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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
差点忘了,上次皇帝提起的各王府的王女也一起打包到小学来上课了,现在坐在这折桂楼里的小学生总共有十四个,三个皇子和他们的伴读,谨言和她的伴读,锦佩,悦兰,和四个王府的堂姐妹。而这位任课教师正是蔡太傅的侄子,之前是东宫侍讲,如今皇帝重新遴选了太子身边的人,这位蔡师傅就被留在皇家小学负责给顽童启蒙了。
第一天上课几个女孩都有些兴奋,不为别的,有男同学了…。在之前的两个多月中锦佩和悦兰成功的把王女们分化成了两派,锦佩的两个跟班分别是越王府的三娘和赵王府的四娘,悦兰的两个跟班是鲁王府的五娘和庆王府的二娘。
虽然这四个王女都比锦佩和悦兰年龄大,但却是小一辈的,所以都只能是做个小跟班。因为众所周知的“七王之乱”的原因,当初皇帝央求益阳长公主,没有手足相残,逆王都是贬为庶人,流放边地,王位也没有剥夺,令传给幼子继承,所以现在入宫学习的都是更小一辈的姑娘。
过去的这两个多月锦佩和悦兰都比较消停,皇帝忙着正事,卢师傅的课程也比较重,这两个还没时间彼此报复。锦佩本来没这么幼稚的要和一个六岁女孩计较,可是呢,这个悦兰总是有本事让她不服气的想整回来,好吧,其实锦佩本来就喜欢整人,遇上对手就更是欲罢不能了。
蔡师傅开始讲课了,课程自然还是启蒙教材《急就篇》,两个多月过去,锦佩已然能够背下来了,这时候就假装着认真诵读,却在悄悄观察环境。
老五和老六的伴读果然就是上次见过的那两个家伙,她瞟了两眼,那两个家伙正襟危坐的,没啥动静,又瞟到李曜那边,那个胖子刚开始上课就有些昏昏欲睡了,他后边的关琦居然不厌其烦的认真跟着师傅念诵,锦佩收回目光,向另一侧的悦兰瞟去,悦兰正眼珠子乱转的瞄着,就看到锦佩也在瞄她,就冲锦佩瞪了瞪眼。没想到就这一下正让放下书的蔡师傅看见。
“五公主,‘褚回池,兰伟房’下半句为何?”
悦兰不由傻眼,“殷满息,”好像不对,旁边的五娘对着她做口型,她也看不懂,索性道:“师傅今儿刚教,学生还不能背诵。”
蔡师傅也不追究,“唔,那公主回去把整篇抄写五遍,明天作为功课交上来。”
悦兰不得不应了是,心里却觉得都是锦佩招的。后面的课上就一直琢磨怎么整锦佩。
下了课悦兰招呼五娘和二娘去她那里用午膳,下午要一起学礼仪。男孩子们下午的课程也是学礼,却不与女孩相同。
悦兰拉着五娘和二娘往回走,走到太液池边的时候突然“喵”的一声从花丛里窜出一只花猫,悦兰身边的宫人巧芯眼疾手快,抢上前捉住了花猫,“公主,看着像是胡才人养的那只。”
“过来我看看。”这胡才人就住在张昭仪所居宫室的后面,原是伺候花草的宫人,新近得宠,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她养了一只猫,总是夜间叫起来没完,扰的张昭仪总是睡得不好,叫人去找胡才人说,胡才人就哭哭啼啼的认罪,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悦兰早就琢磨怎么收拾这只猫,今天居然自己撞上门来了。
“真是胡才人的那一只?”
