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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却是偏头:“在一棵树上怎样?”“额,臣妾是说。您钻牛角尖了。”赫舍里咽了咽口水,心说我可不能死在这莫名其妙的小事上啊!
所幸玄烨看上去并不打算跟她计较这些细枝末节,见她一语带过,也没有追究,只是眉头一皱:“祖母那未出口的话。就是这个意思?事已至此,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皇上,臣妾和外头跪着的那些个大臣们都知道您想用雷霆一击彻底肃清江南乱象,让江南彻底成为大清的粮仓,臣妾也时常想着,若是能速战速决,哥哥和小叔叔就能很快回来一家团聚了。”赫舍里一改刚才的不满,转而又苦口婆心了起来。
“可是,这是打仗,不是下棋。下棋是一对一,只要研究一人的棋力即可专心应对,打仗要和许多人为敌,这明面上的敌人就不止三个,怎么可能速战速决?皇上若是一早便有了长期作战的心理准备,又何必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赫舍里进一步劝解道。
“哼,你懂得什么?问题根本不在这里。你的话说完了么?说完便跪安吧!”玄烨作势要起身。赫舍里愕然,她还以为自己这么劝,他总能听进去一些,没想到竟都成了废话,他听过只当风吹过。
顿时气了:“是了,臣妾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自然无从相劝,外头那些个知道问题出在哪儿的,都劝不动皇上,臣妾又算得了什么?
为了平定三藩,你不但和吴三桂之流置气,和亲王大臣们置气。如今竟和臣妾置气了,可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呀!”
“谁让你过来的?你好好地在坤宁宫里呆着,谁能给你气受?”玄烨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还不回去?”
“臣妾既然来了,又怎么能就这样回去了?皇上既然和臣妾置上了气,那臣妾就把一直想说的话一并说了,皇上若还有气,不妨一次抒发出来,免得日后反复作祟,眼下不过半刻光景,外面那些人,没半个时辰是不会长记性的。”赫舍里出乎意料地打算赖着不走了。
恰在这个时候,被她差遣出去的小魏子回来了:“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御膳房送点心来了,奴才可以进来么?”
没等玄烨发话,赫舍里抢先一步:“费什么话,还不进来,不看看太阳都当顶了,还磨蹭什么?”外面的小魏子缩了缩脖子,快步进来:“奴才知罪,立刻就摆上。”
话音一落,一对对太监鱼贯而入,搬桌子铺台布,七手八脚同时进行,片刻功夫就把东西全摆上了。因为皇上没说传膳,皇后也只说上点心,因此等到全部上齐了。
赫舍里一看,差点笑出来,御膳房不得要领,汤品,面点,烧烤之类全都摆上来了。侍膳太监战战兢兢的站在墙角。
这样的午膳,御膳房从来都没做过,也不知道眼前的两尊大神能不能满意。可惜,做奴才的,主子没有发话,是不能随便抬头的,看不到主子表情的他更添了几分忐忑。
见赫舍里这般自作主张,玄烨已经气到没脾气了,又是把脸偏向一边,一副不看不吃的样子。赫舍里见状莞尔:“辛苦那些厨子了,这点心生生摆出了御膳的规格。”
“主子们用着高兴就好。”小太监听皇后的话带着夸赞,心里一松,纳头下拜。“出去!”玄烨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恰巧打断了赫舍里原本想要出口的话。
小太监吓得膝盖一软,直接扑倒。赫舍里见状眉头一挑:”得,出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你和他一起出去!把这些东西扔出去。”玄烨冷声道。
小太监哪里还呆得住,连滚带爬地就出去了。可是,赫舍里的火气也被他彻底挑起来了:“皇上!此时已近晌午,臣妾担心皇上饿着,寻思着用些新鲜的吃食给您降降火,没曾想您的火反而烧得更旺了些。”
“不用你假惺惺!”玄烨哼了一声。赫舍里这下真火了:“臣妾来此,句句都为皇上着想,替皇上考量,结果却落得假惺惺三个字,请问皇上,在您心里,什么才是真实心意?”
