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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音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却并没有去看那花灯,视线始终定定地落在对面那墨袍男子的身上,忍不住微微眨了眨眼睛,眼底的神色竟是又有犹豫迟,疑又有疑惑不解,一派复杂——这人的衣着打扮、还有手里的那支笔,分明就是……
那人顺着追命的动作转过头来,这才第一次注意到了原本被追命挡住了大半身子的希音,不由得也是僵了僵,一时间竟愣在原地。
追命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看,忍不住低咳了一声——那姓柳的墨袍男子立时回过神来,浅浅一笑,看着希音道:
“这花灯与姑娘倒是相得益彰,赏心悦目。”
——说话时神色真挚却又不显轻佻纨绔,赞美得恰到好处。
希音没有说话,只抿了抿唇,神色越发疑惑。
那人却已经走到了希音跟前,声音和他的笑意一样温柔:
“今日时辰已晚,不知姑娘明日可有空?愿不愿意来寒舍小坐片刻?”那人说着微微顿了顿,手中的笔转得越发花样百出、令人目不暇接,“在下柳沉疏,诸葛神侯府正对面的宅院就是寒舍。”
“咳咳,”追命咳嗽,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却被一向沉默寡言的人抢在了前头。
“我道号希音,”希音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郑重地和他商定时间,“明天巳时,我来。”
“沉疏必定扫榻相待。”柳沉疏笑,对着小道姑拱了拱手——这动作他做起来既有江湖人的磊落豪爽,却又不失文人的斯文儒雅,很是特别。收回手抬头时却正撞上了追命的视线——他正瞪着自己,看起来显然是不太高兴的模样。柳沉疏却不管他,脸上笑意更浓,冲着五人一齐又拱了拱手:“那我就不打扰几位了,祝各位玩得尽兴,我也还要再去别处逛逛,就先告辞了。”
柳沉疏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才刚走了两步,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了步子,猛地回过身来,看向追命:
“过几日我一定不客气,上门来向崔兄讨酒喝,不醉无归!”
说罢也不等追命回答,转了身就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隐约似乎还能听到他愉悦的笑声远远传来。
……
这一晚回到老楼时已经将近半夜,希音小心地将花灯里的蜡烛吹灭、然后又将花灯仔细收好,正准备去洗漱然后上床休息,却是在门口险些撞上了追命。
希音怔了怔,仰起脸看他。
“神侯府正对面那座没有匾额的宅院就是沉疏的屋子,”追命解释道,“你明天要去找他?”
希音点点头。
追命似乎略略犹豫了片刻,而后才道:“我陪你去?”
“不用了,这么近,不会迷路,”希音摇了摇头。想了想后又轻轻咬了咬唇,似乎是不太喜欢对别人做出解释,又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半晌后,才终于轻声道,“我只是……有些事,想问他。”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花姐就是这么酷炫狂霸拽!忍不住给男神点起了蜡烛233333
三爷表示帅哥一上来就勾搭自己的妹子,他压力很大╮(╯▽╰)╭
感谢嫣然姑娘起名!也谢谢所有出主意的妹纸们!╭(╯3╰)╮
明天的更新还是上午哟~
PS:这个中药的谜语是明代一个大夫做的~
、第27章 小坐
第二十七章
小坐
第二天巳时,希音准时出了神侯府——大门正对面果然有一座宅院;门顶上本该悬着匾额的地方空空如也;没有半个字。门口并没有人,但大门却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敞开着,没有半点防备;似乎任何人随时都能进来。
希音站在门口微微顿了顿,抬脚进了门——出乎意料地;并没有看到柳沉疏的身影。
希音微微拧眉,继续往里走——浅淡芬芳的香气慢慢地顺着呼吸传入鼻中,初时还有些若有似无;但渐渐地却变得越来越清晰明显。那香气闻起来像是好几种鲜花的芳香混合在了一起;却又像是只有一种香气般浑然一体,浅淡清幽而不显过于浓烈,沁人心脾,闻之心旷神怡。
希音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脚下步子微微一顿,而后却又很快再次抬脚,循着那香气,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院子里——
