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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枝觉得福秀脑子不正常,这样简单的事都想不通,想到自己日后要跟她一同侍候秦王妃,又思及福清今日在皇贵妃面前回禀的话,不禁觉得自己的未来简直就是一片黑暗啊!这样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伊定邦是奉父母之命,前来探望秦王妃的,对着娘家人,秦王妃又是好一通哭诉,伊定邦与秦王妃的感情并不亲密,面对她的声泪俱下,他只感到疲惫无措,所以待没多久,就匆匆找了借口告辞。
离了秦王府,他又不好直接回府,父亲早知皇帝那道旨意一下,姐姐定有许多怨言,所以才命他来安抚一二,这本该是母亲来做的,前天她偶感风寒,怕来探女儿,会过了病气,于是只好派他来。
现在他若立时回府,父母会追问姐姐的情况,若被他们知道自己连一刻都坐不住,肯定会好好训斥他一番的,但,眼下能上那儿去消磨时间呢?
第三百八十三章 慈母心 一
左思右想良久,伊定邦最后决定到酒楼去消磨时间,选的还是那回偶遇龚尚书妻女那家酒楼。
酒楼的小二见到他,很高兴的凑上前来:“三公子,您可来了,龚尚书家眷在咱们这儿宴客哪!”
伊定邦微愣,随即大喜。“人已经到了?”
“还没,倒是蓝将军和郑家两位奶奶已经先到了。”
随手掏出碎银子丢给小二,“给我间包厢,能看到她们出入的厢房。”
“是,是是。”小二离开了一会儿,又转回来,哈腰屈膝的在前领路,来到二楼一间厢房,“三公子,这儿就是。”
“行啦!先给我上茶,再来点小菜,等人到了,通知我一声。”
“是。”小二领命而去随手关上厢房的门。
待门一关上,伊定邦就走到窗边,往下探看。
那处厢房外种了不少花草,两三个丫鬟在外头走动,他看了一眼,就在窗边的椅子坐下。
楼下的包厢里头,慕越与郑大奶奶和四奶奶坐在六扇屏风前的罗汉椅闲聊,郑宛如和郑宛然两姐妹则坐在桌边嗑瓜子儿。
“对了,这是祖母昨日交给我的,让我们今日带过来给你。”郑大奶奶笑着将手边的木匣交给慕越,慕越打开一看,是整套金累丝牡丹镶宝头面。“这会不会太贵重了?”
“不贵重。”郑大奶奶把木匣放在身上的花几上,与郑四奶奶一起把放头面的那一层拿出来,拉起折放整齐的两条细带。底板就随着细带升起,下面整齐放了一迭纸。四奶奶将最上方的那张纸拿出来递给慕越。
慕越不解的接过,才看了一下,就不禁泪盈于睫,“这是……”
“这是你娘知道怀你之后,写给你的信,一天一封,她过世后,姑父再娶,原本祖母气极了。谁知你爹趁着回京述职的时候,把姑母留下的一些东西带回来。这副头面就是姑母留给你的,里头的信,也是姑母写给你的。”
“我娘,她怎么会写信给我?”那个时候,母亲应该不知道自己会早逝吧?
郑大奶奶叹了口气:“不知道啊!祖母也问过姑父,姑父说姑母那时候已生了三个儿子,就盼着能生个粉嫩嫩的小女儿,那段日子。姑父很忙。内有西夏遗族时不时作乱,外有焰族、拜月族等外族扰境,时常一出门就是十天半个月。我想姑母一个人要撑着整个将军府,教养儿子们,照拂一家子人,心里肯定也很害怕吧!可她没人能说心里话,就把她想说的,统统写在信里给你。”
慕越抬起头,一双眼水润湿亮,“请大表嫂回去后,帮我谢谢外祖母。”
“嗯。”看慕越含泪应下,又低头专注手上的信,郑大奶奶也有些鼻酸,她们几个妯娌都看过这位早逝姑母留下的手书,交给慕越的这些,早年她们都曾念给眼力不佳的郑老夫人听过,因此她们都知道信里写了什么!
