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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龙这话一出,结义堂里一众杀人放火拦路打劫的土匪都不由得面面相觑,土匪便是土匪,上了山来图的就是一个痛快,有吃有喝有乐呵就行了,还要什么前程发展?呼延龙的话委实深奥了一些。除了几个识得字的匪首垂下眉眼外,其他人脸上皆是不以为然之色。更有人哧一声冷笑说道:“呼延寨主,咱们大伙既是在这玉泉山里,自然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各凭本事过活,这有什么好商议?”
呼延龙正色说道:“刘寨主,你这话我就不赞成了。咱们大伙到这山里,都是为了混了一口饭吃,可是大伙想想,这样的日子咱们能过几天?天天打打杀杀,脑袋挂裤腰带上,哪一刻是安稳的?能上山的爷们自是都是不怕死的,可是其他人呢?莫非也要让咱们的婆娘,咱们的儿孙也跟着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
盘龙寨寨主刘鹤天听了呼延龙,虽是冷哼一声,将头转到了别处,可是先前倨傲不屑神色却缓解了不少。呼延龙说得是实话,上这玉泉山的人多是在山下活不下去,走投无路了才上的山,没有几个愿意当一辈子强盗土匪,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的。更何况他们这些人里有不少有家眷跟在身边,他们这些人或许可以不在乎自个死活,却多是希望自己亲人能好好活着。
盘龙寨刘鹤天就是其中一个,他原是漠北景州人,家有兄妹两个,自幼亲厚。小妹即将出阁,北狄村正寻到家里,非要同住上三日,这乃是北狄在漠北定下一条不成文规定。凡汉人新娘子出阁,均需先与北狄村正同房三日。头一日夜里听到小妹房里悲凉哭声,他就实在忍不住了,抄起扁担就将那北狄村正打死。大祸闯下,活路已断,这才上携家带口上了山当了土匪,身边现下有一儿一女跟着。他可以不在乎自己死活,却时刻都想让自己儿女过踏实日子。他虽然不待见呼延龙,可是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呼延龙的一番话说道他心坎上去了。
当然,这些人也不可能只凭呼延几句话就能被打动的。
坐刘鹤天对面的黑矮结实壮汉这时插嘴说道:“呼延寨主所说虽然有些道理,但是咱们不打不杀,凭什么过活?这天上可不会白白掉馅饼。”这人旁边坐着是一中年文士,转头向他,微笑说道:“李大当家的,呼延寨主既是将咱们大伙都召集了起来,想来心中必是有了办法,大伙且听他说说。”
呼延龙缓缓看过众人,这些人的反应都在先前预料之中,因是几个硬茬都是提先一步被收拾掉了,有几个过去与清风寨有过交往的也早就通好了气,所以现下结义堂里的匪首虽然人数不少,闹哄哄一片,却也不过是一群为求活命而奔波的人,他有把握能说动他们。
呼延龙待到结义堂一波议论之后,这才沉声说道:“我这办法说来也简单,无非就是大伙聚在一起,有劲一处使,一同对付那些进山的官兵。咱们也无需跟过去一样打杀抢劫,只要过往这条道的商户愿意抽成拿出一部分银钱来,咱们也就不用再为难他们。至于那些不愿意出钱的,咱们再按老法子办了他们就是。大伙觉得我这办法可行不可行?”
呼延这办法大伙还是头一回听说,一阵沉默后,纷杂说话声又起,有觉得这办法好,立时出声声援,表示可以一试,也有不以为然的,就暗嘲冷讽一番,说出一些不中听话语。这些声音入了耳里,呼延龙脸上不见半点冷色,仍是一脸笑意。大伙既是都愿意说话了,那先前暗自对峙的局面就打破了,那也表示他们内心多多少少是有些心动的。
今日这事是他与方墨共同商议的结果,要武力拿下这些山头寨主跟一些散零贼匪也不是不行,可是这样做了清风寨肯定会有些伤亡,若是能做到不用武力,就能屈人之兵自然是最好的。所以在广发邀贴时,方墨就带了人手除掉几个真正的大奸大恶匪首,另派了一些能言善语者事先游动说服了几个有较大影响力者。连带效应之下,若是还有异样声音,再出手整治,不说别的,伤亡代价就会少许多。(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偷袭
众人纷杂议论声四起,一时打破了先前暗自对峙的局面,虽然闹哄哄一片,暂时也定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却也逐渐表露了对呼延龙提议的心动。这些能上结义堂的匪首大多数是走投无路才上山,心里还是希望能过安稳日子的,如果能不打不杀就能活得不错,谁愿意再把脑袋挂裤腰带?
