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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上欢虚眼,“你当我开玩笑?”
我摇头,“睡莲只是不敢有何非分之想。”他凑过来,严肃看着我:“你当真不跟我去?”
“当真。”我跟去又有什么用,或许还没得到我必须得到的东西就已命丧黄泉。
“你可不要后悔。”
我轻笑,“睡莲后悔什么,除非……”我顿了顿,带着戏谑,“我真是叶公子的家属。”
他低低笑了两声,仿佛在笑我的痴人说梦,“你可知南国如今是何形势?”
我摇头,国之大事我这小女儿又如何能管。他接着道:“外有敌,内有患。燕州是整个南国的经济命脉地带,顾国之所以没攻打过来,无非是因为经济受制于燕州,燕州产业的中心又掌握在叶家手里,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我的回答总是不如人意:“意味着……”我迷茫,“想要嫁入豪门门槛特别高?”
他眉头隐约跳动了两下,不要质疑我的呆,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呆得一塌糊涂。叶上欢的意思很明白,叶家是南国的顶梁柱,一旦叶家出了些什么风险,也许叶家为了自保可以倒戈,就算不倒戈,两国的枢纽一旦中断,南国与顾国的关系也不容乐观。
在这种国与国分界线不高的年代,为了生存的确可以不择手段,叶家的资产庞大,一旦从南国撤出,南国的亏损无疑是巨大的。也因为如此,叶家对南国而言,就如同一只倾覆手,又谁会没事自断其手呢?
我回想了一下秦老爷,阿蓝的确提过,秦老爷也算皇上身边间接的红人,也就是朝中大臣提拔起来的一官半职,至于用了什么手段那就不得而知。
由此可证明,我的确是在为叛贼做事,一个想要推翻皇帝宝座的野心家做事,也不排除那是一个复仇组织,曾经动荡的南国总有不为人知的真相。我的不默契回答让叶上欢很苦恼,他手指转着杯子,拇指上的玉戒晶莹剔透:“你可要想好了。”
他说的想好了不知是提醒我此时坦白可以从宽,还是我不跟他去赴宴这事再作考虑,可我想,这两件事到底可以归根为一件事,从谁。我的手指微微有些徘徊,可是我的思路很明确:“睡莲只图想睡时随时能安眠罢了。”
他嘴角笑着眼里却结了冰,“很不错的选择。”然后他很绅士的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桌边,嘴角微扬,笑得迷死人不偿命:“莲儿你慢吃,多吃点,等会儿也不知要睡多久。”
我手中的筷子歪了一下,夹着的菜滑了出去,他低低笑着挪开凳子走了出去。看着那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我放下筷子,叹气,这一觉会怎么睡呢?
斜着眼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酒楼楼道边站着两个闲聊着的络腮男子,只有两个人留在这,于我,到底有多少活着的几率呢?
我手指蘸水,在桌上画了几笔,推开椅子,走到隔壁桌的两名女子旁,低头说了几句话,她们睁着小眼,露出愠色:“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藐视王法。”气冲冲站起来走到不远处站着的两个大汉前,扑在他们胸膛前大叫:“你们这两个无耻之徒,非礼良家妇女啦!”
我扶起裙摆赶紧趁机从楼梯跑了下去,转过拐角,将身上的衣服迅速拉下,只露出了里面的裹胸,大喊“非礼了非礼了,后面有人光天化日下非礼人了。”
这凄切地喊声于是引来街上一群正义男士驻足观望,看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露着香肩狼狈跑着,无不激起他们大男子的保护欲,纷纷跑去阻拦身后追上来的两个大汉。我回头看了一眼,拉上衣裳加快了步伐跑去,跑得发簪掉落,头发已经凌乱得像刚被凌辱了一般。
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跑回去,杏儿会有办法!