那是一个妻子为夫婿担忧却说不出口的愁,一个母亲担心着儿子们的安危,烦恼着肚子里又是个小壮丁,万一像哥哥们调皮捣蛋可怎么办?有时叨絮着日常的琐事,说到她带着家里的姨娘们、丫鬟们一并做针线,侍宠而娇的姨娘控诉她虐待人,她的陪嫁丫鬟替她说话,丈夫回来后,姨娘前去告状,却被忙碌数日未合眼睡觉的男人怒斥,姨娘和陪嫁丫鬟一起被发落时,她心中的不平!
虽然远在宁夏城里,婆婆的影响力仍是无远弗届,不时要给她下绊子等等,丈夫的上官、下属什么东西不好送,偏爱送女人,丈夫收了之后就往内宅一丢,啥事也不管,那些上官夫人还常常要探问一下以示关心,让人恶心又腻味……
她们刚进门,都是对未来怀抱着美好幻想的小媳妇儿,有很多事情,都是在念姑母的信件后,才晓得世上竟有那么多莫可奈何,可以说这位姑姑的手书,以一种很特别的方式,向她的侄媳们揭露了婚姻种种问题,她当初遇上时,又是如何一一摆平的。
“祖母说,姑母写这些信的时候,肯定没想到,能解祖母思女之苦,又帮我们适应婚后生活,可这些是姑母留给你的,理应物归原主,除此之外,还请妹妹原谅祖母,未经你的许可就将姑母的信给我们看了。”
慕越垂首摇了摇头,“我想,我娘肯定很高兴她的这些信,帮了几位嫂嫂的忙,又安慰外祖母思女之心。”
郑四奶奶帮着慕越将放着头面的木匣归位,慕越喊了白露进来,让她贴身保管好。“姑娘这是?”
“是我娘留给我的信。”慕越道,白露露出一个松了口气的笑容来,不能怪她小心,因为郑家时不时送东西给姑娘,已经惹得老夫人不快,可是老人家偏要故作大方不计较,却把自己逼憋得够呛,在老夫人身边侍候的人近来常常被狠狠的发落。
已有不少人提醒白露和琉珑,让她们看着别再让姑娘从郑家带东西回去了。
正说着话,龚珍珠与田家小姐一起来了,席间,龚珍珠有些头疼的道:“这几日总有人送些吃食、玩意儿去家里给我,却又不曾署名,让人想退东西回去,都没办法!”
几个年轻姑娘七嘴八舌猜测着对方的身份,郑大奶奶也好奇的靠在慕越身边问:“你说会是谁?”
“问我?京里的人我都认不全了,怎么说得出来,是谁送她的呢?”
话题从神秘送礼人,说到了卫王的外孙女郭瑶池将与慕越成为妯娌,“瑶池那孩子我见过,是个温婉端庄的小姑娘,绣工了得,前年百花会时,她那一副绣画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绣画?”
“是啊!她绣得可是李大家的万壑松风,山石刚峻,湍湍蜿溪刚柔并济,没有闺阁之气,反见泱泱风范。”
郑大奶奶说起郭瑶池那一手绣技,郑宛如和郑宛然不约而同黑了小脸,娘亲真是不厚道,明知这绣工是她们姐妹的罩门,偏要提这茬。
慕越瞄她们两个一眼,忍不住笑道:“你们别急啊!我的绣工也不成的,不过教我绣工的嬷嬷说,就算自个儿绣不好,也要懂得欣赏,能看出什么样的绣活是好的。”
“那是。”郑大奶奶虽不喜两个女儿的不喜绣花,但听到慕越自谦为女儿们解围,心里倒是挺高兴的。
田秀逸对郭瑶池很好奇,拉着郑大奶奶问她的事儿,田秀永则静坐一旁,听她们各聊各的,龚珍珠坐到慕越身边,“七姑娘,那天真是多谢你了。”
慕越不以为意的笑道:“都多久的事儿了,亏你还记的。”
蓝守海临出门前,又再三交代女儿少出门,仅赴几家较亲近的人家邀约,慕越也乖乖从命,四位嫂嫂娘家邀约不能不去,郑家来请也不能拒绝,田家就更不用说了,太子妃倒是没下帖子邀约过,田秀逸说秦王过世,民间已经饮宴自如了,朝官和勋贵们还到喜庆之事,却不好意思大张旗鼓的大宴宾客。
