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死于不顾的临阵脱逃,更不会有元宇倾等人刚入胥城之时的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顾寻和元宇倾同时皱起了眉头。顾寻所在意的,只是想要解决此次的问题,几乎没有想过日后还会有水灾泛滥的情况;而元宇倾想是想过,但他却不认为这是什么问题。至少,挖通沟渠是最有效而最保险的方法,唯一不足之处,只是需要耗费一些人力物力罢了。
只是,慕晚歌所提出的问题,不仅统筹全局规划,还心思细腻的从细节与意外发生机率上提出了相应的问题,如此认知,顿时让两名优秀的男子唏嘘不已。
慕晚歌瞬间便看出了他们的想法,素手指着未成型的沟渠,语气淡然中隐含着满满的自信与坚定,“挖沟渠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这丝毫没有防患于未然的作用。在水位急剧上升时,人能不能走到此处,都是一个问题。若是让我选,定不会选这种方法。”
元宇倾顿时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将慕晚歌所考虑的问题都听入了耳中,一时间竟少有的沉默不语起来。
而顾寻则是满脸凝重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看向慕晚歌,急急问道:“慕五小姐如此说,是否已经有了更好的解决办法?”
“有是有,只不过是个雏形而已。若是有张胥城和湛城的山川河流分布图,那就好了。或许我还能看看,自己所想的是否可行。”慕晚歌幽幽叹了一口气,似是极为苦恼。
闻言,元宇倾眼里忽然划过一丝莫名的笑意,看着她状似怅然的神情和低眉敛目下偶尔划过的一闪而逝的亮光,心中一乐,嘴角一勾,引诱道:“府衙里也许会有,不如跟我们去看看?”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慕晚歌心想,随即讪讪道:“那好吧。我就跟你们走一回。”
于是,一行三人往胥城府衙走去。
走之前,元宇倾还特意招来督工的几名官员,声称是计划有变,让忙活着的众人暂时停下手中的动作。
众人面面相觑,可一国左相的威名早已享誉全国,自是令行禁止。成百上千道热烈的目光目送着元宇倾三人缓步离去。
走入府衙后,见到了胥城城守刘钧,正百无聊赖的翻看着什么。当看到元宇倾三人走入大门,连忙小跑着迎了上去,点头哈腰,甚是恭敬。
元宇倾一脸的笑意,只是笑意很是惊悚,刘钧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根本就不敢直直迎上去。而顾寻则是一脸的和气,只是和气里透着冷冷的疏离,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儿。
慕晚歌却是仔细的打量了刘钧一会儿,却发现他眸底深处少了相府初见时的那份傲气。想来,此次胥城的失职,倒是让他安分识趣了不少。
直到元宇倾的目光就要将刘钧逼入地缝里时,她才慢悠悠的收回视线,负手向前走去,边走还边点评着府衙内的景观,只是那点评当真是让刘钧吐血的心儿都有了。
比如“呀,这府衙里竟有七星菊啊,那可是价值万金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跌倒声;
又如“这假山雕工精致,惟妙惟肖,想必是妙手雕花第一人林春所做吧。刘城守可真是好风雅,据说,林春的见面礼都要纳上白银一万两啊”,身后一尺距离传来撞柱的咚咚声;
再如“哇,这地上铺着的竟然是东海特产的珍珠琉璃板,刘城守可真是会享受生活啊”,随即身后没有传来什么声响了。
慕晚歌回头一看,嘴角微微扬起,随即潇洒转身,大步离去,将趴在地上装死的刘钧留给那两人处理。
元宇倾你淡淡扫了顾寻一眼,也跟着慕晚歌潇洒而去。
顾寻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长吁短叹后认命的将眼前这烂摊子处理好,并把刘钧拖到那尊贵的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去。
穿过几道门,元宇倾和慕晚歌终于走入了一间房间。
只见里面简洁明亮,桌子上还摆放着几本合上的折子,显然是元宇倾办公的地方。元宇倾轻车熟路的走至桌案后,拿出两张图纸,小心的摆在了桌上。
慕晚歌走上前,拿起胥城的山川河流分布图,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拿起湛城的分布图对比了下,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许久,待慕晚歌将两张分布图都压至桌面时,从外面传来一道气息不稳的声音:“慕五小姐,可是想出了解决的方法?”
