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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叹息了一声,自己当初太自信了。以为三四岁的娃娃随便拿捏,结果还是索尼棋高一着,我的矛锋利。她的盾却是真正的无懈可击,不都说无欲则刚么。
“我最担心的是后院起火,如今我病着,你又是一贯的听之任之,怕只怕内廷会起波澜。只是你说我怎么吩咐。你便怎么做……内廷可不止慈宁宫这一亩三分地。别的我都可以不管。但若是影响到了皇帝……
老太太的话没有接着往下说,赫舍里却已经听到了下文。万事以皇帝为先。莫说是现在这个非常时期,就算是放在平时,原则问题还是一样的。
底下争风吃醋也好,争权夺利也罢。老太太手里拿着一架天平,哪里重了,就往另外一边加点儿砝码,总是保持相对平衡,却从不真心偏帮着谁,要不然的话,当年静妃不会被废,现在太后也不会变成透明人了。
只是如果底下风浪太大,影响到玄烨这艘大船航行了,老太太的脸色就阴暗了。定海神针神马的就祭出来了。她的杀威棒,可不是一般的狠,自己可是尝到过味道的。
只是这一次,她反复提及内廷可能会被朝堂上的风波蔓延到。很有可能就是她已经看到内廷这潭水有波动了。也许在他眼里,这种波动已经够得上暗流汹涌了。所以她才把自己留下来,提醒自己不要因为自己无所谓,所以坐看玄烨遭殃。
实际上怎么可能呢?她早就知道东西六宫有些人不太平静。昭嫔诞下公主。玄烨当众表示即便是公主有很欢喜。赏赐并不比生皇子少,甚至皇后亲自驾临探望产后虚脱的昭嫔。
内廷女人们的眼睛多么尖,鼻子多么灵,风吹草动都能被抓到,这么明确的暗示怎么可能抓不到?她相信已经有人开始动小脑筋希望博得圣宠,哪怕生个女儿也比膝下空虚好啊。
要知道,最近一次选秀,郭络罗氏进宫都差不多三年了。这么长时间只有懿贵妃生了八阿哥,昭嫔生下六公主而已。出生率低直接反应出玄烨偏宠得厉害。
好的都让主位的娘娘们占去了,就算是贵人也没什么市场,更何况是答应常在?赫舍里相信,总会有人忍不住跳出来的。而她要的,就是有人搅乱内廷的这一池春水。也好让她彻底看清,这里有几条是鲫鱼,有几条是鲶鱼。
因此,太皇太后暗示她要维稳,她是听过就忘。表面上毕恭毕敬,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实际上却是阳奉阴违想着继续潜水观弄潮,只要不沾湿了我,反正孩子都已经接走了,你们可以尽情发挥。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是半点都不敢显露:“祖母如此替皇上着想,到叫孙媳自惭形秽。祖母顾虑得对,孙媳回去定然把您的意思知会给各宫知道,好让她们心里明白,您的宽容是对她们的恩赐,而不是理所当然的。”
这一句,绵里藏针,看似是句恭维的话,实则却暗藏讥讽:外人对她来说都是不安好心的,都是来祸害孙儿的。最好孙儿娶的媳妇个个都是只下蛋不吃食的“铁母鸡”,不然怎么算都是孙儿吃亏。
第三百六十章 思维有定式中
从慈宁宫出来,赫舍里就把太皇太后的话扔到爪哇国去了。照样过着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日子。时间慢慢流淌,玄烨在等一封捷报,赫舍里却在等出事的信号。
玄烨的等待漫长得揪心,赫舍里却是在闲适中坐等鱼儿跳出水面。这天一早,照例是属下请安的日子,赫舍里还没起床,咸福宫里就来人请假了。
