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留香身影极快,迅速开门,进去,关门,任谁也瞧不见他。
胡铁花与姬冰雁正坐在他床上,见他半裸着进来,双双挑眉。
楚留香摸摸鼻子,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没什么好掩饰的了,他慢条斯理找了衣服穿上,才道:“你们来了。”
胡铁花大声道;“老臭虫,你可不能对阿祈下手,她才十岁,还没蓉蓉她们大呢,要是……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姬冰雁冷冷道:“你还知道阿祈才十岁就瞎说。”
胡铁花委屈:“我是说以后也不能,老臭虫什么人咱们都知道,花心得很,苏祈这么漂亮谁知道他...”又挨一掌。
楚留香正色道:“阿祈跟妹妹一样,我有分寸。”
姬冰雁揪着胡铁花领子出了门,“你记得就好。”已不知有多少女子倾心于他,楚留香是天生的情种,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娶了谁。哪个女子爱上他,注定是一场浩劫。
楚留香苦笑,这两人,竟特地警告他来了。
他们一直住在画舫上,满城的乱窜,金陵繁华,苏祈甚至跟楚留香去过秦淮画舫里找姑娘听曲儿,她本来想去小倌馆瞧兔儿爷,可惜没人让她去,连提也不成。
莫愁湖的七月像是风姿绰约的仙子,莲花是她最美的头饰。渔家的女孩子们划一条小小的舟儿,飘逸的襦裙尽情显露她们婀娜的身姿,唱着吴侬软语的采莲曲,在他们画舫周围徘徊不去。
满城烟水月微茫,人倚兰舟唱。常记相逢若耶上,隔三湘,碧云望断空惆怅。美人笑道,莲花相似,情短藕丝长。
苏祈没骨头似的斜躺在宽大的椅子里,双腿交叠斜翘在船舷上,背后垫着几个软枕。手里拿着新采的荷花,看得一脸陶醉,感叹道:“楚大哥果真魅力无边啊。”
楚留香但笑不语。
胡铁花不大乐意,“难道我比老臭虫差吗?”
苏祈:“可是她们明明都是来看楚大哥的。”三个小姑娘一起点头,深以为然。
姬冰雁冷哼。
高亚男一脸的凶残,“你想下水去和她们来个鸳鸯浴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楚留香摸摸鼻子,喃喃道:“怎么谁家的瓶子倒了?”
“什么瓶子?”甜儿一脸的求知欲。
“自然是醋瓶子喽,好酸哦好酸哦。”李红袖一脸促狭,苏蓉蓉一旁抿嘴直笑。
名震天下的清风女剑客却一脸的坦荡,她对胡铁花的感情从来没有遮掩过。姬冰雁一脸专注看着手里瑰丽的葡萄酒摇晃出丽影万千,一如往常的沉默。
楚留香干咳一声,道:“今天天气很好。”
所以呢?大家挑眉。
楚留香道:“听说别君楼新酿的新丰酒清醇甜美,滋味美极了。”
胡铁花眼睛顿时亮了,“只可惜老板太吝啬,一次最多只卖一坛。”这简直是要他老酒鬼的命了。
苏祈淡淡笑道:“可是偷来的酒,或许滋味更好些。”
胡铁花大声道:“不错,不错,阿祈所言,甚合我意。”
盗帅团伙竟还要花钱买酒喝,实在太说不过去。
于是,楚留香、胡铁花、姬冰雁、苏祈兴致勃勃偷跑去别君楼地窖里偷喝了一整天的酒,将酒窖的酒喝去大半,临走的时候,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一人又抱着两大坛新丰酒转战画舫继续喝。
每个人都在哈哈大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疯狂。他们一起高声唱着走调的歌,互相取笑对方的囧态。然后醉倒在地上怕都爬不起来,这个枕着腿,那个抱着腰,以地为床。只听“噗通”一声,原来是胡铁花掉下了船,紧接着高亚男也跳下去捞他。
高亚男自己也醉倒了,哪里还能救得了胡铁花,最后还是船工把人捞起来了。
“小胡,你没事吧?”楚留香许久没有那么醉过,却还不忘抱着苏祈,生怕她也掉进湖里。苏祈不比他们大人强健,很容易生病。
胡铁花喝了冷水,酒醒了一半,搂着高亚男,大着舌头道:“高,高亚男呢?捞上来没?”他恍惚听见高亚男也跳进湖里去了。
姬冰雁冷冷道:“在你怀里。”
高亚男一拍胡铁花:“死酒鬼,走开,你压到我了。”
“哦。”胡铁花忙挪开,“你没事吧?”
