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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妈妈又道:“随七姑娘出门的好儿和喜儿护主有功,只不过,怕是……”听莫妈妈欲言又止的,何妈妈心中已有计较,闻言不由一沉。
她沉吟片刻后,谨慎的开口对大少奶奶说:“好儿和喜儿两个都是才提上来的,是得力的,如今不堪用了,不知大少奶奶怎么安排?”在严氏当家的情况下,得用的丫鬟是轮不到七姑娘,她返乡之前,夫人新派了几个丫鬟过去,一个个千娇百媚的,一看就知不是能干活的。
“我已先让人从母亲嫁妆的庄子上找人来,应该是可信的,只是怕她们粗手粗脚的侍候不好七妹妹,还望何妈妈多担待,看着不妥便多提点一二才好。”这里说的母亲,却非继室严氏,而是蓝慕远他们兄妹的生母窒,严氏如今是她们的婆母,明知她苛刻小姑慕越,她们也只能生受而不得置喙。
“这是奴婢该做的。”何妈妈点头应诺,又交代了几句,大少奶奶便让银心送何妈妈回去。
待人走后,一直缄默不语的二少奶奶高氏才轻轻的开口:“若不是防着严家,咱们大可从外头挑可心的进来侍候妹妹。”
大少奶奶朝身边的大丫鬟挥挥手,丫鬟们便知机的退下。
“外头挑进来没根基的也不成,妹妹和十二殿下的婚事怕是已成定局,能在七妹妹身边侍候的,将来都有可能飞上枝头……”大少奶奶淡道。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婆婆之前才会将七妹妹院里的小丫鬟换一批?”高氏性子直,几次在婆婆跟前因此吃了亏,索性人前不大开口,只私下与大嫂说。
大少奶奶重重的叹口气。“你且仔细瞧瞧那几个新进的丫鬟,那品貌、身段,那一个不是奔着通房的位置的?”
二少奶奶低头细想,不由倒抽口气。“怪不得七妹妹那几个新丫鬟的作派,不像是丫鬟出身。”
“她真是好算计,一边给换上有心计的美貌丫鬟,一边暗地里下手,如果若不是随车的车夫多了个心眼,在他们打探时,报了八妹妹的车给他们,只怕七妹妹就不彼。”二少奶奶冷哼一声。“严家人还真是敢♀般明目张胆的对咱们家的人下手,是嫌命太长了吗?”
她与大少奶奶莫氏,都是蓝守海元配窒订下的媳妇,严氏原想另为嫡长子、次子另聘严家亲戚为妻,被蓝守海知情后,狠狠的斥责了一番,严氏打理蓝慕远的婚事时漫不经心,因此惹来蓝家族亲议论,之后二少爷慕声的婚事,大老太太远从京城亲来坐镇。
大老太太办完了孙子的婚事后,还在宁夏府多待了三个月,让进门后从未在婆婆跟前立过规矩的严氏,在两个新媳妇面前丢尽脸面,待大老太太回京后,她们两皆被严氏狠狠的刁难一番,碍于孝道,她们只能乖乖从命,却不想严家人竟是这般心狠。
“那两个车夫送回京去了?”大少奶奶问。
二少奶奶点点头,“我让我哥带人亲自护送他们回京城交给祖父,他们可是人证。”
两个车夫受的伤也不轻,可要避开严家人,只得委屈他们负伤举家迁回京去。
地上的狮猊黄铜暖炉缓缓的散着云雾,大少奶奶端起手边的粉彩富贵牡丹茶盏,素手纤纤掀起茶盖慢慢的啜饮一口,清冽的茶香熏得她清丽的脸蛋泛起粉红。
“不知道爹和相公他们,眼下到那儿了?”
