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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奴才又不懂天文水利,奴才见主子忧心,自然也就替主子加倍忧心了。只是皇上,银子的事儿,一时半会儿急不来,也不是您一声令下,这地里就能长出银子来。钦天监那儿,倒是倒是可以崔上一催,让他们尽快想办法。
“他们也是人,又不是神,催他们有什么用,那个南怀仁,本事还没有汤玛法的一半,朕再催他,只怕他就要一根白绫上吊去了!”玄烨没好气地说。
“皇上,您是天下臣民的表率,您一句话,一个动作,在底下会被无限放大,您捐哪怕一个铜板,到了下面,也会变成一座金山的。国库没银子,钦天监测不出什么时候下雨,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的态度!”赫舍里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点子。
“朕的态度?”玄烨到底还没有开窍,依然懵懂中。“皇上,就像这花,原本只是普通的白色小花,若是长在路边,您一脚踩了也不会心疼。可它偏偏有一个很应景儿的名字“六月雪”这才吸引了您的注意不是?所以,下不下雨和您希不希望下雨,赈不赈灾和您想不想赈灾,那是息息相关的。”赫舍里循循善诱。
玄烨终于有点开窍了:“你的意思是,只要朕摆个姿态,底下人就会照着这个方向去做了?就这么容易?”玄烨两眼放光。
“有容易也有不容易,皇上求雨很容易,皇上筹款就不容易了!您是要先做哪一样啊?”赫舍里低头看花:“一会儿去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把这瓶花送去如何?”“好,就这么办,先去皇玛嬷那儿实底儿,省的她老人家担心。”玄烨拍板。
赫舍里又笑了:“皇上以为,太皇太后在慈宁宫只是种花养草加喝茶?她呀,一定早就知道朝上发生什么事儿了。方才早间不说,是想皇上亲自跟她提来着,您倒好,半句不漏,她老人家就是想棒忙,也插不上嘴啊!”
“赫舍里,你比你玛法能干多了,朕真该让你去做内阁大臣!”玄烨心情大好,开始胡言乱语。赫舍里乐不可支:“皇上,真不愧是皇上,说起笑话来都那么逗乐,奴才是女眷,别说做内阁大臣了,就是从九品,奴才也当不上!皇上可倒好,一下子给了奴才画了这么大一块儿饼!”
玄烨见她笑得忍不住,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看你说的,朕不过是开个小玩笑,就把你乐成这样,赶紧收拾收拾,随朕去给太皇太后请安。”赫舍里这才板脸:“是,奴才遵命!”说着让宫人抱了梅瓶跟在玄烨身后;一起去慈宁宫。
太皇太后看见慈和皇太后的梅瓶以及一瓶子的花,佯装生气:“怎么,这是替你额娘来给我送礼?我可是听说了,你额娘的封号还没最终拟定,今儿个朝上,发生了什么事儿了?”玄烨老老实实地把河南河北的灾情一说,然后跪下了:“情太皇太后示下,孙儿实在是没有法子想了!”
第八十三章 定计
“你这孩子,和你皇阿玛真是一个模样,一定要到收拾不了了,才想起来搬救兵。今儿在前朝,又发好大的火?”太皇太后眯缝着眼,转动着梅瓶:“嗯,剪得不错,这丫头的手艺,都赶上内务府花匠了。”
“皇玛嬷明鉴,孙儿也是心急了,说话才大声的。奈何他们都拿不出主意来,孙儿这才狠狠申饬了他们!”玄烨的头低低的,不敢在太皇太后面前撒谎。
太皇太后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你有这份心,想要担责任,这是好的,比你皇阿玛强多了,可是现在,你还太小,还有好多事不懂,还有很多事不会,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学习。”
“孙儿知道,可是……”
“我让你学习,不是让你整天抠着书本读死书,你皇阿玛为什么安排了四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来当内阁大臣?就是在给你树立榜样,要你从他们办的事,结交的人上获取经验。
等你亲政之后,就知道什么法子是有用的,什么法子是错误的。什么人是可以信任,什么人是只能利用的。这里面都是学问,你都要去学,什么时候把他们的本事学干净了,他们也就可以退休了。
你不但要学他们的处事之道,还要吸取他们的教训,没有从来都不犯错的人,关键是知错能改,知错能知道怎么弥补,既不让吃亏的人吃亏太多,也能让自己的面子上过得去。
孙儿啊,你还太小,这路都走不稳,你就想跑了?你连赫舍里都不如,她还知道女孩子不能立朝纲,你却连君无戏言都不懂!皇帝的话。出口就是圣旨,怎么能轻易出口,朝令夕改?”
