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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个真正的诸葛锦年一样事不关己的呆在这里,眼中和唇角都带着这个人物应该有的冷漠和高傲。他并没有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把这双只能握住笔身的手掐在可汗那令人作呕的脖子上,这几乎耗尽了他一生最引以为豪的自制力。
他脑中一声轰然,随即而来是排山倒海的自责,将他的灵魂扭曲的如同将要下锅的麻花,等待又期待着身处滚油中更大的痛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令他稍稍好受一些。但他并不能表现出一星半点的在意,因为夜长留正坐在对面凝视着他,只要一点小小都不妥,都很有可能就会酿成更大的事端。
可那令人痛恨的手印!透过掀起一角的衣袖,就那么真切的刻在那清瘦纤细的手腕上,无不昭示着昨夜发生过的恶行!他第一个想法竟是有些侥幸的:还好,这不是长留的身体。
这个想法一晃而过,他随即一凛,不动声色的抬起眼来,在夜长留脸上仔细寻找着可能存在的一点蛛丝马迹,遗憾的是,什么都没有。可正是因为这样完美的表情,才令诸葛锦年微微放下心来,执笔的尾指轻轻一颤,最后不动声色的舒了口气。
没错,这具身体太过纤细了,纤细的手腕,纤细的身姿,纤细的面孔,似乎永远都软弱无辜的长相,就像被恶龙囚禁在城堡里的公主,永远只能唱着凄惨的歌儿,等待着王子的拯救,以至于他甚至有些遗忘了,不管前身如何,现在其中驻扎着一个怎样强大的灵魂——属于王者的灵魂。
夜长留饶有兴趣的盯着那轻轻一动,随即就被主人收进袖中的尾指,狭长的凤眸眯了眯,掩在热气袅袅的蒸汽中,露出了一个带着茶香的笑容。
迫入江湖 第三十四章 麻烦上门
日快中天,未免继续呆下去还有蹭午饭之嫌,想着狼王的怒气八成也该消得差不多了,夜长留就告别诸葛锦年,一个人一边打量着四周与中原迥异的地理风貌,一边闲适悠哉的往狼王府行去。
此时正值午饭时间,过往蛮夷百姓多为女子,见夜长留一人出行,眼中偶有惊讶之色,却也俱都俯首施礼,得夜长留温和颔首后才匆匆离去。
就在距离狼王府尚有数百米处,突有马蹄声传来,道路尽头激起一片风沙,道路中间闲逛的夜长留向两边靠了靠,本来正随意的查看着街道两旁的货物,下一瞬却陡然抬起头来,与那风沙中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相接,心中一凛,手指默默按住了腰间短刀,虽是不明其意,却也立刻做好了防范措施,
果不其然,那数十人的骑兵皆是勇武大汉,一身军中人特有的杀伐之气,年龄俱在三十岁上下,人人眼神骁勇,待到夜长留面前时,齐齐住了马,骑术高超者莫过于当前一人,愣是将疾驰的骏马逼停,惹得那骏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却碍于操纵者精妙的技术,生生摆脱不得,只得奋力将身下的沙土推出一个不浅的土坑,才免了人仰马翻的危机。
夜长留定睛观瞧,蛮夷以马匹为身份象征,这一队精兵人人都是高头大马,神骏不凡,而唯独骑术高超的那一人,坐骑通体血红,此时费力喘息,马身上更是有如血汗滴流淌,想必就是那万金难求的汗血宝马了。
虽蛮夷擅长养马,可这汗血宝马也不是轻易可得,夜长留所见人中多王公贵族,却也只有狼王一人依军功所得。而眼下这人虽然面目俊朗,年龄与狼王相仿,眼中却有淫邪之气,生生破坏了那俊朗的面目,让人瞧着便心生不喜。
夜长留所料不错,这蛮夷青年名为扎格尔,平日相好之人都唤他一句阿扎。此人身份的确不在狼王之下,甚至还比狼王高上一丝,乃是可汗亲生的孩儿,平日一贯处处与狼王为敌。
马上众人不说话,一是因少有人通中原之语,二是因为瞧中原女人不起,三则是想要借此给夜长留一些威压——她与狼王夫妻同体,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能将她吓得浑身战栗,也算给狼王不轻不重的打了脸。
偏夜长留毫无所觉,虽然抬头看着马上众人,地势上不占优势,神情间却自有睥睨之色。两方气势互相拉扯,半晌没有结果,直到一声惊呼传来,耳熟的引得夜长留侧头去瞧,才算了解了这场拉锯。
发出惊呼之人的确很是眼熟,踉跄扑到身前跪倒,夜长留略略思索,想起这是中原陪嫁中一个颇有势力的宫女,平日里行事颇为得体,如今却额头生汗面色惨白,不知是受了何等惊吓。
那宫女深深埋下头去,连声道:“启禀公主,驸马爷方才从马场回来,却是……却是受了重伤的!”
