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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绫退至慕晚歌身后,眼里划过一丝惊讶,小姐坐马车从不用踏脚凳,也从不需要她扶,动作利落潇洒,每次都令她感叹不已。而此次,不仅打破了她常规的认识,而且还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老夫人,动作娴熟自然,不见丝毫做作扭捏之态,怎么看就怎么温婉得体!
此时,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浣绫眼角微抬,看到了衣冠楚楚的几人,又瞄了瞄浅笑得体的慕晚歌,心头的疑惑顿时解开,对慕晚歌突然改变的言行举止不但不觉得突兀,反倒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儿子见过母亲,母亲此番行程,辛苦了!”这时,慕世明走上前一步,对着老夫人躬身行了一礼。
站在老夫人身旁的慕晚歌朝他屈膝行了一礼,慕世明看见她如此低眉顺眼的模样,顿时惊讶不已,可不待他细想,却见老夫人摆了摆手,在慕晚歌的陪同下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宽大的肩膀,颇为欣慰道:“我儿如此孝心,再辛苦又有何妨?男儿志在四方,若是辛苦一些求得你前程似锦,一生无忧,我倒也心满意足了!”
“母亲慈爱仁善,儿子却不能随时侍奉左右,自知有愧啊!”慕世明闻言,面色有些动容,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起来,听着似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是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可落在慕晚歌的眼里,却觉得无比讽刺。她眼帘半垂,眸光骤然冰冷嘲讽。
“知道你有这份心,我就无比欣慰了,”老夫人又拍了拍慕世明的肩膀,随即看向他身旁站立的两名男子,佯装诧异道,“这不是刘氏兄弟么?数年不见,都快认不出来了!”
那两名男子见状,连忙躬身见礼,恭敬道:“小侄刘川(刘钧),见过老夫人。老夫人福寿安康!”
“好好好…”老夫人忙不迭的笑着点头,随即转首看向慕晚歌,慈爱道,“歌儿,这是你大姐的两位舅舅,还不赶快过来行礼?”
慕晚歌眸光微闪,落在刘钧身上的视线不由得多停了一会儿,而后嘴角一勾,正欲放开老夫人的手上前行礼,这时,一道尖锐而暗含嘲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五小姐的礼可大得很,连洛王妃都几乎受不起,更遑论我们呢?二弟,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原本其乐融融的场面,因这一句话顿时变得尴尬诡异起来,老夫人脸上的笑意一僵,眼里快速的划过一丝暗沉,而慕晚歌却是恍若未闻,脸上依旧挂着大方得体的浅笑,慕世明和刘氏兄弟见她如此神色,齐齐惊讶起来,似是没想到她的定力竟然如此之好。
混杂的脂粉味扑鼻而来,慕晚歌的脸微微侧开,见过脂粉味浓重的,没见过浓到阻塞他人呼吸闻之天昏地暗五脏六腑俱翻的!如此阵仗,也不知道慕世明和刘氏兄弟能否忍受!她微抬头,却发现面前的三名中年男子齐齐皱起眉头,显然与她一样,对这脂粉味甚是不喜,若不是碍于脸面,怕是早已大步离去了吧。
正在慕晚歌沉思间,摇晃的金光银光刺入她眼中,她抬头一看,却发现一身金银珠宝打着首饰铺名号进行无止境宣传的中年美妇站定在慕世明等人面前,朝着他们福了福身,也不说话,径自走向自己,哼了一声:“五小姐如此美貌,不知道羡煞多少闺中小姐呢!”
毫无礼数的举止,穿金戴银的装扮,慕晚歌即使先前没见过此人,却也猜得出对方的身份了!只见她莞尔一笑,并不因为此等夸耀而洋洋自得,脸上的笑容依旧无懈可击,推辞道:“刘大夫人此言此语,却是令晚歌甚是惶恐啊!”
刘大夫人却是诧异不已,在此之前,顶多是见过她的婢女,却没想到她竟能猜出自己的身份,重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笑道:“五小姐真是好眼力,竟能猜出我是谁!我记得,此前你我并未见过面吧!”