太皇太后的一番话,教诲中带着责备,玄烨涨红了脸,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反驳。太皇太后见了,摇头叹息:“每次等到我说你了,你才想起来自己荒唐了,孙儿啊,你到底几时才能长大?我就怕我这把老骨头等不到你亲政啊!”
这一下。玄烨又跪下了,抱着太皇太后的腿一个劲儿地抹眼泪:“孙儿错了,孙儿这回真的错了。请皇玛嬷饶了孙儿这一回吧,孙儿以后,什么事都听皇玛嬷的,一定不乱发脾气了,皇玛嬷。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太皇太后说了这话,自己也后悔,眼见得小孙子被吓成那样,心疼了,一把把他拎起来,接过苏麻喇姑递上来的帕子给他擦眼泪:“乖孙孙。皇玛嬷不该说这些丧气话,我的孙儿,一定很快就成为圣明君主。君无戏言,所以,我就一定能长命百岁。”
玄烨这才止住了眼泪:“皇玛嬷,那赈灾的事儿……怎么办?”“我呀,一早就替你准备好了。格格,把东西拿出来。给皇帝过目!”苏麻喇姑从里面捧出了一个小匣子:“皇上,太皇太后知道您在为旱灾头疼,就让后,宫的太妃们把平日里的体己拿了出来,钱虽不多,却也是大家的心意。”
“这怎么行?孙儿怎么可以拿皇玛嬷和……不行,这绝对不行!”玄烨的手乱摇。“
不行也得行!你不但要收下这银子,我还替召见了钦天监正使,定了下月初三,黄道吉日,你要亲自去向上天请罪,原本五月就该举行的祈雨仪式,因为你额娘的重病,推迟了。因此上天这才降罪于百姓!
我会让内阁将你的请罪祝文颁行天下。到时候,你再把我给你的这匣子东西拿出来,表示诚意。一切就会朝着你想要的方向进行下去。这就叫做姿态!现在你懂了吗?”
玄烨恍然大悟:“孙儿谨遵皇玛嬷教诲,现在孙儿全明白了!”“明白了就好,起来,是时候该用膳了,来人,传膳吧。”内侍摆上膳桌,宫人陆陆续续上菜,玄烨看着冗长的队伍,忽然眼前一亮:“皇玛嬷,孙儿一个人,其实用不了这许多,不如减免一些,也好剩下些银钱。”
太皇太后抿嘴:“皇帝学得还挺快的,好吧,就依你,传下话去,这天儿一天不下雨,咱们祖孙二人的膳食就减半一天!”“皇玛嬷,您就不用减半了,只把孙儿的减半就行了。”“就这么定了,皇玛嬷是要你记住,我呀,永远都和我的孙儿站在一起!”
