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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之后也没什么大碍,便放下心来。
我放了酒杯,立刻就将水杯重新端起,凑在嘴边喝。那咸鹿肉的后劲还真是足,一直到现在我还是觉得嘴巴里咸味依然。
“燕燕怎么老是喝水?”耶律斜轸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疑惑的问道。
他这么一问,整个席间的目光又聚集在我身上。我有些尴尬的垂了眼睫,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忽然耶律璟也面露诧异之色,双眸一凛:“怎么回事?”见我嗫嚅着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他又向我身后的阿古骊和采雪询问:“你们姑娘这是吃了什么了?”
阿古骊还未答,采雪已经抢先一步跪下恭敬地回道:“回皇上,姑娘下午吃了皇上赏赐的新鲜鹿肉,无奈那鹿肉太咸,姑娘又不敢不吃,所以就……”
“鹿肉?”耶律璟那双危险的眼眸一眯,这才记起,“中午的鹿肉朕没动,便想着给燕燕送去一些。怎么着,那鹿肉很咸?”
生怕他因此怪罪那些厨子,我赶紧将水杯扔向一边,起身盈盈下拜:“皇上无需介怀,臣女并不觉得咸,口感倒还不错。”一边说,一边回头略有深意的剜了一眼采雪。她一惊,忙忙低下头去。
“来人呐!”耶律璟暴怒一拍桌子,顿时全场宴席丝竹歌舞之声立即停止,寂静无声,噤若寒蝉,“去查查今日鹿肉是谁做的?”
耶律璟的贴身近侍化葛立即出去吩咐,不到一会儿,一个厨子模样的人就战战兢兢的跟着他前来。全场的目光都定在他的脸上。他略一抬眼,就对上了耶律璟几欲喷火的眼眸,吓得浑身一哆嗦,抖如筛糠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我左想右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头,于是趁着耶律璟发飙之前,忙壮了胆子上前拜道:“皇上息怒,臣女有话要说……”
“燕燕不必多言,”耶律璟一瞪,摆手制止了我;他离了席,居高临下的走了过来,冷声逼问,“今日鹿肉,是不是你做的?你叫什么名字?”
“是……”那厨子浑身颤抖,几乎脱力,哑着嗓子回道,“小人贱名海里。”
“海里?哈哈哈……”耶律璟狂笑不止,就在众人都心生纳罕与畏惧之时,他一抖袍袖,右掌一翻,现出一柄泛着寒光的利刃,几乎瞬间就□了海里的心脏。海里惨呼一声,双手握住刀柄,鲜血疾射而出,在地上抖了两抖便不动了。
这一幕看得众人骇然,偶尔一两抽气声响起,偌大的宫殿里却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由于这一切发生太快,我几乎看傻了眼,这么血淋淋的一幕就在眼前真实上演,方才还是鲜活的一条生命,现在只剩下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让我的心,如何能安?
耶律璟却是反手一拔,那柄利刃便握在了他手上,他看也未看,不耐烦的往旁边一丢:“化葛,拿去清洗。”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回宴席,开口喝道:“接着玩!该吃吃,该喝喝!”
席间的气氛这才又重新活跃起来。然而毕竟刚才这边死了个人,众人显然兴致不高。
我怔在原地,还是死死的盯着海里的尸体。下午的情景重现在脑海,我不由得转眸,又看了一眼采雪,她这次倒是镇定如常,眸色淡然任我打量。我心头掠过一丝狐疑,难道是我想错了?目光不经意扫过正在拿着利刃出去清洗的化葛,我若有所思的垂下眼。
“燕燕果真是女中豪杰,见了死尸丝毫不畏惧,令朕钦佩!”耶律璟见我重回宴席,表情淡定,不禁开口啧啧赞道。
“皇上谬赞,臣女愧不敢当。”素日不是没有听说过耶律璟性情暴虐,嗜好杀人,然而毕竟只是听闻,没有亲眼见识。今日一见,只觉得无比的恶心,对他的印象愈发差了,然而大面上还是要恭敬礼让,于是便只得敷衍的随口搪塞道。
“还是燕燕爽快!”耶律璟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森森的笑意,“从此以后,朕就随处带着你,跟朕一道去体会杀人的快感!”
