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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压,并一再下诏招抚,命张咏知成都府,伺机入川,剿灭起义军。四月,王继恩率领大军长驱直入,连破剑州、绵州、阆州、巴州,势不可挡。东路官军亦进入夔门,攻战于涪江流域,同起义军展开激战。
王继恩见势头一片大好,觉得良机不可失,决心再接再厉,于是率军猛攻成都。起义军占城拒守,如困兽犹斗,宁死不降。五月六日,成都失陷,李顺在城破时被杀害。起义军群龙无首,形势大乱,转战各地,开始走向低潮。
且不说外界炮火连天,战争频繁。在辽,我则督促隆绪,宋军无暇北顾,应该借此时机大力兴国。
只有增强了自身的实力,方能纵横天下,立于不败之地。
韩德让亦于此年代替室昉为北府宰相,仍领枢密使,监修国史。这也就意味着,从这时起,他正式进入了最高统治阶层,参与决策军国大事,手握重权,成为一方炙手可热的权臣。朝中自然人人信服,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韩式一族的荣宠几乎达到无人可及的地步。
韩德让至此身居高位,掌管重军。他随即提出,要去军营里视察一段时间,操练军马,编练部队。我虽依依不舍,却是不得不以国事为重,当庭颔首同意。这样一来,在朝堂之上,愈发没有人敢对韩德让升官之事说三道四了,人人心服口服。
夏日的暑气逐渐消褪,初秋的凉意慢慢浮上心头。我带着释儿,迎着微寒的风,准备出了文化殿随意走走。目光一转,正对上稍显荒凉衰败之意的惜蕊轩,心不禁突地一沉,面色微变。自从耶律斜轸从党项回来之后,萧古骊就离开了,她走后,无人再住在这里。我素日忙于军政之事,没有闲心来管这些小事,所以这惜蕊轩因此便无人打理。枯藤透过宫墙延伸出来,萧索寂寥,偶尔还有几处不知名的小花点缀其间,不过绝大多数都败了,更添了一份凄清之感。
释儿顺着我的目光,望向惜蕊轩那斑驳的宫墙,低声道:“太后娘娘,惜蕊轩如今已经没人住了,奴婢粗心,忘了喊人去打扫,以后一定注意。”
我收回视线,淡然开口:“虽说没人住,但到底还是在哀家的文化殿,该收拾的地方一定不能遗漏。”
“是,”释儿有些赧然,声音压得愈发低了,“奴婢记下了。”
我脚步不停,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件事来,似有所觉的侧过脸来,装作不经意般问道:“从重华宫回来的那一晚,你还记得走进文化殿时看到的那一幕场景了么?”
释儿紧跟上来,听了我的话之后,眼皮不由得一跳,带动着眉心处那点朱砂也是一抖,立即打起精神小心应对:“娘娘指的是,耶律夫人在惜蕊轩外的花架旁朝正殿内凝视的情景么?”
“没错,”我神色淡淡,一丝情绪也不外露,“在此之前,你可知萧古骊同韩大人之间的事么?又是如何得知的?”
释儿的身体细不可察的微微一颤,面色也渐渐起了变化。她涩然叹息,唇边露出一抹苦笑,语气怅惘:“听娘娘的语气,大概是已经认定奴婢事先知晓此事了。事实的确如此,奴婢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只不过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我见她坦然承认,并不像萧丹慕一般每次都是咬紧牙关死不松口,心头不禁一松,面上不觉也现出一份敬意:“韩大人自然不会告知于你,况且是在萧古骊走之后你才进文化殿服侍哀家的,所以她自然和你也并无什么交集。哀家有些想不通,此事你究竟是从哪儿得知的?”
