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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地瞅了眼倒地姿势不雅的钟黎显,如玥转身朝午宴的地方走去。
突然,一声清晰的闷哼声响起,不远处的连翘花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又是一阵倒地声,貌似有人喘了几口粗气后就没音了。
如玥心中警铃大响,难不成方才自己彪悍解决钟黎显的事被人目睹了?
自卫本不是错,但尼玛这是在古代啊,万一传出去毁了她的闺誉,她还怎么嫁给那件稀世珍宝啊摔!如玥一咬牙,索性壮起胆子走向连翘花丛,看看究竟是哪路牛鬼蛇神……
第八十章
二月春风似剪刀;苍穹蔚蓝而高远,几朵纯白的云悠闲地飘荡;连翘花丛旁是一株垂柳;风过柳条;从这个角度看堪称一副构图完美的春景图。
但如玥手心微微发汗。
小巧的绣花鞋轻轻地踩在鹅卵石上,她轻轻提起裙角;蹑手蹑脚地向发出声响的连翘花丛后走去。绕过花丛,露出一角茶白色的锦衣,精致非常。
饶是如玥这种在富贵人家长大的小姐,也觉得这衣摆的材质和绣功简直绝世仅有。
不过也能理解;能在荣王府后花园出现的人,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如玥有些头疼;看这锦衣的样式绝对是大胤的贵公子装束,难不成她这转世后白捡的倾城容貌又惹祸了?说实话,她都有些烦了。
小心谨慎地缓慢往前走,倒地不起的人的全貌终于彻底出现在她眼前。
看清之后,如玥总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次不用担心是哪家拈花惹草的贵公子了,虽然晕倒的男子衣衫华美,气质高贵,但他脸上的褶皱比太夫人的都多,显然是一名年过六旬的花甲老人。
等等,老人?
如玥连忙小跑过去,老人已经彻底晕厥,面色苍白并且有些紫绀。
她也不顾什么男女大防,以食指和中指触摸老人的颈动脉,发现没有搏动,她心下一沉:当她还是胡非非的时候,最亲爱的爷爷就是心搏骤停之后抢救无效逝世的,因此她上了大学还特意学过心脏病突发时的简易急救。
眼前的老人让她不由地想起爷爷,当时她不会急救,手足无措,只能打119叫救护车,但心搏骤停五分钟以上抢救的成功率极低,爷爷……
心肺复苏!
迅速调整老人的头部位置,让老人仰卧于平地上,如玥跪在老人旁边,将一只手的掌根放在老人胸部的中央,胸骨下半部上,将另一只手的掌根置于第一只手上。1她频率适中地不断按压,心中一直默念:快醒来啊,快醒过来!人工呼吸实在下不去嘴啊!
也不知道是她的祈祷有效,还是老人身体素质不错,差不多才按压了一分钟,老人就倒吸了一口气,脸色渐渐好转,哼哼唧唧地悠悠转醒。
如玥大汗淋漓,一屁股坐到地上。
“药,药……”老人哆哆嗦嗦地指着自己的怀里。如玥累得吹了吹自己被汗沾湿的刘海,撇嘴心里嘀咕:药药,我还切克闹呢!
她虽然泛着嘀咕,但还是迅速地从老人怀里一掏,果然有一个紫檀色的小药瓶,倒出一粒其貌不扬的药丸,递到老人嘴边。
老人心急地咽下,突然抻长了脖子开始翻白眼。
“卧槽,你怎么了?!”如玥急吼吼地给老人顺气,一阵忙乱之后,被药丸噎住的老人终于将药给咽下去了。
如玥总算彻底松了一口气,不由地抱怨道:“费劲巴拉地把你救回来,可别因为吃药又过去了,这也太不值了好么!”