耶律贤、耶律斜轸闻言都是一怔,可很快就将这丝情绪掩藏下去。大姐萧胡辇眉心一沉,讶异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只一个劲地瞅着我。太平王和赵王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听到,置身事外,一个独自默默饮酒,一个抬手伸筷夹菜。
我一愣,这人居然还顺杆爬,真是无理得过分。还有那句“杀人的快感”,更是让我的心里不寒而栗,于是起身施礼:“皇上厚爱,臣女不敢。”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耶律璟大手一挥,丝毫不给我任何辩驳的余地,语气里带了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就这么说定了。”
食不知味的吃完了饭,我神色郁悒,匆匆给众人告了别,假托身体不适便狼狈的离了席。
、心计·筹谋
一回到我的揽晴阁,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仿佛真正来到了安全地带,腿一软就瘫坐在软榻上,半天都说不出话。阿古骊站在一旁,见我晚上什么都没吃,忙给我端来了新鲜牛奶。我一闻那味道更是难受,鼻尖隐隐还残留着一股腥甜的血腥气,更是将我的胃口破坏殆尽。于是疲倦的一挥手,阿古骊会意,将牛奶端了下去。
我见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处,便略略坐起身,沉声喝道:“采雪!”
采雪闻言立即走了进来,垂首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我静静地瞅着她,目光在她那张竭力保持镇定的小脸上打了个圈:“老实交代罢,我想知道,你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为何。”
“不知姑娘究竟想知道什么?”采雪面不改色,“奴婢不懂。”
“你既然不懂,那我就来提醒提醒你,”我的唇角向上勾起,现出一丝冷笑,“皇上、鹿肉、化葛、海里、还有你,这其间的关系你一定比我知道的清楚,详细说来。”
“姑娘,难道这有什么疑惑之处么?今日皇上没吃的鹿肉赏赐给了姑娘,姑娘吃了觉得咸,皇上就杀了惹祸的厨子海里,就是这样。”采雪仰起脸,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从面色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端倪。
和我装傻,我不由得一哂。还好今日无事,便有精力陪她一起耗下去。于是,我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拿眼睨她:“你不打算交代么?”
她仍旧是一副不懂我在说什么的表情,那双机敏的大眼睛闪动着的全是无辜。
我见她还是不说,便板着脸,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往地下一掼。随着我的动作,那个茶杯顿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碎成了七八片,茶水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一缕似有若无的茶香开始在屋内漫延开来。
采雪一惊,面无人色;她死命的咬紧嘴唇,还是不发一言。
倒是屋外的阿古骊和望月听到动静,急忙奔了进来。阿古骊绕过屏风,口里急急地道:“三小姐,您这是……”一晃眼扫清了屋内的情况,她讷讷地住了口,顿时哑了。
我顾及到采雪的面子,不想把她那点破事暴露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便回眸淡淡吩咐:“无事,你们退下,将门插好。我有一些事情想和采雪说。”
她们二人也不敢忤逆,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忙退了出去。
采雪怯怯的瞥了我一眼,又很快将头低了下去,唇色有些发白。
我抬手,将榻边绣凳之上搁着的一个针线篮拿了过来,顺手拔下正扎在未完成的荷包上的一根绣花针。
采雪偷眼已经看到了我手上的泛着寒光的绣花针,浑身止不住一抖,还是抿了抿嘴唇一声不吭。
我用食指和拇指夹住绣花针,不冷不热的道:“今日之事,你说了之后,若是真心想改,我是绝对不会向外界透出一个字的。但若是你宁死不说,将我作为棋子耍的团团转,那就另当别论了!不知皇上听了你的故事之后,还会不会像我一样仁慈呢?”