“太后娘娘果然心思缜密,”释儿颔首,言语也逐渐恢复了从容,“是安苏,她在一次不经意间说了出来,好像是曾经宋王妃告诉她的。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在心里暗暗记了下来。”
我的眉梢微动,心无止境地往下沉去。果然,此事的确如我第二次料想的那般,那个暗地里给皇后萧丹慕通风报信之人就是释儿。此举看似在帮萧丹慕复仇,实则是让萧丹慕的计划更提早的败露,使其更激怒于我。这个释儿,没想到她还有如此周密心机。
秋风拂面,我更觉微寒,于是便裹紧了身上的披风,静默无言。脚步声未顿,只是忽然觉得仿佛重锤一般,生生地踏在心上。沿路的宫女内侍见了我之后,都恭敬地垂首请安,我此时却心事重重,根本懒得去注意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
释儿本来也是静静地走在我身侧,见我好半天都一声不吭,忍了半天还是没有忍住,虽然声音很轻,却是用上了赌咒的语气:“太后娘娘放心,这件事奴婢是不会向外说的,只会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是么,”我不气反笑,不咸不淡的反问回去,面上多了不易察觉的讥嘲冷诮,“可是你已经告诉给别人了,那该怎么办呢?”
释儿闻言,饶是再怎么机敏,脸色也是很明显的起了变化。她咬咬唇,努力稳住了心绪,免得自乱阵脚:“太后娘娘此言,奴婢就不明白了,不知是什么时候奴婢向外透露的?”
“既然你不明白,那哀家就告诉你,”我的目光直直的瞅着前方,笑容亲和无害,然而一点一点的森冷寒意逐渐浮现在我姣好的面容上,声音霎那间寒了些许,“在你得知萧古骊即将进宫陪伴哀家之时,你就将这件事告诉给了皇后,有利于完善她的复仇计划。”
释儿浑身剧烈的一抖,满脸惶急之色,再也顾不得什么,“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声音里含了哽咽之意:“太后娘娘,奴婢……奴婢绝非是跟您作对而去帮皇后,奴婢怎么可能会去帮她呢……”
“你的确不会帮她,你所做的,只是想让她死的更快而已,”我的面色上有着温温的悲悯,神色寂寥静楚,仿佛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表情是那般自然;然而吐出的一字一句,却像是浸了冰雪一样凄厉,“皇后心思简单,惹是生非,容易被人利用还不自知,做的好多事情的确是很过分。但是你一个小小宫女,将皇后玩弄于股掌之上,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释儿听闻此言,泪意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不住磕头,声音极低:“皇后所作所为,奴婢实在是看不惯。而太后娘娘您又不忍苛责于她,奴婢只得用了自己的方法。奴婢自知此举大逆不道,愿意以死谢罪!”
我叹了口气,没什么表情的叫她起来,眸色微沉:“中宫若废,牵扯的人事太多了,哀家可以对皇后加以训诫,却暂时无法真正惩罚她。你行事这么鲁莽,可考虑过后果么?”
释儿泪如雨下,哽咽得几乎说不出声儿来:“奴婢既然做了,就已经考虑到了后果,无论太后娘娘怎么惩罚,或打或杀,奴婢都毫无怨言。”
“不过——”我话锋一转,忽然忆起一事来,“为何皇后不肯说出是你将这个消息通报给她的?”
释儿面色发白,嗫嚅的说道:“皇后娘娘好多失德之事,奴婢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担心奴婢把这些事透露给皇上,于是就不敢说。”
“你的性子,将来一定是要吃亏的。”我黯然垂眸,迈步接着往前走,没想到刚转过一道宫墙,迎面有人登时撞了过来,险些让我摔下地去。还好我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墙壁,白皙柔软的手心瞬间多了几道红通通的印子,擦得生疼。
释儿吓了一跳,连忙冲过来搀着我的胳膊,目光在看向肇事之人时,明显的闪现了一丝不悦之色。然而,毕竟对方是主子,她也不好开言说什么,只得担忧地望向我,焦急的道:“太后娘娘,没事罢?可是伤到了哪里?”