扎格尔身为蛮夷王室,自然略通中原语言,眼看那宫女虽然跪伏在地,却时不时的偷眼瞄他,神色之中尽是恐惧,立刻猜到了自己的丰功伟绩已然露出风声来,坐在马上朗声一笑:“正是!区区杂种,是本王手下败将。”
夜长留昨夜得了狼王相助,心中自是感激,自气势上看来,她到不觉得这人比那红毛变态强横,八成是用了什么鬼蜮之术,欺狼王脾气暴虐不懂变通。听到扎格尔这番宣言,眉头微微一皱,上前两步,站在马侧抬头审视对方面貌。扎格尔心中一动,更加豪爽道:“女子皆爱勇士,倘若你对本王有意,舍了那狼王,也并非不行……”
扎格尔话音未落,马下的夜长留单手一撑马鞍,身子借势跃起,腿如长鞭一般横扫而出,扎格尔大惊之下立刻低头趴伏在马背之上,夜长留唇角微微一翘,却是正中下怀,手腕一转,腰肢拧转,一脚踹在扎格尔后心,于不可借力处将他整个人踢下马去!随即跃上骏马,双臂一振,一夹马腹,那宝马一声嘶鸣,立刻扔了主人,随着夜长留的指使向狼王府方向狂奔而去。
变故生的这般突然,再拦却已来不及,周围诸人皆是讶然无比,个个眼似铜铃般瞪着,偶有交好之人四目相对,亦是蠕动着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
扎格尔一时不妨,狼狈的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才止住去势,灰头土脸的站起身来,除了丢脸些外,倒也没受什么痛楚,他却不知夜长留根本身无内功,反而疑心是夜长留故意要他在手下面前丢丑。俊脸阴的几乎要降下雨来,扭曲着声音冲着身后跪了一地的士兵们吼了两句,手中马鞭劈头盖脸的抽出,随后夺了部下的马匹,飞身而上,紧跟夜长留往狼王府行去。
------题外话------
其实~上一章也不是没有进展嘛~暗指长留已经识破诸葛锦年就是十八了不是咩~O(∩_∩)O~
迫入江湖 第三十五章 再遇紫衣
这日,狼王府门口端的是热闹无比。
夜长留纵马行来,看着门口这些跪了一地的蛮夷士兵微微疑惑,还未等府中惊慌失措的丫鬟们扑到面前,后行了一步的扎格尔就看准了夜长留还未下马的机会。手中长鞭扬起,唇角挂上一抹阴险笑意,长鞭在空中猎猎作响,就要对着马臀抽去,打定了要以怨抱怨的主意。这一鞭若抽的实了,依着汗血宝马的脾性,便是夜长留也一时无可奈何,到时候在自家府门前挂在马背上折腾的烟尘仆仆,少不得要丢丢狼王的脸面。
扎格尔这步棋想的倒是不错,因着本就不是为了出手伤夜长留性命,看在周围蛮人眼中,除了觉得这扎格尔未免太爱玩笑之外,倒也没什么不妥。蛮夷不同中原,对男女之防看的本就不重,颇有些男女平等的意思,女子善骑射者颇多,再加上夜长留一个冒牌的中原公主,自然无人站出来替她说话。
扎格尔心思已定,出手自然不会犹豫,叙述起来复杂的出手步骤,事实上只是短暂的片刻而已,短到奔出府门的丫鬟们只来得及瞪圆了杏眸掩住了小嘴儿,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更别提回府禀报狼王了,马鞭就带着猎猎风声已到了跟前!
