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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第二日玉莹起了个大早,不顾廖嬷嬷的百般阻挠,在园子里散步,做操,踢毽子。待出了一身汗,方心满意足的回房沐浴更衣。正用早膳时就听下人回话,说定国公夫人请的程御医请平安脉来了,玉莹忙让请进来。
就见一个年近古稀的小老头提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脸上的褶子可以夹死苍蝇,一双眸子却精光四射。玉莹见这程御医年纪都这么大了,倒也不需要避嫌,便大大方方坐在他面前请他诊脉。程御医看了看玉莹的气色,慢条斯理的诊了一回脉,静默半晌,方不紧不慢开口道:“县主能否告诉下官,您进早膳前在做什么?”
玉莹一愣,没想到他开口是这么一句话。她想了想道:“在园子里行走了几步,踢了半炷香的毽子。”程御医又道:“县主为何要做如此举动?”玉莹故作端庄严肃:“自是为了强身健体!曾听家严说过,每日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行走既可活动筋骨,运行血气,长期坚持可预防百病,强身健体。”
程御医颔首道:“县主既说得对且做得对。如能坚持,日后自当远离病痛。”说着竟不开方子,起身欲走,玉莹见他有几分仙风道骨,不是那种欺世盗名之徒,忽然想起自己一直以来想学中医针灸,也许此时是个机会。
忙说道:“程太医留步。我自小疾病缠身,虽久病却不成医。几年前我曾做一梦,梦中观音大士显灵,告诉我若日后得遇虽诊脉却不开方之人,便是与我有师徒之缘的神医,可跟随此人习学针灸玄黄之术,日后定可保我无虞。方才程太医虽诊脉却未开方,竟与梦中观音大士所言一般无二,医者父母心,不知程太医可否收我为徒。”
程御医听完这番话,似乎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愕然了一会,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玉莹:“程家医术向来不外传,下官亦想帮忙,但有心而无力。”见玉莹流露出失望之色,又道:“至于针灸之术,下官家中倒有本入门绘本,初学者可先从研习此书入手,县主如蒙不弃,下官一会命人将此书送给县主研习,也算全了县主梦中师徒之说。”玉莹大喜过望:“那日后小女子可就改口了,不叫您太医叫师父了。”
程御医继续错愕道:“唤师父也使得,但只能私下唤,人前万万不可。”玉莹笑着答应了。程御医走后,果然命人送了本中医针灸穴位绘本过来,玉莹拿到手便开始认真研习,遇到不解之处待下次程御医来请平安脉时再细细请教,那程御医原本存了敷衍之心,后见玉莹如此认真,又颇有天赋,便渐渐收起了轻慢之心,打叠起精神认真教起玉莹来了,待玉莹习完这本又送来一本较精深的,一来二去玉莹也颇得了一些真传,对程御医发自内心的当作师父尊重起来,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单说玉莹“拜师”的第二天,定国公又送了帖子来,邀玉莹到定国公府去玩,正巧玉莹要答谢定国公夫人为自己请程御医之事,便跟裴贇说了,裴贇却说自己不得空,命管家裴安带着十个身强力壮的护卫护送玉莹主仆。
到得定国公府,玉莹带着桂馥兰馨去上房见了定国公夫人,呈了谢礼,略坐了片刻,便被定国公大小姐二小姐拽去了园子,大小姐婉容还是上次见面时的略微害羞腼腆的样子,二小姐婉晴则拽着玉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玉莹跟姐妹二人说了一晌话,略用了些点心,便告辞出来了。
婉容命一个小丫鬟引着玉莹出府。小丫鬟引着玉莹主仆走至一片假山处时,忽然一转身便没了影,玉莹忙探头去望,却差点一头撞进一个人怀里,玉莹骇然抬头看去,不是虞文彦是谁。
