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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坐在他腿上罢了。然后面无表情地拿了块枣糕放她手心道:“再吃一点,听我把话说完。”
显然是没想到他还有这招,黎惜芝讷讷地看了看手心的糕点,再抬头看他。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只是还没出口便见段言对孟繁繁不善道:“孟姑娘,想必我此前没有说清楚。”他眸光冷淡,言语间徐徐缓缓却十分坚定:“我明日便会入宫面圣,将实情道出。无论皇上同不同意,我都是要带着惜芝回旻城的,劝你莫要再做旁的念想。”
原本孟繁繁便因两人的亲昵的举动心下一沉,此刻听他这么说,当即一惊,慌张站了起来,将身后的凳子带倒在地,发出突兀的声音。“你要回旻城?子重你别傻了,你怎么可能还回得去!”
黎惜芝虽不懂孟繁繁话里何意,不过潜意识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她拽了拽段言的衣襟,“真的要回去吗?”
安抚似地将大手放在她头上,只不过此刻段言面色冷凝做出这番举动很有违和感便是了。他倒是无谓地将唇抿成一个嘲讽的弧度,看向孟繁繁的眼神真真是一丝情感也无,“我做何决定,还轮不到孟小姐置喙。”
被他一句话噎住,孟繁繁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接着目光转到黎惜芝身上,带着恳求的意味:“芝芝你劝劝他,皇上不可能……不可能轻易让他回去的。”她咬了咬下唇,心急又忧虑:“你或许不知道,我和子重的婚约就是为了牵制他……皇上既是有此番举措,一定不会轻易改变。你们想回到旻城去,简直是……”
她话未说完,黎惜芝已经那块枣糕吃完,因着有些噎她略艰难地咽下去后,眨着明亮的眸子道:“我知道。”
孟繁繁顿住,见她又一字一字无比清晰地说了一遍:“我知道。”可能实在是干,她捧起桌上的一碗茶水咕咚喝了几口,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继续道:“我知道你们的婚约是有目的的,就是因为知道,才不能让段言娶你。嗯,当然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不过这对段言实在是不公平,连我都看不过眼。如果他真的要回旻城,我不会劝的。”
孟繁繁是被人捧着长大的,今日连连受冤枉气想来也是忍到了极限,“你们!”她只说了两个字便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实在难受,便上前夺过黎惜芝手中的瓷碗愤恨地摔在地上,夺门而出。
黎惜芝怔怔地看着她莫名其妙的举措,待到人走了好久才从段言腿上下来,一边喃喃着“真是没礼貌把别人家里弄的这么乱”,一边扶起先前被她弄倒在一旁的凳子。
段言见她扶起了凳子还有将地上的瓷片收拾起来的趋势,赶忙将她捞到身前,并唤来丫鬟收拾了一地狼藉。待到丫鬟离开后,段言双臂一紧将她揽到怀里。因着他是坐着黎惜芝是站起,是以黎惜芝便整个被他困在腿间,并且他的头还埋在自己腰腹上方,轻喟一声。以往都是段言以绝高的姿态俯视自己,如今难得有这样的角度,她倒是不知所措了。
黎惜芝瞪着他的头顶许久,等了半天都不见他松开自己,她只好迟疑着开口:“我没记错的话,阿言你明年一过似乎就三十了。”
她不是故意要提醒段言自己有多么老的,只是这姿势……活脱脱就是在撒娇的模样,她的母性一时间转换不过来,只觉得很是别扭。依旧是等了许久,才等来段言的一句:“所以?”
黎惜芝摸摸鼻子,终究是不小心将心底话说了出来:“你这么……嗯,老成。别的模样我都能接受,只是忽然撒起娇来,我……”她说着就要将袖子掳起来,严肃地说:“你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只不过这姿势有些不方便,她够了半天也够不到另一只手,倒是将段言抱得紧紧的。似乎听到了闷闷的低笑声,段言问道:“别的什么模样?”
