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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幽黑的眼在我身上打量了一圈,眸光闪了闪,也没表示任何惊讶,诸如这女人太不要脸了,又是露膝盖又是露手臂什么的。这让我觉得又一次被打击到了,难道他眼中我本身就是那么轻浮?
葫芦跳到我怀里,准备往我衣领内钻,我揪住它,咬牙挤字:“葫芦,那是胸部,懂?”
它眨眼,喵了好几声。我亲切地笑着:“你想问那你装在哪?这还不简单。”说完,我把它放在方才裁剪下来的布料上,然后包起来,它挣扎了下,又爆出一句“*!”
骂几次都没用。
打包好后,在那上面开了两个小洞,道:“缺氧了就把你那小巧玲珑的鼻子伸出来!”然后将这包葫芦绑在了腰间,皱眉,“真沉!你真该减肥了!”
他任由我俩胡闹够后,这才道:“这两边离得并不远,只要经过两个台子,我们每从这几根绳索移动过去,机关或许就被破坏掉,便可以站在台子上休息。”
“明白。”
各自拿到前方的绳子,死命握着,将脚离开地面,身子立刻晃来晃去,晃得我的心脏都顶到喉咙口来了。
“下一根。”隔壁那边传来铁皮冰箱的指示。
我紧咬着牙关,另一只手往前边那根抓去,却因为身子不平衡老是抓不到。
心脏都卡到喉咙底下了!好好地进个山洞,还非得弄个你死我活才罢休。这妙手神医什么恶趣味!
……
就这样有惊无险地通过了第一个台子,第二个台子,往着那边洞口吊过去。
我站在第二个台子上休息,大口呼吸着,抹掉额上因紧张渗出的汗珠。
铁皮冰箱的情况也不见得多好,毕竟是带伤的身体,脸色愈显苍白,几颗豆大的汗珠顺着他好看的侧脸滑下。
“主人,再坚持一会儿就到了。”
给他一个傻瓜式鼓励,看到他微微点头,我才握紧了前面的吊绳,继续同他一起往洞口吊去。
还有几步就到了,我看向铁皮冰箱,欣喜地笑着。
‘喀嚓’一声响,方还笑着的脸顿时僵硬,心脏收缩冰冷。
难道是绳子断了?!
抬头一瞧,原本头顶上只是绳子的地方向下凸出来,毫不相干的两根绳子竟是同一根,我和铁皮冰箱每人握着一端,而头顶上分别露出一把锋刃朝下的大砍刀。
如今,铁皮冰箱由于体重上比我重上许多,他正急速往下滑,而我正被他往上拉着,脑袋越来越靠近头顶那把利刃!
092 我不会让他死
我向来异常的冷静,即使面临这种情况,都还只是镇定的惊慌着。随即苦笑:想不到苟活了那么久,终究还是逃离不了死的命运。
我原本早该死去,是他一念之仁放过我。
朝另一头往下坠的铁皮冰箱看去,他那清隽俊逸而苍白的脸掩藏在乌发中,也正仰头咬牙望着我,一向无澜的眼眸多了些焦急。
他是在为我即将的死紧张吗?临死之际,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我心有不舍,这不舍已经不是对自己性命的不舍,而是对眼前这男人的不舍。
“再见……”
离那利刃是越来越接近。
我彻底放弃挣扎,认命的闭眼,不去看铁皮冰箱。
原本一直拖着我向上的力忽然没了,身子在半空中晃荡几下,猛然往下降落。
怎么回事?!我猛地睁眼。
原本握着吊绳的铁皮冰箱松掉了手上的绳子。
绳子另一端没了力,换做我往下坠落,而他同样也是往下坠,只是这次是没有掉绳悬拉的坠落。
他这是要干什么?!放大的瞳孔尽是他平静的面容。
“主人!”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回荡在空寂的山洞,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脱口尖叫出声。
我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一切。
即使我没被砍死,他这么做最终也逃不过我们两个人统统掉下去的命运。但只要他不松手,我的尸体卡在那,他就可以安然无恙甩到对面安全的地方。
为何要这样,他不是大仇未报么,为何还要选择跟我一起死掉?
