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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五小姐是不给本宫和太子皇兄面子了?公然藐视皇室威严,慕五小姐可真是好胆识。”梁碧疏眼里划过一丝恨意。元宇倾为一国左相,不理会她也就罢了,可慕晚歌作为一个弃妇,竟然也敢公然无视她。这口气,她可不会轻易就这么咽下的。
“论胆识,我可比不上三公主。三公主可真是折煞我了。”待发现元宇倾面色涨红后,慕晚歌眼里划过一丝满意之色。看戏虽好,若是将自己也搭了进去,可就不妙了。
元宇倾读懂了她的意思,连忙低下头喝茶。这女人,就不懂得温柔些么?
慕晚歌面纱下的嘴角一勾,很好心情的为对面两人解惑:“梁太子与三公主偷偷潜入紫启国,竟还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元相面前,单是这份胆量,倒是让人钦佩不已。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三公主为梁羽国的公主,却跑到紫启国的国土上宣扬皇室威严。我倒是想问问,这皇室威严,指的是您梁羽国的,还是我紫启国的?若是梁羽国的,三公主似乎眼睛不好使,看不清形势了;若是紫启国的,那也得等三公主嫁入我朝皇室再说。只是,洛王娶了正妃,太子也确定了太子妃。其他皇子均未成年,怕是也娶不了三公主。如此说来,皇室里也就只剩下我朝皇上和肃亲王了…呵呵…说到这里,我倒是佩服起三公主的非凡胆识来了…”
说着,只见她微微别开脸,作出一副害羞的模样来,似是在嘲讽对方嫩牛吃老草的非凡胆量。
、卷二 我命由我 第二十三章 晚歌回京
梁瑾天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的看着慕晚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竟沉默不语。
饶是梁碧疏有多高深的皇室教养,此刻也忍不住气怒攻心。她是穆君帝最宠爱的女儿,谁对她不是毕恭毕敬,何时轮到此等残花败柳来侮辱她?
狠狠的捏了捏手掌,梁碧疏冷冷笑道:“既然慕五小姐都这么说了,本宫又岂能强人所难?花再好,从泥沼中拔出来,都掩盖不住满身的臭气。谁又知道,是不是外表绝美,内里早已溃烂不堪呢?”
话落,却见眼前白影一闪,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梁碧疏心中一震,眼里顿时划过一丝慌乱,来不及平复心中惧意便叫了起来:“你…你干什么?居然敢公然刺杀本宫?来人啊…”
不想,她的喊叫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支援。
一旁的梁瑾天则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慕晚歌。他是有武功的人,一看便知道慕晚歌没有内力。可她竟能在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出其不意的控制了自家妹妹,如此身手,倒是让他极为刮目相看了。
而元宇倾则是紧紧的捏着手中的杯子,周身的气温骤然下降。不能将那顶侮辱性的帽子从她头顶摘下来,是他一直以来感到最无力的事儿。此刻竟有人当场侮辱他的歌儿,都当他元宇倾是死人么?
察觉到了元宇倾气息的异样,慕晚歌抬眸,给了他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又挪近了些,附在梁碧疏耳边轻笑道:“只要我的手轻轻一动,三公主可就要香消玉殒了。以防你看不清我内里的构造是否和外表一致,我特意离你近了些。感受了这么久,三公主以为如何?慕晚歌可还是如你所想的那样,外表绝美,内里溃烂不堪?嗯?”
