了么?”
马玉瑶见气氛有些不对,于是便笑着开口打圆场:“太后娘娘多心了,孙和仪绝无此意,她性子直,凡事不喜藏着掖着,非要说出来才好。事实上,太后娘娘对众位姐妹都是一样的好,并无偏心一说。”
她年纪轻,声音如莺出谷,格外悦耳动听。况且她的话似乎也句句在理,让人挑不出错来。我面色稍缓,不动声色的抬手端起一旁印蝶小几上的茶盏,细品了一口,便将它搁下。这莲心茶味道微苦,里面又掺杂了些甘草,愈发添了苦意。不过却是具有清热祛火之良效,秋季不宜过热,饮此茶水的确让我的心情没有刚才那么烦躁了。随侍在侧的落雨见我饮毕,赶紧上前,小心地又重新添满了一杯。
趁着喝茶这会儿功夫,我环目四顾,不露声色之间已经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萧丹慕自方才萧耨斤怀孕之事后,满脸心不在焉,似乎在专心致志的思考着什么问题,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她对于耿瑾瑜与孙芸歆的明争暗斗,全不在意,根本无心去管。萧耨斤面色淡淡,只是在暗中留意耿瑾瑜的举动,目光有意无意的朝她那边睨过去。耿瑾瑜虽然听出了孙芸歆来意不善,却是搁置一旁,不再接腔,似乎无意同她杠上。孙芸歆见耿瑾瑜没什么表情,心内有些气不忿,却也不好当场叫嚣,只得忍气吞声,神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