元宇倾瞪了瞪顾寻,暗恼此人竟抢先说了自己的话;而顾寻则是真正的冤枉,也不想想是谁将刘钧交给他处理的,他跑上跑下的容易么?
慕晚歌却是径自点了点头,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待发现此二人均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但也没有计较太多,而是淡淡道:“从刚才的比对来看,胥城的地势明显要比湛城的地势高。那么,即便胥河的地势如何低,相对于湛城的其他河流而言,都会变成高的。胥城本身就灾情严重,若是依旧将水囤在城内,根本就不利于胥城的水患治理。而即便是用元相所说的方法,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倒不如将胥河的水,更甚至是流枫亭周围的河水都引到湛城的河流里。”
说完,慕晚歌征询的目光看了二人一眼,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顾寻猛地揪起了眉头,沉声道:“湛城的地势虽然低,利于引流,可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岂不是祸害两城百姓?”
“湛城排水措施十分完善,根本就不会出现胥城的情况。这也是此次胥城水患严重而湛城丝毫不受影响的原因。”慕晚歌纤细的手指在湛城的分布图上划出一道道曲线,随即淡淡道,“我此次到湛城,途径几个地方,都仔细观察了它们的排水设备。你们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几处地方的排水措施堪称典范。若顾大人不信,倒是可以亲自前去查看一番。”
闻言,元宇倾若有所思的看着慕晚歌,一时间竟让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而顾寻被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扫了一眼,随即后背一凉,连忙摆摆手道:“不是我不信,而是那么多水排到湛城,若是淹没了农舍庄稼,又该如何?”
“湛城也不全是水量充足之地,”慕晚歌长叹了一口气,在二人的不解中手指迅速移动到某处地方,指甲在泛黄的图纸上划下一道浅淡的细痕,刚好就是她所走的最短路线里的那条河流,“此处有一条河流,尚未被收录在册。这条河流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此河长年河沙积沉,因没有足够的灌溉水源,两岸的村舍长年干旱无雨,更甚至是颗粒无收。”
“这里有条河流么?图上并没有标注也没有说明,慕五小姐是否弄错了?”顾寻突然插了话进来,皱着眉嚷道。
当初为了能够胜任“工部尚书”的工作,他可是将紫启国内的河流山川分布图都记得滚瓜烂熟了。如今乍一见慕晚歌划出分布图上不曾记录的河流来,心中颇有些不平衡。
谁想,慕晚歌只是微抬起头,淡淡看了顾寻一眼,清冷的声音缓缓吐出:“顾大人,读万卷书,不若行万里路。我从湛城走至胥城,便是沿着此河而走的路线。这一点,元相的暗卫想必也告诉过元相了。”
元宇倾眸光闪了闪,随即嘴角一勾,点了点头。
而顾寻则是怔怔的看着慕晚歌,一时脑海里都是她那句“读万卷书,不若行万里路”。她一个深闺女子,竟能如此坦荡的说出那句话!
转念一想,不,她不是深闺女子!深闺女子胆小如鼠,怎么敢手挥匕首迎战敌人?深闺女子头顶上方只有那片四角天空,何曾有过如此广博的见识?
“歌儿,继续。”元宇倾淡淡瞥了暗自盯着慕晚歌发怔的顾寻一眼,心中却有股喜悦在悄悄蔓延,想着这就是他所欣赏的女子啊,不仅英气逼人、胆量非凡,还有着惊人的才华、渊博的见识、独具一格的见地,竟是将自己和顾寻生生比了下去!
