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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么!”郭络罗氏没好气道。一旁立着的董佳梓淳早被这阵势慑住,头几乎埋进胸口,根本看不见表情。
“本是无意冒犯,还请小主恕罪。只是,镇宁有句话还请小主思量。跟在皇上身边许久,我也略知皇上的喜好。女子柔美秀丽,家事显赫倒还是其次。最紧要则是品行端正,礼数周全。”镇宁一拱手,说了这番劝慰之言,实则也是警告之语。
“况且,几位小主还未入点。能否成为真正的小主,也未知可否。何必先伤了彼此的清誉?”镇宁言罢,又施一礼,风华气度竟不是旁人可以媲及的。
郭络罗氏再蠢笨,也深知不该在这个时候得罪御前的人,只好悻悻别过头去,边走边说:“今日之事,本小姐铭记于心。他日必然好好教教妹妹,尊卑如何论定。”
“那很好,劳您记挂着。”如玥玩味儿一笑,丝毫不惧。
乌雅氏歉意而笑,与董佳氏一并随郭络罗氏而去。
沛双这才长吁一口气,向镇宁施礼:“多谢大人出手相助。”
镇宁见沛双这样郑重,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腼腆笑道:“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就快轮到你家小姐殿选了,不敢耽误了小主,镇宁告退。”
如玥勾起唇角,轻柔一笑,并未与镇宁说话。
“小姐,方才您……”沛双不解,刚才分明是那郭络罗氏先来找茬。且自己也瞧见了大小姐眼底难消的愠怒。只是小姐怎么会咽下这口气。
说到底也都还是为入选的秀女,狠狠教训她一顿也就是了,怎么小姐会甘心放下身段,用这样一种迂回的方式?
实在不是钮钴禄如玥一贯的脾性啊!
“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不是更好么?”如玥释然而笑:“何况若我与她一般见识,你说那御前侍卫还会出手帮我么?”
“小姐是说,他一早已经来了。瞧准了时机才出的手?”沛双有些自责,方才只顾着生郭络罗氏的气,竟然忘了留心周遭的情形。
幸而有小姐在,她总是这样镇定自若。
“不错。”如玥由着沛双为她整理周身的衣饰,不疾不徐道:“我一早便认出了他的容貌。正是那一年陪着还是亲王的皇上,过府饮茶的侍卫。”
如玥暗暗想着,原来他叫镇宁。既然他肯出手相帮,就必然是还记得她!也好,宫中局势未明,多一个肯帮忙的人,总是好事。
“郭络罗氏玉淑、乌雅氏沅琪、董佳氏梓纯、李氏梦艺、钮钴禄氏如玥。请列队,务必规行矩步,随大姑姑入殿。”执事太监起身扬声一唤,立刻有年长的宫女上前领路。
几人不敢怠慢,忙列队站好,齐齐施礼:“有劳姑姑。”那年长的宫女阖眼一笑,郑敬施礼,动作规整而端庄:“都随我来吧。”
郭络罗氏当仁不让,紧紧跟在大姑姑身后,走在众人之前。
而如玥则走在了最末,眼前的或许不重要吧。心蒙蔽了双眼,而真正期待的,也唯有许久不曾再见到的他。
才走几步,迎面走来几名哭哭啼啼的女子。乌雅氏好奇,不禁问道:“姑姑可知这些女子何以啼哭不止?”
大姑姑并未侧目,只压低嗓音道:“许是被撂了牌子吧!”
“不是说通过初选、复选的秀女,都能得皇上金口册封么?怎么会撂了牌子?”乌雅氏还是疑惑,可大姑姑却并未再言语。
“这一批入宫参选的秀女本就不多,殿选为得晋封的秀女想来是赐给了皇族的王爷、贝勒吧!”走在如玥身前的李氏惋惜不已,想来也是多有畏惧的!