寒冬腊月的时节,本该是草木凋敝、徒留枯枝的景象,这园中却是枝繁叶茂、芳菲鲜妍,希音只能认得出那几株形态各异的梅花,至于其他争奇斗艳的鲜花,却都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
柳沉疏正在栽花——他半跪在地上,一手扶着花苗,另一只手正小心翼翼地往坑里填土,也没有用任何工具,白玉般的手混在深褐色的泥土之中,对比异常鲜明。他似乎是完全不介意泥土的脏污,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神色温柔。
希音没有打扰他,就这么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
柳沉疏似有所觉,手上动作微顿,回过头来看了希音一眼,神色微有歉意。
希音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柳沉疏笑了笑,也不说话,回过头去继续手上的工作。
柳沉疏的动作小心,速度却很快,不一会儿就已经将土全数填好,又浇了些水固定根部,而后站起身来,在一旁的水缸中舀了些清水将手洗干净、又用帕子擦干,拍了拍膝盖上蹭到的泥,笑着向希音道歉:
“本该一早就栽种的,但今早忽然来了位客人、聊得久了些,便耽误了——累姑娘久候,实在对不住!”
希音摇了摇头,仰头定定地看着他,抿唇不语。
柳沉疏和她对视一眼,大大方方地点头坦白:“在下万花弟子,家师宇晴。”
万花谷正是秦岭青岩间的一处幽谷——华山南接秦岭,两派距离不远,常有来往。希音没有见过这人,却认得他那一身万花弟子服饰和手中那形态特别的“判官笔”。
万花谷中有“琴棋书画医工花”七圣,宇晴正是花圣,座下弟子乃属芳主一脉。
希音恍然,轻声道:“我是纯阳弟子,静虚门下。”
柳沉疏闻言凤眼微挑,显然是意料之中。
两人对视片刻后,柳沉疏笑了笑,领着希音去了前厅,沏了茶坐下详谈。
屋内茶香四溢,杯中热气升腾起来,晕开了一团团雾气,让两人的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希音捧着杯子,神色淡淡,眼底唯有迷茫,坐姿却是笔挺,“洛风师兄死了,我在他的房里打坐诵经,醒来就到了大宋。”
宫中神武遗迹的事,他并没有亲眼所见,但裴元师兄当时却是在场的,回谷之后也曾提及过洛风的事,让他略知一二——柳沉疏心中暗叹了一声,见对面的小道姑神色平静、不见悲喜,便也不追问不安慰,就这么平静地让这个话题过去,转而讲起了自己来到大宋的前因后果。
两人的际遇各不相同,来到大宋前在做的事也并不相同,但有一点却是一样的——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回去。
该说的、该问的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聊到了这里终于可以告一段落——希音站起身来,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我走了。”
“好,”柳沉疏点头,笑着看她,“若是喜欢,随时可以过来。”
希音的神色渐渐柔和下来,点了点头。
柳沉疏捧着杯子斜倚着坐在榻上,安安静静地目送希音走出大门,忽地轻声叹了口气,而后支起手肘撑着下巴,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到了一旁棋盘上的残局上,微微皱着眉沉吟了许久,终于放下茶杯、探手取了一枚棋子,不紧不慢地落到局中。
……
追命发现希音最近常常不见人影——本来她的生活一直都很充实而刻板,每天就是早课、打坐、练剑、晚课、休息,如此周而复始,几乎从不主动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去她房间、院子或者是旧楼一找,就一定能看到小道姑的身影。但现在……在第不知道多少次想带希音出去逛逛却扑了个空、找遍神侯府也没见到小道姑的身影之后,追命坐在小楼的窗台上,抱着葫芦闷不吭声地喝着酒,脸上的表情虽不至于闷闷不乐,但也是在是说不上有多高兴。
无情正坐在一旁,专心地翻看卷宗。
追命很快就喝完了一葫芦酒,正想再找一坛继续,却终于想起这里并不是自己的老楼——无情身体不好,素来都是不喝酒的,小楼里自然也没有酒。
追命晃了晃葫芦,满脸失望地叹了口气。
无情放下卷宗,抬眼看他。
“大师兄,你说小丫头隔三差五地就往对门跑,会不会是喜欢上沉疏了?”追命撑着窗台转过头来看无情,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也不知道是担忧还是伤心。
无情斜斜看他一眼,忍不住有些好笑:“三师弟吃醋了?”
