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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个问题啊,你跟你大哥商量商量,也许会有余地。”
“你们两个都一个样!我就是从他那边过来,他也这么说,说家里的大小事务都由你管着,他作出决定没用,最后还是得经过你的同意!”
他使劲的跺脚,狠狠皱着脸。
“他真是这样说的?”我停下,花篮已经编好。
“我骗你干嘛?”
我点点头,回头,将身后新摘下的玫瑰花放在花篮里,然后递给阿三:“抚慰你弱小的心灵。”
“这是什么嘛,不要!”
“这可是我送给你的成婚礼物。”
“啊,成婚礼物你都提前拿出来,还是那么寒酸的!”
“恩,要不要?”我诱哄。
“哼,”他一把夺过,然后起身,跑往屋外,“我去跟其他姑娘说你跟大哥没成亲,坚决拆散!”
呵。这死家伙,竟然如此恶毒,拆散我和韩真璟,除非你比南国如今皇帝这个宝座更为厉害。
说起皇帝宝座,我倒没来得及问他跑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真没事么?还有常家呢,常子衿如今是否已经如愿嫁给了韩真璟,而如今却只能空守闺房。
昨晚他说只谈家事,那今儿个可以问起国事了吧。
伸了个五大三粗的懒腰,今早提前收工,听得阿三说的那些姑娘那么花痴,即使听到韩真璟是有妻之妇,难保会换花样动手动脚。
既然要宣布领土主权,那必须得秀恩爱。这恩爱应该怎么秀,还是有讲究的。
就在我做好第一百种绝杀小三的法子准备出门,韩真璟从屋外匆忙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古琴。
我疑惑:“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一般时候,他都会在临晚,日落黄昏后才会归来。
他将琴夹着,空出一只手拉住我的小手,“雨停了,忽然想起一件事。”边说边往门外走去。
“要去哪儿?”
“跟着我便好。”
他拉着我的手一路走着,跑着,到了门前的山底下,走走停停,穿梭在野丛间,就好像这个世界没有终点一般。
手掌心贴着手掌心,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尽头该多好。
他的背影恍惚不清,仿佛下一刻就会离我远去,再也看不到。我捏紧手心里的粗糙大手,紧张地轻唤了声,“璟……”
他回头,俊容稍惑,墨瞳依幽。
还好,还好,他还在。
他以为我是累了,眨眼看了下周围,“这里荆棘太多,不好歇着,我背你上去。”
其实我不累,可我还是点头。只有与他紧紧相贴,我才能有片刻的安全感,才能不担心他在我面前稍纵即逝。
趴在他宽厚而温暖的后背上,听着他低闷的喘息,很真实,我的手不觉抱紧。
“岚儿……”侧着耳朵从后背听到他的声音轰轰的,像是音响里头的声音。
我舒适地嗯了声。
“我快被你勒得窒息身亡了。”
“啊?”我快速地松开手,却没想身子没了依托,往后一仰,又是在偏陡的山坡上,连带着韩真璟一起有些不稳。
就在我们快要摔倒之时,他猛地转身一手捞过我,足间稍点,飞了起来。然后直接在树顶端跃了好几步,见到一个亭子。亭子周围满是枫树。
“你怎么不早点用轻功。”方才差点就被荆棘扎得遍体鳞伤了。
他使劲揉着我的头发,“若是我用轻功,不消片刻便到了,便错过了许多与你共赏的风景。”
没给我感动得痛流鼻涕的时间,他将我拉到亭子中坐下,放下古琴。
“你不是想听母后所作的曲子。”
我惊喜地回头,“你是要教我念谁,谁念?”之前有跟他提过这事,想听他弹奏一曲,并教我,但由于国事烦身,总是叫我等等。
这回,总算不用等他。
他已经欺身靠近我,然后贴着我的背,弯腰扶住我的手,淡淡的松香味让我迷醉,我一时迷神。
他侧低着头看我,“岚儿,这两首曲子中的一首我只教你一人。”
“恩。”我知道了,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再怀疑你。
他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我却感觉内心比手背更为狂热。
我努力压制自己的狂热,全心全意投入练琴当中。
“主人?”
他停下,“恩?”
“有没有琴谱?”见他迷惑,我不好意思地低头,盯着琴弦解释,“我,我这样定不下心练习,我,我又多,多想了。”
“……”
呜呜,浪漫的氛围就被我打破了,没办法,否则我就会各种意淫了。
他从我身上退开,我赶紧将他拉住,“你来弹奏。”
他轻轻眨眼,被我按下,“我没听你弹奏过呢。”
我则靠在亭子上,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卫原原所做的曲子,在韩真璟的指尖,我能听到一种细水长流的爱意,从萌动到心跳,再到轰轰烈烈,最后归于平淡。
那种平淡不是爱情的消亡,而是爱情的结晶,表示永恒。
尘世间距离产生思念,相隔两方,你念我,我念你,心与心之间永远没了距离。
韩真璟,你怎么可以真正的文武双全,才貌兼具!
虽然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也听过公厘弹奏过,那种风华绝代是无人可媲美的。
但情人眼里出西施,韩真璟的一颦一笑都在我在扩大。
时间静止了。
琴音截止,我才晃过神来,他走到我身边坐下。
面前的草丛中开着一朵小黄花,笑容灿烂。
“我有件事迟迟解不开。”
“何事?”
“我并非是在吃醋,我只是想,你是因着与秦可恩的那一夜风流,便误认为我是她才没杀掉我,你爱的可是她?”
