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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第一夜,王爷便不在她的屋子里睡,将来要她如何在这六王府里竖起威信?!
杜浅锦沉思了一下,问她的贴身婢子,
“可是知道王爷院子里的灯,现在是亮着的,还是灭着的?”
杜浅锦的贴身婢子根本没料到她家主子会忽然这么问,刚才去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不过好像王爷的院子里头,灯是亮着的,
“回王妃,王爷院子里的灯,是亮着的,方才奴婢去看得时候见到的。”
杜浅锦听了这话,稍稍心里安定了些,这灯还亮着,便是说明这王爷是有事才不来她屋子里的,而不是对她没有兴趣,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杜浅锦心里想着这些话,便让自己的贴身婢子伺候自己宽衣洗漱,既然今夜王爷不会来她的屋子,那她再等下去,不过是耗费时间罢了,明日要早早起来,做一个贤德的王妃,即使王爷在新婚第一夜没有去她的屋子,也是能够大度贤德地做着王妃应做之事。
殊不知闻人子清不来杜浅锦的屋子是因为,如今他的脸,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的,如何见人,总不能在新婚第一夜,就顶着那样一张面孔去见他的新王妃。
当然,这一切,杜浅锦还不知道,等她知道的时候闻人子清的脸,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
这一夜,终于是过去,第二日来得特别的快,在某些人的期待下,这一日终于是被她等到了。
今日是一月初八,是六王府迎娶连府将军的嫡二小姐的日子,外头昨日的喜字红花的,还未拿下来,倒是为今日连韶阅的出嫁,也做足了涨势。
连韶阅一大早的就起来洗漱,穿戴,在喜婆的指导下,将脸面上的毛垢都是处理干净,脸上画上了最精致的新娘妆容,一大早的,冬天的天气还寒凉着,连韶阅却是吩咐屋子里的丫头,准备了洗澡水,给自己早早地就洗浴好,涂上了那闻着就是令人心痒难耐的香蜜。
如今浑身都是那香味。
连韶阅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被丫鬟婆子们装扮的脸,左看右看,都是满意无比,镜子里的女子肤若凝脂,眉若柳叶,眼似桃花,唇似樱瓣,娇艳欲滴,她自信,任何一个男人见到她今日的面貌,都是会把持不住,何况,娘亲还教了她特殊的法宝?!
连韶阅想起今日自己身上穿的透明色的肚兜,便是羞红了脸,心中自是对那洞房花烛夜的期盼。
“小姐,奴婢给您准备妥当了,您再看看?”身侧的专门连府请来的喜婆,放下手中的东西,让连韶阅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连韶阅从头至尾都是在看,她是知道这个喜婆的能力的,但还是左右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身侧的丫头给那喜婆赏了不少银两。
喜婆高兴地接下连韶阅递过来的银两,便是吆喝一声,给连韶阅盖上了红盖头,然后,便是等待吉时,等待夫家前来迎娶了。
帝京街上的百姓知道今日六王爷还将迎娶连府的二小姐,也是各个都拉长了脖子,站在帝京的街上,等待着连韶阅出来,昨日的杜家小姐在花轿里隐隐约约可见,是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就是不知这连府的将军的嫡二小姐会是生的如何,比得过丞相家的二小姐么?!
……
挽云苑里,小玉今早一起来,便觉得脖子那里疼得很,但是又检查不出什么来,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昨夜的衣服,更是觉得奇怪,但是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便起来后,就朝着凉暖的屋子里头跑。
原本会以为看见自家小姐依旧呼呼大睡,却未曾想到小姐今日倒是穿戴整齐地等在屋子里,
见到今日的小姐,小玉眼睛亮了一下,小姐今日穿的是老爷送来的衣服里的一间嫩黄色的衣衫,那件袄子的外罩衫是薄纱的,大冬天的,外面确实薄纱罩的外罩十分独特,那薄纱又是嫩黄色的,看起来,十分俏丽,袄子的衣领和袖口处是白色的绒毛,衬着那样的颜色,凉暖整个人仿佛都是鲜活了起来。
小玉终于是不用再见到自家小姐一身素色的衣衫了,虽然小姐穿什么都是好看,但终究是比不得这些做工精细的衣裳的,老爷赏赐的果然是个好东西啊!
