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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不停地提起新的话题,缓解玉墨的紧张跟焦虑,外面容凉并未走,好像是怕玉墨会逃走一样,心里有些失笑,但是同时冰清也觉得还有种感觉,就是怕玉墨会伤害自己。毕竟自己现在怀着身孕,如果玉墨强行要走的话,自己一个孕妇很有可能会受波及,进而危险。
过了好一会儿,瞧着玉墨的心情平复得差不多了,冰清又说道:“再过些日子,春天到了,风景也就好看了。严冬虽然万物枯萎,但是逢春便能重新焕发新的生机。”
玉墨抬头看着冰清,她虽然不是很聪明的人,但是此时此刻他还是能感受到冰清的劝说之意。是要告诉自己,眼前的情形并不可怕,只要耐心等待时机吗?
玉墨此时再去想,她在娘娘跟前服侍那么多年,主仆之间的情分还是有的。而且娘娘从不是那种肆意胡为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
而且就算是娘娘真的不顾及往昔的情分,溯光也不是那种任由宰割的男人。玉墨在十分强烈的挣扎之后,忽然就十分淡定了。
像她这样婢女出身,既没有良好的家庭教育为基础,也没有后亭的培养为脊柱,不过是走了大运嫁给了溯光,眨眼麻雀变凤凰,摆脱了做个寻常妇人操劳一生。
既然这样,她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再加上冰清的暗示,着什么急啊!
玉墨想开后,神情都变得愉悦起来,顺着冰清的话头就开始天南海北的说起话来。玉墨出身低微,知道很多冰清这样的女子不知道的市井趣事,此时娓娓道来倒也引得冰清极大的兴趣,两人之间气氛和缓,笑声不断。
坐在外间的容凉此时才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去,很快的就有等候小厮上前来低声禀告着什么,容凉时而点头时而低声吩咐什么,很快的就打发了几波的奴才。
容凉看着天空,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眉眼发梢在阳光下都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玉墨走的时候天都要黑了,回去的时候冰清还给她带了庄子上的时鲜蔬菜,这个时候的新鲜蔬菜是很难得的。玉墨的庄子上虽然有温泉,但是鉴于溯光这样的男人对这些并不上心,所以就不如容凉这样自小就对吃食格外挑剔的人家对于蔬果的迫切需求,在这样的心情下,庄子上就会利用温泉的温度,在冬天也能种植出新鲜的蔬菜。
但是,因为对于环境的要求很高,所以种植的面积并不大,也就是只能供于自家。
所以玉墨见到这样新鲜的能滴下水来的蔬菜,还是十分兴奋的,同时心里也感概,世家就是会享受啊,这种时候都能种出这样的菜来。
这些东西不是金钱能买来的,而是一辈辈的人智慧积累下来的财富。
玉墨告辞之后,冰清知道容凉后半晌就出去了,一个人倚着软枕皱眉深思,京都看来是真的有事情发生了。
而且,在这种时候容凉忽然要带着自己来庄子上居住,还有长住的打算,冰清心里已经能明白,京都的事情一定是比她预计的要严重得多。
可是能牵扯到她的事情,也就只有司徒家了。
冰清的脸色微白,呼吸就有些沉重,其实她心里是明白的,她爹这些年越来越霸道,是不是真的司徒家要出事?
想到这里冰清就真的有些坐不住了,晚饭的时候也没胃口,简单的吃了两口就撂了筷子。含玉跟墨玉不停的劝解,可是冰清心里有事情怎么能吃得下去,这个时候就想着容凉什么时候能回来,至少自己问一问也能安心不是。
没想到容凉一晚未归,容凉的贴身小厮前来送信,容凉留在京都明日才回,有些急事绊住了脚。
冰清一夜难眠,快天亮的时候才睡去。
容凉一大早就坐着马车赶了回来,本来是可以骑马的,但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所以就只能坐着马车回来。
回了庄子,容凉大步走了进来,瞧着含玉就闻到:“夫人起来没有?”
