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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听了。”玄烨哼了一声,站起来:“来人,起驾回乾清宫。”外面小魏子高声应答:“奴才领旨!”赫舍里一下子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下子就翻脸了?不是这么大了还这么孩子气吧?
叹了一口气,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皇上!”这一拉,正好拉住了玄烨的袖子。某人低头看看,站住不动了:“臣妾这些天,晚上都做同样的梦,您也许想不到,臣妾每天都会梦见表妹。”
“什么表妹?”玄烨一时间没意识到她说的是谁。赫舍里抿了抿嘴:“是慧如,懿贵妃。”玄烨猛地转过身来:“你怎么会梦见她了?”“臣妾不只是梦见她,还梦见了许多人,有些看不清容貌,她们都在哭,表妹哭得尤其伤心,那哭声一直都在臣妾耳边回响,臣妾因此彻夜难眠。”
“你没事想她做什么。庸人自扰!”玄烨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好好地过着日子,怎么想起她来?”“不是臣妾想起她,而是她入了臣妾的梦,即便臣妾不去想,她依然不依不饶地在臣妾的梦中出现。”
赫舍里苦笑了一下:“臣妾知道,表妹此时只怕是早已转世投胎了。可不知怎的,她就一直在臣妾眼前出现。就在离臣妾很近很近的地方。”
回想这些天不断重复的那个梦,那些人,那些脸,第二天还能记得真真的。赫舍里也很困扰。虽说她在表妹刚死的时候的确是有些抑郁,觉得她的死,自己多少有些责任。
但时间长了,尤其是八阿哥夭折之后,她觉得自己和表妹之间的帐,就已经划清了,她不再惦记她,不再有负罪感,因此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以为已经把有关于表妹的记忆沉香落锁,不会再想起了。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那天拜访过昭嫔之后,她就感觉自己心里乱乱的,脑子里的念头不停地跳来跳去,心神不宁之下,晚上就开始做梦,梦见那些人那些事。让她不敢其扰。
“表妹生前最听你的话,你们关系也最近,她怎么会舍得让你魂梦不安?定是你白天胡思乱想了,才会也不能寐。”玄烨问清了缘由,自觉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每天被这么多事儿烦着,倒是累得连做梦都没那个力气了。”
“臣妾也觉得只是做梦而已,过几天就会好的。”赫舍里强笑了一下,心里那点温情又退潮了。方才听玄烨说起佟慧如时的态度,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似乎这个女人已经彻底成为过去式了,根本就没理由再去想她。
“好了,你且歇着,一会儿我让人送些龙涎香来,给你安神,你把脑子放空,什么都别想,就能睡着。”玄烨重新起身:“我回乾清宫去了,一会儿找你用晚膳。”
“皇上不用以臣妾为念,臣妾无碍的。”赫舍里跟在他身后,把他送出门,最后补了一句。玄烨没有反应,头也不回地走了。
赫舍里只能望着他的背影兴叹,这孩子,越来越不好说话了。兴许是最近事情多,把他累着了。所以心气儿也比往常高了。哪儿有探病时候是这种态度的?好歹应该是轻声细语,顺着病人的思路说话。他倒好,一路的夹枪带棒一点儿都不给她面子。
哎,这男孩子的青春期,果然是特别长一点的。赫舍里躺在榻上拿手遮着眼睛:“我也想睡,我好想睡一会儿,可惜,睡不着。”
“娘娘,皇上来过了,您还不能安心么?”珍儿不解地问:“即便您想着懿主子,因此被梦魇住了,可皇上已经说话了,您就该把那些事儿放下了。想着她们还不如想着皇上呢!”