二少奶奶扬眉笑道:“这咱们可没法知道,不过倒是能知爹和相公他们正头疼着。”
“那倒是,那两位京里的贵人,怎堪受得住军里的便宜行事,行帐简陋不说,单说吃的就够他们呛的。”两妯娌相视一笑。
夏末秋至时,西宁卫守军迎来代父北巡的两位皇子,京里来的原就娇贵,更何这两位是皇子,更是尊贵无比,其中十二皇子年幼又方大病初愈,军中伙食吃不惯,蓝守海为此,特意传令回府命人做些精致的糕点给送去,后来又命夫人寻了擅做江南菜肴的厨子送到军中,把严氏累得够呛。
四皇子倒不怎么挑剔,人随和得很,不过这位也是个奇人,什么活计不挑,竟挑了北巡这没人愿来的活儿,听说二皇子挑的是南边沿海的卫所,带回的南珠讨得**娘娘们一片盛赞,他赚的是满盆满钵,其他几位皇子挑的也都是轻简的活儿,其中尤以三皇子最为人心羡,他去的是富庶豪奢的江南,三皇子带回了几个绝色美女,还在扬州传出几段风流佳话。
大少奶奶沉吟片刻:“四殿下倒是疼弟若命。之前听说皇后有意将国舅爷的女儿许给十二殿下,国舅爷还没说话,那位三小姐便气急败坏的嚷着不嫁十二殿下这绣花枕头,一时之间十二殿下从京中炽手可热的贵公子,成了落地的凤凰。”
“难不成是为了让十二殿下暂离京城,四殿下才自愿代皇帝北巡?”这才带了个娇惯的十二殿下来?
“兴许是吧!”
妯娌两又闲话几句,二少奶奶看看一旁的自鸣钟,问道:“大嫂,要不要让人摆饭?”
“嗯,午后还有人回事儿,只怕咱们今儿又不得歇午了。”
※
何妈妈一见到躺在床炕上的慕越,泪水就哗啦直掉,平儿和银心两好生安抚了一阵,仍是不见效,还是雀儿一句话提醒了她。“奶娘您可别再哭了,不然又要引七姑娘哭了。”
平儿想到那日七小姐抱着自己痛哭一场后,当夜又发起高烧来,心里一惊,连忙劝着奶娘。
何妈妈听平儿说了前事,这才止了泪,平儿几个舒了口气,让何妈妈确定七小姐好好的睡着后,将人半哄半劝的带出内室。
来到外间,团团围坐在地上的黄铜熏笼边儿上,雀儿拿了几个黄澄澄的橘子来,平儿接过来,轻轻将皮拨开,将橘子皮放到熏笼的边上烤着。
“今年怎么早就有橘子可吃了?”何妈妈放了一瓣橘子入口,酸甜的滋味立时让她皱了眉。
“这是十二殿下让人送来给七姑娘的。”平儿扳着橘瓣与雀儿两个分食,雀儿指着西屋道:“里头还有一堆小玩意儿呢!”
第四章 一头雾水的重生 四
“十二殿下送来的?”原来西屋里添了那么多小玩意儿,全是十二皇子送来给姑娘的?
“是啊!”雀儿一一细数给何妈妈听,何妈妈听了却没有欣喜之情。
“妈妈,怎么了吗?”平儿见何妈妈脸色凝重,不禁问道。
何妈妈却摇摇头,转移了话题。“老爷可知道家里出了事?”
“知道。”平儿顿了一下,左右张望了下,方贴近何妈妈耳边道:“此事只怕严家脱不了干系。”
何妈妈在蓝家多年,自是知晓夫人对前头夫人所生的孩子甚为不喜,只是会心狠至此吗?思及雀儿适才所言,她若有所思的望着西屋,忽地觉得口里的橘子苦涩难以下咽。“七姑娘不过是个女儿,就算老爷、少爷再疼,将来总是要出嫁的,又碍不到她的事儿……”何妈妈似想起了什么,忽地顿住话,震惊的睃向平儿。
平儿静静的回望,何妈妈心里恼怒,却是骂不出口,气得涨红脸愤愤然用力捶了自己的腿几下。
内室里,慕越张开了眼睛,望着床顶发呆,这几天听着丫鬟们闲聊,她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是回到了昭德十九年,她九岁那年,也是四皇子偕同十二皇子,第一次代皇帝北巡的那年。
轻叹了口气,她抬起右手,细细端详着手掌心,她的手向来不曾柔白似雪,更不曾滑细如棉,订下婚期后到她成为顺王妃期间,她总是被那些贵女们冷嘲热讽嫌弃,虽不改每日清早练剑、练枪的习惯,却怕顺王如她们所言的嫌弃她,请托嫂嫂找药来,最后是四皇嫂从御医那儿拿药给她,让她每日乖乖的让奶娘,用宫里赐的药天天敷手,只是成效不彰,直到生了儿子,她怕伤了儿子细嫩的肌肤,退晨练,手才逐渐细嫩起来,只是仍及不上那些贵女们的葱白柔荑。
想到儿子,慕越一阵鼻酸,眼泪不自由的滑下脸颊,后脑随即隐隐作痛,脸颊上的淤伤放过药已然消减不少,她抬手着脸克制不住自己的泪,她回到了昭德十九年,她的智儿却在至正二年,留在他身边,她的智儿有了新的娘亲……
义父明明派了人去顺王府通知他,她没死,她和奶娘没死,她还为他生了女儿,他一直想要的小女儿……,她翻个身将脸埋在枕头里,想到她甫出生才满月的小女儿,她死了,静儿也死了吧!