说是谨贵妃染上了急病,昨儿夜里一晚上上了七八趟茅厕,早上却是腿软不能来请安了。赫舍里闻言没往心里去,点点头回复说:“想必是贪凉吃坏了肚子,一会儿本宫问问太医。你回去告诉钮钴禄氏,让她只管好好歇着。”
谨贵妃缺席,在赫舍里看来是很平常的事情。谁没有头疼脑热,以前纳喇氏和马佳氏都有过请假不来请安的情况。懿妃活着的时候更是请假专业户,赫舍里从来都没追究过。
这次也是一样,只当她是昨晚上拉肚子今天早上才来不了的。穿好衣服化好妆,赫舍里从寝宫中缓步而出。一眼扫过去,大家都在各自的位置上站着,垂头看着脚尖,钮钴禄氏的位置边上站着乌雅氏。
平时赫舍里是绝不会注意到她的,因为她一直都是站在钮钴禄氏的椅子背后和坤宁宫的丫鬟们站在一起。另外一个贵人郭络罗氏站在赫舍里宝座右边下手第一个位置的背后,这个位置,以前是懿妃的。
郭络罗氏一直自认是皇后和懿妃一手提拔起来的,本身又和佟佳氏同属一个旗,因此她一直就站在赫舍里的右手第一位,自古右尊左卑。她虽然站着,却比同样站着,却站在对面的乌雅氏高贵不少。
以前赫舍里扫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永远都是马佳氏。接着是郭络罗氏。再然后才是钮钴禄氏和纳喇氏。乌雅氏只有在刻意寻找的时候,才会去看她。
然而,今天却是让她意外了。因为她第一个注意到的,是乌雅氏,更明确地说,是乌雅氏的衣服。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绛紫色绣粉色紫薇花图案的棉麻宫装,头上却戴了一支黄杨木的发簪。
吸引赫舍里目光的,正是这格外出挑的颜色。前清的后妃服饰制度没有像后期那么苛刻,基本上还是依从民间正妻穿正色,小妾穿间色。当然。明黄,正紫,以及正红这三种这三种是例外的。
偏巧乌雅氏今天穿的这一身。打了一个擦边球,你说它犯了规矩吧,它比正紫色深一些,你说它没饭规矩吧,它又紫得这般醒目。
不过。赫舍里的眼光只在这件衣服上停留了半秒钟,就自动过滤了。往凤座上一坐:“今儿是夏至,宫里按照规矩是要除尘的。奈何懿贵妃病着,西六宫如今少个主事的。”
众人低头自顾自喝茶,没人发表意见。本来嘛,这件事情是往年例行公事必须要做的。就等于集体大扫除。赫舍里一声令下全体行动。
可是,自从太皇太后放权给钮钴禄氏之后,赫舍里在宣布完任务之后总要多加一句:“西六宫诸事。就交给谨贵妃照看了。”
偏偏今天是个例外,钮钴禄氏请假没来。马佳氏又是个没威信管不了事儿的。只是这种事情,大家都很乖觉,不是不想出风头,而是知道皇后心中早有定见。这活儿,抢了也没有用。
见大家都低头看茶。赫舍里勾唇,端起茶碗来抿了一口:“今年的茶可比往年都金贵些,本宫这儿也只拿到十来斤的样子。”
大家这时才纷纷放下茶碗,郭络罗氏酸酸地开口道:“哪怕只是一杯白水,娘娘这里的,都比奴婢宫里的甜些。”
这话不是空穴来风,更不是溜须拍马。乾清宫,坤宁宫,包括慈宁宫和宁寿宫,用的水都是玉泉山特供。其他宫里,用的水都是普通小河里的水。
其实平时喝也喝不出什么酸甜来,但是等级却是分得非常明显。郭络罗氏拿这出来说事,不是道是羡慕呢还是嫉妒呢还是别的什么。
赫舍里闻言却笑了:“本宫喝口水都被人惦记上了。翊坤宫里的水很差么?”话是半开玩笑说的。郭络罗氏却一下子被堵了嘴,低头不敢再说话。
皇后的玩笑话,可不是那么容易接的。不轻不重地踩了一脚郭络罗氏,赫舍里这才把视线放到另外一个贵人身上:“钮钴禄氏忽然告假,详细的情形,乌贵人可知道?”