如玥只沉默的听着,不置一词。
因名分未定,家婢也不能入宫随侍,沛双只好与旁人家的侍婢一样,焦急的守候在宫门外等候消息。
待到选秀正殿之外,大姑姑停了下来,便有内务府的执事公公逐一核对,扬声奏报。
郭络罗氏因排在首位,且名册上也是首个位置,便想要要上前听封,由皇上钦点定下位份。才向前倾了身子,迈出腿去,就听那太监嚷念道:“钮钴禄氏如玥,满洲正黄旗,上前听封。”
如玥抬起头,正欲大殿之上的皇上四目相对。虽然一个端身正坐于殿外,另一个却隔在殿外,却竟然连彼此眼中精细的暖光也能清晰的觉察到。“皇上万福金安。”如玥款款而来,轻盈盈跪倒,喜悦之色填满了她怦然乱跳的心房。
“果然端庄。”大殿之上的皇帝声音响亮:“册封为贵人,赐字‘如’为号。”如玥心头一喜,情不自禁的仰面与皇上对望。
两年之久,思君之心君可知?看着一眼,便再也忘不了他眼中缱绻的浓情。
身后的大姑姑轻咳了一声,警醒了如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羞赧的面颊绯红朝霞一般。“谢皇上恩典。”
如玥缓缓起身,便有宫婢扶起了她,小声道:“小主这边请。”
“郭络罗氏玉淑。”如玥才走几步,执事公公又嚷声颂读:“满洲镶白旗,上前听封。”
“倒是清秀,就是性子轻浮了些。”皇帝也瞧见了方才郭络罗氏的失态,自然心中有数。“封为答应吧。”
“谢皇上恩典。”郭络罗氏满腔的怨愤又该如何平息呢?好歹也是当着皇上的面,还是要忍下去。她只恬静的笑着,笑到痛心。
自然如玥没看见郭络罗氏的此时的表情,却也不难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浓郁的失落。不过既然都有幸留在宫中侍奉,那晚后的日子便不会寂寞了。
第十章 :交善
“姑姑。”如玥唤了身前约莫二十出头的宫婢一声:“咱们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回小主的话,奴婢蕊芽,正带你往钟粹宫去。”蕊芽恭敬道:“只因各宫的太妃太嫔尚未迁出,所以安排了新入宫的小主们暂住于钟粹宫南北两苑。”
如玥柔和一笑:“若此,有劳姑姑派人知会顺真门外侯着消息的家婢一声。”
蕊芽轻轻颔首,淡然一笑:“小主安心,自然有內侍前去送信附上腰牌,家婢三日后便可入宫侍奉。”
如玥心头稍微安定,脚步越发轻巧紧随蕊芽身后。伸手拂过身侧殷红的宫墙,内心百感交集,分不清是喜悦还是哀愁,又或者是憧憬与不舍……
“娘娘,长姐……”镇宁单膝行礼,肃然跪倒在皇后面前。
皇后摆了摆手示意身旁服侍的宫人退下,才笑道:“起来吧,这又不是外头。在本宫宫里,何必如此拘束。”
“是。”镇宁起身,脸上的笑意愈浓:“这会来给长姐请安,没妨碍您吧?”
方才还一脸的肃敬,这会儿倒是满面亲和的笑颜,这个弟弟似长不大一般。皇后疼惜的不行:“自家人,有什么妨碍不妨碍的。况且我这里冷清得紧,有些日子没热乎气儿了。倒盼着你能来。”
镇宁心里不是滋味,之所以今日前来,也只因是殿选的打日子。这一日过去,这宫里又要添进来好些人来。
纵使长姐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再贤惠再宽容,心里总归也是难过的吧。留心细看,姐姐的双目果然微红,眼睑处竟还有几道血丝。镇宁的拳头不经意的攥紧,虽然替姐姐心疼,又能如何呢?
“你可瞧见了?”皇后似不精心的随口一问。
“瞧见了。”镇宁沉声应了一句。
良久的沉默,谁都没有再说什么。皇后抚摸膝上的织锦细密的绣花,心如手指触到的纹路无异,终究是坑坑洼洼的不平。
镇宁的双眼空洞的平视远处,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钮钴禄如玥的容貌,她的笑竟是那样的甜美。许是旁人不能领略的,甜美中也蕴藏了几许傲然。
“好看么?”皇后忽然开口。“好看。”镇宁情不自禁的回道。“不,不好看!”意识到自己说溜了嘴,眉宇也随着心头揪紧。
“好不好看,也不再你说。终究要看天意了。”皇后自抚似的笑了笑:“只怕今夜这后宫,睡卧不宁之人,越发多了。”
与此同时,贵妃倚在回廊的红漆圆柱上,远远眺望。目光汇集的方向,正是钟粹宫卷翘的飞檐。金瓦明晃晃的耀目,刺得双眼生疼。
“主子,奴婢瞧得真真的。”茉儿才开口,就见贵妃眼底的泪水沁湿了浓密的睫毛:“主子,您没事儿吧?”
