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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夺目。
红色的纱笠上的及腰垂纱与那裙幅朝一处方向飘扬,她的五官便因为时不时贴面的红纱而若隐若现。
那婀娜身影走到团蒲旁,宽袖下的素手抬起,红纱摆动的纱笠便被她缓缓摘了下。
“祭奠这些大秦的英雄,欢歌不该遮面!”她的声音清扬。
那是一种无以言明的声音,明明弱弱的,娇软无力,可那声音却又让人肃然起敬,让人因为这声音而变得郑重肃穆!
程磊接过欢歌随手递过来的纱笠,这是他第一次与欢歌近距离的相见!
亦是最后一次!
那一日的宴会因为程磊的身份只能坐在远远的角落里,所以他只记住了那一首佳人歌,只记住了那一曲佳人舞,远远的,他只能看到灯火辉煌的厅殿里跳舞的长公主绝色倾城!
但也只是,绝色倾城的佳人而已!
这样的佳人,不是他这种人能肖想的,能远远瞧一眼,于他来说就是幸事,他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他不会如阮五那般因为这样的佳人而失了自己!
这般的近距离,他可以看到她面无表情,那双妖红的血眸里沉沉的好似无波无澜。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那么平淡的表情,可那一刻的她就如俯视众生的神祗一般,她的倾城,她的绝美,在她脸上神圣的光华之下都变成了微末。
几乎是所有人对上她的脸都不约而同的垂下了头,那是一种潜意识的臣服与敬畏的动作。
这应该就是,至尊的皇室才会有的王者威仪!
程磊终于明白,能在战场上刀起刀落的阮五,可以指挥千军万马在生死之际都可以面不改色的阮五,为何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失魂落魄,而痛哭流涕!
这样的女子世间无二,眼看就能与这样的女子相守一生,只差一步而已,一步的差距就从此山水相隔再无相见之日,阮五娶了她的姐姐,而她却嫁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男人,这个男人甚至老色又变态!
阮五一直觉得是因为他与朝阳公主定了亲,使得宛金老皇帝娶不了朝阳公主便将目光转移到了身为长公主的她身上。阮五觉得,是他将他最心爱的想捧在手心疼爱的女子送进了地狱。
程磊无声叹气,那日阮五哭的那般凄惨,就如一个妇人一般,抱着他的胳膊一直在说对不起!他曾因此而觉得让阮五这般铮铮铁汉变成这副模样的长公主,并不是一个好女子。
而现在他终是知道,是他错了!
这样的长公主是世间男儿梦里的女神,哪怕是对她有一点的遐想都觉得是亵渎她,阮五阴差阳错使得她入了那宛金老皇帝的手里,是个男人都会生不如死吧。
就如他现在,只是想到这样的长公主要嫁给宛金的老皇帝,他就恨不得领着大秦的男儿将那宛金灭了去。
可,这也只是心中想想而已,他们臣服的,他们听令的始终是大秦的帝王,他们不能也不会违背陛下的圣旨。
欢歌跪于团蒲,缓缓伏地叩首,“江山从来就是由血骨堆成,一寸血水,一寸山河!而这些人,就是为了我大秦的壮丽山河,为了百姓的安稳幸福而牺牲,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大秦的好儿郎,都是百姓的英雄!身为大秦的长公主,我在此代表大秦的皇室,代表大秦的百姓,敬这些英雄儿郎们一杯酒!”
呜呜咽咽的山风声渐大,就像是这些儿郎们的魂魄因找不到回家的路在迷茫哽咽一般。
春啼双手捧了置放了酒器的盘子在欢歌身前。
欢歌起身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酒,双手捧高!
绕过团蒲缓缓的走在悬崖边缘。15353472
她的脚步缓慢,她的血红衣袂飘扬!
瞧着她一点一点靠近悬崖,所有人的心像是被揪起了一般。
她祭奠这埋在远离故土的魂魄,又何尝不是在祭奠她自己!
如此风华绝代的人儿,她却要远离故土,嫁给一个垂垂老矣的男人!
他日都不能,魂归故里!