山头的风吹来,面前的小黄花摇头晃脑。
这些日子我跟他说了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这事,兴许是看惯了我的与众不同,他并没有怀疑甚至诧异。
韩真璟搂过我瘦削的肩,声音如远处飘来的清泉。
“无论当时的秦可恩是谁,我爱的都是你,倘若你不是她,怕我果真会陷入不义之中。”
“暂且饶过你!”想来,这一切都是缘分,为何我穿越只穿到秦可恩身上,而不是其他人。因为,我早就注定是韩真璟的人了!
“多谢夫人开恩。”
“嘴贫!”
我蜷起身子靠着他,看着那张隽逸的脸,低低说道:“知道吗?”
“恩?”他的手触过我的发丝,柔声应道。
“我从前并不相信爱情。”
“现在呢?”他低低笑道,我埋头钻进他的怀中,只是不想让他看到我那难为情的表情,用弱得差点听不到的声音答道:“信了。”
可我知道他听到了,只因他加大了力度将我抱紧,耳畔边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那就好。”
他一直都是如此,我说什么,他都是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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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上有个大大的窗户,再做个落地窗,三间房,虽没有海子的春暖花开,但是好歹也能坐看日出日落,夕阳西下。
“岚儿,你在做什么?”身后一道富有磁性而低沉的声音传来,接着我笔下的纸张投下一小片阴影。
“画我们未来房子的草图。”我没停下手中的活儿,继续拿着自制的铅笔,有模有样描摹。
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除此以外一片安静,韩真璟也没有动静。
“诶?”旁边的韩真璟有些不对劲,怎么只问了一句后没说过一句话。
我抬头,他正定定看着我笔下的结构框架图,眼里是狂热的烈火燃烧,像一只烈焰兽。
被这表情震住,我吞吞吐吐,“主,主人,你,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弄了。你别给我整那么丧心病狂的表情啊,我错了行不。”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薄唇轻启,有些激动:“这种事情你怎么如今才跟我提起。”
语气埋怨中夹杂着激动,我啊了声,他拉着我的手弯身,另一只手在我方才画着模型的纸上指指点点。
“这里,你是准备弄个书房?我们身上的银两不多,因此书不能多买,我们可以向邻居四处借些,对了,你先前在飞来阁造出的印刷机家里可有?没有也没关系,我可以负责手抄。还有,这里,是琴房么?古琴我并未带出来,我明日去集市看看有何材料,我们自己制作一把……”
他修长的手在我才粗略画的草图上指指点点,讲得眉飞色舞,话里掩盖不住的憧憬,听着他的描述,我的眼前,他逐渐融入我们未来的房子里,然后黄昏下,他站在门口,冲着我笑,温柔地说道:“岚儿,这是我们的家。”
眼里不禁湿润。
见我没回答,他抬眸,“岚儿?”
我抿唇,努力憋着即将涌出的泪水,他慌张地起身,大手抱过我,“怎么了?方才还是好好的,是不是我哪里的提议不好?”
我在他怀里使劲地摇头,“没有,很好,你的一切打算都很好,把我没考虑的地方也都考虑进去了。”
“那你怎么……”
“我只是太高兴了,感觉很真实,很真实。”
以前和他在一起,时时刻刻觉得跟他的距离从没有消失,好像一个转身,他便会离我而去,我再也抓不到他。
他抱着我的力度更加重,似乎要将我镶嵌进去才甘心,“岚儿,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会有属于我们的房子,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你,只要你开心,你自在。”
“好。”我点头,双手搂着他精健的腰。
只光是策划,就已经让我充满期待。
在外面漂泊再到雨城定居的这一年多,我的自信心已经彻底零落成泥碾作尘。
从没有忘记寻找各种有利于身子调养的秘方。
甚至曾经跑回云非谷找妙手神医,只是妙手神医与他的家人皆已经不在云非谷,不知云游去了何处。
“大哥,孟姐,有几个外地人说要找你们。”
阿三急匆匆跑进来,看到韩真璟抱着我,赶紧又转过身,“阿弥陀佛。”
我与他相视一眼,心怀各意。
在这儿,不惜千里迢迢找来的,无非是朝中人士。来的缘由,必然离不开国事。
阿三得到同意,将来人在带领进来,来的人是韩起晗与流止。
“皇兄,呆子,终于找到你们了。”
韩起晗面带忧虑,不想那时候的朝气蓬勃,更多的是成熟气息。
流止倒变得稳重些了,见到我的瞬间眼里有片刻的光亮,转瞬即逝。
“我知道不该来这打扰你们,但是如今情势危急,而且……”韩起晗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出口,“据探子来报,顾国有新动静,似乎与离国谋划着要攻打南国之事。”
韩真璟没表现出半分波澜,似乎南国的事与他再无瓜葛般,但我知道他不可能对他打下的江山无半分动容。
他只是怕我会生气。
“恩。”
“皇兄,现在不是一个恩字就能解决的情况啊,我快马加鞭赶来找你就是为了让你回去处理这个严峻的问题。”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现在不是一个恩字就能解决的问题。
我叹了口气,“既然来了,就先坐下吧。”
待他们坐下,我准备倒杯茶接待,回身将桌上的卷纸拿走,韩真璟却叫将草图我拿给他,虽不解,但还是老实拿给他。
他说道:“我出来前已经将国中大事交给常将军与沈耳,但料想两个人是不会达成一统意见。”
韩起晗点头,认同他的话,见我将茶杯端来,接过后说了声“谢谢”,流止却只是面无表情站着。
那一声多少有些陌生的味道,从前她要求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带着撒娇。
“你回去后到我的书房第三个格子那里找到一份文卷,上面有我的旨意,今后我若死了,皇位由你继承,沈大人与常将军尽心辅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