贵妃收回了目光,才发觉眼前一片暗黑,微能看清茉儿的轮廓:“无碍,你只管说。”
“在顺贞门外争执的二人,分别是主事善庆家嫡出的大小姐钮钴禄如玥,与主子您同族,满洲正黄旗。以及镶白旗的郭络罗氏玉淑,其父乃是官拜一品的封疆大吏库勒。”
茉儿回完话,眼尾悄然睨了贵妃一眼,她总是这样谨小慎微的伺候着,生怕有半点疏失。
“一个是正黄旗钮钴禄氏养尊处优的小姐,另一个家事显赫父居高位,难免心头就高了些,索性安排在一个院落也就是了。”贵妃似笑非笑,双眼渐渐恢复了视力:“是镇宁出手所阻吧?”
“正是呢!”茉儿小嘴一勾,赞誉道:“主子果然心如明镜,任何微细的伎俩也逃不过您的慧眼。”
“那是自然。”贵妃的笑意如秋日枝头上丰硕的果实,沉了几分,也染了几许诱人的香甜:“皇后要宽仁治理后宫,那本宫便为她铺路。你去告知内务府,只管说钟粹宫容不下这些秀女,还有尚未入宫服侍的家婢。请皇后想辙子。”
贵妃就着茉儿的手,三摇两晃的往内寝而去:“钟粹宫既然安置不下新入宫的秀女,就必然要令太妃太嫔们迁宫,如此得罪人之事由皇后去做,岂不是更能体现她宽仁贤惠么。也更能令后宫姐妹感念皇后眷顾。”
“主子放心,奴婢明白该怎么做!”茉儿眼底也融进了贵妃绝妙的笑意,心头却颤动不已。
钟粹宫内一片忙碌景象,宫人们手脚麻利的整理宫苑厢房。如玥才走进宫门,便有侍婢恭谨相迎:“奴婢恭迎小主,小主万福金安。”
如玥见领路的姑姑未及开口,便清亮嗓音道:“都起来吧。”侧首对蕊芽谢道:“多谢姑姑带路。”
蕊芽谦和一笑,柔声道:“奴婢本就是这钟粹宫的侍婢,自当为小主尽本分。小主周车劳顿,奴婢先送您回房歇着,明日自有教引姑姑前传授宫中礼仪。”
“也好。”如玥当真是累了,却也说不出为何会这样疲倦。总觉得这紫禁城里动辄得咎,无时无刻不得惊醒着神儿。连空气里也弥漫着皇家独有的威严气息,以及红墙内深锁的痴心怨念。
可她钮钴禄如玥不怕,明知道是这样不还是勇敢的走进来了么?只是,这勇敢的跨越究竟是对是错,却当真说不清了。
沐浴过后,如玥安逸的依在铺着红梅映雪锦褥的床塌上安歇,似睡半醒间仿佛听见有人嘤嘤哭泣。一声声犹如猫抓挠心近在她耳边,十分清晰……
“是谁?”那声音似被如玥所惊扰,戛然而止,好半晌没了动静。
“姐姐莫哭了,皇上才定下名分,您这样子若是让旁人瞧见了,还以为您不满圣意,必然惹火烧身,不若忍一忍也就过去了。”细细一听却是乌雅氏的声音,那方才哭泣的……
如玥猛然起身,麻利的穿戴好衣饰。直冲着隔壁临近的厢房推门闯了进去。
房中三人皆是一惊。
“钮钴禄姐姐,怎么是你?”乌雅氏最先醒神儿,倒也有几分不自在。董佳氏飞快瞅了如玥一眼,复又垂下头默不作声。
“你来……做什么,看我……出丑么?”郭络罗氏语声哽咽,一句话也说不连贯。
“是呀,钮钴禄姐姐,您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就是了。”乌雅氏也怕如玥在这个时候挑起火头,毕竟是才入宫的秀女。若起始端,是怕太过于碍眼。
“你们先出去,我自有话说。”如玥的声音很轻,口吻却是不容置疑的。董佳氏微微抬眼,只轻瞧了一眼,便紧忙垂下头去,仿佛她的头有千斤重一般。
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