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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荷微笑,接过丫鬟端来石青莲盘,将食盒里样式精巧的各式糕点取出摆上去,三嫂瞧着便笑道:“我去沏茶。”
“我也去,这么漂亮的点心得有好茶来配。”
几个妯娌说笑间,忽闻内室传来饮泣声,苍老的嗓音间或安慰着,关荷想了下,难不成内室里的孙表妹,就是那个孙表妹?
吴大嫂几人其实一直在观察关荷,见她露出恍悟的神情,各自交换了个眼神,“七弟妹可是想明白了?”
“嗯。屋里的孙表妹,就是原要嫁给相公的那个表妹吧?”
“正是。”吴大嫂苦笑,当初两家长辈有意撮合关荷的丈夫和内室的孙表妹,不想七弟不肯,直言他不喜欢遇事软弱啼哭的女子,他喜欢的女子遇事能冷静以对,遇敌能抽刀砍人,而不是拉着他的衣角不放,险些害死自己也害死他的人。
这个话一说,简直就是指着孙表妹的人直说就是讨厌她了!
吴太太无言以对。
对外甥女的柔弱,她其实也看不上,可是姐妹感情好,想要亲上加亲,她本想应了就是,日后再好好教着就是,谁晓得。一次两家出游,这个好啼哭的外甥女偏要往偏僻的地方去逛,她只好让小儿子去把人追回来,好巧不巧就遇上了劫路的强人,以吴颖平的身手,立时就能拿下歹人,偏偏被小表妹扯着衣服不放,险些害他活活被歹人砍死!
幸而遇上了领着关荷他们出游的王妃,几个小女孩嘻嘻哈哈的笑了向来冷脸的吴颖平一番,然后出手狠厉的制住歹人。救了他们小命。
后来,七弟说要娶关荷,吴家上下毫不意外。这个缘份早在数年前就种下的,再说关荷性子爽朗好相处,吴大嫂几个也是爽利人,跟那孙家表妹实在是合不来。
吴颖平的话,吴太太自不可能对姐妹直言。只婉转的道,窦将军夫妻看重吴颖平,曾道要为他作媒,他们虽是为人父母,但为儿子前程着想,实不好驳了窦将军好意。把这事推了去,孙表妹也另嫁高门,只是。她命不好,嫁的丈夫是个短命的,一场风寒就去了,留下她带着两个女儿过日子。
“孙表妹今儿来是?”
“是来投靠的!”吴三嫂嗤笑,那番心思谁看不出来啊?“说是夫家容不下她。要强逼她改嫁,好谋夺她那一房的家产。”
那为何不往娘家去?念头一闪而过。关荷随即失笑,孙家说好听是乡绅,其实就是土财主,遇上这种事,自没有托附在吴家好,这也是当年孙家为何想亲上加亲的缘由。
关荷暗道不好,孙表妹如今丧夫,要是婆母觉得当年若是应下这门亲事,这个外甥女便不会年纪轻轻就守寡,进而对孙表妹有求必应,那可怎么是好?
当晚用饭时,吴太太便对众儿媳们说了,孙表妹命苦,自家先行收留她一阵子,让自家媳妇们好生招呼,关荷等人齐声应诺。
饭罢,关荷夫妻回房,夫妻两才坐下要说话,外头就有人来敲门,吴颖平按住欲起身去应门的妻子,“别去。”
关荷挑了眉欲言,门外就传来怯生生的轻唤声,“平表哥?平表嫂?我是晓莲,你们开开门啊!”
吴颖平紧蹙眉头:“不用理她。”
“不理她行吗?一会儿她就上母亲那儿去告状啦!”关荷可是见识过蓝慕绢套路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过遇上容易被她们拿捏住的人,通常只消一哭就成了!后头的套路根本派不上用场。
“理她做啥什么,人家夫妻关起门来,就是不想人打扰,她又不是没嫁过人,不知道吗?还在外头敲门?她如今是什么身份的人。不知避嫌吗?大晚上的找上门来做什么?”
吴颖平对这个表妹很不耐烦,毕竟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就是因她而起,害他一条小命险些就交代在那些不入流的歹人手里,恨死她了!还想嫁给他?呸!