就这么着,在太皇太后和赫舍里的双重科普下,玄烨终于放下了心事,安心读书做学问。太皇太后也实践诺言,没多久就差人过来给赫舍里量身,做了几套漂亮的旗装和宫鞋。
只是,时间一天天过,太皇太后始终不提什么时候放她回家,自她进宫之后,二叔也不跟玄烨到乾清宫,只护送他到宫门口就不让进了,赫舍里几次想和他见面,问问家里的情况,玛法的想法,几次都无功而返。渐渐的,她也明白了,这是太皇太后故意让她和家里失去联系,让她安安心心呆在宫里给玄烨为奴为婢。
心里暗自嘲笑博尔济吉特氏没眼色,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进了宫就要想着法儿为家族谋福利,嫁一个侄女不够,侄女的侄女也要拖这坑来,搞得皇室血缘几番近亲叠加。真是愚昧。更愚昧的是,遇上别人就要千般阻挠,就凭她把董鄂氏连根拔起,就看得出她是什么性格的人了。
如今,这种手段用到我的身上,赫舍里嘴角一翘:你随意吧,没准儿索尼就怕我递消息出去呢!这老头滑头的很,一千一百个不愿意自己和皇室扯上关系,赫舍里估计,爷爷现在最想的就是告老还乡。
爷爷呀,只要你好好的保重身体,安安心心地吃饭睡觉,别的什么都不要操心,长命百岁地活着,我第一定想办法尽早让您退休抱孙子去。反正小皇帝对您占着位置不办事儿的态度已经很不满了,请您继续保持,务必保持。
这边厢赫舍里在宫里安心住着,外头索家这些天可是风声鹤唳,噶布喇天天在书房里瞎转悠,外头地产庄子什么的完全不关心了,一颗心成天吊着,就怕宫里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怕女儿把贵主儿得罪了,连累了整个家族。
大夫人成天在怀思堂磕头念经,保佑女儿平平安安的,可怜她生了二子一女,到头来却没有一个在身边的,原想着儿子不着家,女儿总不会了。人不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的么?怎么到了他们索家,女儿也跟儿子一个性子,甚至比儿子更厉害。
真是不知道前世作了什么孽,这辈子的儿女缘怎么就这么薄呢!女儿才八岁,就有了十八岁二十八岁的心肠,居然也早早得离开家,这叫她这个做娘的情何以堪。想想丫头出生到现在,唯一的一次撒娇,还是先帝爷去世的当天,她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应一样的惊慌失措,跑来和自己挤被窝。
可是那次之后,她又恢复了老样子,每每佟家和安王府的姑姑们来,她都小大人一样,说的那些话都不知道她是跟谁学来的。大夫人望着索家的祖宗牌位叹息:”列祖列宗啊,你们可一定要可一定要保佑我的女儿,保佑她平安健康,没病没灾的,早日回到我这个做额娘的身边。省的我提心吊胆的。”
索尼在书房里,望着窗台上的花瓶,赫舍里进宫之后,每隔一段时间,花匠就会送来剪好的鲜花插在瓶子里。说是二小姐吩咐的。想想自家自打有了这个姑娘之后,无论是生活琐事还是国家大事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水匪入侵,到先皇驾崩,再到新皇登基。自己从普通的内大臣到内阁首辅,再到如今听见上朝就头疼,恨不能告病在家,不用上朝去看鳌拜的脸色。自打孙女进宫以后,鳌拜对他的法规范更加谨小慎微,甚至对皇帝的态度也越来越恶劣,常常气得小皇帝脸色铁青。
虽说他在理政时的确有些手段,很多措施实际上也是造福于民的,但架不住他武官的臭脾气,说爆就爆,一个不如意,他顶撞皇上根本就是家常便饭。而且,索尼还注意到,自打孙女进宫之后,索额图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他的职责范围也随之缩小,现在已经被禁止随意出入内廷了。
太皇太后既想拉拢索家,又不想索家的手伸得太长,皇粮难消化啊!索尼忍不住看了一眼书架顶上的紫檀木匣子“奉天之宝”千钧重担压着我,还指望我有什么发挥?太皇太后未免太看得起我赫舍里索尼了!
孙女是自己要入宫的,我拦了,藏了,教训了。她依然可着劲儿求倒贴,我有什么办法?只能让她自求多福了。小小年纪就是个不安份的,大了还了得!既然太皇太后有意替我调教她,那是再好不过。孙女啊,不是爷爷狠心不管你,实在是你去的地方太坑爹,爷爷管不动你了!
自己的路自己选,自己闯得祸自己收拾。在那样一个地方,别指望有人能帮得上你,什么都得靠自己,你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