呼延龙的提议也不新鲜,只是大伙以前都是各干各的,没有往这一路想。试想,那些从这条道过私货的人有几个愿意被抢被杀的?能出少许银钱就能换个太平,有何不可?只是这玉泉山这些匪贼都是各自为王,给了一家不给另一家,那肯定是不行的,也只有大伙都有东西倒手,才会天下太平。这样说来说去,就得需一个牵头的,定一个让大伙都心服口服的章程来。
呼延龙既是出头将人都邀到一起坐下来说话,那这个牵头人选他肯定是想自己做了,可是大伙便是同意呼延龙的提议,也未必愿意让他白白占了这个便宜。所以结义堂里各色议论纷纷攘攘,争得脸红脖子粗,提了不少牵头人选。
呼延龙只坐在主位上面缓缓喝茶,脸上笑意始终温煦。正如方墨所说,这事急不得,越急大伙就越是觉得你心里有鬼。其实,便是他们不推选了清风寨,到时候武力威吓之下,谁敢再不听?
结义堂里闹哄哄吵成了一片,这时大堂里突然闯进来一个青衣喽啰,满脸都是慌张之色,径直走到呼延龙耳边,小声耳语几句。呼延龙手中茶盏一下子掀翻在地,惊一声:“什么?这事当真?”
那喽啰满头都是汗水,点头说道:“确证无疑。”呼延龙满脸阴沉,突然站起身来。不发一言,转身就进了后堂。
结义堂里一众匪首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大会,有匪首带了暗哨留在山下以防意外的,这时也纷纷慌慌张张进了大堂里,嚷道:“不好了,官兵上山了。”
满堂顿时惊慌,不知道是谁嚷了一声:“他娘的。老子们中计了!这清风寨跟官兵是一窝的。这是想将咱们一网打尽呢。”
满堂乍开了锅,正群情激奋时,洞开大门里突然涌进四五十手持弓弩的青衣喽啰,将众人围成了一团,众人于是越发惊慌,有先前与清风寨通了气。这时也乱了手脚,大声叫嚷道:“呼延龙,你他娘的。这是何意?”
后堂帘子突然被掀开了,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青衫少年,面目冷寂俊俏。一双黑幽眸子无比森寒,众人与他对看都不由得心中生寒,偌大堂中一时竟鸦雀无声了。
进来的方墨冷冷看过这些人,沉声说道:“都看好了,谁要敢擅自出门。只管射杀!”
众人不知方墨来历,见她突然下了格杀令,有桀骜不驯者见她年少体弱,不顾一切上前一步,正要伸手捉她,几声冷箭出动声响,直接将那人胸口射穿了数个血口子。
那人嘭一声倒地后,结义堂中所有匪贼皆是满面惊悚,这才意识到,面前这青衫少年的话不是妄语。
方墨冷眼看过这些人,冷森道:“诸位当家的,谁要不想活了,尽可再试一回!”而后一掀衣摆,转身就进了后堂里。穿了后堂门出去,呼延龙正带着清风寨百余寨众集结完毕,迎上来,低声说道:“大当家的,这事出得太巧。”
方墨看了他一眼,她对碰巧一说从来是不相信的,偏是这一日官兵就上山剿匪了,还这么准确直接就的摸到了清风寨的山脚下,要说没有内奸,打死她她都不相信。只是眼下这内奸是出至清风寨内部还是结义堂里那些个匪首中,一时也没办法分说。眼下要紧的就是拦下进山的这伙官兵。
方墨问道:“其他人呢?”