要说别的模样……黎惜芝眸子里的波光转了转,就差没掰起手指头一个一个数:“别看你平常面冷的很,其实各种表情还是挺多的。比如深沉也是一种表情,还有生气的时候,冷漠,经常跟面瘫一样,还很闷骚……”
她后面还有一大堆要数落,只不过段言已经钳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缓缓抬起,眯眸道:“闷骚?”
黎惜芝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紧紧地阖上嘴巴,坚定地摇头。见她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段言原本只是想逗弄她,却被她逗得忍俊不禁。尽管只是翘起不甚明显的弧度,但是落在他那万年不动的冰块脸上,亦显得愈加稀罕。他本就俊逸非常,只可惜平日太过冷淡,迫人的气场使得没几人敢将目光转到他脸上去。如今这么一笑,堪比雪莲初绽,饶是见过了一回的黎惜芝依旧没法抵抗,只觉得鼻子一热就要有什么流下来。
她急忙仰起头来捂住鼻子,不敢再看。段言见她举止有异,欲将她的脸扶正:“怎么了?”
黎惜芝闷闷地不高兴地说:“你以后还是别笑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笑起来这么好看。”
换做别人说这种话,段言一定表示不屑一顾并且高贵冷艳地斜睨那人一眼,可是这话是黎惜芝说的,他挂在心口里的小姑娘说的。段言顿时就心情大好,眸子泛柔地捏了捏黎惜芝的脸颊,“不识好歹。”
他将黎惜芝的手拿下,见她并无不妥,才叮嘱道:“明日我入宫去,你在家中等我,哪里都别去。”
黎惜芝偏头,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会出事吗?”孟繁繁的话终归在她心里落下了疙瘩,虽说她方才话说的漂亮,但总是担忧段言的。再加上,黎清帆道出的身世,她抿唇,半响才问:“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段言一怔,旋即敛低了眸子,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收了收,“不许去。”不知是不安还是怎么的,他皱起眉头,“明日哪都不许去。”
对他的命令很是莫名其妙,黎惜芝蹙了蹙鼻尖,很想反驳或是问为何,只是见他表情严肃冷峻,终究是将话咽了回去。
翌日一早段言便去了宫里,黎惜芝端了早点便往猫猫那儿跑,两只玩的不亦乐乎,一转眼便到了晌午。她想着午饭就在这里吃了,谁知刚站起来就见孟繁繁由一名丫鬟引了过来。孟繁繁迅速地捕捉到了她,神色略微慌乱地走到她身前,脱口道:“芝芝,芝芝!子重出事了!”
黎惜芝回眸看她脚步踉跄地来到身前,心下腾起一阵不安:“什么意思?”
许是跑的猛了,她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两手攀上黎惜芝的小臂紧紧地攒着,“我听姐姐说子重今日去见皇上了,不知说了什么惹得皇上大怒,现在被禁在了皇宫里。我本来想去看看他,可是皇上命令了任何人都不得见……怎么办,怎么办……”
黎惜芝被她念叨的心烦,蹙眉掰开她的手让她镇静下来,“什么叫被禁在了皇宫里?不能出来吗?以后都不能出来吗?”
孟繁繁原本向郁妃求过情,奈何郁妃得宠归得宠,在这种事上却说不上话。她一时间没了主意便跑来找黎惜芝,这会儿心烦意乱也没有将黎惜芝的话听进去,只一个劲儿地念叨着怎么办。平常看着挺精明的姑娘,关键时刻就容易乱了阵脚。
相较之下黎惜芝镇定许多,她也只是在刚得知的时候心惊了一下,不知是不是有预兆,很快便冷静下来。看向孟繁繁,制住她不乱走动的身子,眸子熠熠地对她道:“你姐姐是郁妃?能不能带我去见她?”
孟繁繁停住,疑惑地问:“你,这个时候见我姐姐做什么?她……她在这事上说不上话的……”
黎惜芝懒得同她解释,拽过她的手就往外走,眉头一凜颇有几分架势:“带我去见就是了,快别问废话。”
、拼命姑娘
好在孟繁繁来时坐的马车就在段府门口停着,黎惜芝拽着她便坐了上去。
孟繁繁虽不知黎惜芝有什么打算;但多少心里有些清明;这会儿见她眉眼端肃紧紧地抿着唇,一时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愤脱口道:“芝芝你既然知道子重入宫是如此下场,为何还要由着他去?我知你二人有过曾经;但如今这事不是你们能决定的。既然是曾经,便让它过去……好不好?不要再违抗圣意了;好不好?”