她哭得昏天暗地的,连外间的人听到动静进屋来都不知道。
奶娘坐到床上,轻轻的将她连人带被子抱入怀里,温声的拍哄着。
嗅到了奶娘身上熟悉的味道,慕越哭得头昏脑胀,抬起头看到奶娘,整个人错乱了,口齿不清问奶娘,她的智儿和静儿呢?奶娘只当她伤处疼痛满口呓语,不甚在意细听便胡乱应着,也不知是否正好应了慕越的问话还是怎地,就见慕越渐渐安静下来不再痛哭,小小的身子软软的伏在奶娘的怀里,平儿和雀儿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看到松了口气的释然,平儿径去倒了杯温热的白水给奶娘喂七姑娘喝,雀儿则去外间吩咐人把药端过来。
直到天色昏黄,才把七姑娘哄睡了,奶娘与平儿、雀儿松了口气。
奶娘轻轻将七姑娘放回床上,帮她掖好被角,起身时忽地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幸得平儿扶了她一把。
“奶娘一路赶得急怕是累坏了吧!您早点歇着吧!”平儿眼疾手快的扶住奶娘,边担忧的劝道。
何妈妈点点头,也知自己自前儿得知消息后,一路急赶慢赶的,路上在车里总是忧心着七姑娘的安危,根本无法合眼,这会儿实在是累坏了,细细的交代了几句,便带着丫鬟回房。
雀儿领人去厨房领晚膳,进屋来不见奶娘,讶然问了句,平儿笑着答道:。“奶娘先回房歇着了,这可好了,奶娘一回来,咱们就有了主心骨。”平儿一直紧绷的脸蛋,总算有了一丝放松的笑容,雀儿见了也忍不住回了一笑。
“可不是。”雀儿点头,一边将手上的食盒放到花梨木百蝶戏花炕桌上。“奶娘不在,咱们怎么侍候都觉得心里头不踏实,深怕那儿侍候不周,惹姑娘恼了也不知道,现在奶娘回来就好了。”
平儿点点头,回头看了床上一眼,见七姑娘因哭得太累,睡得不怎么安稳,不时抽噎着,“明儿大夫来,记得提醒一句,让他给七姑娘开安神的药,不然老这么哭,又睡不安稳,这伤何时才养得好。”
雀儿看着食盒里的晚膳发愁。“七姑娘这些天总是哭,哭累了就睡,老错过膳食,可怎么好?不是说人是铁饭是钢吗?没吃东西这药喝下去,也不知会不会伤脾胃?”
平儿算了算,这些天七姑娘睡睡醒醒,真正吃下肚的食物,好像真没多少,“你先照顾七姑娘,我去找奶娘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跟大少奶奶那儿说一声,咱们自个儿另开小灶,熬些软稠的粥给七姑娘用。”
雀儿点头,忙催着她去,“这主意好,反正耳房那儿也得熬药,再生个小炭炉熬粥,七姑娘想吃就有。”
平儿看着食盒里的晚膳,眉头皱了起来。“雀儿你先吃了吧!”
“可,那是七姑娘的份例。”
“七姑娘好不容易睡下了,难道还把她吵起来吃?再说那里头,除了米饭和鸡汤,有什么是七姑娘能吃的?”
雀儿左右为难。“我若吃了,晚些七姑娘醒了吃什么?”
平儿想了下,指着那道枸杞红枣鸡汤对雀儿道:“你把这道汤,先拿去耳房,让她们另起个小炭炉热着,七姑娘若醒,就给她喝鸡汤配梗米饭,不然这些饭菜一直搁着也不好。”
雀儿端起盛着鸡汤的白瓷荷花大碗去耳房,平儿等她回来,才径去寻奶娘。
天色已暗,府里廊下点起了灯笼,平儿往奶娘住的西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