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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同一时刻,二楼的窗口处一个黑影一闪而没,人群混乱,场面糟糕,竟无一人注意到这一点。
夜晚真是被吓到了,被慕元澈拥进怀里足足退了十几步,稳住身子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阿晚……阿晚……你怎么样?”夜宁快步的跑了过来,紧紧的盯着脸色异常苍白的妹子不住的喊着她的名字。
夜晚的眼神这才慢慢的有了些焦距,直直的对上夜宁的俊脸,这才好像活了过来,用力推开慕元澈一下子扑进夜宁的怀里,大哭起来,“哥,我怕,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不哭,不哭,乖,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夜宁拍着夜晚的背柔声的哄着。
“晚妹妹,都怪我,若不是我贸然出手,你也不会受了惊,你可还好?”
夜晚茫然无措的抬起头来,泪眼朦胧中就看到一张充满自责的脸,十分愧疚的凝视着自己,“司徒大哥?”
司徒镜这一刻吃了自己的心都有了,要不是他阿晚也不会受了惊吓,受了伤,不会这样惊慌无措的抱着叶宁哭喊了。
也没想到另一个人居然是司徒镜,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轻轻地推开夜宁,努力的自己站直身子,“我没事了,方才只是事发突然,有点惊到了,现在已是好多了。”
“原来是司徒公子,多谢方才出手,夜宁感激不尽。”夜宁双手抱拳沉声说道。
“夜兄莫要这样说,若不是在下贸然出手,晚妹妹也不会受惊,实在是抱歉,还请见谅才是。”司徒镜虽然是对着夜宁说话,但是眼睛却是一直落在夜晚的身上,夜晚此时真是有些狼狈,就连头发也有一绺给烧焦了,地上那件被慕元澈扔掉的大氅更是被火烧出了十几个窟窿,此时躺在地上依旧能见证方才的危险。
司徒镜忽而看向夜宁,问道:“方才还有一位救了晚妹妹,不晓得是哪一位?”
司徒镜只看到了一个背影,此时他想是要真正的说声感谢。
夜晚听到司徒镜的话,这才想起还有个慕元澈来着,忙回头去看,就见身后早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影。
惊魂未定的冬晴在一旁说道:“那位公子走了,就在刚才。”
夜晚看着冬晴指的方向,远远地还能在人海中看到那一抹身影,只是很快的就消失不见了,再也瞧不到。
诺大的上元节依旧热闹无比,这边也只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很快的又恢复平静。夜晚凝视着慕元澈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便听到夜宁正对司徒镜解释着方才的事情,但是并没有说出慕元澈的身份。
司徒镜皱了皱眉头,“这人好没礼貌,晚妹妹也是为了救他才落入险境,居然就这样走了。”
夜宁当然不敢说皇帝的坏话,忙说道:“人家后来也救了阿晚一回,算是扯平了。司徒公子,怕是要继续在这里看斗彩大会的,我便先带着阿晚回府去。”
夜晚的眼睛在地上的残骸中扫视一圈,又抬头看着那灯笼落下的地方,这灯笼掉下来真是一个意外?夜晚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意外,更何况上元盛会多少贵人出游,要是真的误伤了哪一个,这些小店为生的店主谁又能招惹得起?
正在夜晚疑惑的时候,这家店的店主正从远处赶了过来,满头是汗的见到夜晚几人就满口的赔罪,就差点没有抱着大腿哭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如何能不怕?更何况夜晚几个的穿着旁人一看自然也是知道身份的。
夜宁便沉声说道:“你这铺子连个灯笼都挂不好,还开什么店,真出了人命你赔得起吗?”