她说完许久都不见回应,只余下车轱辘辗转而过的噪声。俄而见黎惜芝偏头;缓缓将目光挪到自己身上,蛮横丝毫不留情面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说完见她一怔,不待她开口又道:“你喜欢段言我管不住,也懒得管;所以我要怎么做也不需要你管。”
孟繁繁哑然,张了张口说不出一句话,半响才吞吐道:“可是你们……”
话将出口,便见黎惜芝早已将目光转到窗外,手撑着下颔目不转睛地看向窗外,眸光定定,不知在想些什么。孟繁繁讨了没趣便瘪瘪嘴坐在一边,翘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没发觉有何特别的地方,可她却看的专注。
黎惜芝其实不是在看外边行人,她不过是在走神,脑海里尽是黎清帆那日说过的话。她如今也不知拿何心态去面对,只觉得若是真的,那她和段言的事不知能否顺利一些。
马车徐徐推进,期间在一处宏伟关口停下过,终将是停在宫廷内院。
行将停稳之际,孟繁繁已迫不及待地跃了下去,边嚷着家姐的闺名边急慌慌地跑进了庭院中。黎惜芝一手举着帘子一手望着她的背影,怔忡间脑子蓦地一转,也匆匆下了马车,却是往另一旁的方向而去。
隐隐似乎能听到孟繁繁间或咋呼的声音,只可惜走的远了已听不清她说什么。
拨开挡在跟前的厚实枝蔓,黎惜芝从一侧矮树丛中走出,拨拉去了头上沾染的叶子枝屑,才一抬头还没仔细看便被跟前的湖畔吓退了两步。怔怔看了看眼前偌大的碧湖,层层荷叶并着菡萏一齐铺满水面,泛着粼粼光泽,掩去了对岸的景象。
她不知自己怎的就走到这儿来了,这会儿退也没法只得沿着河岸希冀寻到出路。奈何这河畔真是大的恼人,她走的腿肚子都酸疼了竟然连一条小道都没见着。这会儿正坐在岸边的一块冷石上歇息,忽听旁边有谈话的声响。欣喜之下猛一起身,撞着了头顶的枝桠不说,还惊到了一旁的人。
只听一道身影警惕道:“谁在那?”
当下也没敢顾上疼痛,黎惜芝连摸摸头的时间都没有,便惊慌似地逃开了。跑了没一会儿便见眼前豁然开阔,岸下是芙蕖静卧,岸上是清酒小酌。她由跑渐渐不自觉地放缓步子,一边的树林变得稀疏难掩,将她整个人曝露在烈阳下。
黎惜芝眯起眸子,抬手揉了揉后脑,看着不远处尚未发现自己的人,一时间有些苦恼。
身后传来嘈杂的响动,想来是方才发现了自己的人。黎惜芝转了转眸子,往右手侧不甚明显的小径跑去。还没跑几步果听后面有纷乱的脚步声,那些人还未有所动作,便听前面亭子里传来沉稳又温缓的声音:“慢着。”
端的是这声,再也没旁的声响,生生让黎惜芝止了步。她还没转身,懊恼地捂着发疼的后脑勺,不知该不该回头。挽起的墨发在穿梭于厚密枝桠中时被打散,桃木簪子被她握在另一只手上,恰巧柔风袭来拂起青丝三千。
待到回过神来时,已被方才的侍卫带到亭子前,前方是身着明黄色衣袍的九五之尊,两侧尽是表情肃穆的宫廷侍卫,她一时有些凌乱,怎想会是这样的见面方式。
黎惜芝讷讷地站在下面,等人说话,可是等了半响除了一片清寂就没别的声音了。她终究忍不住抬起头来偷偷打量,觑见那个似乎不易亲近的人一脸怔忡,比自己还要出神。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似在看自己又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