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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苒呆在马车内不出来,陆向易和邵子铭聊了一会,邵子铭顺势看向林清苒所在的马车,状若无意的问陆向易,“要不是知道陆参将只有一个弟弟,邵某还以为这是陆参将的妹妹。”
“是陆某的妹妹。”陆向易点点头,“不过是陆某的表妹,这一回带着内人回祟州探亲,顺便带着她一块去游玩一番。”
能让陆向易称作是表妹的,要么是陆将军的外孙女,要么就是陆夫人娘家那的表妹,他们是从洛都城南下的,陆夫人的娘家却不是在洛都城,这么一思量邵子铭就知道了马车上的是陆将军的外孙女,林家的姑娘了。
邵子铭不再多问,上马之后直接带人先行离开,陆向易这边也继续出发。
天黑的时候才到下一个小镇,马车行程是比较累的,草草的吃了晚饭,林清苒这回不失眠了,倒头就睡。。。
这么行了五六天,到达最后一个落脚点的镇上,第二天出发傍晚就能到祟州城。
一路过来没有再遇见过那个邵家少爷,袁州比祟州还要过去,骑马过去早就已经过了祟州。
休息过一个晚上第二天傍晚进了祟州城门,汪氏拉开帘子看着外面,感概道,“几年没回来,这儿都没怎么变。”
林清苒抱着妙儿往外看,汪氏笑着给她介绍这一路经过的地方。
祟州城是个小城,没多久马车就到了汪家门口,下了马车,汪夫人带着两个儿媳妇迎接在门口,瞧见汪氏的第一眼,激动的热泪盈眶。
站在门口寒暄了一番,忙迎进汪家,六七月是荷花季,走过前院进入后院可见一个不小的湖,湖面上都是盛开的荷花,还建了亭台廊道,她们直接从湖面经过去往安置的院子。
五年多没见,母女两个肯定是有许多话要说,汪氏带着女儿去了汪夫人的住所,此时傍晚,天快黑了,没休息一会就有汪府的丫鬟请林清苒过去吃晚饭。
在汪府休息几日后,汪家两位嫂子做了东道主,带着她们在祟州城附近游玩。
大半个月过去,陆向易带着她们回延州。
在延州稍作休息几天,陆向易去码头联系那船家,林清苒由于回来的时候吃了些热,此时是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
后背上还隐隐有些疼,李妈妈替她刮了砂,八月初的天,屋子里就算是放了冰盆子,无风的天也很闷热。
本来她还打算去延州城里走走,还心心念念那个女儿庙,想去女儿庙附近的铺子看看,如今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吃过了晚饭天黑了,林清苒也倦,司琴在她穴位上涂了些药膏后,清清凉凉的,林清苒很快就睡着了,而此时的延州城女儿庙里,这才刚刚开始做生意。。。
街市都是这样的妓坊,热闹成都可想而知,从女儿庙街市入口那就立有大的牌子,进去一路的红灯,点的犹如白昼。
街市上也有不少摊位,不过卖的可不是什么小孩子玩的东西,而是些胭脂水粉,红线绣包,自然还有买吃食的摊位,挑担过来摆上几张桌椅,等着再晚一些就有很多人会从各个坊内出来,吃过了宵夜再回家。
不是所有的人每天都会留在这里过夜,大部分的,只是花点小银子在里面叫一个姑娘陪着喝会酒罢了,过夜的银子,可贵着呢。