“这位公子,天地良心,不是小人推卸责任,实在是知道这样的盛会贵人多,这每一个挂灯笼的钉子都是被细细的查看过的。出了这种事情,草民也是纳闷的很啊,您想想啊,我没事会拿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店老板急忙解释,微肥的脸上一脸的担忧。
听到他这么一说,夜晚便看着夜宁跟司徒镜说道:“倒不如我们上去看看,是真是假一看便知道。”
夜晚必须要弄明白这是一个意外,还是有人要谋杀。
那店老板倒也痛快,“小人带您上去,这铺子是我自己家的,已经开了十来年,往年从未出过事,怎知今年这么倒霉。”
几个人跟着店老板进了铺子,这铺子一共两层,第一层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令人眼花缭乱。几个店小二正躲在一旁瑟瑟发抖,显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害怕的紧,就怕有大祸落在头上。
夜晚看了几人一眼,忽然定住脚问道:“几位小哥,麻烦问一下,方才可有客人上了二楼去?”
几个店小二瑟瑟一团,其中有个胆子大一些的,瞧着夜晚的神情很柔和,便低声说道:“方才客人多,我们一时也没注意,不过一般客人是不会上二楼的,因为二楼是我们囤货的地方,并不对客人开放。”
夜晚点点头,又笑着说道:“你们再仔细想想,看看能不能想起有什么人背着你们偷偷溜上去。我们先上去看看,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是不是?”
几个店小二忙点点头,看着夜晚转过身去跟在那几人的身后上了楼这才松了口气。
上了二楼,果然触目可见做灯笼的各种材料,还有一些已经做好的正堆在一旁。二楼的窗户打开着,几个人走了过去,探头一望,这窗口这在方才出事的正上方。夜宁紧皱着眉头跟司徒镜两人细细的查看,果然就发现外面挂灯笼的铁钉不见了。从钉子的痕迹来看并不像是自然脱落,倒是想受了外力被硬生生的拔出来,因为那房檐上钉子的周围有一道小小的划痕。
“果然不是意外。”司徒镜的声音有些冰冷,那温润如玉的眸子瞬间如同千年寒冰一般透着寒凉。
夜宁转身看着妹子,夜晚同样正看着哥哥,两人已经心里明白,想要置她于死地的还能有谁。
“司徒大哥,我们下去吧。”夜晚笑了笑,转身又对着灯笼店的老板说道,“老板,你还是连夜离开吧,不然的话我怕你有生命之忧。”
“姑娘,你怎么威胁人呢?我真没干这缺德事,我一家老小都在这里你让我去哪里?这没道理啊,便是去官府打官司,也不能这样无法无天啊。”店老板很激动,让他舍弃了自己的店面,那他以后拿什么谋生?这小姑娘看着挺温和的,怎么能做出赶尽杀绝的事情,更何况这事儿跟的跟他没关系啊。店老板很激动,绝对不能退步啊,这要是退了,自己以后便要带着一家老小去哪里过营生?
夜晚知道这店主误会了,忙说道:“店家你别误会,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而已。并不是我要对你做什么事情,而是有人在你的店里想要谋杀我,结果未遂,我是怕那人要毁灭证据会对你不利,这才出言劝告,信不信只能由你了。”
夜晚也只是猜测而已,并不能肯定自己的话准不准。
那店主哪里肯信夜晚的话,面上带着笑将几人送出来,立刻就关了门。
司徒镜皱眉,“只怕此人是不相信的。”
“那就听天由命吧。”夜宁很是恼怒,没见过这样不识好歹的人。
冬晴手里提着俩大灯笼跟在几人的身后,神情还有些茫茫然,方才的事情就好像一场梦一样。
夜晚还要说什么,远处传来阵阵的鼓掌声,叫好声连成一片,原来却是斗彩大会已经开始了,正热闹呢。
“咱们也去看看吧。”夜晚兴致勃勃的说道,方才的惊吓过后,她又恢复了原样。只因为是事发突然这才一时承受不住。现在稳定下来,倒也不觉得怕了。
只是夜晚依旧不能释怀,为什么自己要在那一刹那不顾自己的安全,居然先救了慕元澈。
她有点不能原谅自己,实在是不应该,就该让他被灯笼击中受伤去。
可是夜晚想,兴许没有自己插手,以慕元澈的伸手躲开是没问题的。
“阿晚,不要去看了,咱们先回吧。”夜宁实在是担心妹妹,便想着让她先回府去。