对顾寻的异样情况,慕晚歌心中一片了然,知道他肯定会心存别扭。一个不专业的人,都比专业的人懂得多,并能将理论与实际结合起来,融会贯通,任谁心里都不会舒服的。
只是,她却没有要等他缓过神来才继续分析的打算,而是淡淡看了元宇倾一眼,继续冷静分析道:“此河便是所有问题解决的关键。若是将此河疏通,铲除河床上铺沉的泥沙,将胥河之水引入其中,既解决了胥城的水患问题,河中所流之水用于两岸百姓的良田灌溉,挖出的沙泥用于筑堤坝,同时也多了一条由胥城来往湛城的水路,岂不是一举多得?更何况,我敢保证,这条水路打通后,定会比其他去往湛城的水路更为热闹繁华。”
顿了顿,慕晚歌又继续说道:“当然,若是湛城其他河流的水量不够充足,也可以由这条河流引入一些,如此充分利用,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随着慕晚歌的话语说下来,顾寻和元宇倾两眼齐齐放光,怎么都没有想到,她所想的方法竟会这般巧妙。
许久,顾寻才拍了拍手,暴出一句惊呼:“妙!真是妙啊!如此一来,倒是从根本上解决了胥城的水患问题。以后若是再天降大雨,十有八九不会出现如现在这般严重的情况。”
元宇倾也是难掩眼中的赞赏之意,如此智慧与美貌并存、机智与胆识同在的女子,如何能不让他倾心?
忽然之间,他仿佛听见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声,似是为眼前这有着不输于自己才华的女子,也是为着眼前这胸中有沟壑的男人!
谁想,慕晚歌说完后并没有如他们那般满脸轻松,反倒是紧紧盯着胥城的分布图看了半晌,随即转至桌案后,铺开纸,提起笔,径自勾画着什么。
顾寻和元宇倾面面相觑,连忙上前一步,却发现她所画的,正是围在流枫亭四周的几条河流分布图。只是,那笔尖勾勒出来的模样,似葫芦,又似鱼嘴,倒是让人好奇不已。
元宇倾看着聚精会神的慕晚歌,眼中柔情尽显。虽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将容貌改变了那么多,可此刻男装的她却有股动人心魄的瑰丽俊逸,更甚至无关于容貌、身份,而仅仅是纯粹的关于“她”这个人。
依旧完美的面部弧线多了几分冷峻的气息,儒雅之中透出一股凌厉,如千年玄铁剑般锋利尽显于提笔勾画中。
只见她在纸上尽情挥洒,银钩铁画,风骨卓绝,一笔而下,观之若蛟龙出海九天腾挪,来自虚无而又归于空旷;又如凤啸苍穹飞天流转,万物生灵皆为其不可匹及的高度而跪地臣服俯首称臣。
她的字,美而不藻,华而不丽,于撇捺处如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刻印下一份刚劲凌厉;却又在勾画跳宕间晕染出最独特的娇柔过渡,不矫揉造作,亦不虚与委蛇。如行云般飘渺,却又如青松般苍劲有力;看似纵横间大气挥洒,实则风骨气韵深藏。
这一刻,元宇倾忽然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如擂动的鼓声般极具穿透力,响在风吹草低的野外,一声一声,撩拨着他的心弦。
他低下头看着眼前这张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容,心头忽然被一阵暖流充溢着,忽然很想将眼前的人揽入怀中,彼此偎依着,于时光静谧处、岁月静好中静静感受着她过往的艰辛时光。
笔墨纵横间,惊才艳艳!
她,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而此时,顾寻早已是睁大了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纸张,五内翻腾不息!即便他见过很多人的字体,此刻都已远远被冲散至脑后。
人常说,字如其人。他忽然很想知道,如此美好的字体下,隐藏着的又该是怎样美好的灵魂!
似是一瞬间,却又仿若过了千百年。慕晚歌最后一撇划下,终于长舒了一口气,随即捧起来小心的吹了吹,直到墨迹完全干了,才小心的铺展到元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