“小姐,这屋子里,怎的这么凌乱,呀,年前才买回来的花瓶,怎么的破了!”小玉将视线从凉暖身上挪回来,才是发现摔在地上如今是只剩下残骸的青花瓷花瓶,她心痛地将那碎片捡起来,“可花了我们不少银子呢!”
“小玉,将这里打扫一下。”凉暖今日没有和小玉扯上两下嘴皮子,而是直接吩咐小玉,将屋子里打扫干净了。
小玉可惜归可惜,还是要听凉暖的话的。
“小姐,你今日又穿的如此鲜艳,是要去做什么?”
凉暖摸了摸自己的精心装扮过的脸,这丫头,不会是现在才注意到她家小姐今日的不一般吧!不过想想平时小玉也是个温吞性子的丫头,便也没说什么,只道,
“今日是二姐姐出嫁,你说,你家小姐怎可缺席呢!现在前院里头定是热闹及了!”
凉暖这话说得倒是一点也不假,此刻屋子前面站满了人,都是等待着连韶阅从阅然院里出来,坐上六王府派来的花轿里。
今日荣华夫人穿了属于一品夫人的正统服饰妆容,还戴上了许多年都没戴过的珠帘串子,发冠是一定十分漂亮的镶嵌了珍珠的发冠,脸上的妆容比起其他小妾的娇甜可人外,多了一些沉稳大气,从容不惊的淡定。
她坐在华园里,与连啸龙一起坐着,等待着连韶阅从阅然院里出来,叩见自己和连将军,夫妻二人坐在上面,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像是例行公事一般,等待着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倒是老太君,跟着也是起了一个大早,连啸龙和荣华夫人在华园里还未等得多久,老太君便是穿得极其隆重地出现在了大厅里,荣华夫人与连啸龙便是马上站了起来,迎接老太君。
“我家阅儿的婚事,我这个老太婆怎么可以不见证呢!”老太君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比起前几日见了凉暖和白梨的不悦来,此刻的心情简直是欢快无比。
荣华夫人从主座上下来,迎着老太君就是坐了上去,一边扶着一边还询问老太君的身子这段时间来,是如何了。
老太君一下子从寺庙里回来,住进了将军府,还是有些许不适应的。
当凉暖穿戴整齐款款而来参观这一场将军的嫡大小姐出嫁后的第二次府中有小姐的风光大嫁时,华园外头已经站满了很多人,外头站着的都是来参观的丫头婢子,还有一些不入流的小妾们。
这大大的连府里的各房的老爷夫人们,都是在华园里头,等着连韶阅的到来。
在大苍国,女子出嫁是一件大事,必须经过府里的长辈们的祈福,还有府里的嫡夫人的交叠双手,授其福分。
而女子则要跪在身生父母面前,感谢这十几年来的养育,然后,是被府里的哥哥背着,背上外头夫家的花轿子里头去。
凉暖进去的时候,便看见了坐在坐上头的老太君,那老太君一看见凉暖走进屋子里头,便朝凉暖射来一道道厌恶的如同激射一般的视线。
不过凉暖只是轻描淡写地扭开了头,在属于自己的地方站好了身子,她今日来,不过是为了看一场好戏罢了。
……
时间一分一秒就过去了,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吉时了,却始终不见这连云帆的身影,连韶阅的哥哥是连云帆,自然这背妹妹出连府的工作,由着连府的嫡二少爷来做。
“云帆怎么还没来?!”老太君有些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云帆为嫡孙,阅姐儿为嫡女,但在她心中,自然还是能延续香火的云帆重要些,是以这问的都是和连云帆有关的,话里也没有怒意。
“昨儿个已是吩咐他今日要早些来,怎么的都是没来!”荣华夫人声音也有些焦急,她可不想自己生的嫡小姐,这尊贵的身子在出嫁时,却要被别的庶子们背着出去,而不是自己生的嫡少爷背出去,拿岂不是惹了天大的笑话!