“是,公主您瞧,这脖子上的铃铛,奴婢见过的,正是胡才人养的那只。怎地跑到这里来了?”那猫开始挣扎,悦兰就瞥见这猫的爪子和肚子上都是沾的泥土,正琢磨怎么收拾这只讨厌的猫,就听见后面传来说话声。
“四姑姑,你今天这条碧纱裙真好看,看着和一般的料子差不多,你这条竟是更轻薄。”这是越王府三娘的声音。
听见这话悦兰忽然来了主意,就伸手把那猫接了过来,巧芯还怕这猫不老实伤了公主或弄脏了公主的衣服,悦兰却不给她犹豫的机会直接捉了过来,让那猫爪子向外,那猫不停挣扎,悦兰就大声说:“愣着干嘛,快来帮忙。”
巧芯和五娘、二娘都靠了过来想帮忙,这边正不可开交,前边路上的锦佩和三娘、四娘已经转了过来,看到这幅场景都是一愣,悦兰心想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手上用尽掐了花猫一下,那花猫扭头似是想咬她,悦兰就势一松手,那猫就嗖的一下向前窜去。
悦兰和锦佩差不多高,她正对着走过来的锦佩,那猫窜出去的方向自然是朝着锦佩的,两下离的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猫的爪子已然抓到了锦佩的裙子。
三娘和四娘一起惊叫,悦兰赶快冲过去,一把将那猫扯下来,锦佩新穿上的碧纱裙上已经是被猫爪子和肚皮上的泥土弄的惨不忍睹,扯下来的时候猫爪还将布料勾的起了皱褶。
悦兰赶快道歉:“哎哟,四姐,都是我不好,这猫要咬我,我一怕就松手了,你这裙子…”
锦佩无语的看看自己的裙子,又看看那只还在激烈挣扎的猫,只能说:“我没事,五妹你怎么样?没伤到吧?”
她话音刚落,悦兰就尖叫一声,一把将那花猫抛了出去,不偏不倚的,花猫落在了太液池里,一群人顾不得猫都来看悦兰,就见悦兰白嫩的手上被抓出了几条红印子,这下两个公主身边跟的人都慌了,巧芯跟锦佩告一声罪,就簇拥着悦兰赶快回去包扎。锦佩身边的人也拉着她赶快回去换衣服。
淑妃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分娩,为免惊着她,锦佩就叫人先别声张,她先溜回自己的屋子换了衣服才去见淑妃。
淑妃还奇怪,这孩子怎么没来见她就先回去更衣了,当着三娘和四娘却不好细问,只叫传膳,吃完了饭,正要打发孩子们午睡,就听宫人来报说,张昭仪并五公主、胡才人来了。淑妃糊涂了,没有这时候串门的呀,叫请之后就转头看了一眼锦佩,锦佩就赶快趁人还没进来把事情大概和淑妃说了。
张昭仪一进得殿来就叫悦兰跟锦佩赔礼,又向淑妃解释:“…都是妹妹我不好,没教好她,净会淘气,好好的一条裙子毁了不说,也不知道吓到四公主没有?”
“妹妹不用客气,一条裙子值的什么,佩儿胆子大得很,她哪里会怕,倒是怕惊到我,你们来了才说这事,先我都不知呢。再说这事也怪不到小五。”
张昭仪更是羞愧:“都是我莽撞了,姐姐身子重,原不该来惊动姐姐的。”
两人正在客气,后面一直低着头的胡才人上前一步跪下:“请淑妃娘娘恕罪,都是妾不好,养的畜生惊到了两位公主。”一边说一边抽泣起来。
“这是干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事,恕什么罪?快扶起来。”淑妃冲着旁边的宫人说。
这胡才人受宠之后锦佩还没见过,如今一看,确有几分姿色,如今流行丰腴为美,但又不像唐时那般一味追求丰满,而是要丰乳肥臀细腰,这胡才人倒样样符合,只一张脸略圆了些,衬得五官都小巧了许多。
胡才人在宫人的搀扶下站起,又冲着锦佩行礼道歉,吵嚷了一会,淑妃已经困倦的很了,张昭仪就赶紧拉着悦兰告辞,胡才人也跟着去了。
锦佩让宫人引着三娘和四娘去休息,她亲自扶着淑妃去午睡。淑妃牵着锦佩的手问她:“当真没吓到?你胆子倒真是大。”又说:“别心疼那裙子,赶明儿阿娘再给你做新的。”
那条碧纱裙的料子是端午时皇帝赏赐的,淑妃做了一条裙子打算生完孩子穿,剩下的就给锦佩做了一条,不想才上身就毁了。
“儿不用,儿现在正是长得快的时候,好料子给儿穿也是糟蹋,穿不了多久就穿不下了,还是阿娘自己做裙子穿吧。”
