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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有闷闷然,但他突然发现,难不成皇家真与杨氏女有缘,当年乾明太子未能迎娶杨秉忠的妹妹,现在他又有心将杨秉忠的女儿许给吴王。
如此也好,正好续了前缘。
或许,还真能成就一段良缘。
左肩王起身,跪拜见礼。
皇帝道:“你行此大礼,有话就说。”他们是自家兄弟,左肩王为他守护疆土,南有贼匪就剿匪,北有战事就请战。左肩王是皇帝最信任和倚重的兄弟。
“皇兄,臣弟想请皇兄为阿琰、安西赐婚!”
“你要为阿琰迎娶安西?”
他刚拿定主意,不让安西嫁入皇家。
左肩王肯定地答“是”。
皇帝却甚是意外,“你可了解安西。”
“臣弟自是了解,虽有些小性子,却是能制住阿琰那匹野马。皇兄不知,昨儿那丫头好好儿地收拾了阿琰一番。阿琰吃了亏,还不敢叫嚷,哈哈……现下想来心里就乐。”
自家儿子吃了亏,当父亲的还乐不可支,当真是奇了。
依着宇文琰的性子,哪肯乖乖就范,偏被江素妍给哄得团团转,吃了闷亏,宇文琰不吵不闹,倒也老实。
皇帝追问了一句:“说来听听!”
左肩王将素妍给宇文琰灌了一碗黄莲汤的事细细地讲了。
皇帝忍俊不住,两个小儿女间的事倒也有趣得紧。
“阿琰竟乖乖听了?”
、264 请婚
左肩王笑道:“可不听了,还好好儿地躺在案上,闭上眼睛等着人用嘴喂药,不想刚回过神来,那丫头就把药给灌下来了,弄得他一个措手不及,狼狈得很。”
皇帝太了解宇文琰,打小就被左肩王给惯坏了,飞扬跋扈,霸道任性,耍横不讲理,可谓都是齐全了。从他三岁开始就会捉磨人、欺负人,却在素妍那儿吃了个大亏。
左肩王妃叶氏常说“妾不会管教儿子,倒是会管教女儿”,宇文琰的教养问题,皇帝过问一二,剩下*都留与了左肩王。教子虽是一家的大事,左肩王也不大懂,只是用他自己的方法教养着宇文琰。
这也让宇文琰的性子有些飞扬不羁。
皇帝道:“就要过年了,此事……”
左肩王赔着笑脸,“皇兄可不能再推辞,就成全这对小冤家吧。这几日阿琰带着家奴、家丁在府里挖地道。”
“他挖地道作甚?”
“说要挖到右相府,偷了右相府的宝贝。”
皇帝立时想到江素妍带回来的东西,“他也喜欢字画?”
“哪是偷字画,他要去偷右相的宝贝女儿。”
皇帝不由仰天大笑,没想宇文琰真是如此有趣,从左肩王府到右相府这地道只怕不短,竟想到这种法子,挖地道偷宝贝,越笑越乐。笑罢之后,将左肩王扶起,兄弟二人继续说话聊天。
“皇兄不知,那丫头精得很,阿琰好几次半夜出门,都无功而归,说是那丫头在院子周围种了草药,不敢亲近,生怕中毒。
昨儿再去。那丫头又在院子周围布了阵,着实不易亲近。阿琰这是要将地道挖到那丫头闺阁之下,可我瞅着,恐怕不成,江舜诚父子一个比一个精,没等他把地道挖通,早就被人断了去路。
皇兄要是再不下旨赐婚,只怕我这张老脸就被浑小子给丢尽了,他被那丫头迷得昏头转向,一天瞧不着。就在那儿发呆。这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还被这丫头给算计一把。”
皇帝直听得笑眼弯弯。都年轻过,遇上心仪的女子失了风度的比比皆是。
当年的他。虽贵为雍王,见着许氏女,不也乱了分寸,几次接触以来,心里再无旁的女子只唯她一人。
左肩王亦是重情男子。年少时偶然回返封地卫州,竟在卫州城石桥畔得遇一袭白衣、飘飘若仙的叶氏女叶飘飘,只那么一眼,就认定了叶飘飘,明知叶飘飘早有婚约,最后还是逼着叶家退亲许他。
如今。下一辈人长大了,上演着他们当年的年少故事。
皇帝倒有心赐婚,笑道:“现在不成。这样罢,待过了年节,朕再下旨赐婚。”
素妍是个好女子,既是好的,不能嫁吴王。也只能嫁予其他皇族。
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启禀皇上。珊瑚郡主求见。”
皇帝皱了皱眉:这丫头怎么来了?“宣!”