这些儿郎们最起码还是葬在了大秦的土地上,可是她,过了这庆林狭道,过了这鬼道,就再也无法归来。
她一步步的向前,那脚步似乎有千斤一般,步步沉重,沉重的好似是踏在他们的心上。
他们想提醒她小心点。然而那话却说不出,就好似觉得说了那话是多余,是煞风景一般。
就连程磊亦是,他想移动步子跟上长公主殿下,可那一刻却站在原地没动。
山风呜呜咽咽的响着,阳光从来都照不到的庆林狭道,常年笼罩在潮湿阴影的庆林狭道,在欢歌走到崖边的时候,晨早的霞光从阴郁黑幽的云层里透出一束印照在欢歌的身上。
这霞光光芒万丈,适应了阴郁的众人一时只觉得刺眼,反射性的闭上了双眼!
那一侧一直都默不出声的宛金护国大将军突然吼了一声,“小心!”
酒盅落在青石板地的声音清脆作响,像是一声召唤铃声让闭上眼的众人全都睁开了双眼。
霞光已然不见,依旧是阴郁的让人感觉像是走在黄泉路上一般的鬼道。
众人压抑的望向长公主刚刚站立的地方,那青铜酒盅在青石板上打着旋,杯中的酒在地上泛着晶莹亮光。
可是他们的长公主,却不见了!
裙袂飞扬的长公主,光华无双的长公主,
就如同从来不曾出现一般,就如同是一个幻影,消匿的无影无踪!12q8E。
“殿下!”春啼扑到悬崖前,崖下云雾缭绕,恍若异世。只隐隐听得奔腾的河水声若远处的天雷滚滚一般!
“殿下!”却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呜咽。
这一声在山间回荡久久不息,呼出每个人哽咽在喉头的话。
春啼欲随着跳下去,却被紧随而至的程磊拉了住,“让开!”他的声音严厉,将春啼一拉一扔,扔在了马车旁的轱辘处。
程磊俯爬在崖前,与和他同样姿势的宛金护国将军郝连骥云对望。
长公主刚刚站的地方,有脚步打滑在湿苔的痕迹!
长公主是因为没有站稳才掉下去的。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两人一起朝各自的人吼道,“拿绳子来!”
春啼又要往崖边扑来,程磊眼一瞪,对她道,“滚开,不要碍事!”
春啼后退一步,擦拭了眼泪,哽咽着对程磊道,“拜托你一定要救救殿下,殿下,殿下她好命苦啊!”
程磊没有回应春啼,他重新转头望着长公主站立的那一处,倒在地上的酒盅,稳稳在地上的团蒲……
程磊的视线扫向手上轻若无物的纱笠,手上的纱笠红如血雾一般,他有些恍惚,心中依旧有些不可置信,亦是懊恼自己为何刚刚没有出声提醒一下长公主,为何没有出声警示,甚至见长公主提步向前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跟着她!
很快就有士兵拿了绳子过来,绳子并不长,郝连骥云将程磊手中的绳子与自己手中的绳子系在一起,又将绳子的另一端递给程磊,“我下去,你和众人把这一端拉好!”
两个人在平时并无过多交流,可这个时候,却能心意相通。
“我下去!”程磊语气坚定,这下面是大秦的长公主,就该由他这个大秦人去救!
“宛金的山崖很多,攀这种崖,我比你要自若,莫再争,她是你大秦的长公主,也是我宛金的国后!”郝连骥云的语气凌然,不给程磊反驳的机会,一边把另一端绳子往腰上系着,一边又道,“莫再犹豫,现下不是犹豫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确不适合犹豫,一分一秒都有说不定与长公主有生死的关系。
程磊没再多说,大秦地势平坦,他在攀爬这一方面的确不行,他伸手拍了拍郝连骥云的肩膀,将郝连骥云递给他的另一端也系在了自己的腰上,那意思就是,只要自己在,郝连骥云就不会有问题。
陆续有几个人前来与程磊一起抓住了那头绳子。众人的神情,俱都悲痛肃然!