“你为我考量?你分明就是替他们求情的,你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就来替他们求情,还说我钻牛角尖?我看你是皇后当久了,变得和表妹一样了!”心火难消,玄烨口不择言。
而听她提起表妹,赫舍里心里一酸,她才是真正爱你的人,这样的名门淑媛要是放在现代,多少男人趋之若鹜?可惜生错了时代,一颗心被生生糟践了。帝王无情,你好意思和我提佟慧如?
“皇上从不曾怜取慧如的一片痴心,又何尝懂得臣妾的心?臣妾入宫不过十年光景,却以然是人事两不同了。三藩之事,臣妾本不该多言,奈何祖母不出,臣妾却是首当其冲。
臣妾方才已经言明,三藩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江南的叛军,不过是意图颠覆大清恢复前朝统治的前朝余孽罢了。
若要问对付这些人最有经验的是哪些人,皇上不是想不到。不然外头的人不会跪得那么齐整。
江南地界,曾是老祖宗入关后镇压最厉害的地方,民怨一直凝而不散。不管有没有吴三桂,都是朝廷的一块心病。
如今有了吴三桂,就等于心病有了病根。皇上之前打他主意的时候,也是考虑过这一层的,不然也不会特别关注这两年的乡试了。
既然之前都想过这些问题,为什么到问题爆发出来的时候又这么愤怒呢?皇上若是不能提臣妾解惑,那臣妾今天的官司吃得可冤枉,臣妾不服!”
“你……你今天是存心和我杠上了是不是?“玄烨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道。赫舍里毫不退让:“臣妾冤枉!臣妾误判皇上的心思,皇上震怒,臣妾因此吃了苦头。如今,皇上误判了臣妾的心思,臣妾不敢怒,却也不能就这样离去了!”
第三百十四章 柳暗花明
看上去今天的赫舍里是不死不休了,玄烨终究狠不下心肠,气势慢慢地落下来,转而变得颓废起来:“你这般刨根问底,就不怕我真将你赶出去吗?”
赫舍里一愣:“原来刚才不是真的……”这话一出口,两个人同时脸红。赫舍里是因为一个没防备心直口快之下居然说了一句大白话而脸红,玄烨脸红却是因为一时失言被赫舍里看破了心事而脸红。
但赫舍里的反应比玄烨更快些,脸红过后随即转过弯儿来:“臣妾以为皇上是真努了,臣妾又错了,对不起,既然皇上方才说的都不是真话,臣妾伺候您用些点心吧,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嘛。”
“我现在哪里还有胃口吃喝……”玄烨苦笑一声:“你就真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坐视他们在外面跪着?你说得一点儿都没错。的确就是他们自己要跪的。”
“臣妾在家时,爷爷曾经说过,这世间有很多事,若追本溯源,其实微末。所以,看见结果就好。”赫舍里淡然道:“不管怎么说,以这种方式明智,对皇上而言,气愤难平是情有可原的。”
玄烨的脸上又是一红,显然又被戳中了心事:“所以,你真不打算为他们求情?你二叔和两位姑父都在里面。”
“二叔为人根基太浅,又好大喜功,按说这种性格若是做侍卫,定然是忠心护主不畏生死的。爷爷生前对此知之甚深。
皇上建立军机处,正是用人的之际,将二叔做了内大臣,军机处上行走。以二叔的性格,今日之事恐怕还是轻的,惹火上身只是旦夕间的事儿。”
赫舍里寥寥数语,就把索额图贬得半文不值。说实在的。索家的男人,只有索尼是赫舍里看得上眼的,其他都稀松平常。
索额图更是先入为主的看轻了,这个人可是康熙末年索家全面败落的祸根啊!是以从小她就对他不假辞色,甚至对几个哥哥的态度还恶劣、
只是她从小就受宠,是索尼的掌上明珠,索额图又自恃是长辈叔父,当然不会和赫舍里计较。只觉得自家侄女比别人家的娇蛮些罢了。