老人犹自心有余悸,一双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如玥看。
“好点儿了吧?以后少吃些油腻的,多多锻炼,嗯,身体好才是真的好。要是你儿女知道你突然……那该多难过啊是吧?”如玥恍惚间好像想起了自己老小孩儿一样的爷爷,不由地就絮絮叨叨了起来。
她拍了拍裙摆上沾着的草叶,站起来:“我扶你坐到那边的石凳上吧,好好休息会儿。”
老人不发一言,伸出一只胳膊,任由如玥搀扶,看起来平时被伺候得十分到位。如玥是差不多把老人当过世的爷爷看待,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她举止轻柔,虽然说话语气听起来不像时下大家闺秀那般温婉有度,但看得出来是真心担忧。
如玥把老人扶到石凳上,自己也坐下。
由于从小养成的礼仪习惯,她一落座就一秒钟变得端庄大气,加上那张足够蛊惑的脸,好像方才拿迷针射晕钟黎显的彪悍女子不是她似的。
老人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缓过气来,或许那粒药丸有奇效,总之老人的脸色越来越好,除却病容,那周身的贵族气派简直让如玥瞠目。
“你是谁?”老人静静地看着如玥的脸,半晌才问出这么一句。
呐!咱还不熟呢,也不用一上来就问这种极富哲学意味的问题吧,该不会过一会儿就要问“你从何处来”“你往何处去”?
胡思乱想的如玥咳了声,大义凛然道:“萍水相逢而已,我做好事不从来留名的。”
她眼珠子一转,打算一溜了之。不过,要不要把老人的身份套出来以防万一呢?
就在她小小思索的片刻间,老人又发问:“你是云怀珊的女儿?”
轰隆隆——
这下好了,她还没把人家的隐藏身份给挖出来,自己的老底倒是被一句话掀掉了。如玥硬着头皮抵赖:“云怀珊是谁?我从来都没有听过哎。”
“你的眉眼极像她,不,不是像她,是像惜兰。”老人神神叨叨的,像是陷入了很深的回忆中。如玥虽然心生好奇,但也不想知道太多。俗话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谁知道俗话有没有这样说,反正她就当俗话说了=。=),虽然这事儿跟云姨娘八成有关,但云姨娘身为一个沦落教坊司的戴罪之人,作为她女儿的如玥还是低调点儿的好。
“嗯,是的,我长了一张大众脸,跟谁都有那么几分相似。您若是好些了,我就先行一步了。”如玥起身行了个万福,就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没想到老人继续铁口直断:“云怀珊的女儿,你是苏如玥?”
“……”
如玥都想给这位神人跪下了好么!就单凭一张和云姨娘五六分相似的脸,他大概都能把她七舅姥爷给揪出来吧?这下好了,装不下去了。如玥吐了一口气,又坐了回去:“您认识我姨娘?”
“真……不认识。”老人顿了一下,“但我和你外祖母相识。”
外祖母?难道就是老人口中的惜兰?如玥脑洞大开:能让一个花甲老人这般念念不忘的不是初恋就是真爱,但她的外祖父早就落罪被流放,客死异乡了,显然不是眼前这位高贵中带着隐隐霸气的老者。额,这个老人的隐藏身份她真心猜不出来了,毕竟就连云家的事她都云里雾里,别说外祖母了。
但这种情况下,她当然要套近乎了:“原来我和外祖母这般相似?姨娘走得早,也没来得及与我说这些。不知您是否知道云家的事,我身上流着云家的血脉,却什么都不知道……”
说到最后,她声音渐渐低沉,带着些许委屈和遗憾。
这貌似是一个好机会,能从旁人口中探听到云家的事。
“苏承沣从未告诉过你?”老人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甚至可以说是气定神闲。
如玥心中暗忖:这老头儿对云家和苏家都这般熟悉,究竟是何方神圣?但她表面依旧略显哀伤:“从未。”
老人轻轻地叹了口气:“苏承沣不告诉你自有他的考量,今后你会知道。”
如玥心里一阵抓狂:一个一个地都瞒着我,考量,考量你妹啊!她赌一车黄瓜,绝对是苏承沣的大男子主义又犯了,什么事都扛在自己身上,打算事情都解决好了再告诉她!