苏祈晕晕乎乎,此时道:“高姐姐救了你,你说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胡铁花一蹦三尺高,“什么以身相许,应该是我娶她才对,我是男人!”
苏祈第二天醒的时候,太阳已经西落。她揉揉沉重的头,走出门来,发现船上寂静的很。
“这群懒人,居然到如今都没起。”苏祈喃喃自语。
赤脚走到甲板上,苏祈依旧半躺在她常坐的宽大椅子上——她一向能躺着绝不坐着,怔怔地望着夕阳入了迷。
风轻云淡,漫天的云霞尽染,远处传来渔夫“欸乃”绵长浑厚的小调,北来的雁低空掠过水面,惊起串串涟漪。不知不觉,她已经出来许久,该回去了。
苏蓉蓉走过来,笑道:“你这是怎么了,魔怔了似的?”
苏祈恍然惊醒,“没有。他们还没起吗?”
苏蓉蓉勉强一笑,道:“胡大哥和高姐姐走了,楚大哥在姬大哥房里喝酒。”
原来,胡铁花昨晚答应娶高亚男,今日就醒了就后悔了,竟然跳进湖里跑了,高亚男怎么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于是追夫去了。
苏祈摇摇头,继续看她的夕阳。
当红红的太阳完全落下了地平线的时候,楚留香走出来坐在她身边,宿醉脸色苍白黯然,极不健康,“老姬也走了。”
苏祈起来站到他身后帮他揉颈后和太阳穴,张张嘴,想安慰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沉默。
楚留香苦笑道:“我和花疯子从小一起长大,和老姬也认识十多年了,想不到我们那么快就要分开。”他话里说不出的颓唐之意,眼睛带着难以言喻的失落和茫惑。
楚留香,这个世界的传奇,竟也有伤心的时候。
“分别是为了再一次的相逢。”她轻声道。
许久。
楚留香轻笑,伸手握住她纤长的手指,眼睛里又充满了勃勃的生气,“再见到老胡那个竟敢不告而别的家伙,我一定要将他扔到酒缸里淹死。”
楚留香向来洒脱,从不让伤心在体内停留过久,总能想个法子让自己高兴起来。
他们三人,此后便各是一番天高海阔,但愿,再见之期不远。
苏祈轻笑:“那胡大哥岂非高兴得紧。”
作者有话要说:自古大正文七年前写起
、再遇(修)
七年后。
济南。
大明湖水色澄碧,堤柳夹岸,莲荷叠翠,宁榭点缀其间,南面千佛山倒映湖中,形成一幅天然画卷。
背靠大明湖的的一处酒楼二楼靠窗的座位,一个身材细瘦的男子白皙修长如玉的手指正随意握着一只小小酒盏轻啜,纵然他只穿着一袭简单的黑色长袍,但看背影,便已是风华绝代,惹人遐思,更兼举手投足间若行云流水,气度天成,内息悠长,虽未佩戴兵器,显然功力不俗。在座的江湖人不由得暗暗思索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位少年俊杰。
一个腰间配着长刀的虬髯大汉走过来抱拳道:“在下太湖崔一行,敢问这位少侠大名?”
那少年缓缓将看着楼下熙攘行人的目光目光收回来,回头看一眼那大汉,在座偷着打量这边的食客都悚然一惊。
这人的脸生的很是丑陋,整张脸都好似被热水烫过一般,皮肤坑坑洼洼的暗黄,一直延续到脖子上,虽然五官并未扭曲,看来也实在骇人得紧,大汉惊了满背的冷汗。
“抱,抱歉,是在下冒失。”大汉结巴的连话也说不清楚,他实在没想到这少年转身后反差那么大,他惊魂不定地走回座位。
楚留香随店小二走上二楼,楼上都已客满,只余临街靠窗的座位上背对众人坐着个身材纤细的少年,单看背影风姿卓然,“这样的人就算在江湖上也是少见的,必是个世家子弟,只是不知为何来济南,又与此事有何关系?”楚留香思忖道。
店小二走上前去陪笑道:“这位大爷”,他脸色微微泛白,似乎连话也说不利索了,“小店已经客满,不知大爷可不可以与这位爷拼个桌?”