关荷不出声了,外头的孙表妹见屋里灯火通明,就是无人应声,不觉委屈的嘤嘤啜泣,吴颖平攒着妻子的手不放,“由得她哭去,你去理她,日后就换你没地儿哭去了!”
“咦?难道你知道她是什么打算?”
“你当我傻的?她带着两个女儿离开夫家,为何不回娘家,哼,她是想赖到我身上来,你想想看,她是母亲的外甥女,就算寡妇再醮为妾,有母亲撑腰,她的日子可好过啦!可是有她在,你想,咱们两的日子还过不过?”
关荷暗道,你倒清醒咧!“你真不喜欢她?”
“我还想多活几年!”吴颖平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儿,反让关荷失笑出声,“可毕竟是亲戚,遇着难处,咱们不出手相帮也不是回事!”
“待明日我让人往孙家去打听情况再说。”那女子尖细的饮泣声自门外传来,吴颖平冷哼一声,“真是晦气!"说完径自去洗脸更衣,丝毫不理会外头哭泣的孙表妹。
关荷想了下,决定不理会她,夫妻两收拾好吹灯睡觉。
孙晓莲感觉到屋里灯光熄了,慌得抬头张望,四下一片寂静,只有暗处虫鸣声偶尔喧闹下,她朝左右张望了下,吴家宅子占地不小,不是吴家有钱,而是当年吴家祖辈置的田产广阔,却人丁不旺,吴颖平祖父那辈只有他一个长大到成家立业,然后吴老爷是独子,偌大的产业都归他一个人,因此当他的儿子们长大了,一成亲便是一人给了一套院子,吴颖平是么儿,住处靠近父母的主院。
按说孙晓莲这样子哭,就算吴颖平夫妻不闻问,主院的吴太太也该派人来察看才是,没想到竟是没有半个人来关心。
孙晓莲更觉委屈了!正待放声大哭时,就听到吴颖平的声音在屋里斥骂,“那个王八羔子在外啼哭啊!不知道老子明天要当差?哭哭哭,哭得老子明日精神不济被将军责罚,回来我定剥了那王八羔子的皮!”
第六百零一章家业四
“啊?你家相公真这么凶她?”慕越听得双眼圆睁,大感惊讶,阿留和邹佑兰也点头应和,关荷笑弯了眼,道:“是啊!”见众人表情怪异的看着自己,关荷大剌剌的笑咧了嘴,“哎哟!你们以为那表妹被这样羞辱了,就会寻死觅活了?”
“没有吗?”听起来这表妹与蓝慕绢当年很像啊!慕越还记得,蓝慕绢只要被程湘湘一挤兑,那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狂喷啊!她就是因为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儿,才会处处为她出头,跟程湘湘势如水火,虽然后来不再受她的泪水要挟,但对她的哭功还是好生佩服。
“没有。”关荷呵呵大笑,“我家那口子吼完,外头就噤了声,接着就安静了,我也没去瞧,原以为她会去跟我婆婆告状的,不想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既然没事,我们就回营去啦!我一到营里就被窦将军派去侦察焰族的近况,这一去就是十天,待回到营里复命,竟看到平哥在我营账里,我一问,才晓得他连休沐都没回去,就待在营里等我一道回去。”
阿留等人就打趣她,直把她闹得一个脸红,慕越道:“可见你家相公真的很不愿意面对她。”
“那是。”兰荷点头,又道:“你们不知道,我以为一到家,我婆婆大概会因为孙表妹告状,准备寻我们晦气,谁晓得,回去之后压根就没见到孙家表妹。”按说孙表妹去告状,若吴母要替她出气,遇上儿子、媳妇这么多天没回来,势必怒火中烧,就等着小两口回来出气,关荷完全没料到,迎接她们的竟是一片风平浪静。
“咦?这是为何?”阿留正在抄写一些食疗的方子。托慕越的福,让贺嬷嬷、朱嬷嬷将家传的一些方子供献出来,如此一来,大厨那儿可就多几道食疗方子给大家补身。
关荷看她字迹工整,知她是下了番功夫的,“看来咱们佟校尉教妻有成啊!”
