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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的痕迹,整个庆毓殿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静默。
蓝慕攸指挥众人散开搜寻,“小心些,按说豫王事败脱逃的事并未传开,此地竟无人看守,实属异常。”
“是。”
东方朔也交代了几句,便让他们四下搜寻,不多时,就有人回报,“在数间厢房里发现宫人、内侍的尸身,还有,疑似外命妇的尸首。却是不见秦王等人。”
外命妇?
东方朔板着脸不发一语,蓝慕攸让人继续找,边命人回去复命。“豫王到底躲到那儿去了?”
好问题,不过无人能回答。
豫王长在宫中,宫里的地形甚是熟悉,东方朔虽也在宫里长大,但他已多年未在宫中走动,再加上当时年纪小,忌惮着宫里的嫔妃们,不常在自己宫外走动,对宫里的地形就不如豫王熟稔。
故而当豫王脱逃时,他明明领人追在其身后,却还是没逮到人。
又过约莫盏茶的时间,亲卫们一一回报,不过都没有好消息,最后才传回在庆毓宫里正殿里发现了秦王的尸身,其他的皇子却不见踪影。
东方朔连忙前去察看,秦王倒在庆毓宫正殿中央,是被一剑贯穿颈项而死。
拖着沉重的脚步步出正殿,一名亲卫拎着一个正拚命挣扎的小内侍过来。
“禀王爷,卑职在侧殿的暗间里发现这小子。”说话的是蓝慕攸的亲卫,他很乖觉的改了口,向东方朔回报。
“问过话了?”
“问过了,他说豫王让人把其他王爷带走,然后他领着一伙人把秦王带到正殿里头,接着就看到豫王一行人匆匆走出来。”
东方朔颌首,低头打量那小内侍,“你胆子挺大的?”
“小的胆子小,所以见豫王他们进来,就躲起来了。”
“那些死在厢房里的内侍和宫人,是怎么回事?”
“回王爷,小的们原就在庆毓宫里当差,豫王殿下让人把几位王爷关到这儿来,命小的们好生侍候,不然就杀了我们,小的们一直很尽心侍候各位王爷的。”小内侍原是吓得口齿不清,但说到后头却是越说越顺,蓝慕攸怕是前一个小内侍的翻版,几次想打断他,都被东方朔拦着。
待他说到一个段落,东方朔开口问:“你可听到豫王交代人,将几位王爷带去那儿?”
“有,有,豫王殿下让人把王爷们捆着,送去淑妃娘娘宫里了。”小内侍急急道。
“那豫王他们离了此处,往那里去,你可知晓?“
小内侍想了半天,才颓然的道:“这,小的就真的不晓得了。”
东方朔让人将他带下去,转头跟蓝慕攸商议,最后决定先行回禀皇帝去,淑妃是皇帝的嫔妃,要怎么发落她,自然是由皇帝做主,不过怕她拿众皇子要挟皇帝,东方朔与蓝慕攸便先往淑妃宫中,打算不动声色先把众皇子救下。
当皇帝到淑妃宫中时,东方朔他们早将人救出,淑妃却不知晓,见着皇帝,犹振振有辞为豫王开脱。
皇帝将淑妃派在豫王身边的小内侍丢出来,小内侍哭着哀求淑妃救命,淑妃色厉内荏的怒斥小内侍,边又向皇帝哭诉自己和儿子的冤屈。
东方朔他们统统候在外头,等皇帝气色灰败的坐着暖舆出来,众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随即静默的跟在皇帝身后离开淑妃寝宫。
皇帝又往皇贵妃宫中去,皇贵妃已知三皇子身死,见到皇帝亲来,跪在皇帝跟前痛哭,最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皇帝让人请御医来,御医一来,却是先为皇帝诊脉,确定皇帝无恙后,才去看皇贵妃。
得知皇贵妃只是伤心过度积郁成疾,皇帝便让人小心侍候,自己往坤宁宫去。
皇帝已重新掌权,这一轮大清洗自有御卫及隐龙卫出手,蓝守海等人功成身退。
出了宫,蓝守海让随军副将及各营将军带兵回京外营区,自己带着儿女们回京里蓝府。
蓝老太爷和老夫人得知小儿子回府,既喜且忧,喜的是小儿子离家多年,总算回来了,忧的是,儿子领兵擅离驻地,虽然是回京勤王,但皇帝会不会治罪呢?
