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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越收拾好,坐到北窗的大炕上,皱着俏鼻指着床炕道:“睡了好多天,把被褥换一换吧!我都觉得躺在上头有股味儿。”
平儿两个掩嘴轻笑,何妈妈则点头道:“也是,姑娘这几天都喝着药,那药味儿重,熏得被褥上都有股药味儿了。”
“就是,就是。”
平儿笑着应下,与雀儿两个去开箱子取被褥来换,将床上原有的被褥,换成橘地金绣缠枝花卉的锦被,还一并换了同色同花色的床帏。
圆儿站在落花罩外道:“姐姐,姑娘的粥和药都好了,是不是要端进来。”
“端进来吧!”平儿扬声道,圆儿端着托盘走进内室,一进门就汀脚,不知要往那儿走,平儿见状便告诉她端到北窗下的炕桌上,圆儿微抖着手将托盘放下,微蹲着身子杆福,何妈妈目光锐利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让她下去。
待她走出去,平儿才对何妈妈道:“这丫头还可以吧?”
何妈妈似笑非笑的瞅着她道。“我又不是神仙,这么瞧一眼,就知此人得用不。”
“大嫂怎么说?”
“大少奶奶那边是已经挑了几个,不过总是要您看了顺眼。”
慕越看着桌上的白粥,轻吐了舌头。“只吃白粥啊?”
“您先用着,午膳您想吃什么,奶娘帮您去厨房做给您吃。”
“嗯,我要……”
“慢,您先吃了再说。”何妈妈忙打断她,就怕她菜单一开,白粥就吃不下了。
第十二章 拜会 一
蓝府一早就很热闹。
几个门子忙进忙出的,一会儿迎进纪同知夫人派来慰问的嬷嬷,一忽儿又送出张通判家送药材来的仆妇,正想坐下休息喝个茶,那边又来骑着高头大马的几名军官,要来拜见将军,门子就要领人入内,就见几个壮硕的汉子身后,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大冷的天儿,只穿着件单薄的夹衣,眉毛、胡子上白霜一片,幸而头上戴着顶雪帽,不然大概连头发都湿了。
较年轻的门子见了有些不忍,解了身上的葫芦给老翁。“老丈,喝口烧刀子去去寒吧!”
老头扬起眉,一双锐利精明不似老翁的眼看了门子一眼,低声谢过,将葫芦的栓子弹开,喝了一大口,然后将葫芦递给身边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小伙子摇头,老头很坚持,其他人站在一边笑着旁观,小伙子拗不过老头,接过灌了一口,忍不住呛咳出声,将葫芦高高举起,老头嘿笑着接过,转身将葫芦奉还。
年纪较大的门子嘿笑两声,将一行人引进门,交由小厮带往老爷的书房。
几位也是来送礼的管事看了眼,便各自成堆闲聊起来,“那老头不是蓝将军的幕僚吗?”
“好像是吧!”
“不是,蓝将军的幕僚是位姓顾的文士,那老头好像是随军的大夫。”
“那个小伙子是谁啊?”
“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倒是个好苗子。”
小屋里的各家管事们,对那几个人评头论足起来,外头风雪倏地变大,门房边的小屋里,几家管事、仆役们凑在一块闲聊,声浪跟外头风雪呼啸声不遑多让,反正眼下风雪大,出去也不好走,索性就待在蓝家歇一歇,小屋里一群大大小小的男人闲磕牙,聊得是热火朝天老道的那个门子走到东角门外,边搓着手,边瞧着外头的风雪,外头风雪刮得连路都瞧不清,思忖了下,回头唤来正忙着给人倒茶的小厮。
他探手在小厮手里的壶身试了下温度,“这茶水只怕不够热了,你去大厨房提些热茶来吧!”小厮点点头,转身离了角门往内走,才走几步,就看到一行人缓缓的走来,定睛一瞧,原来是大厨房里当差的粗使婆子,只见她们有人提着热茶,有人抬着大锅,还有人提着餐具过来。
“咦?老婆子你来做什么?”那最老道的门子看到自家婆娘也在其中,不免问了声。
“这是两位少奶奶吩咐的。”老婆子朝丈夫道,旁边她的同伴已经端着大锅进到小屋里,说着便跟着进了屋,她招呼着那些来送礼、送拜帖的管事仆役。
“天冷,各位大老远跑这么一趟,怕是都饿了吧!来来来,先填填肚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家可别见怪啊!”