呼延龙说道:“他们都去了林子里。”官兵进山太快,又不是从正面摸过来,要不是方墨前些日子在山道旁边的树林里增添岗哨,只怕是对方摸到了山腰,他们都不会发觉。半山腰树林里有他们布下的第一道防线,他们将会在那里与官兵遭遇。
方墨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听到马蹄声响,抬头看,是呼延柔佳骑了马,拿着长枪出来。呼延龙一见她,脸色立时沉了下来,冷声喝道:“你出来干什么?还不回去?”
呼延柔佳努了努嘴,却没有说出声来,看了看方墨。方墨转头对呼延龙说道:“大寨主放心,四小姐跟我一道,我会尽力护她周全的。”呼延柔佳红扑扑脸上不由得露出喜色,眼巴巴看着呼延龙。呼延龙心里虽然担心,仍是不想呼延柔佳涉险,但是方墨都开口了,他实在不好拒绝,只得冷着脸对呼延柔佳说道:“仔细跟着大当家,勿要冲动行事!”
呼延柔佳大声说道:“二哥放心。”
方墨对呼延龙又说道:“大寨主勿要去了,这山寨里也少不了人坐镇。”呼延龙点了点头,结义堂里还有这么多匪首,确实少不了人留下坐镇,方墨来清风寨时日不长,这事她不大合适。
呼延龙后退几步,看着方墨等人上了马后,忍不住再三叮嘱呼延柔佳:“一切事情要听大当家安排,千万不可乱来!”呼延柔佳一连点头。
方墨看了看身后众人准备妥当人马,想起福威镖局的那些人来,又对呼延龙说道:“大寨主别忘了福威镖局那伙人。”
呼延龙点头说道:“大当家放心,我早派了人手将那几人关起来了。”
方墨这才勒转马头,带着众人穿了崖壁出去,直奔山腰树林里。
二三月季节,南方气候早已转暖,而漠北这边冰雪却才开始融化,玉泉山为祁山山区最高主峰,山顶积雪终年不化,清风寨紧邻玉山主峰,山腰树林里积雪森冷,尚未开始融化,道路难行,山下的官兵还没有到这里。方墨带人赶到时,张均平等人正潜伏在挖好的沟壕里面。他看见呼延柔佳时,不由得一愣,皱着眉头,说道:“四小姐怎么来了?”
呼延柔佳挨蹭到方墨身边,也不看他,只说道:“怎么没有看到官兵?”
张均平低声说道:“快到了。”顿了一会,又说道,“四小姐出来,大哥知不知道?”
呼延柔佳转头看他,说道:“二哥知道,这事是他许的。”张均平脸色虽是难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方墨左右看了看,低声问张均平:“三寨主四寨主呢?”
张均平指了右边树林,低声说道:“老三带着人在那边。老四还没有来。”
方墨一愣,眉头不由得轻轻一皱。若是内奸是清风寨的人,那就麻烦了。不过她心里虽然急躁,这时候也不得不压了下来,带着呼延柔佳等人静静潜伏了下来。
头上日头渐渐升高了,虽是红灿灿耀眼,方墨却觉得身上并没有一丝暖意,山中冷风吹在身上,脸上那层皮似乎失去了知觉,眼前白花花雪地晃眼,也没有过多久,她就听见树林里传来了细微的窸窣声响,渐渐地可以看见灰色人群如蚂蚁一样细密出现在白茫茫雪地里。
渐渐近了,张均平的脸上越发苍白,他们虽然早得了官兵要进山的消息,却没有想到对方会有这么多人马,竟似有千余人,看前方他们训练有素谨慎万分的行进动作,这些人绝非是寻常的府衙差役,也只有正规的军队才能做到这一点。
五百步,三百步,两百步,张均平已是可以看清对方满头大汗的脸了,就连一边不懂军情的呼延柔佳也露出了焦急紧张神色,频频看向方墨,可是方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