赫舍里无语:是啊,在别人眼里,我才是最奇怪的那一个,玄烨几天不来,我夜不能寐,我应该是想他想得睡不着才对,我脑子里应该都是男人。会出现许多女人,会出现佟慧如根本就不正常,是我自己有问题了。
不一会儿,内侍送来龙涎香,连璧连忙拿去点上了,才一会儿的功夫,寝殿里就已经被这种绵长的迅速扩张的香气占据了。
这种绵绵然泊泊然的香气萦绕在她的鼻尖,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强行带离了自己的世界,被迫走进了另一个空间,一个只有他存在的空间。
第三百五十六章 放心不下
龙涎香是特供皇帝专用的香料,异常珍贵,一般是皇帝住到哪里,这香就点到哪里,闻到这种香气第一反应就是皇上驾到了。
玄烨送龙涎香给皇后压惊,其实并不是因为他懂医,知道龙涎香有安神定惊的作用。而是希望她闻到这种香气之后,能想着他。而不是被那些早已作古的人和事困扰。
他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梦见佟慧如,在他看来,即便梦见佟慧如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与她之间并无仇怨。慧如死前还巴巴地望着赫舍里能够抚养她的孩子。
因此,赫舍里失眠多梦一定有其他的什么原因。他希望用这种直接了当的方式驱散她的梦魇。想着我,只想着我,你就不会被其他念头摄住心神了。
玄烨这么想着,心中稍定,回到乾清宫和国家大事斗智斗勇去了。哎,手边还有许多的烂摊子。每一件都是十万火急。玄烨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满腹忧思,夜夜噩梦的人。
当天晚上,玄烨依约驾临坤宁宫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御膳的桌子已经摆好,上面碗筷也已经摆好,就是没有上菜。
赫舍里把玄烨接到里面的时候,某人很满意地吸了一口气,老婆身上也沾了这个味道,闻着让人舒坦无比:“怎么样,好些没有?”
“谢皇上赐下龙涎香,臣妾好多了。”赫舍里弯身行礼。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她用,没道理不感激他一下。“嗯,以后自己去内务府申领便是。”玄烨走到正中间的桌子前坐下:“传膳吧!”
外面宫人得了命令,各自忙开。赫舍里坐在左边的桌子里,偏头看某人的侧脸,觉得玄烨有些反常,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难道。是遇上了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了吗?怎么语气这么生硬?
看了又看,赫舍里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得摆正坐姿目不斜视等待开席。实际上,这顿晚饭已经比正常时间晚了很久。只是她最近神魂颠倒,一直没什么饥饿感罢了。
不多时,各色菜品被端上来,玄烨先动筷子,赫舍里跟着动筷子,一顿饭吃得鸦雀无声。在宫里生活了这么久,早已习惯了宫廷礼仪。
吃饭时就连吞咽剞劂的声音也要刻意控制。更不要说勺子和碗碰触叮当声了。这也是为什么帝后吃饭要有人布菜,他们只需就近用筷子和勺子就行了。
玄烨吃得并不多,却也不快。赫舍里拿着筷子看菜的情景落入了他的眼。嘴角下扯,眼神示意宫女把自己桌上的一道乌鸡汤给赫舍里端过去。
“皇上赏膳。”宫人低声道。赫舍里刚想起身谢赏,被玄烨一个眼神制止了。只好低头继续吃。感谢御膳都是碗大量特别少的。一盅汤实际也就两三勺的量没给她造成什么负担。
等她吃完汤水,边上的玄烨才放下筷子。宫人适时递上漱口水和毛巾。收拾停当,玄烨站起来却没动。而是对赫舍里伸出了手。
赫舍里连忙起身,把手递给他,两人相携向里。寝宫里早已收拾妥当,软榻上收拾得光洁溜溜,原先摆着的花瓶神马的早已搬到佛堂里去了。
玄烨坐到榻上,示意赫舍里坐到另外一边:“你这里。倒是一直都那么素净。”赫舍里莞尔:“犹记得语嫣语婷小的时候,臣妾宫里有的那些摆设,如今想来。还不如没有呢!”
