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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情来袭,住在洛都城里的官员家眷感受不大,除了天气炎热难忍之外,到了七月底还未落雨,各地的灾情是越来越重了。
灾民南迁,南方的州县承受能力也有限,人一多粮食不够,再加上南北方人民的冲突,治安一下就乱了起来。
北方的灾民不断南迁,到了洛都城这边,就像当年的雪灾一样,人们对帝皇总有些信仰,不少人在洛都城周边的镇上安顿了下来,可洛都城周边的情况也不乐观。
也就在这时,宫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在朝堂之上,连带着灾情的事把帝皇不治这件事推出了台面。
后宫中晋封一年多的容昭仪小产之后再未有身孕,正值夏热,她却要在朝花宫中挖掘鱼池建水上楼榭。
本来朝花宫中就建有跳舞的亭台,如今再拆再建又是一笔不小的花销,皇后自然是没同意,旱情如此严峻,宫中的花销已经是节度再节度,怎么可能答应把银子花在这种地方。
但是没过几天,皇上那儿竟然同意了。
容昭仪就是有这本事让皇上点头答应了这件事,正高高兴兴的等人去朝花宫里建池子,朝堂这边得知此事,即刻就上奏参了这个容昭仪。
官员是不能管后宫妃子的事情的,但是进谏总可以,宫中有妃子如此挥霍无度,皇后都管不住,皇上还宠溺的无法无天,那就是jian妃,迷惑皇上。
更有金大人为首的一些官员开始翻起了这容昭仪身后娘家的事,容昭仪的姐夫被派遣去查探旱情,人还没到地儿呢,一路吃喝过去,还有空闲纳了两个小妾,正事一件没干,仗着自己是容昭仪的娘家人,狐假虎威的事儿倒是干了不少,虽说没有明着贪赃银子,可这些行径已经足够治他的罪了。
当年内大臣邵大人那一批人被龙将军宰了大半,余下的掀不起风浪,所以如今这朝堂是一派正气,起奏皇上,要求废了容昭仪,罢面容昭仪的姐夫刑大人的官职,把他们赶出洛都城,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皇上没答应,可他不答应,百官就齐跪在了承乾宫外,一块罢朝了。
今时不同往日,四五年前官员这个做,皇上就直接把这些官员罢免,你们敢罢朝,朕就罢免了你们,不怕没人当官,可如今百官罢朝,若是都罢免了,就真的没人当官了。
萧景毅也是此刻才意识到,从龙将军来了之后,内大臣这些官员被罢免被杀,他身边竟没有一个可以信的人,跪在外面的这些官员,看似没有领头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拧成一股在和他对抗,他成了孤立一人。
当皇帝的不能为所欲为,可他的意识中当皇帝就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年先帝带着他在身边时已经是先帝的晚年,那个时候他眼中的先帝在朝堂上就是说什么是什么。
只是萧景毅没有看到他尚未出生时先帝所做的一切,他如何一步一步建立起这贤明的威望,如今也没人能告诉他为什么。
如此僵持了三四天,日夜跪着的大臣还见识到了荒唐的一幕,宫中的宠妃容昭仪前来承乾宫服侍皇上。
离开的时候竟派人送水给他们喝,那姿态好像在说你们跪吧,跪死了我都不会有事。
当场几个年纪大的大臣就给气晕过去了,大热天本就跪的身子不适,这么一晕过去,其中一个直接过世了。
这件事惊动了太皇太后和几位已经辞官的老臣,都是拄着拐杖出现,看着皇上做的荒唐事,太皇太后下令,把容昭仪抓了起来,关入大牢,派人前去抓捕容昭仪的姐夫邢大人,若有反抗直接可以斩立决。
而皇上,既然愿意呆在承乾宫中,那就直接让他呆在承乾宫中不用出来了,软禁了起来。。。
从容昭仪被抓到皇上被囚禁,这一切做的密不透风。
宫中的事情本来就嫌少会泄露出去,洛都城的百姓还都以为皇上是病了,操心这旱情的事累病了。
太皇太后和皇后二人出面把北王爷请了回来主持大局,灾民南迁和北方旱情的事情都是刻不容缓。
此时的宫中,承乾宫内,皇后把已经拟好的旨意放在了桌子上,要萧景毅盖下玉玺。
“你们既已预谋,何必还要朕盖这玉玺。”萧景毅这几天反复想着,百官罢朝跪在承乾宫外,太皇太后下旨,自己被囚禁在承乾宫中居然无人救援,这皇上当到这地步也算是失败的了,如今还要他下册封太子的诏书。
“皇上您忧国忧民,操劳过度病了,为了这江山社稷,您自然要下这册封的诏书,臣妾何敢预谋。”没有容昭仪在那儿推波助澜,要这个要那个,蒙蔽皇上,皇上今天怎么会被囚禁在这地方,皇后把诏书掀开来放在他面前,脸上始终是噙着从容,不卑不吭,“皇上,请您下诏。”
作者有话要说:大结局进行时,凉子开始各种揪头发~
第175章 。大结局(二)
皇上如今被囚禁,诏书上的玉玺是可以皇后自己来按;可之后的诟病太多;皇后不能这么做,即便是逼;这玉玺也得是皇上按下去的。
一个时辰之后,外面的人并不知这殿内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什么砰然倒地的声音,继而没有多久;皇后手捧着诏书;神情肃然的出现在了大门口。
外面跪着数名官员,皇后把这诏书交给跟随出来皇上身边近身伺候的公公;这公公接诏书时的手都是颤抖的;打开这诏书;一字一句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奉先帝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朕之子萧煜祺,为宗室嫡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太子,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这殿外皆是太监的宣读声,之后便是官员叩谢。