那人看着窗外的头微微一点,并未回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楚留香坐到那人对面,抬头看他的时候,不禁呆住。似乎是觉得有些失礼,楚留香收回目光,低头入迷一般看着杯中茶水。江湖上略懂易容的人都能看出来,此人是易了容的,但显然他的易容术很不高明。但他从没见过把自己往毁容了装扮的。
他已经无暇再想这少年,因为他的酒菜已经上来,无论什么样的大事,都比不上美食。
那黑衣怪人此时却转头看向他,一瞬不瞬的看,好像楚留香有两个头、四只眼睛、八只手一样。
他的面容虽然丑陋,但一双眼睛澄澈润泽,又像是深不可测一般,美丽不可方物。
这虽然是双美丽的眼睛,但是老盯着他看,让他怎么吃得下去。
楚留香放下筷子,苦笑道:“这位兄台似乎认识在下?但在下却不知何时见过兄台?”
“楚香帅名满天下,自是不认得区区,在下也只是曾经远远见过香帅一面,一直心向往之。今日复见,心中激荡,不觉失礼了,香帅海涵。”声音如缎子般平滑优美,但却绝不属于一个男人,这是一个女子。
“可是楚某却不能得见姑娘芳容,实在是不幸得很。”楚留香笑言。
那人淡淡道:“小女子姿容鄙陋,入不得香帅的眼。不敢献丑。”
楚留香突然大笑起来,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只观姑娘气质已是天成,若是姑娘都姿容丑陋的话,那楚某就把这桌子吃下去。”
女子道:“怪不得天下女子皆一见香帅误终身,楚留香果然很会哄女孩子开心。”
楚留香忍不住摸摸鼻子,笑道:“那姑娘开心吗?”
她轻笑:“被楚香帅夸赞,自然高兴。”她嘴上这样说,却没一点高兴的表现,一双眼睛还是波澜不惊。
楚留香道:“不知姑娘在哪里见过在下?说不定楚某也见过姑娘?”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楚留香疑惑,可若是见过,如何不记得?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话,闭上嘴不再言语。还是目不转睛看他。
楚留香摇头,这姑娘当真奇怪得很。
他突然看见了一个人——沈珊姑。
楚留香心念一转,抛下锭银子做酒钱,匆匆追了上去,转过街口,便看见那穿着淡紫衣衫的诱人身子。
她胴体虽丰满,腰却很细,走起路来,腰肢摆动得很特别,带着种足以令大多数男人心跳的韵致。
楚留香远远跟在后面,满意地欣赏着,动人少女的走路姿态,总是令他觉得赏心悦目,愉快得很。尤其身后还跟着一个更加美丽的女子的时候——他虽然没见到她的长相,但她的气质已经凌驾于众生,容颜反而是次要的了。
像沈珊姑这样的人,走在路上自然会有人评头论足,但她也不在乎,不住向两旁店铺里的人询问,似乎在打听什么人。
最后她走到了济南城最西面的贫民窟,那山坡上的房子破旧又狭小,门前晾着几排灰扑扑又破旧的衣衫。
楚留香不觉更是奇怪:“这种地方,怎会有她要找的人?”
她四处询问,最后到了一间破旧的小屋前,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
这么个风中残烛般的老头子,难道也会有什么地方能引起沈珊姑的兴趣?楚留香实在想不出。
他正在心中奇怪,沈珊姑已经走了进去。
从孙学圃住处出来,楚留香与黑衣女子奔下山,看见山下一辆乌篷大车,这种乌篷车正是济南城常见的代步,白日里究竟不能施展轻功,楚留香刚想过去,却被一只斜地里伸出来的手拦住,正是那黑衣戴面具的女子。
那女子拽了他的衣袖便走,不管车夫在后面的吆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