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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的心态,她也能够理解,高度不同,需求就不同,太皇太后从头到尾都是在要求,不断地要求,若换做是其他人,整天跟在她的后面转悠都来不及。
可是,眼前的皇后娘娘不是普通人,她的性格和太皇太后一样鲜明,甚至比太皇太后还要鲜明。在苏嘛拉姑看来,十几年的婚姻生活,已经让皇后改变了许多。
这种改变看在别人眼里,是微不足道。可是,在苏嘛拉姑这个从来都是站在边上旁观的人来说,却是足够大了。不用说,这些改变,都是为了皇上。为了更加适应皇室的生活。
这两个孩子,彼此有情,在皇后的身上,甚至能看到有义的存在,她的责任心比皇上更强。如果说,皇上的性格是个人主义的要强,那么皇后的要强,更凸显出她内心的柔软。
只有强者才更悲悯,在这一点上,内心同样无比坚定的苏嘛拉姑更有发言权。她看到了赫舍里那颗被如鸡蛋般既坚强又脆弱的心。掌心无法握碎的鸡蛋,禁不起哪怕一根绣花针的穿刺。赫舍里的心,就是这样。
生活中,有些人吃软不吃硬,就是这个道理。面对压力,倔强坚持比较容易。可是面对诱惑坚持本心却很艰难。不怕你刀山火海,就怕你花言巧语软磨硬泡。
苏嘛拉姑一番恳切的言语。让原本就有些动摇她更加觉得不管怎么样都该去看看他。玄烨不是故意的,自己明知道他就这个脾气,有可能会把事情弄成这样的一团糟,出了事情之后,又怎么能只怪他呢?
大环境如此,作为下命令的人,玄烨完全没错。只是实施的时候,出了偏差,那些偏差,还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赫舍里长叹了一声:“来人。摆驾乾清宫。”连璧进来:“娘娘,需不需要先去通报?”“不用了,直接走吧!”赫舍里整了整衣裙站起来:“告诉孩子们。今日不用来请安了。”
自有宫人接了差事下去办事,赫舍里则移步出了坤宁宫,坐上步辇往乾清宫的方向去,一边走还一边想,自己若是通报求见。没准儿会被回绝。
苏麻拉姑说了,皇上特意嘱咐不要告诉皇后,要隐瞒。自己若是走正规程序,玄烨眼睛一闭,头一偏:“我不想见她。”好了,前功尽弃。
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该那样拂袖离去。在看见玄烨露出病容之后,仍然不给面子地扭头就走。是不是因为和他相处久了,自己的内心也容易不平静了。容易起伏躁动了。
思之再三,赫舍里还是决定,亲自上门去看一看他。平静过后,就越发觉得自己不该和毛头小伙子斤斤计较,要不是苦无对策。他不会把自己累成这样。
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捏着眉心。赫舍里来到乾清宫大殿外。守在外面的奴才这会儿风声鹤唳,见到黄伞盖,腿软了一大片,纷纷奔下来行礼:“皇后娘娘吉祥,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赫舍里扶着连璧的手下了步辇,回头对自己带来的宫人说:“连璧,你带他们先回吧。”连璧很是乖觉,没多余的话,立刻指挥大家抬着步辇往回走了。
赫舍里上前几步,立刻有乖巧的奴才弯腰抬手扶着她踏上汉白玉的石阶。走了不到一半,得了消息的小魏子一头汗地奔出来:“娘娘,您……皇上说他……”“嗯?皇上说,他正等着本宫?”赫舍里打断了小魏子的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额,皇上他……他……他的确是在等着娘娘。”小魏子眼一闭心一横,想着躺在床上半梦半醒的主子,再看看眼前这位霸气侧漏的皇后。
这个时候,乾清宫需要主心骨的力量,无疑皇后是最好的人选。不管知县皇上是怎么交代的,皇后既然到了这个地方,而且摆出一副非要见到皇上的架势,就说明她已经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苏嘛拉姑来了又走,除了嘱咐大家要保密之外,没有帮上什么忙。但眼前这位就不同了,她往那儿一座,众位的心定了一大半啊!