崔珊衣着一袭高贵的宫袍,摇摇曳曳地走来,满头的珠钗步摇乱晃,脸上抹了脂粉,人未至,一股浓浓的脂粉气袭人。
“崔珊拜见皇外公,皇外公龙体安康,万岁万万岁!”
“平身,起来吧!”皇帝寻常地应付着,“入宫见你外婆的?”
崔珊笑得明媚甜美,“今儿是特来瞧皇外公的。”
皇帝已经很久没见到崔珊了,“哦。”
崔珊提着裙子,走到皇帝跟前,蹲下身子,乖巧地为皇帝敲打着双膝,“外公近来可好?听说每日批阅奏折都好玩,龙体要紧。”
她一脸诌媚,这等表情可是少有的。
皇帝笑问:“你可没这么乖,说吧,有什么事求朕?”
崔珊还想讨好一阵,可这么快就被瞧出来了,扑通一下,双膝跪地,“外公,孙女和曹玉臻情投意合,还请外公下旨赐婚。”
皇帝隐约间听皇贵妃说过,貌似大公主夫妇并不赞同这门婚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大公主不同意,他亦不能越过大公主给二人下旨。
“你爹、娘同意了?”
崔珊道:“不仅是我爹娘同意,就是我祖父亦得答应了。皇外公就为我赐婚可好?”
“你这个丫头,哪有自个来求赐婚圣旨。既是两家长辈已同意,让他家去你家提亲便是,何须来求皇外公?”
崔珊心里暗道:也不知道曹玉臻怎么想的,非得等到过完年才能求亲,还说他家到年关时异常繁忙。
“皇外公……”崔珊娇呼一声,拉着皇帝的龙袍衣袖,“你就给个恩典,为我赐婚吧?皇外公,人家大冷的天进宫来,就是为了求这恩典的,皇外公何必驳了我的面子,你就答应了我。我爹娘、祖父真是同意的,不信,你可以问我的随身侍女。”
一边静立着金钗,这是从宫里出去的小宫女,当年离宫时不过六七岁的模样,而今长成一个水灵的大姑娘。
皇帝抬眸一望,金钗跪下答话:“启禀皇上,大公主、大驸马和左相爷确实应了,只等曹家上门提亲。可郡主说,得皇上下旨,方才体面,所以要请皇上下赐婚圣旨。”
给这丫头十个胆子,也不敢欺君。
皇帝对曹玉臻有些印象,昔日金殿钦点三甲,罗思源和曹玉臻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问:“可与你外祖母说了。”
崔珊得意地道:“外祖母也曾相看过,她甚是满意,还说是我的良缘,所以才没许了其他表姐妹呢。”
她口里的皇祖母,正是皇贵妃。皇贵妃育了两子一女。两子乃静王宇文理与七皇子宇文琮。一女乃皇帝的大公主、及笄之年赐德州云河县为沐食邑。
皇帝笑了两声。
曹玉臻确实长得俊朗好看,若是相看,都能一眼瞧中,但若深触、打听,光这人品却未必过关。
崔珊继续撒娇卖乖,一会儿给皇帝敲肩,一会儿给皇帝捏腿。一会儿又递过滚烫的茶水。
左肩王瞧着眼热,笑道:“曹玉臻乃是今岁状元郎,才貌双全,只是……”
不等说话,崔珊抢过话,咄咄逼人地问:“左肩王外叔公难道觉得我们不配?”
她最怕听那个“只是”,说不准后面半句就是不好的话,才不要听呢。她瞧中的男子,现下已经拿定主意非嫁不可。
左肩王面色温和,“这种事。还是应该由大公主来请圣旨,你一个小姑娘……”
崔珊停下给皇帝揉捏双肩,厉喝道:“怎么不成?我喜欢他这才乐意的。你是嫉妒人家好,有姑娘喜欢,所以才说这种话。赐婚圣旨,男子求得,为甚女子就求不得?”
