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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别恼,仔细气坏了我的小外甥。”慕越上前扶住蓝慕葭,远大奶奶瞧着不由嘴角微翘,慕越照顾孕妇算得上是得心应手,自己和二弟妹在孕期,就蒙她这般小心照料。现在看她这样照看蓝慕葭,觉得备感亲切,却也有些不舍。
她嫁进蓝家时,慕越才八岁,是个爱笑的小姑娘。唯有见到继母时会变畏缩胆怯,她记得,慕越随父兄在外头时,那就是个无法无天的假小子,整日与那些兵油子疯玩,小小年纪就跟人拚酒,有时还会跟人打架。
宁夏城里的孩子们都知道,蓝将军家的小子打架很凶,她刚嫁过门。一次随继母出门赴宴,路上听到有人打架,她并不以为意,严氏却气得浑身直发抖,回家后才知,当街与人打架的是与丈夫同母的小姑。
莫嬷嬷她们当时分了两派。一派支持她代为管教小姑,另一派则要她别多管闲事,劝道:“姑娘的事,自有夫人做主,您是新媳妇,凡事都要小心着,可不好为了她,惹夫人不快。”
想想也是,小姑再处几年就要出阁,自己却是要在蓝家待下去,为了小姑与婆母杠上,确实不明智。但是她明知夫人故意这样放纵慕越,令其名声不好,却不加以阻止,心里却是不安的。
一个名声有问题,女子该学的都没学的姑娘,纵使家世好,也挑不到什么好人家,这时继母将自己子侄推出来娶她,除了在父亲跟前有了贤惠的印象,又得了慕越的嫁妆。
她记得那一次,慕越惹了祸,父亲和相公领兵在外,打的是入侵的拜月族,严氏让人打了慕越,执家法的是蓝府的老人,最是心疼这个小姐,下手轻,却仍是让慕越趴在床上大半个月。
她去看慕越,那扑闪扑闪的眼眸看到是她,亮光立时暗了下去,不论她怎么逗她,都不说话,直到她要起身走了,她才闷闷的问她:“嫂嫂,我没做错,为什么母亲要人打我?"
她听了一愣,不好说自己根本不知严氏为何打她,只含糊几句,应付过去,慕越也不留她,只是小小的身子趴在床上,显得那么娇小无助,她还记得自己踉跄离去后,便让人去查问,才知道,这个小姑真是受了委屈。
“别说七姑娘看不过去,就连奴婢们听了也生气!”银芽气愤不平的道:“那大娘真是命苦,丈夫死了之后,夫家公婆、小叔、小姑都靠她一个人来养,奉养公婆也就罢了,她小叔好手好脚的,活到二十几岁,拖儿带女的全靠寡嫂卖面养活他们,缺钱花用就上门讨要,给的不够,就动手打人,公婆说几句,那不肖子还动手打老人家,真真是牲畜啊!”
“七姑娘就打他了?”
“嗯,您不知道,七姑娘好厉害的,那一条大街的人都说,七姑娘威武!街坊早看那人不顺眼,可是打不过人家,虽可怜那家子人,却也束手无策,那日七姑娘经过,路见不平,打了那正在打老父的不孝子一顿,人人见了都叫好哪!”
她听了却觉不对,银心在旁边喃道:“这么刚好,七姑娘那几天都不怎么出门,偏偏那天出去了,还刚好见到这一幕?”
莫嬷嬷忧心忡忡的对她说:“姑娘,这事您可不能再放任下去了,要知道,七姑娘与姑爷是同胞兄妹,您是她的大嫂子,她做事鲁莽,闺誉有瑕,影响的可不是只有她自己,还有未来的小小姐……”远大奶奶想到那个躺在床上孤零零的小小身影,看到自己去时,黯淡的眸子,她以为是父亲或是哥哥们去看她吧……
从那日之后,她才开始慢慢去接近慕越,教她明白,遇事不是直接动手一途,还有很多方法,可以把事情解决,又不会把自己卷进去。
慕越安抚好孕妇,坐回到大嫂身边来,见她正对自己微笑,也回了一个甜笑,“大嫂怎么了?”