因此,小魏子违心地撒了一次谎,屁颠儿屁颠儿地把赫舍里迎了进去。踏进乾清宫,赫舍里狐疑地看着前往西暖阁的过道上一个人也没有的状况。
皱着眉头站到了西暖阁的门槛前,赫舍里还是犹豫了。倒不是犹豫要不要进去。而是犹豫要不要请安,等玄烨回应接见。
边上小魏子见她停下来,倒是急了:“娘娘,您说您都到了这儿了。皇上他,他心里正想着您呢!”
听了这话,赫舍里才意识到,什么叫做众望所归。不管当事人本身心里是怎么想的,大众认定的,才是真相。大家都认定玄烨想见我,那么他所有拒绝我的举动,都是自尊心作祟么?
罢了,就这样进去吧。就做一回擅闯乾清宫的无理的女人吧。赫舍里坚定了一下判断,一脚跨入西暖阁。小魏子立刻面露喜色,殷勤地伸手撩起帘子:“娘娘小心。”
走到里面,才闻到一股子浓重的中药味道。赫舍里忍不住掩住鼻口:“腰围这么重,皇上怎么受得住,把外面的几扇窗子都开了,让新鲜空气多进来一些。”
“启禀娘娘,皇上高热不退,不适宜见风啊!”小魏子垂头。皇上睡在里间寝宫,和这外头有什么相干?哪里能吹到风?你们把皇上闷在这样一个环境里,病怎么能好?伺候皇上的人呢?怎么一个都不见?”赫舍里不耐烦地说。
话音刚落,从里面鱼贯出来几个宫女:“参见皇后娘娘。”赫舍里看了看她们,似乎是心里有数了。手一抬:“你们留在外头,里面留两个人伺候着就够了。”说着越过宫人踏进寝宫。
外面的小魏子见她进去,脸上表情一松,皇后来了,果然大家做事情变得有的放矢了。要不然光靠他一个人,完全没法应付这么大的场面。现在好了,他上面有了肩膀,担子都压在皇后的肩上了,他就能轻松许多,也知道下面自己改干什么了。
赫舍里可不管下人们把她当挡箭牌使,她进到寝宫里面,就自动放轻了脚步,示意在屏风外面站着的宫人不要声张,免了她们的行礼。自己悄悄走过去,绕过屏风,打起帘子往床上看。
果见玄烨毫无防备地躺在那里,额上还盖着帕子。双目紧闭,一副病弱的样子。龙床的边上摆着鎏金的水盆,上面还搭着几块毛巾。
赫舍里俯下身,刚想试试玄烨额上那块帕子的温度。玄烨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了。倒是把赫舍里下了一跳:“皇上醒了?”
玄烨睁眼看见赫舍里,瞬间又把眼睛闭上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到底还是来了。”声音沙哑一如那天,如今还带了一点虚软。
赫舍里苦笑了一下:“皇上即便瞒得了臣妾一时,也瞒不了臣妾一天。臣妾又怎么能不来呢?”说着话,手搭上了玄烨额上的毛巾,翻了一个面:“皇上可觉得好些?”
玄烨却不打算理她,闭上眼,就此不说话了。赫舍里也不在意。转出屏风,找来小魏子:“皇上这几天除了喝药,还吃些什么?”