老太君又等了等,见这阅姐儿出来的时间都是快到了,怎么的还是不见帆哥儿的身影?!
“荣华你去催催云帆,莫不是在哪里逍遥快活呢?!”老太君终于等不及了,自己的孙儿怎的舍不得多句,便只能这样多嘀咕两句了,吩咐荣华夫人赶紧去催促连云帆过来。
这不想着,还没去叫人催连云帆来呢,他便穿着一身看起来刚换上不久的新衣,依旧是一身暗红色锦袍,从外头过来了,见了老太君还是颇为不正经地喊了声奶奶,才在荣华夫人的眼神下,在自己的地方站好了身子。
见到站在自己对面的凉暖,原本有些疲累的神色倒是振奋了一下,他好几日没有关注过府里了但也是知道,他的五妹妹如今也是府里到嫡小姐了,不再是庶女身份了。
倒也是相称那人的身份,当初若是个小庶女,嫁过去估计少不了白眼,如今这嫡女身份倒也是不错的。
他接到了五妹妹的信了,可是没想到,这深闺里的五妹妹,竟有这胆魄!
凉暖自然也是看到了这连云帆的表情,心中想着,许是与那封信不无关系,毕竟她在信中写的东西,却是让连云帆去告知宗政晚关于这府里的事情,以免让这宗政府里头措手不及。
但凉暖千算万算,却是没算到,大苍国的宗政府,也就只有一个宗政晚。
但无论是怎么样,凉暖若是进了宗政府,对于真正的宗政府来说,便皆是措手不及了。
这连云帆方才想从对面过来,站到凉暖身侧,却听外头忽然便是热闹起来,便知道,这吉时已到,自己的嫡亲二妹妹正凤冠霞帔地由着喜婆引路,朝这里过来,不多会儿,就要出嫁到六王府里去了。
“二小姐到——!”
外头的小厮朝着内屋里坐着的连府这一房的长者叫唤道。
只见连韶阅身穿大红喜袍,凤冠霞帔,在喜婆的搀扶下,娉婷地朝着前面走来,一步一生姿,自有女儿家的羞怯和喜悦在里头。
荣华夫人见着这一副熟悉的场景,忽然便是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原本以为自己的二女儿出嫁,自己不会像先前容姐儿出嫁时那般复杂的心情,没想到,那般的心情又是体验了一回,前几天没出嫁前,是体会不到此刻女儿真的要嫁出去的心情的。
连韶阅此刻被大红盖头遮着脸,也从未想到自己真的要出嫁时的心情,会如此复杂,除了要做人妇时的喜悦外,还有的便是淡淡不舍,从此过后,她便不是连府里无忧的嫡二小姐了,而是六王府的侧王妃了。
“女儿见过爹爹,娘亲。”连韶阅在丫头喜婆的指引下,在荣华夫人以及连啸龙面前跪了下来,叩了三个响头,声音含着颤音,让人听着便是自有一股家中有女要出嫁的复杂心情。
凉暖听着,却是不然,她淡淡笑着,等待着连韶阅的变化,今日已经是离那一晚,八天了,这算计好的发作时间,也快是到了。
闻人子清啊闻人子清,她一定会准备好一只最上等的贵妇犬,给他的。
可别怪她心狠了,连府她是要回报的,闻人子清,她又怎么会不回报呢?!
“阅儿,快些起来!”老太君亲自从上边起来,扶住连韶阅,而连韶阅似是从未料想过老太君会在这里一样,竟是后退了一步。
忽的,说话便有些不利索了,
“阅儿,阅儿,谢过奶奶。”这一家之中,小姐出嫁之时,若能得到老太君的在场恭贺,对那女子来说,是一个再大不过的殊荣。
可是此刻连韶阅却忽然觉得身子难受极了,在老太君下来之前,身子便是觉着难受不已,浑身上下,这身子仿佛被虫子啃咬着一般,又痒又疼的,不知是在哪里挨了虫子咬了?
老太君正在兴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