“的确不曾见过,不过…”慕晚歌看了刘大夫人一眼,继续道,“刘大夫人如此风情气韵,晚歌倒是听二姐说过,即便不见亦可想象您的风韵气度,如今一见…。更是于脑海中愈发铭记深刻啊!”
刘大夫人确实姿容美艳,平日里也没少听人夸过,只是如今听到慕晚歌的夸赞,不知为何,心中甚是舒坦,倒也忘了找慕晚歌的茬,径自走到一旁,伸手理着一身华丽浮夸的装扮。
在场的众人见到此等情景,无一例外的诧异起来,似是想不到慕晚歌轻轻巧巧的几句话,竟将一向眼高于人的刘大夫人的眼睛从天上拉到了地面。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儿啊!
刘氏兄弟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慕晚歌,却见她一脸坦然的笑意,举止大方,言语得体,竟让向来无比挑剔的刘氏兄弟都寻不出一处错处。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交换着眼中的神色,如此近乎完美的人,若不是神人,便是演技超群!
慕世明却是静静的打量着慕晚歌,心中隐隐有些不明了,只觉去了一趟清泉寺后,慕晚歌整个人都变了,可变得怎样,他却说不来那种奇怪的感觉!视线缓缓移动着,当看到慕晚歌左臂上隐隐渗出的红点时,眸光忽然一紧,想起护卫传回来的消息,眼神复杂的看向慕晚歌,状似关切道:“护卫传回来的消息,我已经收到了!听说歌儿受伤了,可有大碍?”
“劳父亲挂念,女儿一切都好。”慕晚歌点了点头,声音不似以往那般清冷,反倒是多了几分较弱,直让人为遭遇了刺客突袭的她心生爱怜。
“父亲如此担忧,怕是没有必要的。五妹身手了得,不动声色的解决掉了突袭的刺客,倒是让我这个作姐姐的,自愧不如啊!手起刀落的干脆利落,简单却独具杀机的招式,纵然是京都城的诸多青年才俊,怕也是要为五妹所折服的!”
这时,一道娇柔有礼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众人听之,爱怜瞬间退去,数道意味不明的目光齐齐射向慕晚歌,或惊讶,或疑惑,或危险,或不甘。
老夫人闻言,面色微变,虽心中有疑惑,却也明白此时让慕晚歌解答疑惑,甚不是时候,她看了看眉眼间染上得意之色的慕香玉,口气略微不满道:“玉儿,怎么说歌儿也是你的妹妹,你不关心她倒也罢了,竟还拉上了自己的父亲!此刻相府门前人来人往,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岂不以为你父亲不善待自己的女儿?若是一传十十传百,你父亲的官誉岂不毁在你的手中了?更何况,你一闺中小姐,又怎会知道京都城诸多青年才俊所使的招式如何?以后这话,万不可再从口出!”
老夫人一番话说得极好,没有从明面上袒护慕晚歌,反倒是从慕世明最在意的“官誉”出发,堵死了慕香玉的后路。更甚至,她将慕香玉话中的漏洞抠了出来,明里暗里都是为着慕香玉的闺誉着想,让人找不出反驳的漏洞。
慕晚歌静立一旁,心里也不禁感慨一声,想着老夫人不愧是经历过大风浪的,知道避重就轻、直击软肋!如此隐忍而高明的手段,与面前的刘氏人比起来,不知是谁更胜一筹?只是,以慕世明的官誉和慕香玉的闺誉作为筹码,岂不是过于冒险了?又或者,她是借此向自己表决心?
清淡如水的目光扫了老夫人一眼,却见她神色关切,面露担忧,仿佛真是为了慕世明的官誉和慕香玉的闺誉着想,竟让人寻不出一丝错处。再看向慕世明,却发现他眉头紧锁,双眼晦暗不明,不用想都知道他是在衡量利弊吧!