“皇上现在这样,哪儿能吃得下什么东西,昨晚到现在,还没进过膳呢!”小魏子老实交代。赫舍里皱眉:“皇上食难下咽,却也不能不吃东西,这样,去沏一壶白水,要温热的。再准备些粗盐。”
高烧是很容易脱水的,而盐水在味觉和生理上都比糖水更容易被吸收。毕竟生理盐水比葡萄糖水容易调制得多。
玄烨高烧到现在,快十个小时了,这个时候若是不补充水分和盐分,就算有中药,肌体吸收能力下降,再好的药都白搭。
不多时,水和盐都送来了。赫舍里试着兑了一点,亲自尝了尝,感觉差不多了才端进去,重新走到玄烨边上:“皇上,臣妾服侍您喝些水,兴许能舒服些。”
玄烨还是没反应,赫舍里知道他在跟她端架子,所幸来之前心态已经调整好了。赫舍里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转而把碗交给宫女:“扶皇上靠在枕上,把这碗水给皇上喝下。”
宫人连忙上前准备动手,玄烨却来劲了:“朕不想喝水,你们都出去!”赫舍里笑笑:“皇上,您的嗓子还在疼吧?喝一点水,睡一下,一会儿再用药,就能舒服些的。”
玄烨眉头紧皱:“不,不需要……”话还没说完,赫舍里弯下腰直接搂住了他的上半身。轻轻抬起来。马上有人配合地递来枕头塞高了:“皇上,您看,是臣妾服侍您喝呢?还是让宫人们伺候您?”
病中的玄烨明显没有很多力气可以和赫舍里纠缠,所以只能采取沉默的抵抗方式。赫舍里清楚他的脾气,自然知道他在闹什么别扭,因此放柔了声音:“皇上,您还和臣妾置气呢?臣妾这不是给您赔礼道歉来了么?臣妾喂您喝水?”
第三百三十二章 裂帛
玄烨此时头痛欲裂,额上的帕子已经被取下,烫热的感觉逼得他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实在是身体虚软的不行。可是,赫舍里的到来没给他多少安慰,反而引起了他倔强的心思、
昨天早上,把赫舍里找来乾清宫给她看前线战报时的忐忑,早已被赫舍里最后宣判的那句:”是臣妾的错,是因为臣妾是皇后。”而化作了冰冷和绝望。
所以他才会说,你该说是我错,我让你做了皇后。这话,自己说出来,比从对方嘴里听到其实更让人心碎。尤其是对方还选择了沉默和拂袖而去。
在撤藩的问题上,他们没有分歧,甚至是她提醒他,上一个时间节点,驳回尚可喜的请求是对的。这一个时间节点,坚定地裁撤三藩才是最应该做的。
可是,真正到了实施的时候,他们分歧不断。玄烨明白,赫舍里的意思,是尽量安抚南方的民心,激励士气。而不是气势汹汹地派八旗兵下江南进一步加深矛盾。
他知道,她一直对建宁公主的遭遇耿耿于怀,认为他下手太狠。锋芒太盛。不只是建宁的事,还有佟慧如。还有很多事,让她觉得自己变了,变的冷血无情了。
他原先很怕这个印象会一直留在她的心里,他想解释,想证明。却发现都是徒劳。她不再关心他,甚至都不再关注他。
他连着熬了无数个通宵,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噩梦又来侵袭。梦中尸山血海哀鸿遍野,她不知道。
他由于精神压力太大,导致严重上火,嘴里全是水泡,食不下咽。她不知道。以至于每天的膳单还是那老三篇,其实他已经十几天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这些她都不知道。
更让他难过的是,她亲口承认厌弃这个位置了。也就是说,她从来都没有真心诚意地,真心实意地想当这个皇后。一天都没有,甚至可能连一分钟一秒钟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我以为我们只有认识上的差异,只是政见不合,只是处理问题的方法不同而已。但事实却是那么残酷,比凌迟还残酷。
你很痛苦吧?被祖母绑来。做我的皇后?你很无奈吧?我从没把你的拒绝当回事,死缠烂打地非要和你定下一直在一起的约定。
你很伤心吧?就像你说的,因为你是我的皇后。索家如今再添丧事。坐在坤宁宫那个宝座上,你分分钟想的都是怎么从紫禁城消失吧?
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你的温柔和智慧,支持和信任。其实都是迫不得已。不是祖母逼着你,就是我逼着你。
祖母一直看你不顺眼。我以为是她想要权衡。其实是她一直在逼你爱上我,你是无奈的迁就,而我却把这种迁就当成是理解,是支持。
如今,我们之间,还剩下什么?十三年的婚姻。原本以为是更加丰沛了的情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