虞文彦现在骁骑营领兵,每日操练十分辛苦。今日本不是他休沐,昨夜无意听妹妹们玉莹要来,忙急急跟人调换轮休,今日玉莹进府后,又使手段命令一个小丫鬟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一番周折后终于得见伊人,方才玉莹差点撞到他怀里,一张清丽绝俗的脸近在眼前,长长的睫毛兀自颤抖,盈盈美目里尽是错愕,水润盈泽的红唇微张着,似乎在发出无声的邀请,虞文彦盯着看了片刻,忽然觉得喉头一阵发紧。
玉莹晃过神来,忙往后退了两步,虞文彦收敛心神,故作镇静的开口道:“玉莹妹妹。”眼含笑意,面如春风。又道:“裴兄今日倒不曾陪着妹妹一起过来。”玉莹点头道:“哥哥今日有事,让我自己过来了。”寒暄完毕,静默下来,见虞文彦并不说话,只定定的望着自己,略微不自在的咳了咳,举步往外走去。
虞文彦忙跟了上去,口中道:“玉莹妹妹这是要出府吧,我陪妹妹出去。”便陪着玉莹慢慢往外走,虞文彦感觉到玉莹窈窕的身子近在咫尺,馨香甜暖的幽香若有若无,不禁又想到当日马车中的旖旎一幕,恨不得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才好。二人走到二门处,玉莹回头对虞文彦笑着道了谢,便上轿出府去了,桂馥和兰馨则跟在轿子后头。虞文彦回味着玉莹的笑靥,怔怔的看着轿子消失在视线中,方失魂落魄回去了。
这边玉莹出了大门,上了马车,兰馨扑哧笑道:“这个定国公世子爷定是看上咱们家小姐了。”桂馥忙啐道:“小蹄子乱嚼舌根,这样的话是胡乱说的吗?”兰馨忙闭了嘴看玉莹。玉莹也颇疑惑,刚才那个虞文彦望着自己的眼神如果没理解错,那的确是一种:倾慕的眼神。。。
玉莹一路心神恍惚的回了侯府,心头异样的感觉萦绕不去。
过了几日,到了中秋节。一众内外诰命妇进宫谢恩。
玉莹天不亮就起来按品级梳妆,穿上诰命服。玉莹从未如此盛装打扮过,待妆扮完,只见镜中人清丽中添了一分端庄,眉眼如画,肌肤胜雪,一眼望去夺人心魄,仿若仙人。
进宫后玉莹跟着一群内命妇在慈宁宫磕了头,领了赏赐,便退了出来,玉莹偷眼打量四周,不经意发现两个熟人:定国公夫人和义承伯夫人王姨妈。因宫内不得喧哗,两人都对她笑着点头示意。后有内侍过来领众人出去,玉莹随着众人往宫外走。
因衣服厚重,出了一身香汗,加上体力不支,便渐渐落了单。突然,玉莹感觉到周围无端端沉寂了下来,似乎周围所有的人声都消失了,耳边只听到风吹过宫檐的呜呜声和树叶的沙沙声,玉莹不由慌乱起来,紧走了几步,忽然感觉背后被一道视线黏住,玉莹慌忙回头,却只看到一座座肃穆的宫殿和无声的门窗,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时一个内侍匆匆跑来,原来裴贇早出了宫,见玉莹迟迟未出来,就打发了人来寻她。玉莹忙跟着内侍往外走,待出了宫,寻到裴贇,玉莹还有些心神恍惚。裴贇一见到玉莹就笑着低声道:“哥哥晚上带你赏花灯猜灯谜去。”玉莹笑得眉眼弯弯,一扫之前的阴霾。
待入了夜,裴贇命人送来一套衣服鞋袜和一顶墨玉冠,玉莹展开衣服,见是一套男子的常服,从里到外一应俱全,玉莹穿上后略有些宽松,但不至于大的离谱。又命桂馥替自己将长发梳起来,束进墨玉冠里。玉莹看着镜中身着月白色长衫的翩翩佳公子,自我陶醉了一番,恨不得再手拿一把折扇装装唐伯虎。
待玉莹赶到前厅,裴贇放下手中的茶碗,满意的上下打量了玉莹一番,便带玉莹大摇大摆出了府。两人先是直奔京城最出名的胭脂铺子惜妍斋,玉莹在掌柜错愕的眼光中细细挑了一堆桂花头油,玫瑰露,胭脂膏,蔷薇粉,裴贇守在一旁,混不在意老板暧昧的眼神,见玉莹挑好了,就让掌柜包起来送到永安侯府。
两人出了惜妍斋,又往挂满了花灯的荣华巷走去,玉莹一边赏灯一边猜灯谜,有猜的对的,也有猜不出来的,又有小贩在一边捏泥人,还有卖冰糖葫芦豆腐脑的,随着夜色渐深,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