如慕晚歌所想,慕世明确实也意识到了老夫人所说的问题,再一看相府门口人来人往,更有驻足者好奇窥听,他平静无澜的瞳目里瞬间闪过一丝恼怒,看向慕香玉的眼神里带着少有的责备之色。
慕香玉暗道不好,朱唇紧紧抿了起来,被老夫人驳了个不甘不愿、委屈难言,心中不免燃起了一些火气,看着一旁的罪魁祸首,肆意发泄着心中的怒气。莫名的被人当成出气筒,慕晚歌却也不恼,反而是很自然的朝着慕香玉展颜一笑,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刘管家,去请个大夫过来,给五小姐瞧瞧,可别落下什么毛病了!”慕世明闪着精光的双瞳里流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目光在老夫人和两个女儿之间徘徊逗留,半晌后才缓缓吩咐道。
慕晚歌闻言,连忙走上前一步,轻声道:“父亲,清泉寺的师太已经为女儿诊断治疗过,如今已无大碍,大夫就不必请了吧。劳烦大夫走这一趟,女儿心里也过意不去!”
“歌儿,你父亲说得不错,你向来身子弱,倒不如请个好大夫,仔细调养着。”老夫人也出言应和慕世明的话,她是存着私心的,今日看慕晚歌的言行举止,淡定从容攻守有序,倒是让她更加坚定了之前的决定。府中皆被刘枝掌握着,找个好大夫也不是个易事,倒不如趁此机会寻个能够掌握在手中的大夫,一来表示自己的关心之意,树立自己仁善待人的好形象,二来也向慕晚歌表明自己的决心。
慕晚歌哪里不知道老夫人心里的小九九,只是也懒得拆穿,她体内的状况本就复杂,不认为普通的大夫能够医治得好,若是传了出去,被给她下蚀忆散的罪魁祸首知道了,说不定又是一重危险。京都城那么多大夫中,她能相信的也只有…
“父亲,女儿多年寒疾缠身,如今又遭此横祸,身子已孱弱不堪了。虽有心求医,却担心大夫医术不高,不但不减轻病痛,反倒是胡乱下药啊!”慕晚歌面色本来就有些苍白,再这么一说,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心里定会如圣母玛丽亚般爱意博发。
“五小姐可不能以偏概全啊!府内的魏大夫医术确实不错,相爷有什么病痛,魏大夫一出手,便是药到病除。你这么说,岂不是折贬魏大夫毫无真才实学?若是让人知道了,以后谁还敢给你看病呢?”这时,刘枝却从慕香玉身后走了出来,阴冷如毒蛇般的目光紧紧的缠着慕晚歌,不肯罢休。
慕晚歌抿唇一笑,淡淡道:“谁敢谁不敢,晚歌不知道。五年前,晚歌自宫中落水后,二夫人也给我请了一个大夫,这么多年,他所开的药,我一次都没忘记服下。可为何身子不但没有起色,反倒是越发容易羸弱了?二夫人能否告知一声,这是为何?您也不能怪晚歌草木皆兵,任是谁遇到了这种情况,也会心生多疑的!”
刘枝面色顿时一变,怎么都没想到她竟会拿此事大做文章,可偏偏她心里有鬼,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据本官所知,五小姐不久前便被贬为相府庶女,如今竟罔顾伦理教义不称呼相府夫人为‘母亲‘,莫不是看不起二夫人,更甚至连本官这个‘舅舅‘,也不入你的眼?”这时,一直静立一旁的刘钧突然出声,他们兄弟二人父母早逝,对这个小妹向来疼爱,如今又岂能忍心看她被一小小庶女欺负?
刘枝感激的看了刘钧一眼,想到站在自己身后的强大后盾,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一脸挑衅的看着慕晚歌,期待着慕晚歌的出丑狼狈之相。
不想,慕晚歌却是让他们失望了,她看了刘钧一眼,只见他眉眼间萦绕着一股戾气,见她看过去,眼里甚至划过一丝不屑。她心里不由得冷笑,面上却是笑意不改,淡淡道:“刘大人严重了!只是今日既然把话说开了,晚歌倒是要向您讨教一番。我母亲是林国公府的千金小姐,我的舅舅是林国公府的侯爷,不知道您所说的‘舅舅‘,是从哪里延伸出来的关系?”
刘钧面色一变,死死的盯着慕晚歌,慕晚歌却也不畏不惧,直直迎上他的视线,继续说道:“刘大人身在官场,该是懂得尊卑之分的人,您这话,晚歌听着却不好理解。知道的人听了,定会夸赞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