因为跑得太急,一不小心埋头撞了个人,迎面扑来清凉的风,这味道,我还没来得及理会,头也不抬,说了句“抱歉”后继续跑着。
身后忽然没了声音,静的有些可怕,我好奇地回头看了眼,却发现远处那两个大汉嘴角渗着血,瞪着金鱼般大眼一动不动立在远处,他们旁边走过一名男子,片刻之后,两人轰然倒地,街上立即传来了尖叫声,“啊!有人死了!”
我就那么呆立在原地,茫然而无措,心跳仍旧克制不住的频繁,回过神来那个背影已经淹没在人海中不知去向。
044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阿兰见到我的时候吓了一跳,“姑娘,你怎的如此狼狈。”
方才慌乱逃回,只专心致志在往回奔走,此刻到了自个儿的地,才发现胸腔中的心脏正为自己命在旦夕而狂乱跳着。我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手却禁不住地颤,那头发也是越理越乱,索性也不弄了,窝回床盖上平时我嫌弃的被子后吩咐阿兰:“阿兰,你别走,在这陪着我,好吗?”
阿兰仍是没有反应过来,而我已经很是疲倦,轻声道:“算了,你出去吧。”
阿兰有时太过老实听话,我让她出去她就真的出去了,留我一人忐忑不安。我没有从大门走回来,而是爬着墙跳了进楼,用那晚上贾馨怡带我偷溜出去的方法,所以除了阿兰,再无其他人看到我如今这般落魄的样子。看到后不是冷言冷语也是破口大骂,我心烦。
我心里计算着,自己还能支持多久,得罪了贾馨怡,惹怒了甄无缺,摊上了叶上欢,而我所谓的靠山,却是连面都没见过的人,铁皮冰箱?他一个如此冷漠之人,又怎会对我心存怜悯,之所以留我活口,不过是我可以利用,可如今我失败了,他又怎会在乎我的存亡。
即使叶上欢不找我麻烦,铁皮冰箱也绝不会放了我。
那神秘的人又是谁,他的出现只是偶然还是上面派来监视我一举一动的人,方才因为我拒绝了叶上欢没有背叛上头,所以才替我杀了那两个要取我性命的男人?杏儿,杏儿也只是一枚棋子,她可以百般照顾我,也可以接受命令神不知鬼不觉杀了我,唯独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因为那换来的只有死。
我要逃!这是唯一的活路!
……
“呜呜,呜呜……”
有人在哭?我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却看到一个瘦小的女子蹲在我房门外,嘤嘤哭泣。
我伸手拍拍她的肩,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那女子回头,竟是三姨太死前那狰狞的模样,边嘶喊着“贱人,死去吧”,边张牙舞爪向我扑来。
“啊!”我惊醒,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了青纱帷幔内,帷幔外是阿兰忙碌的身影。手心还在发凉,脊背全是冷汗。阿兰闻声红着眼扑过来:“姑娘怎么了,身子可好些了。”
我心有余悸地看着阿兰那张清丽的小脸,刚才的一切,竟只是一个噩梦。近来我真他妈有些死里逃生的恐惧了!
“阿兰,叶公子有没有再来找过我。”我咬牙撑起身子,端起一杯茶,醒醒神,阿兰抹掉了眼角边挂着的泪水,嗫嚅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姑娘,叶公子,叶公子他……”
我抬眸瞧她那不知所措的模样,心已明朗,她大概是以为我这是因为受了冷落而难过,也罢,我也就顺了她意,重重叹了口气,真是人比黄花瘦。阿兰赶紧安慰我:“一定是叶家最近忙,叶公子才脱不开身来看姑娘,姑娘不必伤心。”
他要是永远脱不开身那更好!最好忘了我这一号人物的存在,让我不必每夜心惊胆战入睡。我又回以一个看似很失落的哎。阿兰急了,我借口道:“明天便是夺花魁之日,阿兰你肯帮我吗?”
阿兰红肿的眼睛大放光彩:“姑娘,你说,阿兰能为你做什么都帮你完成。”
我附在她耳边交代了很多,她频频点头,偶尔发出咯咯的笑声。当我终于交代清楚问她:“明白了吗?”