知道蓝守海回府,心中最是五味杂陈的还有蓝严氏,她被婆母强行带回京来,身子不见起色还日渐衰败,丈夫终于回京来,婆婆却未发话让她出去见一面。这老太婆不会是要把自己关到死吧?
第三百三十七章 人人皆言苦 五
严氏让丫鬟出去打探,可跟在她身边侍候的丫鬟却不肯,“三夫人您消停些吧!年前闹的那一出,老夫人气还没消呢!您忘啦?黄嬷嬷可说过了,您要是再闹事,就将您再送去庄子上去好好静养一阵子。”
身着青地蓝花掐牙小袄的丫鬟手脚麻利的倒了杯热茶给她。“您且想想,您这副身子骨要是再去庄子上,若再有个头疼脑热的,可有大夫愿出诊?”
严氏接过热茶,轻吹了下,“我也知道老夫人恼我,可我,我与相公这么久没见,我……还有几个孩子……”
热气氤氲熏得她脸上似有泪痕,不过那丫鬟似乎是铁石心肠,丝毫不为所动。“三老爷和几位爷们今儿立了大功,一家子正欢庆的时候,您就别过去了吧!”
“你这是什么话?”严氏生气的瞪着丫鬟。
“实话。三夫人您是贵人,咱们命贱不能跟您比,您犯了大错,老夫人尚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指了奴婢们来侍候,上回您犯胡涂,黄嬷嬷来警告奴婢们,若再侍候不了您,就要将奴婢们连着家人都一块发卖出去。”丫鬟面无表情的道:“三夫人,奴婢求您了,求您高抬贵手,饶了奴婢们一家老小的命吧!”
严氏语塞,若是她从严家带来的,身契都在自己手上,那要丫鬟们怎么做,当然是只有她说了算,可是如今她身边侍候的人,全都是老夫人派过来的,她与这些丫鬟没有恩情。没有长年积攒的情份,更不用说花钱收买。她身上仅有公中给的月钱,打赏丫鬟都嫌不够,更不用说收买人为她做事。
年前她好不容易攒了些钱,写了封信让人想法子送出府,送去宁夏城严家给她大哥,谁知信才出手,不到半个时辰,老太婆的心腹黄嬷嬷就带人杀进来,帮她送信出去的粗使婆子。跟两个没见过面的婆子,黄嬷嬷说老夫人被气晕过去。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她不孝,搬弄是非云云,可谁知她心里的苦啊!
她心烦的摆手,赶丫鬟出去,她披了件斗篷开了窗,夜风中传来断续的笑语声,颓然的倚着窗,严氏暗恨。若是她的慕雪还活着。老太婆岂会这么待她?丈夫又怎会任由婆母这样对待她?
她骂骂咧咧的坐到炕上,愤恨的拉过一个迎枕死命的拍打着。
严氏的言行,不一会儿功夫就传到老夫人耳中。她鄙夷的冷笑了声,趁着更衣的空档与黄嬷嬷:“那个不省心的,还在怨天恨地的。”
“要老奴说,您待三夫人也太寛了,自她进门,您就不曾与她摆过婆婆的谱,既不曾要她立规矩,也没要她侍候过,三老爷也一向敬重,偏她心太大,想要染指前头三夫人留下的妆奁,这也罢了,竟还谋害三老爷的子嗣。”
容妈妈当初做的事,全都挂到严氏头上,谁让她是容妈妈的主子,又有谋害七姑娘反害死八姑娘的事实左证,不论严氏怎么辩驳都无人相信她的话。严氏住在老夫人正院的跨院里,吃穿用度都与府中主子一般,仅被拘在跨院里,正如当初她拘着蓝守海的妾室们一样,只不过,不像那些姨娘们可以互相串门子。
老夫人回到席间,大夫人和二夫人正在跟慕越说笑,见老夫人回座连忙起身相迎,老夫人随意的摆手让她们坐,对慕越道:“越丫头晚上跟祖母一块。”
“是。”慕越脆声应道,待席散了,大夫人为首侍候着老夫人歇下,慕越洗潄出来,一身雪青中衣披着嫩黄掐青绿牙小袄,雪青襦裙,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松松的挽了个纂儿,整个人看起来好似初春的嫩芽,毫无进门时身着戎装的杀气腾腾。