郝连骥云与自己的亲兵嘱咐了几声,又往身上撒了许多的辟虫粉,这才用双手握着绳子两脚蹬着悬崖青岩缓缓往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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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召唤到留言,很是忧桑!是对狭事魂。
昨天是优雅土匪母亲的生日,这么早更新一章,祝优雅土匪的母亲昨天生日快乐,也祝天下母亲都能平安喜乐、幸福快乐!
据说落崖是很俗套的情节,在俗套剧情里牢牢占了一席之地,妖木郁郁之下也跟风俗套一下……
第004章 俞京知
更新时间:2013612 9:11:09 本章字数:3444
有胆大的爬在悬崖前,一开始还可以瞧到郝连骥云的身影,然而没得多久那黑色的身影就被云雾埋没,众人也只能根据绳子绷紧的力度感知郝连骥云。殢殩獍午
在人们的紧张的等待下,绳子低的郝连骥云给身上带的示警烟花在崖雾里闪烁,众人忙朝上拉着绳索,没有一会功夫郝连骥云就被拉了上来,不同于下去的时候,郝连骥云此刻身上泥泞,简直就如在泥地里滚了一圈回来的般。
而他的身后,空空如也,并没有众人期待的红衣。
“崖上没有可攀附的树木!”在众人的目光下,郝连骥云缓缓开口,“我没有到底,不过能听到底下是喘急的河水!”
没有可攀附的树木,说明长公主是直接掉落下去的,底下是河水,那么众人只能去下游寻找,或许……
程磊默了片刻,遣手下端了笔墨纸砚,他亲自给陛下写了封信封了火漆,并着人加急送回俞京。做完这事他才又转头对郝连骥云道,“我要领着众人去下游寻人,你们可自行回宛金。”
“我和你一起!”郝连骥云的话虽然简短,可语气不容置疑。15242321
程磊猜想郝连骥云若是带不回长公主殿下,估计难以向他们那个又色又昏庸的陛下交代,与其回去被砍头,还不如在下游寻找那一丝希望。
两人各自有各自效忠的皇帝,但长公主的失踪与他二人来说可能下场都差不多,程磊惺惺相惜,默认了郝连骥云的话,共同领了各自的人转了方向退出庆林狭道。
长公主失踪的消息先程磊的急件由司徒旭派去保护欢歌的暗卫回禀。
司徒旭是当晚知道的这个消息,那时的他正在用膳,叔五拿了密保出现,他手中的筷子刚好在半空,瞧着那密保专为她设的红色信封,他竟然没有往日的欢喜之意,手中的筷子稍一失神掉落在了地上。
一旁侍候司徒旭用膳的祁公公忙将一双新的筷子放在司徒旭面前的筷盘之上,又跪在地上将那双落地的筷子捡起。
然而趴在地上的祁公公看到那双筷子的时候,俯爬的身形微顿,皇室御用的筷子都是银质的,地上的这双筷子,其中一支断成了两截……
银质的筷子并不容易轻易断裂,尤其还是从这么一点高度落地!
断成两截实在匪夷所思,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祁公公将筷子握在手里,企图逃过司徒旭的视线,然而他那微微一顿的身形却没逃过司徒旭,“怎么回事?”
司徒旭接过叔五手中的信,问已经起身的祁公公。
胆胆带可下。祁公公没有胆子在司徒旭询问之后说谎,所以他缓缓的张开了手,手里是一根完好的筷子,与另一根从中间裂成两半的筷子,祁公公握的是那截断筷的中央位置,所以只要他握着手,别人就看不出那筷子已经断成两截。
司徒旭并不是一个无神论者,他的师父与师兄都是研究星象天命,所以他太了解有时候异象意味着什么。
司徒旭的目光在那断筷之上停留,手中的火红信件捏的更紧,半晌挥手,“下去!”
祁公公忙捏紧了筷子,与众宫人一道退出。
幽沉的目光望着手中的信件,司徒旭的手指缓缓的摩挲在那信件之上!
脑海里蓦然又想起她一身血红发丝飞扬,身后熊熊烈火的场景。
“圆圆!”唇微动,却是他自己低低喃语一声。
今日送嫁的队伍应是走的庆林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