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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一个劲儿的盯着我看?”慕晚歌伸手推了推他,自己都在说着正事,这人竟然也敢开小差?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差,能让此人露出这般神情?唔…像是…垂涎?
这个词语冒出来时,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坐直了身子,瞪了瞪卢朝轩。
而卢朝轩被她这么大力一推,一个机灵便回过神来,像是偷窥被人抓到般,面上有些讪讪然。忽然见他猛地凑到慕晚歌面前,压低声音神秘问道:“小歌儿,有没有人跟你说,工作中的女人是最美的,美得让人连心脏都不会跳动了!”
“滚!”慕晚歌一把推开他的脑袋,狠狠瞪圆了双眼,怒道,“你这些花言巧语拿去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说不定还能抱得美人归,拿来哄诱我,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还是嫌命长了些?嗯?”
话落,她近乎威胁的朝他挑了挑眉,可落在卢朝轩的眼里,直接被划到“不解风情”的行列里。
只见他满不在意的瘪了瘪嘴,回想起方才被自己打断的地方,心下一沉,立即敛起满身的吊儿郎当,摇了摇头道:“我手下有个能人,能提前预知此类自然灾害。此次也是因为有了他,才能在胥城水患严重之前将买卖都做完了,避免了如其他商铺遭受的重大损失。而等待洪水泛滥时,只需守好自家的商铺即可。此时,胥城与外界的道路还未完全疏通,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有什么生意。”
听到有人能够提前预知水患,慕晚歌眼里划过一丝惊奇,但想起卢朝轩的交际本事和暗中安排给自己的人,却又觉得没什么稀奇了。她伸手点了点册子,“笃笃笃”的声音却让人听着倍感舒心。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看了卢朝轩一眼,随即冷静问道:“其他商家呢?可有亟待进行的买卖,却碍于胥城的水患不得不搁置下来的?”
卢朝轩低头沉思了半晌,脑子快速的转动着,将胥城内的基本情况都一一转了个遍,这才缓缓说道:“目前就有一个。前不久,我到各个商铺视察的时候,就碰到有个商家要将木材装箱运往湛城。只是胥城的官道毁损极其严重,水路又不安全,一直都未能成行。据说,如今还处于观望等待中。”
“可有打听清楚,所运的是什么木材?防不防水?”慕晚歌抬头看了他一眼,立即追问道。
“是一批柚木。柚木在日晒雨淋干湿变化较大的情况下不翘不裂;耐水性强;能抗白蚁和不同海域的海虫蛀食,极耐腐,而且膨胀收缩在所有木材中是最小的。”说完,卢朝轩还得意的挤了几下眉、弄了几下眼,那一堆专业的术语和有板有眼的叙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从事木材生意的。
慕晚歌狠狠的白了眼得意的某人,“明日找个时间,你找个靠谱的人前去问问,那商家可有将手中生意转让他人的打算。记住,能私底下解决就是最好,若是不能,也尽量不要将动静搞大。别让人以为,咱们是去欺负他人抢他人生意的。”
闻言,卢朝轩面色一怔,随即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想着眼前这人哪里是个善主了?当初手段凌厉的将人逼至绝路就差没有跳楼时,可没见她这般仁慈好善的!不过,作为革命同伴,他还是很好心的揭发她的心口不一。
女人嘛,总要顾及点自身形象的!对于某个工作发狂神情冷肃手段高明决策果断行事利落的女人来说,耍耍嘴皮子过过嘴瘾满足满足心理需求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胡思乱想过后,卢朝轩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更是连此举的目的都不曾问一下。无数次的历史教训表明,眼前这人与未出现的臭小子,本来就心思叵测。一旦被他们盯上,绝对是人生一大祸事。此时若他趁机追问,得到的往往都是领导的白眼和鄙夷。
于是,他很明智的点了点头,牢牢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慕晚歌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脑中径自思考着现下的情况,待发现有些情况甚是不清楚时,面色忽然一沉,和着手中点册子的节拍问道:“胥城各大商行暗地里的打算与动作,你可都清楚?”