皇帝乐呵呵一笑。见崔珊咄咄逼人也不阻止。
左肩王说不过崔珊,只道:“现在的姑娘真是厉害得紧,我说一句,便能说上十句来。”
崔珊回头继续甜美着,娇嗔道:“我就求皇外公下圣旨了。皇外公,你就下一道圣旨吧。就让珊儿在府里踏踏实实过个年。可好?皇外公……”
一声声能将人甜腻发昏。
左肩王抱拳道:“皇上,臣妾告退,阿琰缠我赶去瞧画呢。”
定是好东西。否则吸引不了左肩王。世人对好东西都会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喜爱,如果女人爱美,而男人则期望天下最美的女人是自己的。
一种是爱美、求美,一种则是拥美、占美。
左肩王父子许是为了赏画,但亦是为了素妍。
皇帝心下发痒。江舜诚献过两幅画,岭雪居士的没留意。后来一细看,挺有趣味的。“你别急,朕与你一道去。”
崔珊娇横道:“外公今儿不下旨,我就不让你走,哪儿都不让去。”
“哈哈……瞧这孩子,好!好!来人!”皇帝想开溜去看画,大总管应答一声,“传朕旨意,着翰林院拟旨,为大公主之女崔珊与今科状元曹玉臻赐婚,令长平县主与宁远将军江书麟择日完婚,为吴王与镇国公府宁西郡主赐婚。”
大总管应声,吩咐了殿中的传谕太监。
既然是要下赐婚圣旨,索性都搁放到一块。
崔珊道:“公公,我陪你一道去,今儿非亲自见到圣旨不可。”
不仅催促着值守的大学士拟旨,还催着传旨太监去曹府传旨。崔珊坐着宫里的轿辇,看着传旨太监从曹府出来,拿了自己那份圣旨回了左相府,才算安了心。
有了赐婚圣旨,曹玉臻不敢不遵。
崔珊一天也不想多等,生怕再生变故,曹玉臻应了年后提亲,可她还是担心父母变卦。怀里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赐婚圣旨,料想大公主也不敢再变,她亦能安心过个年。有了它,她似吃了粒安心丸。
皇帝回转后殿换随常锦袍,带了大总管与几名大内侍卫,乘着马车出了宫门。
这里刚出宫门,后宫皇贵妃处就得了消息。
“皇上出宫了?明儿才是除夕呢?可知是为何事?”
皇贵妃宫里的总管太监道:“回娘娘话,奴才打探清楚了,听养心殿的宫人说,左肩王说右相府的安西郡主拜访附庸山人归来,又带了一批画作,听说是朱武先生一见之后,就再不肯出右相府了,被那些画给迷住了。皇上好奇,要过去瞧个究竟。”
皇贵妃想了又想,生怕其间会有什么别的隐情,道:“有什么好画宫里是没有的,竟要跑到宫外去瞧。回头让静王弄几幅好的来就是。”停了一下,道:“把人盯紧了,别回宫的时候又带回一、两个狐媚子来。”
总管太监应声下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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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 微服
总管太监应声下去吩咐。
贤妃便是皇帝微服出宫时在宫外结识的大家闺秀。回宫次日,皇帝下旨晋贤妃为贤嫔,宣其入宫侍驾,自此贤嫔宠冠后宫。在贤妃生下最幼的十一皇子后,赐封为贤妃,位列四妃之列。
贤妃不是皇帝在宫外结识的第一个女子,在她之前也有几个,有的后来失宠,有的病殁深宫,但如贤妃这般,宠冠后宫的唯贤妃一人。
皇贵妃这些年处处防备,却难防皇帝宠爱其他年轻貌美的女子,而今更是点滴小心,生怕再杀出个女子来,迷乱帝心,失了她的上好盘算。
*
江舜诚正与儿女们在书房聊天说话,一家人其乐融融,你一言我一句,倒也热闹温馨。
时不时的,江书麟插上几句话。
江书鹏突兀问道:“小妹屋里可还藏有书画?”
素妍很不高兴地道:“三哥这话说的,似我总爱藏宝贝。”
好似她不爱藏私,可江书鹏却知,他这妹妹最爱藏私,便凡好东西,总是舍不得拿出来,一催再催,才让你瞧上一瞧。但同时,素妍很护短,对兄长也甚是偏爱。
“昨儿我一说,今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