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又揭开下面的一张同样的纸,纸上却写着想你想的要哭了。
这张写着想你想得要哭了的纸片,字迹并不工整,看起来有些发抖,之上还有一处泪溅在纸上的痕迹,让被打湿的地方有些卷翘。
她捏着这些纸,望着上面的字迹,手不住的颤抖,目中盈满热泪。
她蠕动着唇,颤声道:“这些字……”
、第54章 倒药
“这些都是公子离开前写下的,我趁他不注意为他收拾房间时留下的。其实公子非常爱你,我将这些纸张保存到现在,就是希望有一天姑娘能够亲眼看到这些字迹。我一直在这里等着,等着公子回来,等着你的到来,等了两年多,虽然依旧没有等到公子,却终于等到了姑娘。”
“你收着这些等着我来,就是为了给我看,那如果我今天没来呢?”
“那我会一直等下去,一直等到你来的那一天。我知道你已经嫁人了,我也知道你也说过永远不再见公子,但是,我想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你爹并不是公子杀的,如果到那时候你心里还有公子,也许会想到这里来打听他的下落。”
金璎璎很感动,捏紧手中的纸,泪水一滴滴洒落在纸上,“元修,谢谢你。”
“姑娘,公子并没杀你的爹,更没逼死他,你却那般冤枉他,连我都看不过眼了。我们家公子实在是太苦了!”孙元修继续道:“我跟了公子有七年,我从来没见到过他那般的伤心过,三年前的一天,他去见了你回来之后,当晚就喝得酩酊大醉。这么多年了,公子从没醉酒过,因为他说要报仇就必须随时保持警惕,而酒是最能误事。但那晚我看他不但喝醉了,还流泪了。公子在我心中一向是冷峻的,我甚至以为他可能连眼泪是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心里一直都只有仇恨,每次想起当年灭族的恨和痛,他就会用剑去戳刺那个鹰的雕像,就算恨得咬牙切齿,他都没有流过一滴泪。但那晚我看到他对着夜空哭了,哭得很伤心,嘴里叫着你的名字。”
金璎璎的心顿时碎了一地,这样的情景纵是铁石心肠也无法不为所动,更何况是心中充满了悔恨和难受的她。
“公子或许是杀了不少人。但那些人都该死,公子并非是喜欢滥杀无辜的人,不然我也不会那么敬重他。姑娘,我不是想责备你。只是觉得我们公子太可怜了。你当时为何不站在他的立场想想就开口责备他,如果你的族人在你眼前被人残忍的灭族了,并且焚尸灭迹,难道你还能无动于衷的装作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那些被公子杀掉的人,都是死有余辜的恶人。”
孙元修这几句话说到了金璎璎的心坎上,世事难以预料,孙元修所言的随着真相的揭露,还真的变成了现实,她自然能体会其中的痛苦和煎熬。
金璎璎已经哭出了声,她咬着唇道:“我知道……”
孙元修有些吃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金嘤嘤哭泣着,“我知道了所有的真相,知道了我爹不是十夜逼死的,知道了他和我其实从小就认识的青梅竹马,更知道了他才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知道了我错怪了他,可是一切已经太迟了。”
她抓着那叠纸的手指紧紧的捏住他们,眼泪像决堤般疯涌而出。
她低着头,喃喃的道:“那时,我说了那么多伤害他的话,他的心一定碎成了无数片。我那样的骂他,甚至诅咒他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他当时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只是用一种很哀怨的眼神凝望着我,现在,每当我想起他当时的眼神。心里就痛得没法呼吸,他一定很失望,一定很绝望,绝望于我对于我对他的恨……”
她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最终忍不住捂住脸放声恸哭起来。
现在。即使想对他说句对不起,她也找不到他的人,甚至不知道他平安与否,如果上天再给她一个机会重来,她一定不会再对他说出那样残忍的话,如果上天再给她一个机会重来,她一定不会再做出那些撕裂他心的举动。
十夜,我好想你!