“想到了你小时候。”
慕越微窘,远大奶奶叹道:“时间过得真快,我记得我过门时,你还是个小不点儿,一眨眼的功夫,你也要成亲了。”
蓝慕金在炕上嚷着,“远大嫂子,慕越妹妹小时候是个怎么样的?也跟现在一样无趣吗?”
“她啊……打小就是个皮的……”慕越在旁拦着不想让嫂嫂说,蓝慕葭却和妹妹一起起哄,闹着远大奶奶说,别理会她……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不安份的 二
这边姐妹、姑嫂笑闹成团,那边二夫人和表妹却是尴尬得很。
二夫人脸上带笑,招呼着表妹喝茶用点心,表姑太太却是皱着眉头问:“表姐,方才那个眼生的姑娘,不会就是郑氏那贱人生的女儿吧?”
二夫人眼里的笑意尽去,嘴角一沉,“你说话小心些!”
“表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生气呢?”表姑太太不以为意的娇嗔着。
“你别拿哄男人那一套拿来哄我!郑氏虽已故去,但她是三弟的元配夫人,也是顺王妃的亲生母亲,岂容你背后这般议论她。”
“哟!表姐今儿是怎了?火气这般大呢!”表姑太太左手微抬,露出如玉无瑕的皓腕,腕下赫见一条丑陋的鲜红疤痕,二夫人见着,不自禁微微瑟缩,她满意的笑得更甜。
“那丫头长得是挺不错的,就是粗笨了些,见着人也不会磕头见礼。”
二夫人没说话,她身边的大丫鬟却在心里暗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慕越姑娘跟你见礼!
二夫人轻声道:“在外头呢!你让她怎么跟你见礼?”心里却觉得慕越未与表妹行大礼,是瞧不起自己的娘家人。
这两人都忘了,慕越可不是普通的闺阁千金,她是身有品级的军官,就算以家礼来叙,表姑太太是二夫人姨母家的表妹,又不是亲近长辈,叫人磕头行大礼未免太过了,而且不过是在路上相遇,就要人下跪行大礼?表姑太太来见二夫人。也未到老夫人跟前请安拜见,就算她去,也从不曾下跪见礼过。
二夫人身边的嬷嬷见主子被表姑太太这么一扯,竟隐隐对慕越姑娘不满起来。心里头有些着急,面上却不好表露出来,只笑着让丫鬟泼了冷掉的茶。重新沏茶上来。
“表姑太太请用茶。”大丫鬟脆生生的道。
表姑太太看她一眼,接过茶盏,慢条斯理的问起二夫人近日起居来,二夫人娘家人少走动,近日又被老夫人拘着学看帐,正是满腹辛酸无处诉,见她问。便诉起苦来。
表姑太太边听,双眼渐渐燃起亮光来,听到后来,甚至忍不住打断二夫人的话,“老夫人真把手里的产业。交到表姐手上了?”
“只有几处,代管而已。”说是这么说,但面上的喜悦却是掩不住的,二夫人身边的嬷嬷和丫鬟们听了暗道不好。
表姑太太眸光微闪,嘴角上翘却是未揪着此事,反倒问起蓝慕意来。“表姐可要上心些了,大房那个小女儿都有了,慕意可比她早出阁的,却是让她抢在了前头。”
这话说到了二夫人最在意的点子上了。二夫人愁得不行。“哎!不是都说送子观音最灵验吗?我们去求了,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人家说喝什么圣水、挂什么香囊……”二夫人一一细数这些日子以来,陪着女儿做了那些事,求了那些地方,表姑太太听得貌似很用心。其实心不在焉,也不知在想什么,二夫人难得有人听她吐苦水,说的兴起自是丝毫不察表妹的异状。
可她身边侍候的丫鬟和嬷嬷却是看着心惊,高瘦个儿着枣红比甲的嬷嬷朝嘴角有颗痣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去了外头,悄悄交头接耳几句后,那丫鬟笑吟吟的去了大夫人处,嬷嬷又喊了个小丫鬟去老夫人那儿,二夫人脑子不清楚,她们可不能看着表姑太太哄她。
还甭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嬷嬷转回来,话题已经转开了,却不是绕在二夫人手里的产业上,而是……
二夫人面露不豫,双眼闪躲着表姑太太:“表妹,这事我不能应你,外头的事那轮得到我们妇道人家插手,更何况,这还不是寻常的事。”
表姑太太好生耐心的道:“表姐不怕,我也不会让表姐为难的,只消表姐帮忙递个话,让你外甥他们生意有个着落就成。”
“可大伯他才调到户部,这些事都有旧例可循,他还有上官在呢!如何能循私……”
二夫人不敢应,皱着眉头推辞着,表姑太太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好话如倒豆似的不停的往外迸,舌灿莲花似的几乎把二夫人绕晕乎,“……对了!表姐手里的铺子若有做这些军备要用的东西,也可以向蓝大哥说说啊!”