“那当然!”追命立时大大方方地点头,半点没有不好意思。说完后他挠了挠头发,忽然苦笑了一声:“小丫头要是喜欢上了别人,我虽然伤心,不过这也没什么——”
追命说着,大约是又想起了些从前的事,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声音很是爽朗;神色虽略有些遗憾,却并不哀戚,只是他顿了顿后,却有一股担忧渐渐浮上眉宇:“但沉疏不行。”
——希音可以喜欢上任何人,他虽然不舍虽然伤心,但只要她觉得好、觉得幸福,那他也会替她高兴。但只有柳沉疏不行——尤其希音现在对感情还是呆呆傻傻、什么都不懂。
“我想……他会有分寸的,”无情摇了摇头,而后低头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卷宗之上,淡淡道,“三师弟,你可知道幽冥山庄?”
追命微微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幽冥山庄原本叫做幽明山庄,因庄主石幽明而得名。后来遭人灭门,全庄上下无一幸免,每一具尸体更是都被吸干了血、尸首残碎,死状极其可怖。自那之后,江湖上便盛传那里开始闹鬼,但凡想要前去一探的,也全都有去无回,只有一人逃出生天,那人却已经彻底疯了。
“世叔得到消息,近来又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对‘龙吟秘笈’虎视眈眈,只怕又是一场浩劫。”无情合上卷宗,转头看向追命,“三师弟,这一回只怕需得你去走一趟了——查一查幽冥山庄的灭门惨案是何人所为、又是谁至今仍在装神弄鬼。”
那唯一一个逃出生天的,就是“笑语追魂”宇文秀,但逃出时却是十指全数被削去、疯癫痴傻,然而在那些疯言疯语之中却又时常提到一本武学奇书:“龙吟秘笈”,据说内有记载内功、剑法、指法、刀法、轻功、暗器、箫法等七种秘传,得之则可武功大进、少有敌手。
这样的武功秘笈,自然是人人心动,与之相比,再大的危险看起来也好像不那么可怕了——人,多少总是有些侥幸心理的,总是忍不住觉得,自己才是最后能安然回来、神功大成的那一个。
一谈起正事,追命的脸色也慢慢变得正经了起来,接过无情递来的卷宗,仔细翻看了一遍,而后点了点头,翻身就从窗台一跃而下,声音却仍旧还没有在屋内消散:
“大师兄你放心,我明天就走。”
无情点了点头,略略沉吟了片刻,却是忽然淡淡地笑了起来,推动着轮椅的车轮,一个人出了神侯府、进了正对面的那座无名院落。
希音这一晚是吃过了晚饭才回来的,回到老楼的时候,追命正坐在她房门口的地上,一边喝着酒一边等她回来。
希音微有些意外地愣了愣,静静地看着他。
追命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我明天要出去办一件案子。”
希音点头,也不问是去哪里、什么案子,只是轻声道:“我陪你去。”
她说得毫不犹豫、没有半点迟疑——追命心头一暖,忽然觉得有些矛盾,既想让她陪着自己,又不愿意让她去涉险。沉默了一会儿,却忽然转了话题,问道:
“又去沉疏那里了?”话音刚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