大夫人虽曾见过慕越,但却不知她的容貌竟与她娘这般神似,一时间倒有些怔忡,二夫人却有些心慌,她与郑氏不睦,郑氏去了宁夏城后,就不曾再回京里来,她知道郑氏拚死生下个小女儿,但婆婆恼郑氏擅自行动,没将二老放在眼里,直到她死,老夫人也不曾将郑氏的儿女放在心里。
后来蓝守海娶了继室,又生下一女,这严氏倒是厉害,在往来信中将郑氏的小女儿贬得一无是处,若非老夫人因族人议论严氏苛刻前人子,着意去了趟宁夏城,亲自操办蓝慕声的婚事,才晓得严氏撒得漫天大谎,从那次后,老夫人便开始对这个孙女儿上心,还特意荐了个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去教导。
二夫人的眼一直避着不直视慕越,慕越好奇的看了这位守寡的二伯母一眼,便回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拉着慕越坐到床上,被褥已用汤婆子暖过,老夫人的手心有点凉,慕越用手轻轻的揉着老人的掌心,老夫人让媳妇们回去休息。
二夫人还好,大夫人却看了慕越一眼,道:“您还没歇下,媳妇儿怎好只顾自个歇着。”
长嫂这么说,二夫人脚下一滞,只得又退回来。
“都回去歇着,明儿还有你们忙的。”老夫人意有所指的看着大夫人道,大夫人这才恭敬的告退,二夫人则略显敷衍了事的躬身告退,出了内室后,便脚下生风不一会儿功夫就走得不见人影。
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不解的道:“二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走得这么快?”
“她?哼!不过是心虚罢了。”
心虚?大丫鬟不解,大夫人也没多做解释,淡淡的对老夫人身边的人交代要好生侍候老夫人和慕越,众人应诺后,她才眼神复杂的朝内室瞧,内室里悄无声息,连灯都熄了,良久,大夫人才缓步离去。
内室里,老夫人正睁着眼瞪着床顶的五彩雕刻生闷气,黄嬷嬷悄悄的上前来。瞧了眼睡在老夫人身边的慕越,见她已憨然入睡。不由轻扯嘴角笑了。
“老夫人,看来七姑娘是累坏了。”
“是啊!我问什么,她连听都不曾,就睡着了。”老夫人没好气的瞧孙女儿一眼,才对黄嬷嬷问道:“老太爷和大老爷他们都歇下了?”
“那倒没有,老太爷今儿精神可好了,适才还让厨房送下酒的热炒过去。”
“可问出什么来了?”
黄嬷嬷摇摇头。“没有,只晓得三老爷带着远大爷和攸六爷及七姑娘天没亮就进宫了,直到晌午才出来。出宫后,三老爷他们就直奔府里。”
“唉!也不晓得皇上要如何发落老三。”
“老夫人安心吧!三老爷他们是立了功的。皇上圣明,自会明察秋毫不会冤了咱们三老爷的。”
说到这儿,黄嬷嬷忍不住多瞧了慕越一眼,其实她还听说,七姑娘立了大功,救了皇帝一命,可是瞧瞧那小模样儿,黄嬷嬷打心底儿不信。这么一个小女孩能在那些叛军手里救下皇帝?该不会是三老爷他们。为了不让七姑娘被老太爷和老夫人责备,才胡诌的吧?老太爷虽不曾明白反对七姑娘进军伍,但老夫人可是明白表示反对的。
“你说他们爷儿几个。要带兵上京勤王,也就罢了,偏还拖着慕越丫头,真是……”老夫人越说越气。“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能顶什么事?舞刀弄剑的花拳绣腿真能济得了事?老三不心疼,我这当祖母舍不得”
黄嬷嬷只能好声好气的劝着,心里暗道,七姑娘长到几岁了,您才把人真的放到心上,七姑娘自然是跟三老爷亲,那是她亲爹啊!三夫人那等歹毒心苦的,七姑娘能熬到远大奶奶进门,真是不容易啊!也许就是靠时常随三老爷进军营的福,才能躲过三夫人的毒手的。
这话她却不能说出口,不过只怕老夫人心里也明白,所以这些日子,才会对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