不对,他松手的那端绳子上还系着他那把剑!
他是故意将剑往上丢,只要那把剑正直直往上刺去,然后嵌进洞岩内,有了支撑的我便不会掉下去。
他是否确保那把剑足够坚硬撑得住我这么重一个人?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明明很可能是徒劳的事,他却宁可放弃自己一定可以活的机会……
握着吊绳的双手无规则颤抖着。
底下轻飘飘往下坠落的男子,清隽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波澜。
我却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被他放过的活口,只是他手中任意使用的棋子,他可以不眨眼杀掉他决心要杀掉的所有仇人,却为何要救这么一个我。
他彻底掉到岩浆上,覆进那滚滚岩浆中。最后只是剩下一张脸,却仿佛看到他笑了。
心里忽然空荡荡的,耳边什么也听不到,脑中一片空白,忽然眼角有些温热,我和葫芦就吊在那,一动不动。
铁皮冰箱死了,他真的死了。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我忽然说不上来,我的手是冰的,腿是冰的,心脏是冰的,我的大脑放弃了思考,与其说忘记思考,不如说是不能思考,它空白,它茫然。
身体就像熬夜之后,沉沉浮浮,丢了魂失了魄。
他死了?他死了?空白的大脑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就仿佛在质疑这一个事实,对,它不是事实。
回过神来,眼眶已闪出泪花,在眼角散开。
他死了,他确实死了。清醒的时候,这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现实。
那个第一次贸然带着血剑闯进我实现,强行把我扣押在他身边的冷酷男子,我该恨他,该想方设法找机会杀他,却反而做错事般一次次害怕他死掉,并且越来越不舍得逃离掉他的束缚。
孟岚,真可笑啊,你喜欢一个只把你当作道具使用的男人,他杀了你这具身体的全家,把你丢在青楼任人玩耍,这些,你都可以弃之不顾了,只因为中了他给你下的毒,你却还要因他的死而甘愿让这毒加深。
我多么希望他也是喜欢我的,哪怕只是一点点,可我想,那是他独有的温柔,并不是因为对谁动了真情。
“死女人,听到没,我们马上跳过去!”
身子又略微荡了下,我这才回神,抬头看去,那把剑有些松动。
我笑了,也罢,我即使竭力甩过去这把剑大概也支持不住了,又看了眼底下的岩浆,仿佛还看到铁皮冰箱带着冷意的笑容,手逐渐松开。
“死女人,你要干嘛!”一阵热风从脚下拂上来,我知道我就快要没知觉,任何的痛,任何的伤,任何的担惊受怕都将消失。
“葫芦,我们穿越回去吧。”
最后一个吧字,淹没在岩浆中,没了声音。
我似乎不想承认,我慢慢从有点从喜欢,到爱上这个冷冷淡淡的男子。
范文墨说:“不要爱上他,不要让自己陷入身不由己的境地。”
幸好,我发现自己开始喜欢他的时候,又要死了,还是跟着他一起死,挺不错。至少,在阴曹地府,我还可以大闹一场,要求阎王给我跟他同时转世,下辈子再相遇。
“哗啦、哗啦”的水波声,一波接一波袭来。
全身泡在温泉中一般,好暖和。
我睁眼,这是哪?灿烂的金光,难道是天堂?
我一个激灵,注视眼前,发现呼吸有些困难。努力咳嗽,却发现从口中吐出一堆的泡泡。
泡泡,鱼吐出来的泡泡?可是没鱼啊,诶,不对,问题是怎么会有泡泡!难道在水里面?!
眼睛在水里睁得久了有些疼,而且这水是淡金色的!怎么一回事,我不是应该死了吗?这又是什么地方,难道进入阴曹地府还要先洗过澡,干干净净才能投胎?