这哭了一阵子,她才停歇下来,又问孙元修道:“元修,十夜这两年真的没有回来过吗?”
“是的。”
“那你知不知道在哪里可以联系到他?”
孙元修摇摇头,“他一走两年,音讯全无,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你知道鹰是谁吗?”
“不知道。”
金璎璎叹了口气,望向窗外。
十夜去杀鹰了,想起爹在信中所说过的鹰很狡猾的事,她心里浮起为十夜的担忧。
十夜,你现在好吗?其实,伤透了你的心的我,早已没脸再去见你,但是,不管你在何处,我都希望你能平安如昔。
************************************************************
冬去春来,转眼又过去大半年。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院落里姹紫嫣红的花朵开得正艳,而花树上满枝的杏花凝望着窗内的少女,发出无奈的叹息之声。
屋内,一个娇弱的女子卧在床上,雪白的脸庞比白色的睡衣更加显得刺眼,她娇喘阵阵,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猴头一热,她用帕子捂住嘴,拿开帕子时,雪白的帕子上咳出一口鲜红的血迹。
她并没有感到吃惊,只是很镇定的将那帕子藏起来。那双异常平静的眼睛里,并没有对死亡的畏惧,相反充满了某种令人瞧了会心痛的思念之色。
十夜,我好想见你一面啊。
她又是一阵克制不住的咳嗽,喘息起来。
“璎璎。”翠屏端着一碗药从门外走入,一看到屋内的情形,立刻放下药到床边扶住她,为她轻轻扣背平喘。
“翠屏,我没事。”金璎璎给了她一个虚弱的笑。
翠屏忍不住的泪水涟涟,“还说没事,看你精神越来越差。”
自从那次从南十夜家里回来后,她就一病不起,纵然庆王为她请来全京城的名医,她的病依旧以势不可挡的趋势恶化下去。
“春天到了呢,我闻到花香了。外面的空气肯定很舒服,要不是身体差,真想到院子里去走走。”金璎璎淡笑着,苍白的脸因为笑容更显病恹。
翠屏将放在桌上的药端过来,“璎璎,喝了它你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金璎璎接过药,喝了一小口,“很烫,搁会儿再喝吧。翠屏,你去拿点桂花糕来,药太苦了,我要糕点过过口。”
翠屏应声去火房拿桂花糕,她前脚刚离开,金璎璎后脚就从床上吃力的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到放药碗的桌子边,她端起那碗药,又走到敞开的窗户边,将药汁泼到了窗外。
也就这几步路,似乎耗去了她不少气力,她喘息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待得咳嗽平息下来,她才走到床边坐好,等着翠屏回来,她并非真的想吃桂花糕,那不过是她支开她想泼掉那药。
她知道自己得的是肺痨,纵然王爷骗她说只是普通的肺病,很快就能好起来,但是她自己的身子她还是知道。
这是没有救的绝症,不过她并不害怕,现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心愿,想见南十夜最后一面,可是她又认为当年曾那般的伤过了他的心,她已经没有资格再说爱他了。
她幽幽叹息着,从枕头下取出一叠泛黄的纸张。
轻轻展开那些纸张,上面白底黑字的字迹使得他的眼眶一热,泪水就禁不住的刷刷往下落。
希望你能幸福……
她能体会到他写下这句话时,是怎样的一种复杂的心情。即使是被自己像那样的误解和怒骂,也希望自己能幸福的心情,那是怎样的一种深藏在心底的热望。
瘦弱的纤指摸上纸上的字迹,那仿佛是在触摸着想象中的爱人。
想你想的要哭了……
这句用泪水凝聚成的字句,想她想到要哭了,却始终不曾来打扰过自己,是因为知道她已是别人的妻,他知道他给不了她幸福的未来,所以选择了让她去恨他,让她可以去寻找新的幸福,可他又怎知失去了他的她,如何又能幸福。
想起三年前她毫不留情的怒骂他,他一句都没辩解的样子,以及当时他那充满哀怨的眼神,他的胸口又仿佛像被重锤一击,痛侧心扉。
十夜……
泪水一滴滴洒落在泛黄的纸上,那翻覆在胸膛中的悔恨和悲痛激荡在她胸口,让她忍不住的捂住脸放声大哭起来。
她却不知门外有人正心疼的凝望着痛哭流涕的她,那人并未推门而入。而是叹了口气,带着管家邹润成一起走到院子里。
“唉,原来她将药全都悄悄给倒了,根本都没喝,难怪我请了全城的名医过来给她诊治,这病丝毫不见任何的起色,还越来越重了。”
庆王忧心忡忡的道,“这样下去,她怕是……”
邹润成也叹息道:“要不王爷再去劝劝她,这不喝药病哪能好起来?”