而今,赫舍里贵为皇后,索额图要在她面前称奴才。她对他就更加不屑了。
而且她很清楚。现在她就把索额图的毛病借索尼的口说出来让玄烨心中有数。将来用他的时候就会注意措施,这对索家和索额图本人来说,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玄烨听了赫舍里的话。起先有些惊异,在他看来,赫舍里和索额图是亲眷。侄女说起叔叔,第一反应居然是揭他的短,这让玄烨非常意外。
不过。意外之有一下子,因为赫舍里说索尼生前也知道儿子有这个毛病。只是生前没来得及说明就挂了,现在由赫舍里在无奈之下说起来,可信度自然提高了很多。
当然,真正的老板是玄烨,他对索额图的认识大致上和赫舍里一样。做侍卫的时候,这个人胆大心细而且可靠。
但是进了军机处之后,总觉得这个人怪怪的。万金油还是万金油,但从没有他当侍卫的时候用起来趁手。兴许原因就是和赫舍里说的一样,真的被索尼说中了。
不过,玄烨的表情并没有任何松动,而是装作不经意地开口:“就你刚才说的那些。不认识你的人还以为你和他有仇。”
赫舍里低头:“爷爷生前为了二叔的事情操心不已,所以臣妾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皇上还记得。爷爷重病期间,臣妾曾出宫探望。”
“怎么能不记得,那是你第一次向我提请求。”玄烨走过来坐到餐桌前。赫舍里闻言又囧了一下,原来这竟是第一次吗?难为他记得这么牢。不过她本人并不在意。
“就是那次,爷爷特别留下了话儿,正应在了二叔身上。”赫舍里沉吟片刻。若是此刻索额图就在身边,他也会紧张得跪下去。
“什么话?”玄烨想听故事一样追问了一句。“爷爷说,索家人做官不受实缺。”玄烨一惊:“索尼竟有如此胸襟,连儿子的前途都可以舍弃,一句话,就能断送一个人的未来。
索尼真是大清一宝。一心为国,一点儿私心都不肯。可惜这样好的奴才已经下去找祖父了。因此玄烨只能空嗟叹,自己时运不济,若是早生个二十年,定然可以看见索尼意气风发的时候。
不过感叹只是一瞬间,很快玄烨就恢复如痴了:“你就不怕他时候对你不满?你这样说他的坏话。”
“这些可不是坏话,若是皇上能够听进去,对二叔来说,臣妾方才说的那些话就成了补药了。”赫舍里无所谓倒:“再说,路是他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对于赫舍里的冷情,玄烨的心情复杂:“你二叔有你这么个侄女,真够倒霉的。没想到你几次三番都是故意磨着他。”
赫舍里心想,要是他不姓索,不叫索额图,我管他的闲事作甚?“皇上,臣妾替皇上解开了疑团,不知皇上能不能替臣妾解一下疑团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刚才还说许多是,不要问因只看结果的。”玄烨叹了一口气:“皇上若不想说,那就用膳吧,说着话儿,菜都凉了。御膳房的师傅们该哭了。”
“还不是你惹的?我的皇后,今天的气性比我还大几分。罢了,今日我若说不吃,你定不饶我。”玄烨又是叹了一声,此时的气势与方才赫舍里刚进来的时候完全不同。
于是,原本打算伺候皇上吃饭的皇后,最后和皇上同桌而食了,小魏子则被叫进来当了服务生。不过,看见皇上终于肯坐下来好好吃饭了,小魏子心中对赫舍里竖大拇指,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赫舍里自然是听不见他的心声的,不过见他面露喜色,对自己更加谦恭的表现上,赫舍里也能猜出他心中所想,心情也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