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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着子,翻了几本都是坏消息,她的心情也跟着落了下去。
她记得。玄烨是没什么耐心的孩子,看到这么多报忧不报喜的折子,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赫舍里思索着一会儿见到他,是不是该更加客气一些,恭顺一些。
因为是冬天风雪大,紫禁城的路也不那么好走。赫舍里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来。等人心焦之下,下意识地站起来想要迎出去,却被连璧带着姐妹们拦住了:“娘娘。稍安勿躁。皇上此刻已然在路上了。请您再等一等,耐心地等待一下。”
赫舍里第二次被挡,最后选择妥协,坐在榻上静静等着某人来。玄烨的轿子还和以前一样,直接落到了汉白玉的石阶下。小魏子撩开轿帘子。玄烨从轿子里走出来直接上了石阶。
这一次,玄烨的步履比来时更匆忙了些。因为他是抱着完成工作的心态来的。回想坤宁宫里堆积如山的折子,玄烨第一次感受到了深切的疲倦。累,太累了。这个时候有谁能够搭把手就好了。
然而,这只是他心里的一点抱怨而已。进了门,径直往寝宫走。打了手势让宫人随侍都噤声,免得一嗓子把赫舍里从床上叫起来了。
他是体贴某人病体,以及那总是高度紧张的神经。他绝不会想到。一进寝宫,迎面看到的会是一下场景。赫舍里坐在软榻上,一手捧着折子,表情严肃,另一只手手指在桌面上不停地圈圈画画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很认真。很专注的样子。
这样的场景让玄烨以为自己眼花了,让他以为是幻觉。一直到某人放下折子。拧了拧酸疼的脖子,才看见斜对面的门口杵着一个明黄的身影。
赫舍里顿时风中凌乱了,这是什么路数?怎么玄烨悄没声息地就出现了?怎么奴才们一个都没瞧见他呢?这活难道是瞬移的么?
来不及细想,某人连忙放下折子,三步并做两步过来:“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你一直就坐那儿,一直就在看折子?”玄烨还没回过神来。
“回皇上的话,得知皇上要来,臣妾本想出门迎接,奈何外面风大,臣妾扔在病中,故而……”
“我问你,你是不是坐那儿很久了。”玄烨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她。似乎每次问她什么,她总有法子短话长说,长话绕说,今天,非给她治治这毛病不可。
“回皇上,没多久,也就一刻钟左右。”赫舍里低头。太大意了啊!那天在乾清宫里,自己帮他看着子,那是汇报过,他默认了的。今天这种情况是什么?是内廷女眷私自干政啊!
“你看得那么入神,是只看了一刻钟?”玄烨有些不信,走到桌边,拿起赫舍里方才看过的折子翻了翻又放下。自己坐到赫舍里方才坐的位置上:“你倒是挺认真的,我在门边儿站了这么久,你都没发现。”
“臣妾惶恐,臣妾不是有心僭越,请皇上明察。”赫舍里屈膝。“是吗?”玄烨抬了抬眉毛:“坐到我对面,我有话问你。”
赫舍里乖乖地坐过去,都不敢抬头。这样的乖顺让玄烨很是受用,心说她要是一直这么乖巧该多好。不过,这不可能。上翘的嘴角瞬间落了下来:“你指使曹寅和纳兰两个,去替你查京城反贼的真相,你让他们低调从事,不要惊动公主以及两位驸马,是不是?”
“是,臣妾以为此事理应低调,不宜到处声张,以免加剧动乱。”赫舍里点头承认。没法子,这事儿发生在乾清宫,他的地盘上,即便自己和两个侍卫说话声音再轻,玄烨还是把来龙去脉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此事早已有了结果,出乎我意料的顺利。”玄烨一边说话,一边观察赫舍里的神色。见她镇定自若,眼睛一直看着桌面,面部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心里有些佩服她的涵养功夫着实到家。
“今天,我亲眼看见你翻阅折子时候,表情肃穆很是认真的样子。料想你心中,早已有了算计。就像当初,整个反贼团伙,都被你算计了一边,曹寅他们只花了一天的功夫,就把人全都抓齐了,又花了一天的功夫,口供都凑齐了,”
这怎么可能!赫舍里的脑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这个念头。但是听玄烨的语气,这铁定就是事实了。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渐渐成型:“皇上,臣妾只是根据臣妾的判断做出提示,至于事件的真实走向如何,臣妾无从得知,此事能如此顺利地解决,是另外有人调度有方。”
“另外有人?不错,我当然知道是另外有人,但这个人,难道不是和你关系匪浅么?”玄烨认定是赫舍里背后依靠的力量替她出手摆平了这件事。
原本他想,占了现成便宜,就不要去管它是怎么发生的了。但是今天,让他看到进入“工作状态的赫舍里,瞬间就把他的怀疑神经又给吊起来了。所以,他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
然而,赫舍里明显不合作的态度让玄烨非常失望。你我之间,有什么不可说的呢?即便你背后真是索家与佟家的联合又怎样?一门是世代忠良,一门是母舅亲缘,我还能害你们不成?
你这是什么心态啊!玄烨有些怒了。不过,他的涵养这些年也被锻炼起来了。心中薄怒,脸上却是一点都不显,等着赫舍里解释。
赫舍里心说她这是替谁背了黑锅?毫无疑问,肯定是慈宁宫里那位。玄烨一口咬定这事儿是自己做的。自己哪里来的力量啊!他这是怀疑外戚有所勾结了?
