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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聂谨言有点想吐,而他刚好瞧到温小婉那不厚道的丫头,在听完林长海的大声宣扬后,已经垂着头,无声地笑起来了。
那个正贴他耳边做小动作的小太监,哪受得了林长海的怒气,吓白了脸不说,直接竹筒倒豆子,十分听话地把咬耳朵的内容,大声喊了出来。
“回禀总管大人,刚刚在福华宫的侧门外发现了田三的尸体,田三的脖子被割断了,流了满地的血,身子都凉了。”
田三就是林长海按排在永孝宫这里的眼线,如今竟死在了福华宫的侧门外,林长海瞬间毛愣了。
“什么?走,随咱家去福华宫,”
什么风度、什么镇定,林长海都抛去爪哇国吹风了。他整个人陀螺一样转起来,带着人就冲向门口。
聂谨言还很好心地提醒一句,“林总管,永孝宫这里不搜了吗?你若不搜,我可就要宣圣旨了,再过一会儿,耽误了时辰,你我都担当不起。”
这时,林长海已经走上大门口的台阶了。他气得直磨牙,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说:“不用了,永孝宫这里有聂司公在,主子们的安全还能保证不了?刺客听到你聂司公的名头,也不敢留啊。”
说完他转身要走,脚跨到门口的时候,又转回身,笑得那叫一个猥琐,带着解恨的语气又补一句,“谁不知道你聂司公的绰号——鬼见愁啊!”
温小婉听到这三个字,刚垂下去的头,立刻扬了起来,直觉就要往聂谨言那边看,但她怕死的第六感关键时候救了她,她及时板住了扭脖子的冲动。
同时,她敏感的耳朵,也适时地听到了聂谨言握着的手,传来了咯嘣咯嘣,骨节松动的声音。
等林长海的人都走远了,温小婉迅速张罗着全宫的人,一起迎接圣旨。
这是他们永孝宫解冻以后,第一次接圣旨,全宫的人都热血沸腾,群情激愤啊。
尤其是嘉嫔黄沛莺,两个小宫女搀着她接旨,她都抑制不住兴奋地颤抖。
这是外时空来的温小婉,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的——被一个男人抛弃遗忘了那么久,伤心断肠的,只因这个男人肯再次施舍点宠爱,立刻就春光灿烂了——哪怕这个男人是一国君主的皇上。
这得多大的心啊,怪不得宫里的女人,多少都有点心态扭曲、精神失常。
温小婉溜号的功夫里,聂谨言已经宣完圣旨了。
聂谨言宣的圣旨,却没有亲自把圣旨递到嘉嫔的手里。他着小福子把圣旨递到嘉嫔的手里后,说:“恭喜嘉嫔娘娘,这可是份好差事啊。”
黄沛莺的心思是九转千回的,怎能不懂聂谨言的意思,连忙道:“劳聂司公跟着受累了,婉儿,你帮本宫招待聂司公,锦蓝你服侍本宫速速梳洗着装,我们五更头上赶去菩蒂殿,勿要误了吉时,辜负了圣上的信任。”
与婉儿招待聂谨言的差事相比,锦蓝去侍候嘉嫔娘娘,简直要乐起来了。
其实林长海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没有错的,聂谨言确实挺‘鬼见愁’的,何况人乎。
等着锦蓝带着两个小宫女,搀扶着黄沛莺回了主堂后,温小婉与永孝宫首领太监张公公,通了一下气,张公公带着其余的小宫女和小太监,开始整宫收拾起来。
等着别人都活动走,院中只剩下聂谨言和她时。
温小婉这才笑嘻嘻地先给聂谨言福了一个礼,柔声说:“宫里忙乱着,也没有什么地方好招待聂司公的,不如请聂司公去奴婢那里坐一会儿,奴婢去张罗些早膳来,聂司公……也没吃呢吧!”