“无碍。”我眉头紧锁的瞅着手心处那刺眼的伤痕,还未完全回过神来。
“太后娘娘,嫔妾无……无心冒犯,恳请太后娘娘恕罪!”惹祸那人一见自己惹的祸还真不小,吓得脸上一道红一道白,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浑身抖得几乎脱力。她的那张犹显稚嫩的如花容颜上写满了惊惶之色,似乎有些失魂落魄,目光在一对上我,立即忙不迭的躲开了。在她的身后,还立着她的一个贴身宫女攸筱,见此情景也赶紧跪下了。
我仔细打量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开口道:“起来吧,以后注意些,当了妃嫔之后,做事别像这样冒冒失失的。”
马玉瑶见我并不怪罪,于是便大大松了口气,面色逐渐放缓了些,含泪起身:“是,嫔妾以后绝对注意。”
攸筱站在马玉瑶身后,头也不敢抬,低声吐出一句:“太后娘娘,马丽仪方才受到了惊吓,所以才无意冒犯,恳请太后娘娘明察。”
惊吓?我眉梢一凝,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不安感悄悄袭上心头,让我看向她们的眸光中不觉锐利了三分:“怎么回事?详细说来。”
“那边的觅琴台上,”攸筱遥手一指,目光中隐含了掩饰不掉的惧意,涩然开口,“本来李顺仪在好好的抚琴,结果皇后娘娘见了,就来找李顺仪的不是。元妃娘娘不过劝了一句,皇后娘娘连她也怪罪上了,不依不饶的大声呵斥……”
我心念一动,心知这肯定又是一个圈套。最近萧丹慕的脾气越来越见长,她的失德之处被展现的越来越多,我心下隐约有种预感,事情并不像我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上次萧丹慕看到李芳仪在引瑟台弹奏古琴的那种失态之举,仍在我脑海中记忆犹新。这次,一定又是有人让李芳仪在觅琴台弹琴,然后特意请萧丹慕前去观看,引她动怒失态。
这人,难道是一直不露声色的萧耨斤么?
目光下意识的看向随侍一旁的释儿,我的脸色多了份玩味之意,言辞却一如往常那般平和:“释儿,哀家有话要跟你讲。”语毕,我猝然调转目光,和颜悦色的对犹自惊慌的马玉瑶道:“既然你受了惊吓,那就回延禧宫好好歇息罢。”
马玉瑶不知我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却也不敢过多逗留,只得盈盈施礼,陪着小心:“臣妾告退。”攸筱上前扶着她,主仆二人自回延禧宫不提。
释儿听得我的语气有些不对,心立刻提了起来,连忙摒除私心杂念,镇定道:“不知太后娘娘想与奴婢说什么事?”
“哀家想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跟元妃这么交好的?”我眸色犀利如电,里头不带半份感情,语调轻描淡写,然而却有一股不容忽视的迫人之气迎面扑来。
释儿皱了皱眉,脸上写满了茫然,努力做到坦荡自若:“元妃娘娘同奴婢并无往来,何来交好一说?恳请太后娘娘明言以告。”
“那好,哀家就来说说,你看看对不对,”我一挑柳眉,冷笑一声,不疾不徐的开口,“之所以你会和元妃走到一起,那就是因为你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除去皇后!”
释儿目光一震,似乎是百思不得其解,难以置信的喃喃道:“太后娘娘……是如何发现的?”
“你露的马脚太多,不由得哀家不心生疑窦,”我目光如炬,直逼她的眼眸,神情是少见的严峻,“上次李芳仪抚琴之事,从头到尾的就只有你一个外人在场,所以你就将此事告诉给了元妃,你们合谋演了一出让萧丹慕再次动怒的戏,让哀家好好欣赏。”
释儿心头狂跳,这下是彻底面如死灰,不敢多言,只是下意识的怔怔点头。
心念及此,我忽然想清楚了前头的一件事,原来上次鼓动萧丹慕离间之事,约摸也就是释儿和元妃齐心协力合谋而成的。一个拉拢孙和仪,前去跟萧丹慕煽风点火;一个暗中亲自前去,抖出陈年旧事给萧丹慕听。如此想来,她们二人,不过是一丘之貉,费尽心机也要除去萧丹慕。
“从今日起,你就不再是哀家的贴身大宫女了,就留在文化殿做些粗使活计罢。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