“她们小时候最不怕的就是你,如今见了你也不敢放肆了。”玄烨轻笑道。“她们总要长大的,长大了,就不能只想着自己痛快,也要顾及别人的感受。说起来。大公主的婚事,近了吧?”
玄烨的大公主。配的是博尔济吉特氏,太后的母家亲眷。年不满十岁的时候就定了亲,如今公主年满十三岁,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出嫁了。
“祖母身体不好,我也想着是不是该找个由头冲冲喜,可是最近北边局势不稳,内务府财政紧张……”玄烨说起这个,玄烨也是一阵头疼。
“不如臣妾去问问祖母的意思,或者祖母会觉得晚一些也无妨,左右公主年纪还小。”赫舍里柔声道。“这个事情先搁着,不是紧要的。”玄烨决定眼不见心不烦。
赫舍里却不这么认为,既然已经注定是政治婚姻了,当然要选在最合适的时候利用这桩婚姻获得最大的利益,这才是政治婚姻存在价值。
眼下这个时机已经差不多了。动乱的蒙古,朝廷如果没有坚定的盟友,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现在已经不是民族内部矛盾这么简单,而是已经上升到国家安定团结的层面了。
这个时候,朝廷出面调解势在必行,兵事先行是决心,如果武力能解决的,未来朝廷就能全面统领蒙古诸旗,占绝对的领导地位。
相对的,如果兵事不利或者陷入僵持,就得动用民事调解了。这个时候,朝廷的话语权就降低了许多,未来在蒙古诸王面前,玄烨基本就挺不起腰杆儿了。
站在赫舍里的角度,她当然希望是靠兵事就能解决蒙古的乱象,把那些图谋不轨的,不管是蒙古本族还是沙俄侵略者全部灭了,最不济也要把他们赶出去,让他们永远都不敢再动歪心眼儿。
可是,看玄烨最近的表现,以及当下的脸色。赫舍里就忍不住叹气,兵事不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概不得康雍乾甚至后面的嘉庆道光咸丰等等,一辈辈的满勤统治者要不断地把公主嫁到蒙古,去维稳。
这在玄烨手里,是无可奈何,委曲求全的举动,到了后代子孙那儿就成了国策了。皇室公主,多么尊贵的存在。汉代说是公主和亲,实际动用的是宗室女。那也是嫁去外国,作为两国通好的佐证。
哪有像清朝这么憋屈的,蒙古表面上是大清的国土,高度自治也就算了,国家还要把元首的女儿们嫁到边区去,美其名曰为边疆稳固计,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其实,这也是赫舍里一直都想不通的地方,你说清朝幅员辽阔吧?很辽阔,比现代中国的地盘大许多的平方,但是,很可悲的是,中央对这些地方的控制力非常的薄弱。
薄弱到什么程度呢?一种,是需要不断和亲,才能保证地方上不出现动乱,也就是说,这些地方等同于汉唐时期的外国国土了。
另一种,就更可悲了,是属于割让出去中央也不会觉得心疼的,比如香港台湾澳门,以及外兴安岭的大片土地。
其实到了清末,列强瓜分中国的时候,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满清政府实际能够控制的范围,力所能及的范围,不过京津唐而已。
这是个极其惨痛的现实,造成这个事实的原因要真正列出单子来,可以说上几天几夜去,但其中越不过去的一条,就是兵事不利。
八旗兵从编制到装备,从软件到硬件全面落后。导致原本一个民风彪悍靠武力征服华夏的民族,最后变成了素食的羔羊。
汉人精英们远走他乡寻求救中国的出路的时候,一定不会去想,这个被称为鞑虏的民族,这个人口基数不到汉人千百分之一的民族,曾经就是用强悍的武力蝗虫过境般杀入山海关,搅得内地盛林涂炭民不聊生。
这些日子,前线不断有战败的消息传来,赫舍里即便看不到折子,听不到汇报,就看玄烨那解不开的眉头,便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作为一个骨子里是汉人,面子上是满人的皇后,真是哀其不幸,怒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