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膛向下移动的趋势时,忽然都屏气气息来,定定的看着慕晚歌的手,眼里亮光满眶,似是紧张,又像是兴奋。
只是,慕晚歌却忽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随即拿着细条站起身,表示她已经验尸完毕。众人齐齐呼出一口气。像是放松,又像是失落。
“慕五小姐检查完了?”陶宇忍了那么久,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
慕晚歌点了点头,“完了。”
言简意赅,却引人遐想无限。
“那慕五小姐可找到能够证明清白的地方了么?”陶宇汗颜了一把,道。
慕晚歌继续点头,“找到了。”
陶宇面色一怔,随即厚着脸皮道:“还请慕五小姐说出来,好让众人听个明白,判个清楚!”
慕晚歌又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张仵作,正色道:“既然张仵作验尸的水准极高,想必对尸体也是有一番研究的。不如,请您给在场的诸位讲解一番?”
张仵作面色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截了当的问起此种问题,以为她是故意要让自己难堪,在得到陶宇的同意后,也丝毫不客气的说了起来:“人死后,通常都会出现肌肉松弛的现象。那是绝对松弛,一点都不紧张。这是由于人的生命气息已断,肌肉的张力丧失从而引起全身肌肉松弛、变软的。其最主要的和首先的表现,就是面部表情丧失,瞳孔散大,眼微睁,口微张,皮肤失去弹性,全身肌肉普遍松弛,各个关节容易屈曲,四肢能作被动运动等。这种现象,一般可以持续一至两个小时,等到尸僵后便会结束。这也就是民间所说的‘人都死便了’。”
虽然不明白慕晚歌为什么会要求张仵作说这些东西,可众人还是静了下来,认认真真的听着,时而还拉过身旁的人问上那么几句。
而慕晚歌则是点了点头,接下他的话,继续补充道:“死者在经过肌肉松弛后,尸体便会出现尸僵变硬的状况。凡是经过肌肉松弛阶段的尸体,姿势都基本相同。如果尸体处于仰面平卧状态、则尸体姿势通常是上肢微弯曲,头微倾于一侧,下肢伸直,足尖略向外翻,拇指向掌心弯曲并被其余四指覆盖,手呈半握拳状态。张仵作,我说的,可是正确?”
张仵作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心中的震撼了,连忙使劲儿的点了点头,眼里盛满了激动。他干仵作这一行,已经有三四十年,从来都只有他给别人讲这些东西的机会,哪里又有人会在他说完后继续冷静从容的补充下去?
他躬着身走了上去,嘴唇颤抖着,好半晌才问道:“小姐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在场的人除了玉景璃外,其他人同样也是满脸震惊的看着慕晚歌,更甚至有些年轻男子已经激动的抓紧了前面那人的衣衫,目光灼灼的等待着慕晚歌的回答。今天所收获的震惊,足可以抵得上大半辈子的了!
谁想,慕晚歌却是嘴角一勾,随即淡淡道:“我怎么知道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刚才所说的肌肉松弛现象,这具尸体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啊——”人群里忽然爆出一阵惊呼,一道道目光顿时射向担架上的尸体,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根本就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唰”的一声,一道道强烈的目光又直直射向慕晚歌。
张仵作也是满脸的震惊,连忙蹲到尸体旁边,仔细查看着,不一会儿眉头便深深的皱了起来,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慕晚歌。
慕晚歌淡淡瞟了脸色紧绷嘴唇紧抿的玉淑梨一眼,直把玉淑梨瞟得心惊胆战。
片刻后,才听她继续说道:“肌肉松弛是人死后的一种普遍的尸体现象,但是也有例外。而这具尸体,便是这个例外。张仵作是否能从你验尸得出的现象与结果,猜出我会这么说的缘由?”