延州城常来这里的人都知道,这女儿庙里也分三六九等,妓坊有好的差的,这女子自然也有好的差的,最好的当属于在女儿庙街市后面写的鸳鸯阁,鸳鸯阁里的姑娘,可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这银子么,光是陪你喝会酒,聊会天,还不算进她屋子里去听曲儿,一晚上都能诈你十几二十两,别说进去睡一晚上了,兜里没个五十一百两银子还是别进去丢人现眼了。
但即便是价钱高,还是有很多人来,男人便是如此,图新鲜,图美貌,说不定还能和这里的姑娘谈点感情出来,这不都是举着寻知音人的旗子来掩盖自己图人身子的事实。
鸳鸯阁里一间屋子内,正上演着谈感情的一幕,靠窗坐着个男子,闲散的神情,手里拿着一杯酒,视线落在对面正给他弹琴清唱的女子,此女子生的动人,不是艳丽,而是清俗。
指尖拨着琴弦,那眸子勾人的朝着男人看了一眼,随即垂眸,脸上是含羞,吟唱声像是故意走了调,这么一颤,倒像是呻吟。
纱的外套披在身上,露出两边香肩,里面仅是裹胸的白色裙子,长发垂在锁骨间,她一动,发丝便在这露出的肌肤间绕着,俏皮的要往裹胸里面钻。
这样的画面哪个男人看了不是血脉喷张。
一曲毕,女子见男子反应不够,起身款款到了他身侧,捱在他身旁,软软的贴着他,仰视他,声音里透着委屈,红润的嘴唇张合着埋怨,“邵公子,您今天是怎么了,阮儿弹了琴给您听,您都这神情。”
邵子铭伸手勾着她的下巴,低头慢慢靠近,女子闭上了眼,睫毛颤抖。
可半响,那嘴唇都没有落在她的嘴上,而是听到了他一阵轻笑,“阮姑娘,你有什么珍贵的东西。”
阮儿睁开眼,嗔了他一眼,“邵公子,您可真坏,阮儿珍贵的,不是给了您。”说完就伏在他的胸口。
“阮姑娘没有别的珍贵之物了么。”邵子铭漫不经心的问着,阮儿想了想,“七岁那年被爹卖到这里,娘给过了一根桃木簪子,这是她身上仅有的首饰。”
“东西还在?”
“在的,阮儿保存的好好的,前几年打听回来的消息说娘病死了,这簪子就是她留给阮儿唯一的念想。”说着,阮儿的双眼不禁含了泪。
邵子铭轻捏着她下巴,心疼道,“怎么哭了呢。”说着低头去吻她落下的眼泪,身下的人颤抖着,阮儿伸手勾着他的脖子,以为他是要抱起自己了,却不料邵子铭松开手问她要这簪子,“不如把这簪子送给我,如何?”
阮儿一怔,不懂他为何开口要这簪子,但却是顺从的倒在他怀里,“邵公子喜欢的话,阮儿可以送给您。”
这应该是痴缠的一幕,邵子铭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却不满意,“不对。”
阮头抬头看他,“邵公子?”
邵子铭抛下她站了起来,语气也没这么温柔了,“既然是你娘留给你最珍贵的东西,你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送给我了呢。”
“邵公子是阮儿最珍惜的人,阮儿相信邵公子会保管好这簪子。”阮儿不理解自己哪里说错话了,起身到他身边,轻轻靠上去,“只要邵公子想要,阮儿愿意把所有珍贵的东西都给您。”
下一刻,不是她期许中的拥抱,邵子铭推开了她,眼底不明意味,“既然是你最珍贵的东西,我问你要的时候,你该说不给,为什么你这么轻易的就说送给我了呢。”
阮儿失措的看着他,他想要的,她给他没有错啊,一年多来一直都是如此,怎么忽然就变了呢。
邵子铭摸了摸她的脸,神情再也没有刚刚坐下时候听曲时的闲散,“我要回去了。”
“回去哪里?”阮儿一时半会没缓过神来,“邵公子,您要回哪里去?”