如今只是宣诏,之后的册封大典还要选日子,这些事就可以直接交由礼部去处理,皇上身子不适,卧病在榻,朝中庶务,交由北王爷等几位大臣代为分担处置,再行禀报给皇上定夺。
诏书宣完之后,各部很快准备起了册封大典,回到了寿和宫,见到正蹒跚学步的儿子,严氏紧绷的神情里有了一抹松懈。
随后有宫嬷嬷进来给萧煜祺量身子,赶制册封大典时要穿的礼服,小家伙站在软榻上还不太稳,扶着自己母后的手臂,好奇的看着面前拿着软尺的宫嬷嬷。
等人退出去,严氏摸了摸他的脸颊,眼底里尽是柔和,“走,我们去给老娘娘请安。”说罢,带着他去往寿康宫向太皇太后请安。。。
太子的册封大殿定在了八月中。
八月初的时候,洛都城迎来了入夏之后的第一场雨。
这一阵雨足足下了三天,洛都城郊外很多村子里的百姓直接冲到了外头淋雨,这三天的雨水虽然还不够让河道充沛起来,但是久逢甘露,多少解了燃眉之急。
三天后这雨水在洛都城这边停了,一路往北,就像是迟来的雨季,整整延迟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还在路上的一些受灾百姓,是跟着这一场雨一路又折回去北方的家乡,雨水到了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直到回家。
这样一番场景林清苒并没有见过,但单是想想就觉得震撼的很,洛都城的天随着三天大雨的过去,重新放晴,天气却没有之前这么燥热。
空气里透着一丝风,像是回到了初夏来临是那样的感觉。
陈氏过来请安,林清苒让她进屋子坐,五个月的身孕,小腹已经显怀很多,陈氏拿着邵敬涵寄回来的信,“娘,相公说他正在回来的路上,遇着北上的雨了。”
“崇州那边下着雨,看来再有七八日可以到了。”林清苒算着这日子,正赶上太子册封的大典。
询问了一些儿媳妇近日的情况,“太子册封,你怀着身子就别进宫了。”
陈氏从丈夫口中听了不少公公婆婆的事,这女子在外的名声都是贤良淑德的好,鲜少提及内里,她也是嫁了人才知道婆婆在这个家中更是那个举足轻重的人,过去林家的五姑娘到如今刑部尚书夫人,一路过来聪慧睿智却不张扬,把邵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邵家一家人也都是低调内敛的性子,最不低调的小叔子,在外人眼中也算是平和的。
“娘,圣上身子不好,您说他这病,还会不会好。”陈氏斟酌着语句开口,林清苒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笑了,“我看是不会好了。”
陈氏毕竟年纪轻,想的还不够远,林清苒就多提点了几句,“这病不仅不会好,很可能会病上很长一段时间。” 幼子登基弊端多,太皇太后让皇上卧病而不是病逝,为了稳定朝中局势,更是为了震慑边境。
陈氏听进去了,点点头,林清苒陪着她出去在花园里走了一圈,这厢林家来人,说是请邵子钰空了过去一趟,傍晚邵子钰回府,林清苒与他一同去了一趟林府。
闹了旱情,林文锡也就不带着妻子到处走了,在家中歇了好几个月,即将册封太子,北王爷找了他一趟,想请他再出仕,林文锡不肯,推荐了自己的女婿。
这一次找邵子钰过去,就是为了这件事。
林清苒去陪娘和大姐了,这边书房内,林文锡摆了棋盘,一面和邵子钰下棋一面说,“我们这一辈都老了,如今就是你们这一辈,年轻的还太年轻。”
“我们也快了。”邵子钰自己算算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快什么,还不及我的一半,你和北王爷的关系不错,我就推荐了你。”林文锡过去在朝中的时候足够兢兢业业,如今闲下来,再也不愿意回去了,悠闲自在些过日子,自己一把年纪何必再和年轻人争抢。
邵子钰如今的官职也不低,刑部尚书从一品,升迁需要资历也需要机会,岳父林文锡担任翰林院大学士这么多年,是在先帝驾崩的时候直接跃然到了殿阁大学士这个官品,在这之前,翰林院大学士这位置,他可是足足坐了二十几年。
“如今太皇太后既已决策,为臣子的,自是尽心培养太子,太子年幼,先予以教导太子当为,时机成熟,才能顺利登基。”这半路出家做皇帝和从小培养做皇帝还是有很大的差别,孩子的心性好养,以太子的身份教导,比以幼帝的身份教导来的合适。
邵子钰不语,林文锡又淡淡提醒,“邵家这爵位,你二伯是没办法拿回来了,太子太保,教导有方,等将来登基,功成身退,求个爵位又何妨。”
姜还是老的辣,林文锡虽不在朝中,这些年游历过来,很多事情都看在眼里,拿回来邵家过去的爵位那肯定是没戏,要邵家再度起来,福照那些邵家族中的人,那就只能靠自己,邵子钰求爵位会比别人来的容易一些,因为邵家过去还有不可抹去的功勋在。。。
八月十七这日,宫中太子册封大典。
也是为了让前来参加大典的人看看,皇上出现过,半个时辰左右很快又被扶回去了,面色苍白,精神不济,就是一个病态的模样,也印证了前些日子关于皇上操劳过去的话。
才一岁多的太子由太皇太后牵着走上台,太子年幼,不能独立完成祭祀,由太皇太后和一旁侍奉的官员帮忙。
站在最高的台子上,一岁多的萧煜祺规规矩矩的跪下,朝天磕了三个响头,他话还说不全呢。
一旁的官员把他搀扶了起来,太皇太后退到了台下,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昭告。
太子站在那儿还算老实,谁会去在意这背后皇后是用了什么哄的他能老实这么久,台下的人只会关注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