闻言,张仵作顿时低下头,仔细的回想着自己验尸时所取得的现象。半晌后,他才缓缓抬头,嘴唇蠕动了几下,这才稳住了声音,道:“小姐好生厉害,草民自愧不如。”
慕晚歌嘴角一勾,淡淡道:“既然张仵作想起来了,不妨跟在场的诸位说说。你是仵作,说出来的一句话,可比我说的一百句中听的多了!”
张仵作面色有些不自然起来,随即清了清嗓子,朝着一脸懵然的陶宇,拱手恭敬道:“大人,此前是草民疏忽了。若不是这位小姐的提醒,怕是根本就不会意识到如此严重的问题。草民在此先行请罪了!”
说着,就要跪下去,陶宇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连忙问道:“张仵作,怎么说?”
张仵作看了慕晚歌一眼,连忙道:“虽然死者的面孔已经腐烂不堪,但草民在查看死者的瞳孔时,却发现其瞳孔紧缩,牙齿紧咬着下唇,关节不能屈曲,手部肌肉较之正常死亡之人要更为强硬一些。”
话落,便低下头,沉默不语。
可张仵作这全是描述的一句话,却几乎让所有的人都懵了。
更甚至有些急躁的年轻男子已经喊了起来,他们又不是仵作,哪里懂得这些死相背后所隐含的意思。此刻看到张仵作吊人胃口,更是忍不住大声询问起来。
陶宇皱紧了眉头,扫了眼吵闹的几名男子,不怒自威的神色顿时让那些人安静了下来,这才看向张仵作,连忙问道:“张仵作,你说了这么多,可是想要说明什么?”
不想,张仵作并没有开口,而是询问的看向慕晚歌,眼里带着一丝请求。
慕晚歌半垂下眼帘,冷静分析道:“张仵作所说的,定是他亲自验尸得出来的结果,我想我们就不用怀疑了吧!而他所说的这些现象,说明死者临死前并没有经过肌肉松弛,而是形成了另一种尸体现象。”
顿了顿,她抬起头看向张仵作,正色道:“张仵作可还记得,当初尸体送来时,呈现出来的是什么姿势?”
“这个不用问张仵作,本官就可以告诉你。”陶宇憋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能够说些话了,只听他沉声说道,“今晨尸体送来时,身体平躺的姿势虽然都是一样,却有一个很大的特点,死者的手都是僵硬紧握着的,并且都举起来搁到了下巴处。明显就是被人杀死后伪装好的。”
“大人觉得是人伪装好的么?”慕晚歌斜着眼看了看陶宇,薄唇轻吐,眼中快速的划过一丝鄙夷和不屑。
陶宇面色一怔,下意识的说道:“怎么不是?慕五小姐长于深闺,可能不知道案件中的惯常手段。有些凶手在杀了人之后,刻意将死者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来,要么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要么就是为了嫁祸给别人。这些手段,是再正常不过的了。难不成,慕五小姐以为这些姿势不是凶手摆出来混淆视听的,而是临死前自己留下的?”
慕晚歌低头一笑,随即指着地上的尸体,继续道:“敢问大人,将死者的手弄成这样平放的姿势,花费了多大的力气?”
“这…”陶宇面色有些不自然,顿了顿,这才缓缓说道,“当时,为了将死者的手拉下来放平,颇是费了一番力气。三四个衙役一起用力,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将手放平下来。”
慕晚歌转而看向张仵作,但笑不语。
张仵作面色同样不自然,低声说道:“大人,此事是草民疏忽了。在气温适宜,尸体不致很快腐败的情况下,尸僵经过一日或者两日的时间才开始缓解,而有些尸僵的缓解时间还会更长。可初步认定的死亡时间是在三天之前,即便尸僵没有开始缓解,却也不需要三四个衙役一起用力且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能放平手。唯一的可能,便是…”
“唯一的可能,便是死者临死前固定下来的姿势,凶手伪装不了。”慕晚歌随即接上了张仵作的话,眼中水波流转,睿智与自信尽显无遗。
“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呢?”陶宇甚是不解。
慕晚歌很好心情的解释道:“这就是我刚才所说的另一种尸体现象,叫做尸体惊乱。尸体痉挛是一种极其特殊、少见的肌肉僵硬现象。它是人死后没有经过肌肉松弛而在临死时的一瞬间,肌肉立即强硬收缩,并迅速形成尸僵,将肢体固定在临死时的姿势。而这种现象…”
顿了下,慕晚歌抬头看着陶宇,笑意粲然,明眸中水波流转,笑道:“而这种现象,足可以确定死者不是他杀,而是…自杀!”