邵子铭再看这屋子里的一切,那为了讨好他的装扮,忽然觉得乏味的很,低头看这个惊慌失措的女子,邵子铭笑了,“自然是回洛都城去,阮儿啊,你在鸳鸯阁这么多年,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邵公子您不是说就喜欢这样的阮儿。”阮儿哭了,那眼泪从中落下,脸上一抹悲戚的神情,连哭都是这么的漂亮。
是啊,他说过喜欢孩子气的阮儿,喜欢穿轻纱薄衣的阮儿,喜欢把床帏上都换成是透纱的阮儿,这些都是他说过的,可他为什么现在觉得有些乏呢。
阮儿见他不说话,心中急切,脸上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而是小心问他,“邵公子,您会带阮儿去看那日落日出的,是吗。”
邵子铭回神,环住她的腰带到自己身前,低头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似笑非笑的应承,“是吧。”。。。。。。
、第046章 。都不必理会
八月二十六清晨;回城的船靠岸洛都城的码头;天蒙蒙的下着一些小雨;陆家的马车等在码头上,接了人,先送林清苒回了林家;继而才回去陆家。
林清苒去过陆氏那请安,回到听暖阁,小六小七很快也到了;两个多月不见;两个丫头拉着她是有说不完的话。
末了小七林清悦坐在榻上双手托腮;也有了些向往,“五姐姐去这一趟;我也想去。”
林清澜点点头;“我也想去。”
两个人又齐齐的看林清苒,央求她说说这一路来去发生的事。
这一聊,很快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傍晚林文锡和两个儿子回来了,林云昊和林云泽亦是缠着林清苒好一顿问,一家人的晚饭吃了一个多时辰,最后还是陆氏一个一个催着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这样连番给弟弟妹妹们说了好几天,听着她们都听满足了,这才罢休。
从林清苒回来这天,洛都城连续数日连绵的阴雨天,李妈妈说是快入秋,这雨水里带着微凉,等着雨下过后秋天就来了。
阴雨天一直持续到了九月初,天终于放晴。
林家这收到了邵家那送过来的帖子,邵家三房的嫡长孙周岁,邀请林家前去参加周岁宴。
也是碍着圣旨的关系,虽说这赐婚的事情还没一一着落下来,但这亲肯定要成,今后怎么说也是要带点关系的亲戚,邵家三房送来了帖子,本来可以送些东西做回礼,陆氏思来想去,决定去这周岁宴,顺带着瞧瞧这邵家也好。
九月十三这日,邵家三房嫡长孙的周岁宴。
虽说是三房,但办了也是用邵家的名义发的帖子,前来参加周岁宴的人很多,陆氏与交好的卫夫人携伴而入。
邵家的宴客厅那,已经是摆好了东西准备让孩子抓周。
凑在前面的都是邵家自己人,陆氏也不会凑这热闹,和几位认识的夫人聊聊天,一会那边传来了笑声,想是那孩子抓了什么让人高兴的东西。
直到开席吃饭,陆氏也没看到过邵二夫人,坐着的卫夫人压低了声音道,“你可瞧见了,我只看到这邵大夫人和三夫人,那二夫人据说是身子不适没有前来,四夫人也就见过一面。”邵二夫人没有前来还能理解,邵家四房和大房三房都是一母同胞的,不至于如此生分。
卫夫人旁边的一位夫人听到她提到四夫人,抿嘴一笑,笑里好似有几分幸灾乐祸在里面,“那四夫人啊,估计在屋子里头养伤呢。”
陆氏之前也打听过这邵家,邵家四爷脾气不大好,还是个爱喝酒的人,喝醉了酒品也不好,曾经在同僚的酒宴上喝多了与人争执不下大打出手,那这四夫人的伤是自己摔的还是别的缘故就不得而知了。
家里人多了,事儿就多,有些人家一房人都能生出许多事儿,更何况邵家这五房人呢。。。
这边等客人全部菜都上了,邵二夫人吴氏这才等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儿子,邵子铭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已经周岁了的侄子,走的时候二哥才刚刚成亲,这一回来,孩子都会喊人了。
邵子铭逗着孩子,吴氏一拍他背笑骂他,“没规没距,这次回来,没成亲不许偷偷再会延州去,你要是敢回去,我就直接给你娶了媳妇送过去。”
这回邵子铭配合了,“娘,你若给我选了个我中意的,儿子绝对乖乖留在家里,等着娶亲。”
吴氏被他逗乐了,骂了一句没皮没脸,出去招呼客人去了。
邵子铭到了外头和二哥打过招呼,兄弟俩说了一会话,邵子寒就是个正儿八经的人,聊了没几句开始聊到邵子铭的人生大事,邵子铭求饶,“二哥,一回来就提这扫兴的,多没意思。”
邵子寒无奈的看着他,“圣上给五弟赐婚了,你这心也该收一收了,还想落到谁后头去。”
“圣上给五弟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