好你个老太婆,居然用这么阴险的招数。让玄烨对索家心生防备。让他以为索家的庞大已经超越了他的掌控。他开始起疑心了。
“回皇上的话,臣妾所能依靠者,只有皇上而已。皇上说的,那与臣妾关系匪浅的力量,莫非指的是臣妾的娘家?”赫舍里的尾音上扬,气势也跟着上来了。
“难道不是?”玄烨反问道。“索家的确庞大,庞大到京城里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皇后的娘家,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长泰和法宝,与臣妾是父系同根。那些反贼当然也知道。”赫舍里一边说着,头还是低着,不去看玄烨的脸。
“索家要为哥哥和小叔叔复仇,这也是普通人一拍脑袋就能想出来的。反贼们出现什么风吹草动,就是索家人做的。皇上如是想,朝臣们如是想,反贼本身定也做此想法。
而今,事情就顺着这个想法发生了。那么,等待索家的会是什么?恐怕是反贼们无休止的报复吧?他杀我叔叔,我抓他头目,而后他再报复回来。
索家与反贼就算是彻底绑死了。这算盘若是索家人盘算的。岂非蠢笨到家了?所幸,打这算盘的,是另有其人,故而,让皇上得了好处。臣妾和臣妾的娘家,倒也甘愿了。”
没错,索家就是被这一般人的思维定式给害了。在所有人都认为索家是趁机打击报复的时候,被人顺水推舟了。从今以后,索家将永无宁日。
第三百四十九章 阴谋的肥皂泡
既然梁子都已经结了,索家已无退路,那么得了好处的皇上,您不能袖手旁观,看着索家跌入深渊吧?
就好像现代社会,美国人得罪了那什么组织,天天给你搞个人肉炸弹什么的。这要是搁在索家的身上,赫舍里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事儿她都不能摊开来明说。但是,索家决不能独自承担这么可怕的后果。什么功劳都可以要,这种被顶在风口浪尖的功劳要不得。
赫舍里的一番解释,颇有些被算计后义愤填膺的感觉。倒让玄烨闷了一下。他是想说这事儿是帮了他大忙了,只是赫舍里自己悄悄一个人做了,一点儿都没和座老公的通气,老公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没想到她的一番解释,让这个事情有了意外的结果。这事儿居然不是赫舍里做的,而是有人把功劳让给了赫舍里。那为什么曹寅和纳兰言语间对赫舍里深信不疑呢?
连他们这两个亲身参与者都认为赫舍里是幕后的帮手,所以玄烨才会认为朕的就是赫舍里主导了这一切。他完全没想过,事情肯恩不是这样。
现在,赫舍里的一番话彻底否认了他的想法。不是赫舍里和索家人做的,那会是谁做的?谁有可能在曹寅和纳兰之前就把可靠消息拿到手?
这么一想,他的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个身影,她半灰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她没事儿老爱叼着烟杆儿一边吐着烟圈儿一边和他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她平时老态龙钟,走路和吃饭都会比别人慢很多拍。
然而,一旦有事情发生了,她又是那么雷厉风行,拄着拐杖健步如飞。生起气来抡起拐杖就抽人。就连自己这个亲孙儿都挨过她所谓“爱的教育”。
没错,这个人,就是他亲爱的祖母,那个无论过去多少年,都觉得看不清楚的祖母。只是她为什么要让别人认为是赫舍里和索家做的呢?
玄烨的眉头皱起,显然是采信了赫舍里的说辞:“如此说来,你只是说了那句话,而做那件事的,却是另有其人?有人故意和你们索家为难?你以为会是什么人?”
“是什么人都没关系,主要是能帮上皇上的忙。所幸她的出发点是好的。有阿玛和二叔同时当家。臣妾相信他们能应付得好,皇上不用替索家担心。”赫舍里始终低着头,说着违心的话。
其实。她内心深处真正的台词是呀,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在那时候生病,要不是你病得十分沉重,我才不会赶上这个烂摊子,你爱怎么收拾怎么收拾。哪怕你把京城玩翻过来也不关我的事。
可是。你病了,可是,你吐得神志不清生活不能自理了。我不管你都会有人拖着我去管你。既然管了,我就想着管好,偏偏就是这份心思还被人老太太利用去了,我冤不冤啊!
心里喊着冤枉。脸上却要做出淡定样。赫舍里觉得这些年在紫禁城里混着,他时时刻刻都在扮演精神分裂。怪不得末代皇后婉容最后会迷恋鸦片,变成精神病患者呢。再下去她也会被逼疯的、
玄烨看不出赫舍里心中的纠结,他只看到她表面上的妥协。想到她还病着,心就软了:“我这样问您,其实就是在关心索家,你们家。索尼,索额图。包括法宝,索家三代人对皇家都是忠心耿耿,朝廷是不会亏待索家的。”
“可惜。大哥马上就要离开军营了。他和二哥从小就被阿玛送进军营,每年在家的日子十个手指都能数的过来。突然给他换环境,一个失去了进取心的男人,很快就会被时间淹没的。”赫舍里叹了一口气。
长泰和伦布都是十一二岁不到就在军队里混着了,一入部队就只有逢到春节假期的时候能在家里多住几天,平时急只能三国家门而不入了。
就是这样苦逼的生活,哥哥还是觉得充满干劲。似乎好男儿不当兵就是亏了的感觉。等他回来,一定要问他脑子里装的是不是豆腐。
军人的世界你永远不懂,赫舍里只知道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当拖着一条胳膊满脸沧桑的哥哥站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会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不管怎么说,他一定会回来,安亲王会把他安全送回来的。”玄烨似乎是做出了某种保证一般:“好了,这事儿就说到这里吧,你大病未愈,还是早点歇息吧。来人,扶皇后进去休息。”
连璧和珍儿玲儿连忙上前来扶,赫舍里非常顺从地起身:“臣妾告退。”说完就退到了里间。玄烨等她退进去了,才重新拿起方才她看过的折子,仔细研究起来。
于是,一个在里面瞪着眼睛想着心事,计算着时间。一个坐在外面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