最后一个“嗯”字,有些魅惑,可落入梁碧疏的耳中,却阴冷冰寒。尤其慕晚歌的手还那么冰凉。此刻贴在脖颈的动脉上,如一条水蛇般透过跳动的脉搏直直钻入全身血液。
梁碧疏为这虚幻的认知而吓破了胆,可身旁梁瑾天的视线让她不得不强撑下这恐惧的想法,连忙别过头,眼神慌乱的找寻着能够转移自己注意力的东西。
慕晚歌心里冷笑一声,微抬眸看了梁瑾天一眼,却发现他径自盯着自己出神,丝毫没有要为自己妹妹求情的意思。
心中虽疑惑不解,但也知道此刻只能玩玩,而不能完全当真。否则,元宇倾又会惹上一大麻烦了。她做事虽几乎不考虑过他人的感受,可不代表分不清善恶是非。不然,这些年,她也不必在善与恶之间挣扎,而是直接跳入罪恶的泥沼里为所欲为了。
将梁碧疏的脖子放开,慕晚歌嫌恶的拍了拍手,随即坐回了元宇倾身边。
甫一坐下,一只大手立即探了过来,紧紧握住自己的小手。她疑惑的抬头,却刚好捕捉到元宇倾眼里快速闪过的痛色,心里忽然一动。只见她双目半敛,回握住他的手,并在他手背上拍了拍,意思是不必担心,自己并不放在心上。
得到她的回应,元宇倾再一次受宠若惊,对恶意中伤慕晚歌的人更是厌恶到了极点。只见他冷目如剑直直射向刚平复下来的梁碧疏,直把梁碧疏的一颗心又吊了起来。
“慕五小姐的教养,可真是让本宫吃惊啊!”这时,沉默许久的梁瑾天却突然出声道。
元宇倾冷哼了一声,“比起梁太子偷偷跑到他国来质问他国子民的教养,歌儿的又算什么?更何况,三公主身为皇室公主,竟然随口就是‘泥沼、臭气、溃烂不堪‘等粗鄙词汇,倒是让本相对这梁羽国的皇室礼数大开眼界。公主尚且如此,又遑论普通百姓?”
“元相如此恶意诽谤我国公主和子民,倒是有失君子风度啊!本宫一向敬重元相,不想今日倒是要好好掂量这份敬重的分量了!”梁瑾天忽然双眼微眯,冷冷说道。
“梁太子还是不要说笑了。本相可担不起您的敬重。只消看三公主的言行举止,便知她口中所说的‘不强人所难‘是代表的什么礼数了。”元宇倾也丝毫不示弱,冷冷将话语堵了回去,直把梁瑾天堵得面色阴沉了下来。
慕晚歌不由得好笑,元宇倾这一番话,可真是绝了。在说梁碧疏的时候,顺带着连梁瑾天都绕进去了。看来以前他还是太让着自己,否则怎么可能直到现在才体会到他的极妙口才呢!
两个男人的针锋相对,梁碧疏自是不敢随意插嘴的。她不是慕晚歌,根本就做不到无所顾忌。只是,看着从小敬仰的兄长因为自己的失策而被紫启国的左相冷言相讥,熊熊烈火顿时从胸口蹭了上来。
元宇倾,她不能得罪;可不是还有一个慕晚歌么?
于是,她嘴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意,不复方才的狼狈,语气里甚是诚恳道:“方才是本宫失礼了,慕五小姐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好说。”慕晚歌执起茶壶,又被元宇倾添了一些茶水。从头到尾,一眼都没有瞥过梁碧疏。
梁碧疏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袖子,意味不明的目光在慕晚歌和元宇倾之间打转,“左相与慕五小姐可真是情深意重啊!左相奉命到胥城治水,五小姐竟然也跟来了。倒是让人羡慕不已。”
“三公主与梁太子又何尝不是这样?梁太子潜入紫启国,偏还带上了三公主,其中的情深意重,谁又比得上呢?三公主又何必去羡慕旁人?”慕晚歌放下茶壶,不痛不痒的回击了过去。
想要说她水性杨花么?也要看她给不给这个机会!
元宇倾不由得好笑,他的歌儿反击起来,还真是丝毫不含糊。怪不得右相府那些人根本就不敢为难,即便是与自己同朝为官的慕世明,也得掂量掂量其中的利害关系。
谁想,梁碧疏却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怎么一样?本宫和太子皇兄是兄妹,而慕五小姐与左相可不是兄妹。如此堂而皇之的相携着出现在众人面前,就不怕对自己的闺誉和对元相的官誉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么?”