“是啊,晚妹妹,你就听夜兄的,这灯会也没什么可看的。不过就是弹弹琴,念念诗,跳个舞而已,全无新意。”司徒镜也跟着劝导。
夜晚默然,好家伙,被司徒镜这么一说,这灯会上的的全都是一群庸人了。若是被夜晨听到,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她们费尽心思想要一举扬名的地方,居然被人如此嫌弃。
若是京都之人知道司徒镜这般说,怕是明年的上元灯会就会变得冷冷清清了。谁要是来,可不就成了个毫无新意的人吗?被世家第一公子这样点评,可真是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夜晚轻声一笑,道:“司徒大哥,您这话可不能乱说,这要是传了出去,每年的上元灯会可就在无热闹可看了。”
夜宁也不由得一笑,看了看夜晚,见她不想回去,便道:“不如我们去看看吧,虽然如司徒兄说的毫无新意,总是聊胜于无。”
夜晚自然是双手赞成,司徒镜看着夜晚欢愉的样子竟也不忍心拒绝,只得点头应好。三人这才往人群中慢慢靠近,走到半途便听到有婉转清脆的歌声徐徐传来,配着一阕琵琶,竟是别有一番韵味。
“倒是有把好嗓子,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夜晚还是很关心这一届的秀女实力的。
夜宁平日不关注这个,司徒镜却是说道:“是内阁学士杜大人的女儿杜姑娘。”
夜晚一愣,竟是年前害的阮明玉差点废了脚的杜家杜姑娘,没想到这歌声还真是美妙呢。想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司徒镜,突然说道:“司徒大哥真是好耳力,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竟是知道是何人。”
夜晚心里有点闷闷地,说不上是吃醋,但是就是有点不高兴罢了。司徒镜这样的男子是各家争相宴的座上客,人长得出众,风采又风流,家世没得比,谁家的女儿不愿意嫁给他啊。若不是夜晚心存复仇之心,不死不休,便是也觉得能嫁给司徒镜真是人间一件美事呢。
司徒镜不防夜晚突然说出这句话,脸色一红,忙解释道:“晚妹妹你莫误会,不过是年前的时候拂过她家一场宴,隔墙听了一回,觉得还算新鲜便记住了。”
能让司徒镜觉得新鲜,还能记住,就凭这一点,这个杜鹃在宫里也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美女千千万,但是真的能入皇帝眼,并能圣宠不衰的,其实真的不多。便是上一世,慕元澈能记住的妃子也就那么几个,但是死的死,病的病,自己被害之前,宫里也没剩几个撑场面的,就只剩下夏吟月一个人一枝独秀。
夜晚有的时候甚至在想,这会大肆选秀,是不是慕元澈容不得夏吟月一人独秀。要知道慕元澈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江山社稷重于儿女情长,不然的话,自己跟他十载夫妻,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统统走了一遍,最后却还是落的那样的结果,慕元澈赐死自己的时候只怕他的眼中根本就没有那十载夫妻情。
所以,夏吟月纵然受宠,也绝对不会让慕元澈为了她舍弃天下美人的。更重要的是,这些美人的背后代表的是各世家的力量。想当初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有她爹爹为着慕元澈暗中平衡朝中权势的平衡,所以慕元澈初登基的时候,各世家的种种刁难才能被压制下去。即便是如今,慕元澈想要动世家,那也是想得美。
世家,那是风雨不动,巍峨如山。即便是江山易主,但是世家长存,这就成为一种弊端,一种帝王深感权利被威胁,不得不除去的矛盾。世家有自己的骄傲,他们不会轻易弯下头颅,世家的背后站着的是无数一层层堆摞上来的各级官员。
夜晚收回心思,压下心里的那一点点的不舒服,扬眉一笑,“镜哥哥你怕什么,我不过随口说说。听说杜姑娘才貌双全,那是我能比的了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