慕越虽听蓝守海的话,但出了门,谁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事,龚珍珠感谢的是前些天赴宴时,被人挤兑一事。
“你也别放在心上,做人就是要开心些,别老活在别人的嘴里。”
龚珍珠听得微怔,慕越见她似不明白,只得把话说得更白一些,“……这么说吧!日子是你在过的,你过的好还是不好,只有你自个儿清楚,就连你娘也无法帮你过日子,当然,你娘肯定是为你着想,若是她说的你听不惯,也别当面跟她拗,不然她只会更加觉得你不懂事,更要为你操心,也就更要你照她的话来做。”
龚珍珠点点头,“我大嫂也是这么说的。”
“是啊!别人要你活得不痛快,你干么要乖乖照人家的话去活?”慕越拉着她的手道,龚珍珠微微一笑,“我知道,只是想起来难免还会不痛快而已。”
“下一次再遇上她们拿那件事来说嘴,你大可直接转身就走,连理都不用理会她们。”想到那天,那几个勋贵千金讥嘲她,先想攀顺王,不果,又想攀汾王,结果统统落空,她们嘲笑着她,说她自视太高以为所有的男人都要把她捧在手心里,也有人嘲讽她,道她是自抬身价,故意散布有人日日送礼给她,讨她欢心云云。
慕越却是挺身而出,开口反问那几位小姐,是不是在嫉妒呢?她一开口,那些小姐就住了口,顺王天天往蓝府送礼,收礼的就是眼前的这一位,未来她的身份又是亲王妃,她们能说话嘲讽龚珍珠,却没那个底气这样对慕越,见慕越为龚珍珠说话,她们只得悻悻然离去。
龚珍珠也是为此,特地宴请慕越并请郑家、田家人作陪。
“对了,你家姐姐们还好吧?”
“很好,大姐姐反应渐缓,总算能吃能睡了,慕金姐姐随大伯母去求庙里许愿,二伯母也押着慕意姐姐一起去。”听说二夫人很讨厌去庙里上香,根据白露悄悄透露的消息是,二夫人一惹恼老夫人,老夫人就会命她抄写佛经,又怕她守不住,老夫人去庙里听经时,总是硬带着她同去。
但这次为了给女儿求子,二夫人豁出去了!都是在京里走动的,郑大奶奶对老夫人常带着二夫人去庙里听经一事,也是知晓的,二夫人心里想什么脸上就藏不住,她讨厌去庙里听经的事,在京里几是人人皆知的事。
“都是为女儿着想啊!”郑大奶奶不由嗟叹。
第三百八十四章 慈母心 二
“你大伯母这些日子,只怕是忙坏了吧?”郑四奶奶喝了口茶。
“嗯,大姐姐有孕在身,大姐夫孤身上任,把妻儿留给大伯母照顾,她既要操持家务,又要备我的嫁妆,还要忧心慕意姐姐的身子,确实是忙坏了。”慕越对大夫人备感歉疚,人家正忙着呢!还要操持她的嫁妆,真是太辛苦了。
“哪!给。”四奶奶从袖拢里掏出一张药单来,“这是我娘这两年用的药酒方子,保养身子筋骨的,去年大夫人曾问我要过,那时我应了她回去问我娘,谁知出了那件事,驿道也不方便,我娘的回信拖到了今早才送到。”
“那真是谢谢四表嫂了。”
龚珍珠见了也讨着,田家姐妹也跟着起哄,四奶奶只得道,“行行行,你们自个儿腾抄一份。”
抄写完药酒方子后,用过膳,众人就散了,慕越走出厢房时,名唤贺兰的亲卫一个箭步窜了上来,“姑娘,那边有个人一直盯着厢房瞧。”
“是谁?”
贺兰早就打探清楚,“靖川侯府的伊三公子。”慕越闻言就往其他人看去。龚珍珠是东道主,因此她正在与田家姐妹说话,郑家两位妯娌站在小径旁看着盛开的玫瑰,郑宛如和郑宛然则是站在廊下逗弄一只不知打那来的小花猫,随侍的丫鬟们则围在一旁瞧。
“姑娘?”贺兰见慕越没有说话,便唤了一声。
“他是对谁……”慕越迟疑的开口,贺兰接口道了一个字。“龚。”
慕越想到那位龙五姑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