卢朝轩面色一怔,随即羞愧的低下头,闷声道:“没专门调查过,因此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吧?更何况,咱们是暗地里操作的,他们连自家的生意都顾及不上,又怎么会在意胥城暗地里发生的小动静?”
“难说!”慕晚歌淡淡扫了他一眼,薄唇轻吐,“你有提前预知水患的能人,难保他人没有提前感知商场如涟漪般变化的异士。上辈子,这样嗅觉敏感的人,难道还少见?古代虽然交通落后,思想文明也有待进一步发展,可古人的智慧,不是你我两颗现代的脑袋可以凭空臆想的。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古人所创造出来的结晶,还少么?”
顿了顿,慕晚歌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你的对手。往往最致命的对手,总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候以最不起眼的方式给你最沉重的一击,甚至是毁掉你辛苦经营的一切。小子,我们要对自然有敬畏之心,对任何对手也要有敬畏之心。那是对你本身能力的认可,也是对自己、对方的一种尊重。唯有这样,才能立于不骄不躁之地,才能客观冷静正确的分析当前局势。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我现在就去吩咐人尽快查出一个结果。”说着,卢朝轩站起身就要走出去。
慕晚歌见状,连忙出声喊住他,“此事你记得便好,一会儿再吩咐下去也不迟。方才我所说的,不过是告诉你提前做好全面准备的重要性。商场本就如战场,唯有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每走一步,每下一个决定,都需要经过深思熟虑。这并不是要求你前瞻后顾,却只是说明凡事不可鲁莽,不可贪图一时兴起。更何况,商场上的每次投资,又哪里不是一场赌局?碰上运气好的,投入后便是成把成把的利润收成,可若是运气不好,轻则打了一场水漂,重则家破人亡。”
闻言,卢朝轩紧紧抿起了嘴唇,面色有些晦暗不明。
慕晚歌含笑着摇了摇头,面上的神情显露出的是十分的包容,就像姐姐看着未长大的弟弟般的包容。
又听她轻笑一声,一手托腮满面柔和的看着卢朝轩,这才缓缓道来:“不过,即便你没有查到什么,我也大概能估计出一些基本情况来。此时,但凡是与胥城有关的买卖,在外城人眼中,那几乎是有亏无盈的。而在胥城本地商家眼里,更是如烫手山芋般扔都来不及,又哪里会轻易出手?要恢复胥城的市场,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你可有见过地震后能迅速恢复民生的?水灾或许没有地震那般具有极强的破坏力,可二者之间的道理是相通的。不单是店铺形观、运输设备需要恢复,还有很多繁琐的账簿事项要处理。只是等他们恢复过来,咱们也在胥城站稳脚跟了。”
慕晚歌款款道来,清越如珠落玉盘的声音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久久回响。一座城池的商场兴荣,诸多商家的身家财产,这一刻,在眼前这淡笑嫣然的女子眼中,轻盈如鸿毛,渺小若尘埃,颇是令人唏嘘感慨。
那自信满满的神情,那精光闪闪的眼睛,无不彰显着她独特的敏锐感知力与洞察力。她的神情闲适淡然,却比慷慨激昂更让人觉得自在舒心,即便是将胥城的商市控制在她手中,好像也如信手拈花般轻而易举。
纵横捭阖,高瞻远瞩,于此刻尽显无遗。
“在胥城,没有刘川独霸,小商家不必多说,而其他的三大富商要么撤股走人,要么凡事都要参合一脚分上一杯羹。到时,胥城的商市不是一盘散沙衰败至极,便是在某些崛起的力量中渐渐聚拢在一起,以某个中心点为圆心,其他人以其马首是瞻。你猜猜,结果会是哪样?”