后面几个字,温小婉柔柔地打了一弯的同时,用眼神示意聂谨言后,把示意聂谨言的眼神瞟向她自己的屋子,然后袖子下面的手,慢慢探出来,做了一个划‘一’字形的手势。
聂谨言没三秒钟就反应过来,双眉差一点拧成个中国结,却一点没失态,还没忘记点头道:“呈婉儿姑姑的情了,本公先过去了。”
聂谨言大步奔了温小婉的屋子,温小婉则带着那边缩成鹌鹑状的厨娘和掌勺太监,直奔了厨房。
温小婉不管一会儿敬的是哪尊菩萨,给谁做亡灵超度的白事,她这里吃饭最大。
“你们两个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对食这事,几朝下来,哪宫哪殿没有,这不算什么,都是人之常情,”
温小婉一边指挥厨娘和掌勺太监快点起火准备早膳,一边拿出掌宫的身份模样安抚他们,“这事,我会替你们和主子说的,就算报备下来了,平日里,人多的时候多注意检点些,背地里,你们爱做什么做什么,别失了咱们永孝宫的脸面就行。”
两个人对着温小婉又是一阵千恩万谢,温小婉不在意地摆摆手。
她就知道聂谨言不会把个没有缘由的掌厨掉来的,估计着这一对的‘女干情’早就有了。不可能这三天没到,就能凑一起去啊。
聂谨言那人,真是什么都知道,洞若观火啊。
说完该说的,温小婉开始因公就私了。
“帮我蒸碗鸡蛋羹吧,最近这胃总是不舒服。”
温小婉提的要求不算过份,厨娘和掌勺大厨连忙应着,迅速打起鸡蛋来。
“做得润滑些,”
聂谨言熬了一晚上的夜,天没亮又奔他们这里,很亏元气的。
虽然她自己也一晚没睡,还被莫绯漾那个妖孽折磨了半宿,但只要聂谨言能迅速把莫绯漾那个妖孽解决掉,她这一晚上流失的精气神,就都补回来了。
聂谨言进去温小婉的屋子时,莫绯漾还横躺在床上,以手撑着下额望着门口呢。
他似乎早就猜到进来的人会是聂谨言,一身雪白的懒肉都没有动一下,只有长长卷曲的眼睫,轻轻眨了眨,冲着聂谨言抛了一个粉艳艳的大媚眼,还贱兮兮地叫了一声,“师兄,别来无恙!”
聂谨言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一下,十多年、将近二十年没见,这人怎么还是狗改不了□,一副青楼妓子还没从良的浪荡样。
“别来无恙谈不上,”聂谨言身子闪进来后,快速把门带好。
他一眼瞄到莫绯漾躺着的地方,愠怒地说道:“你能不能从床上给我滚下来,那是你躺的地方吗?”
莫绯漾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出来,好在这人开怀笑时,还懂得用内功控制一下,传不出屋外面去。
聂谨言的脸色,在莫绯漾的笑声中,更难看了。
“好了,师兄,你别气了,你我师兄弟近二十年没见面,见面你就吃醋,这多不好,要小师妹知道会伤心的。”
那朵绯云在笑完后,终于肯从床上移驾,飘身过来,还一手捞了一把椅子。
其中一个递给聂谨言,另一个他顺手就放到他站着的地方,坐了下去,像没有骨头似的,软软地倚在椅背上。
聂谨言接过椅子后,坐到了莫绯漾的对面,对于莫绯漾提的故人旧事一句没问,开门见山地说:“你来会我,到底何意?”
莫绯漾绝不会凭白出现在温小婉的屋子里的。
那天寿宴之上,自己出手确实露了马脚,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莫绯漾曾与他一起生活过五年,虽后来分开将近二十年,但人家都说三岁看到老,越小的时候流露的越是真性情。
莫绯漾杀那么多人,自己都没有出手,独在他奔去温小婉那里时,才出的手,莫绯漾应该已猜出些头绪了。
而那时,如果自己不出手,依着莫绯漾的性情,一定会挑了温小婉的脖子的。
像莫绯漾了解他一样,聂谨言也了解莫绯漾。
莫绯漾是前一刻还和你笑着,后一刻就能对你出手。把你杀了,你死不暝目,他还能吻你死瞪着他的那双眼睛的人。
“师兄聪明,绯漾也不和你兜圈子,师父让绯漾带话给你,当年的那件事,最好从勤王查起。”
聂谨言的眼睫垂了下去,好一会儿才说:“劳师傅还惦记着谨言,只谨言如今废人之身,当年之事也已盖棺定论,实无心再查了。”
莫绯漾差点没叫聂谨言这句话气得噎到,吞了几口口水,才说出话来,“师兄,你这自欺欺人的话,骗骗别人还好,说给绯漾听,太笑话了吧。”
聂谨言纤长的手指从身侧,慢慢攀上膝盖,最后手掌整个覆盖住膝头,久久地沉默。
就在莫绯漾有些忍不住想要开口时,聂谨言才说:“你这次进宫,实在太冒险了,只敲山震虎,不觉得没什么意思吗?”