意识还在无限遨游中,视线朦胧中看到有黑影游了过来,那黑影如同水里的黑鲨,靠近了。
这是一张好看不过的脸,乌黑的长发在水里浮游,美男鱼,我惊喜地盯着他向我靠近。
上天怜悯我,所以让我们双双变为比目鱼?
他二话不说,凑到我面前。我只觉得腰间一紧,便被他带着,如同另一条鲨鱼往上游泳。
“呼~”憋了好久的气终于得以缓解,抹了一把脸,才终于颤声问道:“我们没死!?”
由于再一次劫后余生,只想确认是不是真的还活在人世。得到他的点头确认后,我真想扑在他怀里狠狠大哭一场。若不是他故意将绳子松掉,或许我就被那把等待着我的大砍刀砍断脑袋,魂归故里了。
他的脸本就苍白,泡在水里这么久,更是像电视剧里的吸血鬼,不过加上他这幅姿容,让他吸上几口血应该是很唯美的吧。
才刚经历生死大难,我竟然还有闲空想这些,狠狠鄙视自己一把。
葫芦也早就从布袋里挣脱出来,狗爬式地游在水面上。
既然我们没死,我一个冷颤,发现其中的端倪,这水表面看起来十分像岩浆,实际上水底下和清水差不多。
这最后一步也是考验过程,如此说来……
我惊恐地眺向第二个台子对面的踏板,若我不是多想,那里绝对还有一个陷阱,留给牺牲同伴而苟活下来的人,等着他们亲自踩踏上去作为礼物!
真是丧心病狂的考验!
我能想到,铁皮冰箱当然也能想到。
“还有力气吗?”耳边铁皮冰箱的声音有些虚弱。
我记起他身上还带着伤和毒,竟然还惦记着我有没有力气,憋住心里涌上来的心酸点头,“有。”
他拉过我的手腕,一起游到‘岩浆’旁边后,由着他先想办法用轻功跳了上去,再将我拉上去,拉着我的大手没了以前的劲道,还伴着不明显的颤抖,他眼里的幽深不断地晃动。
他在忍受着身上的剧痛不想让我有所察觉。我忍住心中的痛,默不作声。
全身*的难受极了,得赶紧出去把自己身上的衣物晾干,特别是铁皮冰箱,身体本就虚弱,若是再闹出个风寒,简直雪上加霜。
“那里可能有陷阱。”我指着那踏板,提醒他。抬头看上去,这个角度看这个男人,真是耐看极了。
“恩。”他淡淡答道,并没有多大波澜,我想以他的聪明才智,不会猜不到。
他带着我与葫芦绕过可能有陷阱的地方,往山洞外走去。
穿过山洞,视野豁然开朗,暮色渐沉,余晖轻轻洒下,若娇羞待嫁的女子,遮遮掩掩顿显朦胧。这是一条山间小溪,顺着溪流走去,进到了桃源中,未到季节,因此桃树上只零星几片嫩叶发芽,脚下的泥土黏在鞋子上,走路一嗒一嗒响着。
因着在初春,本就寒冷,加上衣物都是湿透了,水已蒸发,身体的热量就哗啦被吸收,加上有一阵没一阵的寒风,我一路上都在颤抖。
令我更担忧的是铁皮冰箱的身体状况,他到底还能不能熬到妙手神医那一处。该死的神医,偏偏还要弄一出陷阱!
为了转移他对身上疼痛的注意力,我找着话题聊着:“小姐提过在南国怪谈录里记载的回生郎牧萤,医术高超,与这谷中的妙手神医相比,谁更厉害些?”
葫芦迈着小短腿跟着,我走在铁皮冰箱身旁,看着这恍若仙境的桃源,不禁好奇。
初春的桃林,只开着稀疏的花骨朵,桃源尽头,晚霞淡染,一座小桥从中穿过,桥下浅水潺潺。
他道:“回生郎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而这谷里的妙手神医却是连江湖人都很少知道的真正神医。”
走到桥头,便见着不远处的楼阁,古朴典雅,侧楼里有袅袅青烟升起。
我更是不解,“既然这么隐秘,你又是如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