本以为这一番话说下来,慕晚歌至少会慌乱起来。可谁想,慕晚歌依旧淡然从容的转动着手中的杯子,丝毫没有慌乱的痕迹,更甚至,看向她的目光里透露着些许的讥诮。
她心下一惊,忽然感觉身旁的温度骤降了下来。转过头,却发现梁瑾天一脸黑沉的瞪着自己,似是在指责她的鲁莽行事。实际上,梁瑾天心里确实颇有微辞。元宇倾是谁?又岂能容他人拿自己的事情说事?
转头看向元宇倾,果见他阴沉着脸瞪着梁碧疏,依稀可见潜伏在眸底的杀气。梁瑾天知道,这个男人,怒了。
“我倒是有几个问题,想要向三公主讨教一番。”慕晚歌看了眼元宇倾,甚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在他手心写下了两个字。也就在这一瞬间,元宇倾收起了全部的情绪,平静得好像方才所感觉到的冰冷是错觉。
对于梁碧疏,她自是有另一番思量的。本以为会遇到个惯于攻心的对手,谁想皇室出来的人竟是个小喽喽。这样的人,还真是侮辱了人类的智商。
梁碧疏眸光闪了闪,稳住声音道:“什么问题?”
“三公主所说的名声,有什么用?能吃么?能穿么?还是能用么?”慕晚歌瞥了梁碧疏一眼,淡淡道。
梁碧疏面色一怔,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名声自是不能吃不能穿不能用的,可是…”
“既然不能吃不能穿不能用,我要它有何用?他人的言论尚且不能影响我的生活,我又何必去在意这么多?”顿了顿,慕晚歌面纱下的嘴角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道,“有句话叫做仓禀足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美其名曰注重文化修养,说白了,就是吃饱的人撑着没事干。当然了,三公主是皇室中人,一举一动均是代表着皇家风范,多注重一些文化修养,也是非常值得褒扬的。相信在座的几位,也都会觉得您很有必要多注重一些。不然,到时候连自己是哪朝哪国的皇室公主都分不清。”
“本宫以为,即便慕五小姐不再是右相府尊贵的嫡女,也该懂得尊卑之序。怎么说,本宫的妹妹还是梁羽国的公主,这些事儿,似乎还轮不到慕五小姐来教导吧?莫不是慕五小姐进不了紫启国皇室,却想嫁入梁羽国皇室?可惜啊,即便本宫有心,你的身份不够尊贵做不成太子妃,怕是不能以嫂嫂的名义来教导公主了。”梁瑾天眼里划过一丝阴鹜,充满挑衅的看着元宇倾。
元宇倾眼中冰芒骤生,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回应对方的挑衅。既然歌儿在他手心写下了“看戏”两个字,自是有她的道理。他若是连这份道理都不肯给她,那还能给她什么?
梁瑾天和梁碧疏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左相为何变得如此异常了。
慕晚歌见状,眼里划过一丝满意,随即看向梁瑾天,淡淡道:“我也有几个问题,想要向梁太子请教一番。”
“说!”冰冷而命令的话语,却惹得慕晚歌轻声一笑。
“敢问梁太子,人分几等?”
问题抛出,其他人面色齐齐一怔。
“自然是分为皇室、富民和贱民了!”梁碧疏快速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呵呵…”谁想,慕晚歌却是轻笑一声,清泠中带着一丝丝嘲讽,指着梁碧疏身上的衣服,笑着道,“民间百姓中有大部分种棉,当棉花吐絮后,民间妇女将其摘下纺成线,而后纺织成布,再由一匹匹的布制造成衣服。且不说三公主身上这件昂贵华丽的天蚕雪丝所制成的衣裳,单是普普通通的粗布都需要经过无数道的制作工序,经历无数人的手才可以做成。或许,三公主该庆幸你们梁羽国有你口中所谓的‘贱民’的存在,否则,你连遮羞的布都没有!”
“噗——”正喝着茶水的元宇倾听到最后这话,猛地将茶水喷向了对面。
不想,梁瑾天反应极快,衣袖一挥便将茶水挥到了一旁,哗啦啦的落在地面上,留下一滩茶水的痕迹。他的脸顿时黑沉了下来,阴冷的目光直直对上元宇倾,直觉告诉他,对面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元宇倾瞥了一眼身旁神色自若的某人,终于明白他所说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