虽然这样很温暖很有安全感没错,但总被蒙在鼓里真的很捉急的说!如玥决定了,这次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追着苏承沣把前因后果问出来,不然她都能被憋死!
如玥此刻的心理活动那叫一个翻江倒海,但她表面依旧平静如潭:“既是如此,那就多谢您了。不知您是哪位贵人?既然是外祖母的友人,如玥也当执晚辈礼。”
老人还是那样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今后你会知道。”
矮油我去!又是今后!起码本姑娘还挽救了你一条命好么?就不能开诚布公地说啊!如玥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哼哧了两声以表不满。
没想到老人没嫌她不知礼,反而深邃的双眸渐渐蕴起回忆的色彩。
“方才那位男子是何人?”半晌后老人突然转了话题,聊起了钟黎显。
如玥恶趣味地心里嘀咕:你不是能猜嘛,倒是猜呀!不过大概从前面几段话里也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位老人不是一般的老者,满身皇族贵气,看来应该是某一个来赴宴的老王爷。她惹不起权贵,于是十分狗腿地介绍不远处依旧姿势不雅昏睡着的钟某人:“他叫钟黎显,是荣王爷的外孙,会些拳脚。”
这是一个十分客观不夹带任何私人感情的简要介绍。
老人有点诧异地转头看向她:“就这些?”
如玥很确定地点点头,作为当事人,她着实不好明说对方的不是,最好诚实地叙述客观事实,不然钟黎显的恶行在听者心里就有可能大打折扣。
“我是看到你与惜兰容貌相似这才走近,并未听得真切。但此人对你举止不轨,实在可恨!”老人原本冷静的表情竟然有些愤怒,这让如玥生出一种老人是护着她的感觉。
难道就是因为外祖母的缘故,老人才对她有些许不同?
如玥觉得自己真是出门遇贵人,心肺复苏没白学啊!
她想了想,坦然道:“钟黎显对我有意,他既是荣王爷的外孙,自然惯会巧取豪夺,能做出今日这等事着实不足为奇。”
老人看着她,问:“为何要强调荣王?”
如玥抿抿唇,她有点摸不准。既然老人最接近老王爷的身份,跟荣王肯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能不能扯上荣王呢?身为顾景逸的未婚妻,如玥自然而然地站到太子一队了,对荣王一系肯定没什么好感。尤其是钟黎显这么无耻的一下,如玥巴不得多多说荣王的坏话,但会不会惹上事端呢?
她咬了咬牙,直视老人的眼睛,堂堂正正地道:“上梁不正下梁歪,钟黎显这种行径,小女子真是想象不到荣王殿下能有多英明!”
反正也避免不了和荣王对立,如果老人是荣王一系的,早晚得敌对,还不如干脆点儿呢。
老人皱起眉,仿佛若有所思。
如玥虽然坦言说了,但小心脏砰砰直跳,还是略微担心自己莽撞的行为会不会给顾景逸带来影响。她垂下头,听着老人缓缓的呼吸声。
“钟黎显虽是昌宁侯之子,但无官无爵,尚是一介白身,他要信国公的势力做甚?”老人喃喃自语,“难道……”
如玥竖起耳朵听了听,发现自己听不太明白,但看老人的反应,倒是真的在怀疑钟黎显了。她心里轻轻地松了口气,瞟了眼依旧倒地不起的钟黎显,思忖自己该如何脱身。
老人开口直接命令:“你先去吧。”
简单的四个字却被老人说出不可违抗的气场,如玥吞了吞口水,果然人外有人,顾景逸的霸气是因为沙场搏命而带着的煞气令人胆寒,但这位老人举止之间透露出来的毋庸置疑感,倒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不过既然有机会溜走,如玥当然不会迟疑,她立即站起身福了一福,径直朝午宴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儿,她总算能远远地看到太夫人了,顿时心下一松。太夫人紧皱眉头,对拉着她的宁王妃好像在斥着什么。如玥走近一听,可不得了。
“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