玉莹兴奋的左右张望,突然看到远远湖面上一座流光溢彩的画舫,画舫上衣香鬓影,人影重重,歌舞升平,裴贇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说道:“那叫翠玉舫,里面酒水不错,正适合赏月。”两人上了画舫就了座,玉莹发现自己由于之前过于兴奋逛了太久,有些体力透支,渐渐脸色苍白,心慌了起来,裴贇忙叫了点心,玉莹连吃了几块,方觉得慢慢缓过来了。
裴贇担忧的问玉莹:“可受得住?要不咱们别逛了。”玉莹看着窗外一轮明月,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舍不得这美景。摇头笑道:“我方才那是饿的,现在缓过来不就好了。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我可舍不得就这么回去。”
裴贇拿她无法,只得叫了酒菜,两人一边赏月一边吃菜。这时玉莹忽听到一个声音:“永安侯!”兄妹俩迎声望去,就见三个年轻公子朝这边走了过来。玉莹认出其中一个是之前在宫里见过的宁王,他今日穿了一件宝蓝色锦袍,腰系白玉带,长眉入鬓,面如秋水,一双黑玉般的眸子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另外两人也是锦衣玉带,一副公子王孙打扮。不过一人着墨绿色锦袍,面容和煦,一人穿着淡青色锦袍,面色有些苍白。裴贇起身行礼道:“参见平王殿下,宁王殿下,庆王殿下。”玉莹也忙学着哥哥的样子起身行礼。
面容和煦的是平王殿下,他笑着说道:“免礼吧。”面色苍白的庆王笑着对裴贇说:“永安侯不介意咱们叨扰吧。”裴贇忙客气几句,邀了三人坐下。三人很有默契的没问玉莹是谁,状似随意跟裴贇闲聊了起来。
从裴震赫赫战功一直聊到裴贇将在百天后回云南赴任,又从中秋佳节果品种类逐年增多一直聊到当年杨贵妃的一骑红尘妃子笑。
玉莹在一边听着裴贇跟三位皇子闲聊,状似随意实则谨慎,语气客气却又疏离。忽然觉得裴贇其实真的不易。他未满二十,却要挑起整个永安侯府的大梁,顶着父亲的威名,事事都要做到最好,朝堂上多少双虎视眈眈的眼睛,而自己的亲人为了夺爵曾经想要他的性命,他其实一直都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吧。说起来,他其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自己这个他唯一的亲妹妹还是换了瓢的,玉莹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浓浓的愧疚。
正胡思乱想,对面似乎有道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她抬眼望去,就见宁王随意的把视线挪开了,似乎刚才只是她的错觉。三个人一直拉着裴贇喝酒聊天,谁也没有离去的意思。玉莹终于熬不住了,一时忘形,小小打了个呵欠。
这时忽听宁王轻笑了一声,说道:“瞧我这记性,前儿皇祖母给了我几罐西域进贡的葡萄酒,正适合用来赏月,这画舫呆久了也没甚意思,老四老六,不如上我府里喝酒听曲去吧。”又对裴贇笑道:“永安侯,要不要一起?”裴贇婉辞了,宁王也不多言,笑了笑,拽着平王庆王一径去了。
裴贇见妹妹困得不行了,小脸绷着,小肩膀都垮了下来,忙执了玉莹的手去寻自家马车,将玉莹扶上车,往家赶去。此时天色已晚,路上行人渐渐稀少,行了一段,忽然听到路边传来吵嚷声,夹杂着女子的呼救声。
玉莹一听来了精神,忙撩帘往外看,见路边一个富家公子带着随从们正纠缠两名少女,两名少女抱成一团,吓得瑟瑟发抖。裴贇跳下马车对那纨绔公子喝道:“沈老六,上回那顿鞭子已经好了?”那纨绔见了裴贇,似乎吓了一跳,嚷嚷道:“裴贇,你少管老子的闲事。”裴贇一脚将他踹倒:“爷倒是不想管你的闲事,但谁叫你次次都撞到爷手里呢。”
那纨绔似乎颇为忌惮裴贇,挨了一脚也不敢还手,骂骂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