慕晚歌白玉莹润的指尖在桌案上轻轻划出一个完美的大圆,弧线所囊括包围的地方,便是她掌控下的商市,指尖所停的圆心之处,便是她手中的力量,更是胥城日后的经济命脉。
卢朝轩望进她满含睿智的眸底,那里有着他的一席之地,心中顿时满足无比,身子一个后仰也靠在了椅背上,学着她的模样,笑着反问道:“这还用猜吗?”
有她在,有他们在,哪里不是如义军入境呼声震天万民伏拜!
这一刻,他心潮澎湃不已,忽然很想看看青天白云下的地方都变成他们牧场的那一刻;更想重温前世登临巅峰的那股畅快自豪感!
“唉,如果臭小子也在,那就好了。以往与他搭档惯了,如今少了个人,还真是做什么都没劲儿。而你与他的默契又极好,如此也不必事事亲为了。”忽然,卢朝轩面色有些暗淡下来,不复方才的激昂振奋,口气中难掩一股沉闷。
“是啊,如果他在,那就好了。”慕晚歌笑意也淡了些许,想起那个沉稳成熟、如哥哥般包容着自己的男子,神色忽然有些恍惚起来。
但恍惚也不过是一瞬间,她眼中的迷蒙被明澈取代,随即劝慰道:“咱们将胥城的事情做好,等他回归组织后,便以胥城作为你我二人的见面礼。这礼如此之重,他应该也会高兴的。倒是你,趁着他还没回来的时候,更应该努力一些。到时既有了炫耀的资本,也有了护身的灵符,不是么?”
闻言,卢朝轩顿时高兴的拍起手来,嚷嚷着道:“小歌儿说得对!日后臭小子若是再嫌我笨手笨脚,我就拿这事儿堵他的嘴。哈哈…”
慕晚歌不由得好笑,前世的卢朝轩,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孩子的话,在这个以伪装做作为代表、以明争暗斗为主线的时代里,倒是十分难得的。
随后,两人又就一些琐碎的问题商讨了好一阵时间。待终于将存在的问题一一解决后,这才回各自的房间休息。
一夜好眠。
醒来时,卢朝轩已经出外办事,显然是因昨晚的商讨有了卖力工作的动力。对此,慕晚歌颇是哭笑不得。
用完早膳后,她也出门往流枫亭受灾情况最严重的河流——胥河走去。柒月楼各掌柜会面时,卢朝轩给她的地图也随身带着,顺着图上的方向找过去,不多时便来到了胥河边。
只见数名官员卷起裤脚衣袖,站在一旁指挥着正卖力挥铲挖土的士兵。除了朝廷官员和清一色衣服的士兵外,还有一些青壮年男子,从衣着上看,应该是附近的老百姓。不同阶级不同层次的人,此刻却聚集在一起,衣着虽繁杂混乱,可看起来却不显得突兀,反倒是有种互相融合的契合感。
这契合感,忽然让她想起了现代所讲的“民族精神”。
每一次灾难降临,民族精神都是顶柱的力量。正如汶川地震来临之时,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在第一时间就会火山般迸发出来,民族精神就会有力的体现出来一样。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关乎生死之际,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都被齐齐抛开。那时,保命才是一切。
此次胥城水患,城守刘钧却抛下全城百姓私自逃回京都,怕是早已引起民愤。不然,此时为何没有见到刘钧的身影?若不是怕遭受全城百姓指责,又哪里需要回到自己的地盘后还躲躲藏藏半天不露脸?
不过,如今看来,胥城的官员也不尽是庸碌之人,至少从眼前官民亲和如一家的情景来看,还是有几个有用的。
往胥河的堤坝走去,路上还见到一些老百姓正给流汗挥铲的士兵们端茶倒水,那其乐融融的画面,倒是让她感慨不已。
只是,当走过长长的一段路,这才看清楚他们挥铲挖土,不是为了筑堤坝,而是要挖一条沟渠。慕晚歌见状,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