夜长留心知不妙,单手一撑马背,身姿下坠避开锋芒,她回头匆匆一瞥,见那长鞭皎若灵蛇却不显颓势,就知道这一鞭是用了内力的,要她止住这一鞭走势并不困难,奈何其上的内力却能伤她不轻。电光火石间,她正犹豫着该拼着受伤叫扎格尔丢个丑好,还是见机行事保全自身为妙,刚刚打定主意,眼神阴冷的向着扎格尔持鞭手臂的关节瞄去,却不料变故陡生!
一柄长剑自边角横空刺出,长鞭如灵蛇一般卷上剑身,扎格尔不屑的瞄了一眼这不知从哪出现的中原男子,内息一震,自长鞭汹涌而出,下手狠毒的要震碎持剑者的丹田。
这一个喘息间,夜长留已从马上脱身,见到男子愣了一愣,随即上前一把握住男子手腕,欲要将他拖离战场。
持剑之人却是分毫未动,银白面具覆住面孔,方才还死寂的长剑上突然传出一股大力,自长鞭缠绕处决然而来,扎格尔心神大乱的想要弃鞭脱手,却已然是来不及,登时惨呼一声,转头吐了口血,晃了几晃竟是连马背都坐不住,面如金纸般直直栽下马来。
此时他的亲卫队还未赶到,跪在狼王府门口的士兵面面相觑,拖拖拉拉的起来几个,也不上去搀扶,全部面带忧色的大声讨论着一些夜长留听不懂的鸟语。
经过这番做派,夜长留哪还有不明之处。在场的这些士兵大抵是归属狼王的亲卫队,自家主子被这扎格尔所伤,自然不会对扎格尔有什么好感,凑上去看看也不过出于下属本分。
狼王府内的丫鬟们却是知道人在蛮夷处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连忙送水的送水,打扇的打扇,忙忙碌碌的显示各自的忠心。
反倒是被夜长留拉住手腕的中原男子回过身来,面具下的唇角轻轻扬起,一贯平淡无波的声音加了十分相思,八分柔情,也不收回手腕,任凭夜长留怔怔的拉住,往日只会研药的莹白手指在衣袖上撵了撵,又撵了撵,星眸波光璀璨,流转间尽诉世间风花雪月之情,爱恨缠绵之感,只是一眨不眨的将夜长留盯着,想着当年小院之中二人曾于月下把酒言欢,又忆起曾经二人故作洒脱的挥袖作别,再想到如今长留已成了狼王之妃——心中浮现多少复杂情愫,却难以一一诉诸于口。
他隔着面具的声音有些沉闷,粉白的唇几次开合,见夜长留含笑将他望着,凤眸深沉如墨,也不知是否怪罪于他,心中更是惶然,舌尖在齿间抵了抵,像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又像是怕唐突了这场梦境。
最后只得狠了狠心,有些郝然道:“长留……三年之期未满,是紫衣先毁约了。”
迫入江湖 第三十六章 迷雾重重
夜长留神色不变的看着天机紫衣紧张的抿起唇角,慌乱的蹙起眉头,眸中染了薄雾,才低低的笑出声来,伸手理了理紫衣额前散乱的发丝,指尖在那冰冷的面具上蹭了蹭:“无妨。”
紫衣瞬间松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看了夜长留一眼,千言万语也要理出个头绪,思绪纷杂的踌躇道:“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顿了顿,又连忙补充:“京城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若是不愿嫁来蛮夷,为什么不回去寻我?长留……你是否……怨我当初没有留你?”
紫衣说这话时神情内敛,指尖却在衣袖上捏的泛了白,夜长留怔了一怔,当初要走也是她自己提出的,更是不知此话从何说起。可这怔忪却被紫衣当成了默认,神色变了变,脸色苍白几分,唇角勾出一抹苦笑:“长留,我自小就跟着师父避世制药,除了你和师父之外,就连父母也并无太多交流……很多事我无从学起,你又不肯明说,要我如何懂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