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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谨言那一会儿如刀一会儿如火的目光,在听完温小婉这般表白后,已经收敛了不少。紧皱的双眉中间竖起一道线来,目光越发的深不可测,不知在想什么了。
过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聂谨言才哼出一丝冷笑来,“巧言令色,你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温小婉当然清楚,她这两句话,根本唬不住聂谨言,她还要加大功力才行。
未等聂谨言出言,温小婉已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目光真挚地看着聂谨言,一字一句地说:“奴婢又有什么办法,主子有吩咐,万般不乐意,也是要做的。”
聂谨言目色转冷,“一堆废话,最后还不是想……”
温小婉此时已经走近聂谨言,两个人中间的距离,不足一米,她说:“奴婢不想为陛下的女人,万望司公成全,奴婢愿以自己一生为酬劳,报答司公。”
温小婉扑通一声,再次跪下,这次跪到的是聂谨言的脚前,还未等聂谨言躲闪,温小婉手疾眼快地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聂谨言的双小腿,生硬挤出来的泪眼朦胧,开始往聂谨言的白袍子上蹭。
聂谨言想要踢开,奈何温小婉用尽一身的力气,就是紧紧抱住聂谨言不松手,还说:“奴婢早早仰慕司公为人,愿以身相许,与司公为秦晋之好,结对食之盟。”
温小婉这番举动说辞,彻底把聂谨言搞糊涂了。难为他聪明绝顶,在宫中多年,见识颇丰,也一时之间搞不清楚温小婉是何用意了?
温婉儿是嘉嫔娘娘带进宫来的贴身陪嫁宫女。以前嘉嫔娘娘受宠之时,他侍候陛下近旁,与之有过几次接触。话么,说过两、三句。在他印象里,这名宫女有着一双不甘的眼睛,却沉默寡言。
聂谨言沉声道:“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他拿不清别人的心思时,从不轻易表态。
“我当然知道,”温小婉松开抱着聂谨言双腿的手臂,激动地再次从地上爬起来,“我说……我对司公你一见钟情,我愿意嫁给你。”
说完,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温小婉还用力地扯开扎在自己腰间的彩带——晋安国有未婚男女,互送腰带,表示好感的习俗。
这一点,温小婉是在小说开篇就看到的,因为原书中的女主也就是嘉嫔娘娘黄沛莺,在白马寺送过顺王龙啸一条,也收到了顺王龙啸的回赠。要不是黄沛莺入选宫中,这两个人的孩子,都会爬了。
温小婉为了争取在聂谨言心中的信任感,古老民俗都用出来了,她以为不能感动聂谨言,至少也能让聂谨言动动心思,哪曾想,乐极生悲的事情,就此发生了。
——她掖在后腰、别在腰带里的那根梨花擀面杖,在她大力抽动腰带时,咣当一声掉了出来,重重结实地摔在了地板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没写完啊,要不要这样啊,老天爷啊,这是第三天晚上打雷下雨了,靠……,从前天开始,每到晚上七点左右,就开始打大雷,吓死人的那种,雷声一响,一小区的车全部报警,前天亲眼见到一个火球闪过,然后,我们家这片地区,只要打雷,就拉电,如今雷声又响,我害怕更不上去,先更了些,如果没有停电,我往章节里补,如果停电,那就只有明天再更了,天气预报说明天是雷震雨转大到暴雨……
好了,补了点字,基本这章算完了,明天接着来,果断下线,这雷啊,真吓人。
、5闹哪般啊
本想优雅转身,不幸华丽撞墙。温小婉功败垂成,盯着掉在地板上的梨花木擀面杖,好一阵子的呲牙咧嘴。
这是要闹哪般啊,还嫌她的日子不够凌乱啊。
聂谨言肃着的脸面,慢慢龟裂开来,目光囧囧,收拢在那根粗细得当的梨花木擀面杖上,悠悠开口,“这是订情信物?”