采雪听了这话,颤着身子仔细思索了片刻,终于含泪叩头道:“姑娘,奴婢对您和盘托出,恳请您不要对外面透露。”
“你以为凭你的身份地位,有与我谈条件的本钱么?”见她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我心生不忍,便叹了口气不再吓唬她,“你说罢,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采雪又磕了个头,低低的道:“那个叫海里的厨子,他……他一直对奴婢心怀不轨,奴婢被骚扰的烦不胜烦,但无计可施……后来,化葛哥哥给我出了个主意,我们便想到借您之手来除去海里。今日奴婢探听到他做了鹿肉,就去告诉给了化葛哥哥。他得知皇上最近喜食兔肉,不会去碰鹿肉,结果皇上真的没有碰那鹿肉。于是他就向皇上提议,将鹿肉端来赐给姑娘吃,皇上欣然应允。于……于是,奴婢就在那鹿肉里加了许多盐,端给了姑娘……”
“为何你们就一定拿得准皇上会因此杀了海里?”我静静地听她诉说,开口问道。
“因为……皇上嗜杀,曾经有过这种先例……所以奴婢才敢再次冒险一试……”采雪哆嗦着嘴唇解释道。
“还有,”听了她的解释,我略一点头,接着道,“你与化葛的关系,怕是不一般罢。”
采雪额前冷汗不断滴下,她却也顾不得擦拭,声音忽地放柔了:“曾经,化葛哥哥与奴婢青梅竹马,后来他家人让他进了宫,奴婢为了追随他,便也进了宫。”
原来如此,我对他们这儿女情长兴趣不大,便垂了眼睫,声音清淡:“都交代完了?”
“交代完了。”采雪颔首,低眉顺目的道。
我冷哼着站起身,目光片刻不离的停留在她的脸上:“看来,采雪你的确比望月有心机多了,说个话还说一半藏一半,你这样叫我如何信你?”
采雪眼皮不觉一跳,下意识般的攥紧了自己的裙摆:“奴婢不知姑娘所指何事?”
“何事?你自是知道的,只不过不想说而已,”我眸光里压抑着阴沉沉的怒气,瞬间变得如刀锋般犀利,仿佛透过采雪直接刺到她内心的隐秘,“问题就出在,鹿肉里那股奇异的香味上。我自小读过史书,知晓有一种东西叫做罂粟,有香味,闻之或食之使人成瘾,欲罢不能。这里面,若是我没料错,应该是被你们加了这种东西。”
采雪身体大力一颤,赶紧连连磕头,害怕的汗如雨下:“姑娘明鉴……奴婢……奴婢对不起姑娘……”
我心头很是恼火采雪和化葛二人给我下套,借我之手除去了一个无辜之人,让我背负了心里债。后转念一想,他们二人这种行为也并非是空穴来风、无缘无故杀人,于是心下一软,便冷着脸呵斥道:“以后这种事万万不能再做。若是被我发现,神仙也救不了你的命了!”
采雪痛哭不已:“姑娘放心,奴婢一定痛改前非,不会再犯。”
“我也乏了,”我忽然觉得身心俱是疲惫,仿佛被抽光了力气般,“你下去罢,叫阿古骊进来伺候。”
“是。”采雪老实多了,低着头默默退了出去。
我闭了闭眼,正要来小憩片刻。不经意间一回眸,就见屏风后面闪过一道人影,很快,阿古骊几步跨了进来,满脸惶急之色:“三小姐,皇……皇上让您现在就去!”
“不要慌,慢慢说,”见她的俏脸吓的都没半分颜色了,我急忙从榻上坐直身子,好言宽慰,“皇上是否说了要我去哪里?去做什么?”
“皇上让您去他的驯兽园,”阿古骊凑到我耳边,小声的道,“似乎是……是跟那个刚才死了的厨子有关!”
跟海里有关?我愈发纳闷,我和那人怎么会扯上什么关系?真是奇了怪了。来不及多想,我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沉声道:“既然如此,你就随我一道去。如今采雪、望月两人我都不怎么放心,去了又担心会捅娄子。”
阿古骊一点头,于是我俩也没和采雪、望月说明去向,便准备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