“啊——”
众人惊呼,怎么都没想到绕来绕去,竟然绕出了这样的结果。震惊之外,更多的是疑惑不解。要他们去接受如此匪夷所思的结果,实在是太考验他们的心脏了。
又是“唰”的一声,无数道询问的目光随即转向验尸高手张仵作,无声询问着最后的结果。
张仵作顿觉额头青筋直跳,可一撞上陶宇的目光,还是撑着头皮发麻道:“大人,那种强直收缩的现象是否叫做尸体痉挛现象,草民不是很清楚。但是这种现象,草民倒是见过的。更重要的是,一旦出现这种现象,要改变临死前的姿势,甚是困难。早些年,也曾经见过,有人抱着树干拉不动,从而用锯子锯掉两只手臂的。当然,还有其他的例子。但这些人的死因,都是源于自杀。”
话落,公堂内外,安静无比。
谁都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的。
而更令人感到滑稽的是,京兆尹辛辛苦苦抓来了作案嫌疑人,最后的结果,竟然是由对方揭开了死者的死因。
有些年轻男子已经开始抬头望天,心中不由得呼喊道,杀了我吧,这杀人案真是太滑稽了,滑天下之大稽了!
“大胆!竟然敢以荒谬之言掩盖事实真相。说,你到底受了谁的指使?还是与慕晚歌狼狈为奸,意图欺骗朝廷官员?”忽然,一道暴怒的声音传遍了公堂内外。
百姓们纷纷看过去,只见向来端庄淑婉的淑梨郡主竟猛地站了起来,手指着张仵作大声喝道。那染上了火气的面容,让人觉得她整个人都带了一股戾气。不少人见状,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慕晚歌却是难得的悠哉着,美滋滋的欣赏着玉淑梨的“失态”。今日过后,肃亲王府淑梨郡主端庄大方温婉贤淑的美名将不复存在,而她,将会由一开始的案犯嫌疑人变成破案高手,颇受世人尊重与赞赏。
虽然战场上也有不少的士兵战死后会出现尸体痉挛的现象,眼前这用来确定自杀的理由并不是太成立。但是,这些人当中又有多少人是上过战场的。即便是听说过,也会因具有三四十年验尸经验的张仵作的言辞而三缄其口。因此,她不怕这些人不信。
至于前因后果,她心中早已明了。
那日,褚冰收拾了暗中埋伏在右相府后门处的人之后,想必已经将所有的尸体清理干净,定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而肃亲王白白折损了这么多人,自然不会甘心。随后,劝几个平民百姓自杀,从而嫁祸到她身上,也不是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愿意为了金钱或权势等东西,献出生命的。
如此说来,玉淑梨是肯定知道这件事儿。不然,今日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跑过来看戏。只是,如今戏没看成,反倒是白跑了一趟,怕是她心里也添堵得很吧!
不过不要紧,她有的是时间让这些人添堵!
而张仵作被玉淑梨这么一吼,起先是吓了一大跳,随后才慢慢反应过来,一张脸涨得通红的,却因为自己的身份不能说什么以下犯上的话,只得求助似的看向陶宇,期望他能替自己说句好话。
陶宇也因为玉淑梨的突然指责而心生不满,但因对方是肃亲王府的郡主,他却是朝廷官员,自是不能多说什么的。但作为京兆尹,涉及到案件相关的事情时,自然是可以说上话的。
只见他微上前一步,恭敬道:“郡主,张仵作为人如何,能力又如何,本官是知道的。所谓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