含玉忙行礼回道:“夫人一夜翻来覆去的没睡好,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
容凉的眉头就紧紧地皱在一起,侧头看着含玉,浑身上下都散着犀利的锐气,“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含玉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也不敢辩解,头垂的低低的,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大爷会怎么处置她们。
大爷寻常看着是个挺温和的人,可是一旦发起脾气来,当真是让人心惊胆战,连求饶都不敢。
容凉没有理会含玉,自顾自的掀起帘子走了进去。走到床前打起帘子,看着冰清的睡颜轻轻地凝眉,好一会又走了出来,对着含玉询问了冰清的情况,在知道昨晚上冰清只吃了一点饭之后,脸上的乌云已经浓的能滴下水来。
含玉这个时候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了,就怕下一刻大爷就喊人把她拖出杖毙,没伺候好主子,在主子眼睛里就是没用的人,没用的人留着不过是废物而已。
含玉吓得贴身的衣衫都已经被浸湿了,就连额头上的碎发都贴在额头上,跪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容凉看着含玉又问道:“昨天溯夫人走的时候夫人神色好不好?”
“夫人还是挺开心的,可是送走溯夫人没多久,夫人就有些深思焦虑的样子。”含玉小心翼翼的回答。
容凉皱眉,看来这件事情跟溯光家的没什么多大的关系,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不高兴了呢?容凉想了半响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眉眼间便是一黑。
到底是他的疏忽了,想通了就看着含玉说道:“让厨房准备夫人爱吃的饭菜,捡着不太油腻的送来。”
“是。”含玉忙应声起身,起的有些猛了踉跄一步才站稳身子,又是吓得脸一白,幸好容凉已经背过身去进了内室并未看到,就是这样含玉也跟死了一回一样。当下脚步匆匆去了厨房,被外面的冷风一吹,这才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大爷的气场实在是太吃人了!
、060:娶你是因为你是你
冰清醒来的时候,容凉跟以往一样,正捧着一本书坐在她的床头研读。床头的八角宫灯弥漫着晕黄的光泽,照在人的身上形成一个好看的浅影,容凉柔美的五官倒映在灯光下,倒是多了几分出尘之姿。
夜幕低垂,灯影摇红,冰清就这样看着他,眼神仿佛再也移不开去。有那么一种人,就算是再怎么遮挡自己的光芒,只要他肯愿意释放出光华,就再也无人能将他压制下去。
寻寻觅觅,觅觅寻寻之间,有些事情早已经脱离了自己的预期之内。在经历了这种恐慌惊惧之后,再看到这张淡定怡然的俊颜,所有的烦恼无措好像在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冰清轻轻地坐起身来,旁边的容凉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就回过头来,对上冰清还有些朦胧的眼神,笑着说道:“醒了?饿不饿?我让人准备好的了晚饭,起来吃饭吧。”
容凉说着就把书放在床头的小几上,亲手扶着冰清起了床,拿过紫檀木架上的外衣给她穿上。他的动作轻柔如风,眼神温柔如玉,嘴角的笑容像极了柳梢头上的一弯月牙,浅浅的,淡淡的,却沁人心脾。
冰清低头看着容凉欣长白希的手指为自己系上衣袋,记忆中这个男人好像就没有对自己特别的不好过。几次黑脸也是因为自己与他生气的时候,他对自己一直很好,好到现在看着他所有的委屈就像是地动山摇,再也压伏不住的扑进他的怀里。
容凉猝不及防,没想到冰清忽然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猛地撞进他的怀里,那力道大得让他差点站不稳,身子晃了晃,到底是稳住了。
身子稳住了,心却僵了,这是第一次冰清主动投进他的怀中。好半响,垂在身侧的双手,这才轻轻的环住她的身子,将她结结实实的拥入怀中。
“怎么了?”容凉放柔了声音轻声问道。
冰清听着头顶上传来的声音,缓缓地说道:“容凉,你是我可以信任依靠的人吗?”