听到表姑太太称呼大老爷为蓝大哥,屋里侍候的丫鬟脸色立时变得很微妙,看向表姑太太的眼就隐含了鄙夷与不屑,尤其是知晓那些陈年旧事的嬷嬷,更是低下头去掩饰自己的不屑之情。
想当年这位表姑太太一个未嫁姑娘,见着了大老爷兄弟,一个一口哥儿喊,叫得那个亲热劲儿,不知道还以为她是老夫人娘家后辈咧!当时就有人私下议论著,表姑娘这么热乎,是打算进门给二老爷还是大老爷当小吗?谁知人家心可大着呢!相中的是三老爷,想当正室元配哪!
二夫人被表姑太太撺掇着颇有些心动,可是她脑子还算清明,没有一口应承下来,表姑太太磨了良久,却得不到二夫人的承诺,话里话外便带了火气,只是不敢口出恶言,得罪二夫人。
正当她端起茶盏,边喝着茶边盘算接下去要怎么说,院中的丫鬟们笑语问候着,不一会儿看门的丫鬟挑了帘,进来的正是老夫人身边贴身侍候的丫鬟,只见她笑盈盈的对二夫人和表姑太太福了礼,“二夫人,老夫人听说表姑太太来了,说是久不见了,既来了怎么不去见她老人家,便让奴婢过来请二夫人和表姑太太过去,还让奴婢提醒二夫人,表姑太太带了什么好的来,可别藏着掖着自个吃独食,她老人家可不依。”
二夫人闻言松了口气,知道这是婆婆派来为自己解围的,便笑着应了,见那丫鬟并未告退先行回去复命,便知她要侍候着自己过去,心里暗喜,那就不怕表妹扯着她继续说下去。
表姑太太却暗自咬牙,此番不把事情一举定下来,之后还有机会吗?光想到今日在门上候着的光景,表姑太太便着恼,那些下人竟就这么把自己晾在那儿枯等,想骂人撒气又不敢,她看向表姐,想到自己与她年纪相差无几,她仍是清丽依旧,自己操持家务、操心这担忧那的,已经老态毕现,不由得妒上心头,更暗恨当年这表姐手腕太差,让她帮扶自己一把也不成,真真是个烂泥!活该她早早丧夫守着独女过活!
当年的事就不跟她计较了,但她的宝贝女儿定要与郑氏的女儿争上一争!凭什么她的女儿就能嫁王爷,自己的女儿就不成!
可是二夫人完全不让她开口,急急催促她:“瞧瞧我真是胡涂了,妹妹难得来,竟忘了带你去拜见老夫人,还让老夫人派人来请,都是我的不是,表妹可莫怪!走走,可别耽搁了!”二夫人这会儿的笑,可是实心实意的,恍若抛开了什么糟心事似的,表姑太太看着脸黑似锅底,二夫人身边的丫鬟们却似未觉,笑着簇拥着二人出门。
来到老夫人这儿,屋里已是笑声一片,二夫人心底有数,老夫人只怕是将人都喊来了,老夫人不待见她这表妹,以前她来,都只让人嘱咐她好好招待表妹,未曾主动说要见,这会不但说要见,还把蓝慕葭她们都找来帮衬着,上有长下有小,不管表妹想什么都不好开口了。
进了门后,双方见礼后落坐,表姑太太却盯着慕越直瞧,慕越不见着恼的直视她:“不知表姑太太这么瞧着我,可是侄女儿有什么不妥吗?”
表姑太太嘴角翕翕,似想说什么,可感觉到坐在上首老夫人那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