那些人纷纷跟着过去,一个婆子掀开了锅盖,香喷喷的味道诱人食指大动,两锅都是热呼呼的羊杂汤,他们面露微笑依次上前,随门子老婆来的婆子们,一个递碗,一个在碗里放泡膜,最后头的那个负责添汤
厢房里早有机灵的小厮搬了杌子过来,那些人端着热食坐下吃将起来,热汤下肚心里甚是稳妥,言谈之间就称颂起蓝家的两位少奶奶善心来,一个与容妈妈交好的粗使婆子几不可见的扁了下嘴角。
年轻的门子趁着雪大,没人上门来的空档,拉了另一个门子好奇的问,“方才那几个人是谁?”
“那几个是咱老爷的亲卫,上了战场,就是他们守着老爷的,你别看方才那老头,那可是个奇人,不管下多大的雪刮多大的风,他就那么一件夹衣应付了。”被问的门子敷衍的回了他,便丢下他,径自去拿碗舀汤。
“他,不冷吗?”新来的门子追过来,也跟着拿碗喝汤。
“嘿,人家老先生还嫌热哪!"前头的门子大大喝了口羊杂汤,心里头则在盘算着,自家的小子年纪与方才那小伙子相当,人家小伙子已经是老爷身边的亲卫,自家的小子却只会在街头斗狠,回头还是狠下心,甭管家里的婆娘舍不得,还是求求大管事说个情,将他送去军队,磨磨性子也好。
“老顾啊!下这么大的雪,看来是不会有人来了,咱们要不要先将门关上?”这样也不用留人在外头候着,可以全躲到小屋里烤火取暖。
老顾正犹豫着,就听到马蹄声由远而近,老顾忙朝提议的同伴摆摆手,自个儿往外瞧去。
不一会儿,一队披着厚氅的卫士在门前停下马,领头的人是老相识了。“陈统领怎么大雪天不歇着,往咱们府里来了?”
陈统领客气的朝老顾拱了拱手,“咱们是奉十二殿下之命,专程护送太医过府给七姑娘请脉。”
老顾一怔,忙堆着笑朝小屋吆喝着,不一会儿门子们纷拥而出,这队禁卫军们这段时日常来,也算熟门熟路的,将马牵进马棚,小厮们忙着给马儿们喝水,有的忙着拿干布给马儿擦拭雪水,另有人领着人往门房边的厢房去取暖,还有人卸下门坎,将太医的马车领进门,然后请太医去见老爷。
小屋里那些管事、仆役们听到动静,都往窗边探着,“这十二殿下还真是有心了。”
“可不是。”
大伙儿便七嘴八舌的议论起十二皇子的事来。
※
听到十二皇子让太医过府来,为她看诊,慕越的小脸一垮,拉着何妈妈道:“奶娘,我不要再看大夫了,罗大夫开的药就够苦的了,再来一个大夫,又要开苦药,我只有一张嘴,一个肚子,那喝得下这么多苦药啊!”
何妈妈安抚着小主子,听小主子心慌意乱的口不择言,心里其实很想笑。
平儿掩着嘴笑着,被慕越听到声音,拿眼狠瞪她,可惜实在是没什么威胁感,雀儿在一旁瞧见了,问道:“姑娘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
慕越性子上来了,丢开奶娘趴到炕上耍赖,何妈妈顿时有些傻眼,七姑娘什么学得这般无赖?