这次轮到温小婉崩溃得差一点跌倒了,好在英雄不问出路,流氓不看岁数。温小婉的抗打击力还是超强的。脸皮够厚,心理素质够坚强。
她心里默念,这是在两千年前的古代,这不是在腐女宅女遍地有的现代。攻受绝无仅有,稀薄得好像西伯利亚雪山顶上的植物一样。没有哪个人在看到一根棍状物体时,就会直接联想到□花的。
温小婉嘻皮笑脸地凑过去,并顺手捡起掉在地上、险些坏她好事的擀面杖。
“这怎么可能,有谁送订情信物,送擀面杖的,”温小婉把扯下来的腰带,连同腰间的一个湘秀戏水鸳鸯荷包,一脸谄媚地递到聂谨言的面前,“这才是这才是,您老收好。”
若没被发现,擀面杖偷袭还行,生米成熟饭,一切就都顺其自然了。但是自己刚来就落网了,直面聂谨言那双狐狸眼睛,擀面杖侍候菊花,明显行不通。
有些事情无须抬杠,表面服从偷偷反抗——要是现在晒出来的不是腰带和荷包,而直接献上擀面杖,估计着聂谨言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发配到慎刑司,让她也尝尝擀面杖的滋味——乱棍打死的。
温小婉在心底默默握拳,拐人爬床,任重道远。功在当时,利在长久。调为主,硬为辅,攻心为上,攻身为下啊。
聂谨言动了动翘起、搭在左腿上的右腿,裹在白色绸纱里的长腿,露到了白色锦袍的外面,曲线上下绷直,中间膝盖处回弯隐忍有力。
温小婉估计着聂谨言要是一脚踢出,牛都抗不住。她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聂谨言却在她挪动步子的时候,长臂一伸,扯过了她双手奉上的腰带和荷包,轻瞭长睫,草草地看了一眼,给了一个评价,“绣工一般。”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那腰带和荷包正默默散出极淡极淡、淡到几不可闻的香味来。
在这个时代里,女子绣活的好坏,直接决定着这个女子的软件够不够档。相当于温小婉来的那一时代的文化水平高低。
聂谨言一句话,基本给温小婉的文凭,勉强定到了初中毕业。
他还不知道这两样东西,并不是眼前这个温小婉绣的,而是原主温婉儿绣的,要是他眼前这个温小婉绣,那估计着……学前班水平都没有。
与此同时,温小婉也深刻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越发觉得想在这深宫里生存下去,活到这本小说的结尾,只有‘抱粗腿’一条路了,走才艺路线神马的,都是浮云。
在聂谨言对她送的充做订情信物的绣品不满时,连忙表态,“奴婢以后一定再接再励,定叫司公满意。”
聂谨言不置可否,把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这回说吧,随身携带擀面杖有何用?别想在本公面前混眼过去。”
果然是天增岁月,人增禽兽。转了几道弯,连情都表好几回了,聂谨言竟然还记得擀面杖的事。
温小婉越发觉得是她把事情想简单了,聂谨言比她想的还要难以应付,早知道她来之前,应该去嘉嫔娘娘那里,要包迷魂药的。
真是太轻敌了,以为一根擀面杖可以搞定一切,却忘记了棍子撬起地球时,也还需要一块垫脚石,才能成杠杆的。
温小婉深吸了一口气,“司公有所不知,我家主子说如果奴婢今晚完不成任务,就调奴婢去小厨房做粗活,奴婢拿根擀面杖提前练练,别过了今晚,明天换了新地方,不能适应,没想到出来时竟忘记把它放回去了。”
这也算是一个理由吧。可惜聂谨言不信。
“你刚刚说的,都是发自肺腑,都是真心所言?”