莫绯漾笑笑,无所谓地说:“那个软骨头连升都招了吧?没根的……”瞟了一眼聂谨言,吐了吐舌头说:“就是靠不住。”
聂谨言狠狠地咬了一下牙,最后却只轻叹一声,“你不用刺激我,我在这深宫之中也有二十年,什么难听的话我都听过,其实细想想,说得也没错。我本来就是……”
莫绯漾急得阻止,“师兄,你……”
聂谨言一抬手,“别说了,趁着嘉嫔一会儿去菩蒂殿,我叫婉儿给你找身衣服,你易个容,跟着混出去吧。”
莫绯漾不甘心,还要再说,温小婉就是这个时候端着新出锅的鸡蛋羹进来的。
温小婉进来之前,是给过提示的。
她轻敲了门边两下,屋里的聂谨言和莫绯漾都听到了,也都知道是谁来了,所以,也就没当有人进来,还是保持着原坐姿、原表情。
温小婉一下子就被室内这副苦大仇深的气氛,冻结了脸上的嘻皮笑脸。
她板正了表情,端庄了起来,把鸡蛋羹放到桌子上,走到聂谨言的身边,只伸出一根指头,捅了捅聂谨言的肩膀,“聂谨言,吃饭了。”
温小婉原本是想叫聂谨言‘相公’的,后来想到莫绯漾就坐在那里。
她和聂谨言的关系好,莫绯漾肯定是知道的,但好到什么程度,她实在没有必要叫莫绯漾这个怪胎妖孽知道了。
她还没有傻到,在不安因素面前,秀恩爱呢。
“我不饿,你先去吃吧,”堵在心口厚重的东西一堆,聂谨言实在没有心情吃东西。
莫绯漾却迅速抛弃之前的□脸,活泼起来,“师兄你若不饿,我替你吃。”
聂谨言懒得理会他,不代表温小婉会把他当个屁放掉,温小婉‘嗷’一嗓子,“吃你个头!”
四个字完美全释温小婉这个人的本质属性。
被‘吃你个头’惊住的莫绯漾,竟好一会儿忘记自恋耍浪,直到聂谨言说:“婉儿,你去给他找身太监的衣服。”
温小婉区别对待、变脸速度极快,她应着聂谨言的同时,又把那碗鸡蛋羹端了过来,小声嘟囔着说:“你从昨天熬到今天,肯定没吃饭,一会儿还有的熬着,你先吃了,我这就去给他找。”
说完,还不忘记凶莫绯漾几眼,莫绯漾觉得自己很无辜。
聂谨言抬头看了温小婉一眼,就看到温小婉微微噘起的嘴,红艳艳的,明明未涂任何唇脂,却粉红如盛春的桃花,好看得直迷人眼。
聂谨言就情不自禁地点了头,还接过了温小婉递来的汤匙。
温小婉高兴了,“我去库房里看看,我记得上个月我们宫里有个老太监一脖子吊死了,他的衣物好像还在。”
莫绯漾的俏脸,整张垮了下来,“你就那么恨我啊,非要找死人的东西来。”换个别人,莫绯漾会觉得是开玩笑,但温小婉就不一样了。
温小婉冲他很欢快地笑了一下,“对不起,活人的东西我没法要,我作风规整,冷不丁的朝人家张口,要太监的衣服,人家还以为我怎么地呢。”
莫绯漾私下以为,‘作风规整’这几个字,用来形容永孝宫门口的那两个大青花瓷盆栽,都比用来形容温小婉,更贴切。
如果连着温小婉都能算作风规整,那么他这种……也勉强能算得了吧。
眼瞧着温小婉要出去了,莫绯漾连忙向聂谨言求救,“师兄,咱们师兄弟一场,你忍心看我穿死人衣服吗?”
聂谨言正吃完第一口鸡蛋羹,他空置一天一夜的胃,得了不少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