“何妈妈,老爷陪着高太医过来了。”圆儿在门外道。
何妈妈一听连忙要哄慕越起来,才转头正想要劝,没想到还没开口,慕越就已动作麻利地翻身而起,小手还边拨着散乱到额际的发丝。
“绞帕子来,我擦把脸。”慕越一抬头见奶娘和平儿怔怔的望着自己,忙开口催促着。
平儿忙去绞了帕子来,雀儿还有些愣怔,何妈妈已拿了梳子来,手脚麻利的为慕越解开发辫,没有功夫细细梳通,只草草梳了一番就重新扎起来。
平儿将帕子递给何妈妈,自己则和雀儿收拾屋里,高太医随蓝守海过来时,只见一个孱弱的小女孩乖巧的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炕下站在一妇人,看来应是奶娘,另一边站着两个气息有些微喘的丫鬟。
高太医快速的扫了蓝七姑娘一圈,蓝守海免了女儿下炕福礼请安,径自往炕前的圈椅坐下,圆儿沏了茶过来,高太医坐在炕桌的另一边,小药僮伶俐的打开药箱,取出小迎枕放在炕桌上,慕越很自觉得把手搁到小迎枕上,高太医将手搓热,才探手为慕越把脉。
高太医柔声询问着慕越,慕越回答时有些气虚,高太医目光微微一闪,不一会儿便收手起身,对蓝守海道:“七姑娘调养的很好,罗大夫不愧是名医之后。”
蓝守海微笑颔首,让何妈妈将罗大夫开的药方给高太医看看,高太医看过之后,言道还是用这药方就好,随即告辞就要离去,蓝守恒着高太医来到外间,蓝慕远兄弟已候在外间,蓝守海便交代两个儿子代他送客,自己则回头瞧女儿。
蓝慕越见父亲回转,待父亲坐到炕上后,嘟着小嘴望着父亲。
“这是怎么了?”
“父亲跟罗大夫说一声吧!让他给改改方子,那药真的好苦啊!”
蓝守海哈哈大笑,长臂一展将女儿抱到怀里,“都说良药苦口了,你不是总说自己将来要做女将军,不怕吃苦的吗?”
“女儿还是要当女将军,可是吃苦药跟当女将军不相关啊!”慕越对父亲巧辩。
父女两说说笑笑好一阵,蓝慕远兄弟送了高太医离去后,又转回妹妹这里来。“吃过早饭没?”见女儿摇头,蓝守海便道:“那就摆饭吧!父亲和两个哥哥陪你一起吃。”
平儿急了,拉着何妈妈问怎么办?何妈妈让她照常端粥上药来。
“这成吗?”
“怎么不成?难道姑娘这几天不是这样吃?”
当早膳端上桌,慕越的脸绿了,偷眼瞄两个兄弟,只见蓝慕远兄弟脸色铁青,蓝守海面沉如水,但须臾便笑着安抚女儿。“正好,昨儿晚上吃的太油,正好吃些清淡的清清肠胃。”
慕越扁着嘴端起白粥,大大的眼儿委屈的往奶娘看去,她还以为今儿有父兄陪着,可以摆脱吃白粥的命运,没想到竟是委屈大家陪着她一起喝白粥。
蓝守恒女儿用过早饭,就领着两个儿子往外院书房,“去请罗大夫过府,我有话要问他。”
蓝慕远应诺而去,小半个时辰后,罗大夫来了,得知请他来是为了什么后,他微笑的捋过美须。“将军确实疼七姑娘,七姑娘才喝白粥几餐,您就知道了。”
“都说药补不如食补,怎么您老人家反要她只吃白粥?这身子骨怎么撑得住?”
“放心,放心。七姑娘自伤后,就没正经吃过,让她只吃白粥,是怕她肠胃一下子消化不了,正养着身子,吃着药呢!若这时肠胃又出状况,可得花更多功夫调养,那可就不妙。”
蓝守海耳里听着罗大夫的话,心中却是不舍心疼。“那还得吃几餐?”
“再吃个两天就好,再来就让丫鬟们加肉丝葱花调味,这得慢慢来,急不得的。”罗大夫劝道,“既然老夫来了,就再七姑娘吧!”
“一早,高太医奉十二殿下之命,过府来看七丫头。”
罗大夫嘿笑两声。“看样子,你这岳父是当定了。”
“我已与四殿下婉拒了。”
罗大夫却不以为然,“这缘份啊!可不是您想拦就拦得了的。”
第十三章 拜会 二
高太医回到邹家别院,马车才妥,外头就已听到小内侍特有的公鸭嗓道:“高太医,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高太医苦笑,小药僮开了门跳下车,转身扶高太医下车,小内侍撑着伞见状忙迎上前来为高太医打伞遮去纷落不停的雪花。
“高太医您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二殿下在等老夫?”
“是。”小内侍恭敬的应诺,“请高太医随小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