乌雅氏原本就低着头,闻言非但没有抬头,反而更低了:“回娘娘的话,奴婢出门前给贵妃娘娘请了安,娘娘脸色依旧苍白,似乎连起身都有些困难。”
赫舍里皱眉:“这么严重?这样的话,岂不是三五天都不会见好?”“回娘娘的话,奴婢出门时,未曾见太医到来。”
“嗯……”赫舍里点点头:“既然如此,就只能让她多歇几天了,除尘的事儿,你们回去各自安排,一会儿内务府会把各种用品分发下来。东西六宫,暂都由本宫统一调度。”
此言一出,底下诸位齐刷刷站起来:“谨遵皇后娘娘懿旨。”赫舍里一摆手:“行了,这件事就这么着了,还有一件事,却是一直都让本宫挂心,祖母的健康状况大不如前了。
虽说年纪大了免不了会有些小病小痛的,但皇上与本宫都希望祖母能千岁千岁千千岁。祖母一生信佛,最是虔诚的,你们若是有心,每日心香一束,供奉佛前,祈祷祖母能健康长寿吧。”
这一下,大家更是答应得快了。为太皇太后祈福,这是多么容易出风头的事情啊。皇后真是好人,提醒我们这个时候该做什么事。
眼下除了战事,还有什么事最让皇上上心?还无疑问是太皇太后的身体健康啊!如果这个时候她们能做一点“贡献”的话,皇上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的。
赫舍里见众人脸上纷纷流露出“明悟”后的欣喜。眼角的余光再次扫到乌雅氏身上。这一次,却是嘴角往下扯了扯:“今天就到这儿吧,各自回去准备着。”
众人起身告退,赫舍里回到内寝宫。一边悠然地等着珍儿和玲儿送客回来一边对连璧说:“毓庆宫那边,你去一趟,让他们仔细一点。”
“奴婢明白。”连璧点头。“还有西四所的公主们,也不能疏漏了,特别是小六的屋子。”赫舍里补充道。
第三百六十章 思维有定式下
不多时,珍儿和玲儿回来,向赫舍里汇报她们把诸位娘娘送下台阶大家面色各异。只有惠嫔不言不语单独走开了。
赫舍里闻言心里默默点头,纳喇氏果然是个聪明的。希望她能保持下去吧。“一会儿让内务府送三升水去翊坤宫,就说是本宫赏的。”赫舍里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忽然惦记起郭络罗氏来。
既然大家都认为这个是皇后党,没道理不顺应民意的。再说,刚才踩她一脚,不过就是想把话茬接过来,如今好了,三升水就当是补偿了。
也好让别人看看,什么才是自己人,大棒甜枣儿,都是自己说了算。“太医院差人去了么?”赫舍里问了一句。
“回娘娘的话,已经去了的,这会儿想必已经有结果了。”连璧躬身回答。“一会儿让他们给本宫回个话。”布置了一些事情,让下人们忙起来。赫舍里自己却躺在榻上享受起来。
天渐渐热了,虽说坤宁宫是高粱广厦,阴凉得很。赫舍里还是让匠人做了竹窗帘,刷了绿漆,把大部分的直射阳光都遮了起来。
本来这个时候,玄烨要出宫避暑的。但是眼下这个情况,他恨不能一天生出四十八小时,让他窝在乾清宫里不出来,再加上太皇太后身体欠安,玄烨也不放心离开她。
有些话说得好听,什么以后我去哪儿你便去哪儿,不准说不去。结果统共就去了一次畅春园,结果中途还出了事。宫里一下子折了两名阿哥,没奈何,只能打道回府。
这之后,战事不断,财政一再紧缩。别说避暑了,日常的吃穿用度都降低了好几个档次。赫舍里抬手摸了摸自己脑袋底下枕着的明黄软枕。江南战乱,内务府报上来,今年丝制品的库存也清减了不少。
以前一个枕头用一季就该换了,可是自己现在用的这个,却是去年夏天用过,几天前翻出来的。其实若是放在寻常人家,一个枕头用两三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这里不是寻常人家,这里是紫禁城,他是正宫皇后。
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天花板,脑子里想的画面是无数的银子每天都化为水蒸气挥发。战争,果然是吞噬资源的行为。都说一场战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