饶是容凉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但是还是被冰清这样大胆的话给惊了一下。冰清在他的心中,一直是一个相当冷静自持的人,她从不会放任自己的情绪软弱,在他面前她一直是那个骄傲清高矜贵的世家嫡女。仿佛她从不需要那些软弱的东西存在,甚至于容凉都有一度怀疑,冰清这样的女子都没有软弱的地方。
可是,现在依靠在他怀中的女子,此时此刻却说出这样的话。声音夹着淡淡的颤抖,环着他腰的手臂力气大的似是要嵌进去一般。
容凉一下子心疼的不得了,“是,我是。清清,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我是永不会伤害你的人。”
“是吗?我真的可以去相信你吗?”冰清的声音闷闷的,就像是迷失方向的孩子,彷徨无助。
“可以。”容凉坚定的说道,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岳父大人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自然会尽力周旋。”
冰清听着这话,心里的怀疑落了地,果然跟司徒家有关系。眼眶一下子变得红红的,泪水汹涌而来,眼眶酸涩的无力阻挡。
“那要怎么办……”冰清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可以去做什么,她不过时一个内宅妇人,皇上既然盯上司徒家,而现在自己已经住进别院中,她就是想要假装不懂也晚了,容凉一定是知道这所有的一切的。而且还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一切。
如果容凉已经跟皇帝有了默契,她也是毫无办法。
容凉的锋芒随着哥哥的离开已经无人可以盖住,此时此刻,她甚至在想,自己要是夜晚就好了。她那么聪慧,那么勇敢,就是天塌下来,她也能擎的住。
读了多年的书,只爱诗词歌赋;学了多年的规矩,也没多张几个心眼;即便是嫁了人也只想着守住本心就好,可是现在面对这样的灾难,第一次她恨自己没有夜晚那样的未雨绸缪。
“清清,你相信我。一个女婿半个儿,我会去做我应该去做的事情。”容凉安抚冰清,他知道她现在很脆弱,他愿意为她挡风遮雨。
冰清用力的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容凉能这样回答她她已经很满足,也会感恩,毕竟容凉不仅是别人家的女婿,还是人家的儿子,更是皇帝的臣子。
忠孝难两全,这样的事情放在谁的身上,也未必能拿得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容凉轻笑一声,伸手去擦拭她脸颊上的泪痕,“哭什么,便是天塌下来,也有我替你顶着。”
“便将此身付终生,纵休弃,无怨尤。”
容凉听到前半句还得意的跟什么似得,听到后半句,脸就黑了。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看着冰清就说道;“你放心,我挑食的很,再找个你这样的还真不容易。”
冰清先是一愣,而后渐渐的明白过来,顿时脸红不已。
“你爱找就找,我还拦着你不成?”冰清气呼呼的说道,她是真的没有拦。只是以前不在乎,可以后呢?
人一旦想的多了,就会变得患得患失,冰清一下子觉得整个人都变得低落下来。
“我巴不得你拦着我呢,你怎么就不能跟别人的妻子似得也醋一醋。”容凉是真郁闷,都要郁闷死了,冰清太淡定了,他才会着急。纵然现在冰清表现出了对自己的依赖,可是他知道距离交心还远得很。
“善妒七出之条。”冰清冷哼一声,这都是男人给女人定制的戒条,凭什么这个时候还要要求女人这样那样的,不是很矛盾吗?
“男人觉得你妒忌,你便是没妒忌也妒忌了。男人觉得你不妒忌,你就是妒忌了也是没妒忌。”
“(⊙o⊙)…”冰清惊愕半响,这人还真好意思说出口,不害臊。“男人真是怎么说都有利,很得意吗?”
听着冰清的话,容凉牵着她的手往外走,走到饭桌前,将伺候的人打发下去,亲手给冰清盛了饭,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