“她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心,刚才我看到她的眼睛就知道了,她已经不想活下去了,再说什么她都不会听的。”
他隔窗望向屋中那个淡淡的的倩影,那般的单薄,那般的孱弱。
他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痛心的道:“我该怎么做,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留住她的性命?”
、第55章 生与死的别离
屋内,飘出凄哀的乐声。
半倚在床头的那个女子,两手握着发吹得正入迷,她苍白的面靥上晶莹闪烁的是顺颊而下的泪光。
目注着屋中那个忧伤的影子,庆王回身吩咐身后的邹润成道:“你赶快派人给我全城去找南十夜,凡有知道下落的人,一律有重金酬谢。”
邹润成一愣,“王爷……”
“或许只有找到南十夜,她才会重燃活下去的希望。”庆王叹息道。
邹润成领命而去,庆王听着那凄哀的乐声,轻轻推开门缓步入内。
吹发的乐声在他推门而入之后戛然而止,金璎璎手握着发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给他行礼,庆王一见一个箭步到了床边按住她,“你身体不好,不必多礼了。”
金璎璎看了他一眼,“你以后还是别到这里来了,璎璎的病璎璎自己知道,免得过给了王爷。”
“璎璎,我的身体好得很,你不用为我担心,没事的。”庆王不以为意。
“王爷……”看着庆王一脸的坚持,金璎璎心里很感动,声音哽咽的道:“王爷对璎璎的恩情,璎璎就算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我不要你的报答,我只要你能好起来。”
“王爷。”
金璎璎转动目光,透过窗户望向窗外开得正艳的杏花,“外面是春天了,春暖花开的感觉真好,我想去外面看看杏花。”
这时,翠屏拿着一盒桂花糕进来,一见庆王在里面,立刻给他行礼,“见过王爷。”
“翠屏,你叫人搬张桌椅到庭院里去,璎璎想要赏花。”
翠屏立刻出去叫人来搬桌子,当搬完桌椅后。翠屏正想将金璎璎扶下床,不想庆王俯身从床上很温柔的抱起她。
“翠屏,将璎璎的披风拿过来。”他抱着她走向庭院,手中的人儿轻得像一片树叶。让他又是一阵揪心的难受。
来到杏树林附近,他将她很小心的放在椅子上做坐好,为她披上披风。
她仰起脸,看向前方的杏林。
雪白的杏花一簇簇绽放在枝头,阳光下白得耀眼,她目注着那些花,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迷离的浅笑。
“好美。”她用梦呓般的声音喃喃低语道:“就像那满山的桐花开放的时候,满山都是一片雪白。”
“桐花?”
“他最喜欢同桐花了,还记得那年和他一起在山里看桐花,那时候……那时候他还答应我会带我一起去他的家乡看桐花。可是现在……”她咳了起来,用帕子捂住嘴,拿下帕子时,帕子上又是一滩咳出的鲜血。
她很快的卷起帕子,不想已经被庆王看到那帕子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