她点头:“姑娘,阿兰明白了,一定不会辜负姑娘的期望。”
阿兰退下后我主动去找了杏儿。杏儿的雕栏朱色房门掩着,我正欲唤她,却听得里面传来了一阵粗重的喘息声以及碎碎的娇喘声,我感觉到脸上有些发热,转身正要离开却在听到一道低吼的满足声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心脏仿佛冻结,当下停住了脚步,偷偷站在了门边看不到的位置躲着。
“你说有谁在暗中保护她呢?”
那还混杂着激情过后而显含糊的男声从房内响起,接着是那动人的莺歌般的声音:“杏儿暂时还查不出来,您可会觉得杏儿办事不利?”
我冷笑,果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那低沉的男声又道:“怎会,若不是你出的主意让她落套,我又怎会那么快便知道她的身份。”
我没有听下去,也不需要再听下去,逗留太久难免有被发现的忧患,如此不过是无端葬送了性命。
坐在房内,我看着镜子里那张日渐苍白的脸,深深哀叹了一声,转心动念间,本来木然的眼下一秒却顿放凶光。
你大爷的乌龟王八蛋!要穿越你他妈能不能别给我一个演戏一般一波三折九死一生的苦逼角色!要不是我这呆子是假呆子,这他妈我早就在阴曹地府住了好长一段日子!这是正常人能生存下来的地方吗,是敌是友全都雾里看花!
我总算又清楚了,我最开始以为的杏儿,她竟然不是铁皮冰箱这一边派来的势力,还装得那么靠谱!她一边装作是跟我一样的身份,暗中给我指示,而我还真傻咧咧相信了,还费劲心思去讨好接近叶上欢试图从他那得到情报。
这就是自己给自己打脸。也不对,我从没有正面承认过我是有目的的,也没有表现出试探性的话,所以他其实也还在怀疑,否则前个晚上他就动手,一直到了昨日我逃跑才暴露了我的身份,又或者说是那两个杀手的离奇死亡才真正宣告了我的身份。
可恶!原本我离成功或许只差了一步,叶上欢或许很快就会放松了对我的警惕。不,也不一定,若我一直心存不轨迟早还是被发现。
杏儿跟叶上欢,那么,这楼里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是否还有其他我误打误撞发生的事。那么接下来叶上欢会采取什么行动,以我作诱饵,还是直接灭口?
我想了想,他们的谈话里也说到了暗中出现的神秘人,原来他之所以没继续派人暗杀我,是因为想引出那个神秘人。那么,应该是想以我为饵。想来想去,我总觉得漏了什么,可那个是什么我又总想不起来。
此时此刻,我还需要一个助我一臂之力的人,就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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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萌萌哒~今儿个吃药了木有~
045 引火烧别人的身
云城的晚霞别样的好看,漫天绯红而又金黄的云朵像打破的水墨罐子,乱而又不杂的泼洒在天边。闲人都说,云城署名云,便是那千奇百怪娇媚万千的云朵。风城自然也是因为常年刮着海风,雨城便是常年绵延不断的细雨。
城西与百花楼离得比较远。
找到范文墨之时,他正捧着个碗蹲在地上吃着面食,一边吃还一边目不转睛盯着地面上的一排蚂蚁,大概研究着佛理大义。我走过去他也全然不知,直到我开口说话:“蹲着吃很难过吧。”
范文墨闻声抬头,激动得将嘴里还在嚼着的面喷了出来,那不打紧,可是喷到了碗里面,让人不敢直视。范文墨扶袖将嘴擦干净,笑得腼腆而又憨实:“可可,你终于来找我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到屋内给他拿了张凳子,他不好意思地挠头,爬了上去,踩在凳子上继续蹲着吃。
我可奥,你上辈子是被钉在板凳上的吧,我顿时有一种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