就这样说着话,待淑妃睡着了,锦佩才自己去睡午觉。
锦佩不知悦兰早就看那猫不顺眼,也没想到悦兰是故意叫那猫来毁了自己的裙子,所以下午上课的时候还问悦兰手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悦兰只是被猫抓了一下,伤口倒不深,只是猫爪子上都是泥,到了下午伤口就略有些红肿。悦兰如实答了,又想起那只猫来,就说:“四姐还不知道吧?咱们走了之后,胡才人去找猫,在太液池捞了一个中午才捞上来,只是已经淹死了。胡才人哭的什么似的。”
锦佩有些诧异的看着悦兰嘴上似是惋惜,脸上却带着点得意的神情。心想,胡才人一定是什么时候得罪这丫头了。悦兰心中自觉扳回一城,又把让阿娘睡不安稳的罪魁祸首给处理了,一石两鸟,心中得意,后面一段时间居然没再跟锦佩为难,两人间难得有了段和平的时光。
当天晚上皇帝听说了这事,还叫人去申斥了胡才人,为给两个女儿压惊又各有赏赐。因着淑妃即将临盆,锦佩也很是乖巧的每天下了学就回去陪淑妃,又有卢师傅的功课,每天被拘着学礼仪,真是一件体力活,也就没有再生出什么事来。
第4章 上辈子
一转眼过了一个月,已经过了淑妃的预产期,淑妃那里却还没有动静,锦佩不由有些担心,在这古代生孩子多难呀,过了预产期还不生,不会有什么事吧。
每天上课也心神不定,一直担心这事。这日已经是七月初五,再过两日就是乞巧节,卢师傅正在讲有关乞巧节的传说典故和礼节,姑娘们都听得津津有味,只有锦佩心不在焉,还在担心淑妃。
锦佩穿过来的时候还是个婴儿,那时候她还不能从上一世的死中解脱出来,前世的她刚刚大学毕业,和死党一起坐高铁去毕业旅行,谁知却登上了一班开往地狱的列车。突然的轰然巨响之后,车厢翻覆,失去知觉后再醒来的她已经变成一缕幽魂。
可不是幽魂么,公布的死亡名单上没有她,伤心欲绝的父母找不到她的遗体,哪怕是一点点遗物,都没有。她只能在虚空中看着,流泪,绝望。出事地点上空聚集着很多和她一样的幽魂,寂然无声的流泪。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来了一阵狂风,锦佩随风飘荡,昏头涨脑之际附身到一个婴儿的身体,终于可以哭出声了。
于是宫里都知道刚出生的四公主日夜啼哭,把一个生产完身材丰满的王淑妃硬是哭的瘦了十几斤。
锦佩只想把心里的怨恨哭出来,把对父母的不舍哭出来,她是独生子女,失去她之后她不能想象父母的生活要怎么继续,一直以来她就是父母生活的中心,她拒绝去了解现在的环境,只想把一直发泄不出来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她知道一直有个温柔的女性抱着她哄她,可是她又不认识她,管她是谁。直到有一日,实在是哭的累了,嗓子也痛得不行,哭不出来了,朦胧睡去,迷蒙中似乎听到妈妈在唱儿歌哄她睡觉,妈妈,我好想你,不由得向那温暖柔软的所在靠去。
哭的昏头涨脑的锦佩不知时间,可淑妃却焦急的不行,这孩子也不知怎么了,就是一直哭,已经十多天了,没吃进去多少奶,御医也看不出毛病,喉咙都哭的哑了,还是哭,到后来淑妃只能跟着哭,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女儿,却是这样,淑妃哭的也很是伤心。
锦佩再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一双红肿的眼睛关切的望着她,她一下想起中学时生病,发烧烧了好几天,打针吃药就是不退烧,妈妈就是这样熬得眼睛红肿的照顾她,回不去了,到了她能照顾妈妈的时候,她却永远的离开了妈妈。她又想哭,可是看到那双红肿焦急的眼睛,再感觉这小小的虚弱的身体,终于还是决定活下去。
在幼小的需要照顾的时候,淑妃一直细心温柔的照顾着锦佩,这让锦佩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