虽然佟校尉早已不是校尉职,但众人还是习惯以此称呼他,显得亲近些。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娴淑从后头勒住关荷的脖子,靠到她耳边威胁道。
“咱们这位姐姐升了官。还是这副脾气,啧啧啧!”关荷斜睨黄娴淑道。
慕越却道:“快说吧!别卖关子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嗳!”王妃一开口。关荷乖乖从命。“我家婆母虽疼外甥女,但到底不胡涂,孙表妹大晚上的毫不避嫌的往已婚的表哥房里钻,端的是什么心思?所以她跟我婆母哭诉,我婆母只听不应。后来听说是几个嫂子故意在经过她房外头时,嚼舌根给她听,咱们家嫂子都是乡里人,话糙得很,咱就不说了,不过孙表妹听了后。就真的寻死觅活的。”
大家都在军里待过,战友间什么出身没见识过?还有人是楼子里遇人不淑的红牌呢!什么糙话没听过,当下就闹着要她说。关荷翻眼一瞪,道:“你们几个收着点啊!万一吓坏了王妃肚子里的小世子,你们就等着被王爷剥皮吧!”
嘻嘻哈哈闹了一阵,关荷才终于把事给说完。“亏得我家婆婆精明,光看她这外甥女大晚上就往我们房里钻。就觉得她有问题,正好。平哥儿让人去孙家探消息的人回来,把事情一说,可把我婆婆给气得唷!”
“怎么?怎么?”
“嘿!这孙表妹看似娇滴滴的,其实还真是个心狠的咧!原来她男人还没死之前,她就跟族里的一个小叔子勾搭上了,她男人染了风寒,她想跟那野男人双宿双飞,就在药里动了手脚,要不她男人向来壮健,怎么会一个小小的风寒就走了!”关荷冷哼一声,这样不知羞的女人还想来抢她相公呢!
屋里众人皆傻眼。
关荷又续道:“她说是婆家人逼她改嫁,其实是比这还严重,婆家人直接把她告官了!”
“那你们回去时,她已经被官府带走了?”
“嗯,听说她被官差带走时,还污蔑我家相公,惹得我婆婆大怒,本来还跟官差商量,给她留点脸面的,谁知这不要脸的竟不知感恩图报,把脏水往我相公身上泼,呵呵,我婆婆让嫂子们拿东西堵了她的嘴,捆了她的手脚叫人带走,可怜她那两个女儿,有这样的娘亲,爹又没了,往后的日子可难过啦!”
说到最后,关荷忍不住为那两个小女孩一掬同情泪,阿留与亲娘的感情好,她爹死了后,是她娘苦熬着带大她的,有娘护着,她的日子犹不好过,关荷说的两个小女孩,亲娘害死了亲爹,不管是谁家收留这两孩子,闲言闲语少得了吗?
“幸好你婆婆当年没有硬逼着你家相公娶这个表妹!”
“哼!你们晓得那孙家姨母啊!没把自家女儿教好,却怪到我婆家头上来,说当初要是嫁给我家相公,她也不会走到这个境地!”关荷想到那位姨母看到自己时,那嫌恶的眼光就来气。
慕越见她气呼呼的,笑着把她拉到身边:“理她呢!听你这么说,就知道这姨母不是个明理的,跟这种人计较,徒然伤身,又伤不了她半分,何苦呢?你自家过得快活,她见了生气,口头上嫌恶你,又伤不了你分毫,只要你相公、婆母明白就好!”
“咦?王妃竟也懂得这个道理了?”黄娴淑笑道。
慕越笑嗔:“去京里待了段时日,见多识广,不想懂也难啊!”
众人便想到了慕越的继母,她待在京里可比慕越时日长,也不见她懂事啊?都几岁的人了!为了嫁妆问题与娘家撕破脸,就算贵为蓝将军之妻,也挡不住宁夏城众人对她议论纷纷,严氏在内宅自是诸事不知,大蓝严氏也不再上门,她生意忙哩!
这日蓝慕绢回娘家小住,大蓝严氏嗔道:“怎么就回来了,也不怕你婆婆又再使坏作歹?”
“这趟可是她让我回来的。娘放心,您女婿啊!晚些也会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大蓝严氏让儿媳把孙儿、外孙都带出去玩,自己拉着女儿的手追问。
蓝慕绢笑容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