聂谨言长眉挑起,本是半眯着的眼睛陡然间全部睁开,明明不是多大,却亮得惊人。
温小婉被吓得本能一哆嗦,不由自主地点头。
什么叫发自肺腑,什么叫真心所言,她没心没肺好多年了,不管何时何地,说出的话都一个比量。无论擀面杖还是腰带荷包,全都一样一样的。
眼见着在她点完头后,聂谨言‘忽’地一下子站起,温小婉柳肩一缩,又退后两步,非常的忐忑不安起来。好像聂谨言一下子变成了雄雄烈火,会烧到她。
聂谨言这时的火苗与之前扫她时的火苗完全不同,如果说之前的火苗是人间一把灶火,那聂谨言此时的火,则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三味真火,从心里燃起双眼,最后把整个身体都烧着了。
温小婉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却一时半刻想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她自进了这间屋子,被聂谨言抓包后,说的话都是有数的,头脑风暴过滤一遍,也没觉得哪句有问题啊。
难道是自己抽腰带的动作,刺激到了聂谨言?也不应该啊。
聂谨言的反射弧不应该有这么长啊,距离她抽腰带,已经有半盏茶的时间了。
温小婉紧张地往后面退着,聂谨言步步紧逼着。温小婉紧张得额上都见了汗珠。
聂谨言那张肃面,在一步步逼近里变得欲望喷涌。温小婉这时更觉出不对来了,她攥紧拳头,用力的一瞬间,忽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是一种淡淡的香味,似兰花香气,又不是兰花的那种淡雅幽香。
温小婉肯定她进这间屋子的时候,屋子里还没有这种香味呢。不知这味道是何时瞬起的,竟在不经意间漫了满屋子。
温小婉心里暗道不妙,她这是被人算计了。问题不可能出在聂谨言那里,一定是出在她这里。她今晚是来做什么的呢?爬床啊。
嘉嫔娘娘让她月夜起舞,并不是让她真的展示她有多么妙曼舞姿的,而是让她妖娆妩媚吸引晋安帝的。
温小婉此时穿的这套衣服,虽是原主的,但却是嘉嫔娘娘着人送过来的,说是新浆洗熨烫过的,该不会是在这衣服上动手脚了吧?刚刚抽的腰带……
是啊,是这样的,无论爬谁的床,抽腰带都是必须要做的。手脚动到这里,神仙都难察啊。
如此大热,几乎香汗淋漓,连着聂谨言那张严肃脸孔,都冒出晶莹的汗水来,这回危险了。
那根该死的擀面杖,是她拿来准备侍候聂谨言的。可千万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被自身没有家伙什的聂谨言拿去反攻了她啊。
也是这时,温小婉混乱发胀的头脑,竟灵光一闪,冒出一个奇怪却又合理的想法——聂谨言是太监啊,他没有男人之根,怎么会对□有反应呢?
这个念头一出,有许多灵感竟排山倒海推了出来,由于太多太急,又陌生得留白太多,温小婉竟有些抓不住了。但深宫之中,还是皇太后挑来,自幼伴在晋安帝身边的人,怎么可能是假太监?
聂谨言紧逼而来的步子,也在温小婉退无可退,整个后背贴到墙面上时,突然停住。
他紧皱着眉头,渐渐鼓起的腮,可以看出来他正紧咬着牙关,破碎的几个字,勉强哼出来,温小婉却听清楚了。
“夜……夜来……香”
夜来香?温小婉瞪圆了眼睛,她装傻不代表着她真傻,她身上这味哪里是夜来香。
她在原先的时空里,夜来香这种小花,她凑趣还养过两盆呢,根本不是这种味道,更不会起到如此强烈的催情作用的。
如今看来,这味道比TMD伟哥精油什么的,还强大无边。嘉嫔娘娘这是有多想她爬床成功,一晚榨干痴缠上晋安帝啊。
温小婉在心里,已经把嘉嫔娘娘的祖宗十八代包括她祖宗十八代的小姘,全都问候一遍了。
“你……你竟敢……竟敢用……用药?”
聂谨言的手,钳子一样,死掐过来,重重钳在温小婉的脖子上,掐得温小婉很快喘不上气来,却也在窒息之间,把被香味控制麻痹的头脑身体,憋得清醒了些。
“误……误会啊……”
温小婉大叫冤枉,她没来之前,哪里能想到太监也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