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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什么不好,”长公主说得轻描淡写:“我早对她说了,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她性子软,早晚吃亏,让她先尝尝这滋味,以后就什么都懂了。
”
玉 玲珑也是哼哼着:“就是,难道就让顾燕北轻易败了小扶摇,然后她一看他厉害轻易的就仰慕了,这样就好?我费尽苦心养了十多年,要崇拜也是崇拜我!我闺女那 是从小聪慧,天资非凡,长得俊俏,人见人爱,何止是这个新阵,我连压箱底的好货都教给她了,这才第一战怕的什么,就跟他顾家干,输也好赢也好,这跟头叫她 先栽了,以后让他们三个人一点点摔回来,我就等着看,哼哼!”
虽然不大赞同,不过文十三却也是没忍住笑意,长公主轻轻抚着肚子,月份大了,行动越发的不便了,还好长女不用她太过于操心,云生下面附注的话让她很是欣慰。
就在扶摇营地的后山里面,一个少年坐在溪水的旁边,秋风吹过他的脸,脸边的碎发来回打着眼下,可他只呆呆看着潺潺的溪水,动也不动。
两座山头其实是相连的,只不过这一片后山有水,当初选的时候,扶摇念着吉利就搬了过来。此时远远地看着少年,只觉得可笑。
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与风水又有什么干系。
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又发现多余了,少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并未察觉到有人靠近。她径自坐了旁边,等他吓了一跳,受到惊吓的表情后倾着的身体,都说明了这个事实,他在躲着她。
扶摇斜眼:“你躲了我一天,还躲到这里来了,干什么呢?”
沈悦言不敢看她的眼睛:“对不起,是我害你输了军旗。”
她面无表情:“说说,怎么是你输了的。”
他神情低落,看向溪水:“是我见了顾家二公子轻敌了,倘若那时候回头叫云生叔叔一起,定然拔了军旗了。”
他闯进主营帐篷,以为是天意。
结果顾凤栖哪里伤重,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甚至是让人束住了双手双脚。
然后没过多久,亲眼看着顾燕北抱着扶摇回到帐中,战鼓已经停了,他们败了。
顾凤栖铺好软褥,他眼睁睁看着少女被轻轻放置在上面,昏睡不醒。
那个男人背对着他,轻轻吻在她的额头,虽然她浑然不觉可他却心如刀绞。
怎还有脸见她……
他明显是十分自责,她见他极其沮丧的模样,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喂,别这样,这并不怪你,是顾燕北他们兄弟太狡猾了,我们都没错。”
少年拿起个石子一下扔了溪里面去,跳起两三水花。
扶摇也捡了一块扔在水里:“你别这样啊,其实我也很难受,可是就算那些所有的失望都加在一起,再生气也一点用都没有,不如将心思用在战略上面,或许第二战还有赢的希望。”
他蓦然回头,道理何尝不懂,可这些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却也无比的震撼。
战事一败,恐怕最难过的应该是她,可她如此坚强,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妹妹……”
“嗯,”扶摇应了一声,伸手拍在他的肩头上面:“信不信我能扳回一局,让他顾家好看!”
“信!”
沈悦言当即激动起来:“我相信你!”
她顿时笑了:“我说说而已,你还真的相信啊。”
他当然相信,他的扶摇妹妹,向来都是无所不能的,少年眉目当中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对着她狠狠点头:“我真的相信!”
他眼中都是笃定,扶摇憋在心中的那些委屈一下就全上来了,潺潺的溪水就在脚边流过,她探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明明想好了不难过了,可又忍不住憋屈起来。
“好了,现在换你安慰我了,”她闷闷道:“我真想打你一顿。”
“好,”他伸出胳膊来将自己送到她的面前:“要是打我一顿你觉得心里舒坦,那就打我一顿,就像以前一样,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我一声不吭!”
如果是以前的扶摇,以前的沈悦言,说不准她挥了拳头就扑上去了,可惜少年仍在,她却再不会那般野蛮地发泄自己的情绪了。
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她一巴掌拍开他的胳膊去:“别闹了,快点起来!”
他略显失望地看着她,谁知扶摇却是又厉声喝道:“沈悦言!我命你速速站起来!”
沈悦言不知她是怎么了,却也乖乖地站了起来:“我起来了,怎么?”
她瞪着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快扶着我,我脚麻了。”
他忙不迭地扶住她,少女低咒了声,却是动也不敢动:“别动,太疼了。”
这一幕好生的熟悉,少年犹豫片刻,怕牵疼了她:“我背你?”
还记得当年年纪小,他爱谈天她爱笑,也曾有过这样一幕,不过是她假装脚麻了,偏叫他背着她……
正是胡思乱想,忽见她眼中流出一对泪珠来,当即惊慌失措起来:“怎么了?”
扶摇心中的万般委屈一下就有了发泄口:“我疼,我脚疼。”
说着眼泪噼里啪啦地就开始掉落,他手忙脚乱想哄可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了,做了一副任打任骂的姿势,她却是一甩袖子走了,脚,脚不疼不麻了?
扶摇走得很急很快,她抹了眼泪一路狂奔回了帐篷里面,正好宝林不在,一头就扎在了软褥上面了,她恼了顾家三兄弟,结果现在心生邪念,想和沈悦言亲近亲近,重温一下往西时光,结果呢,结果这小子仍旧呆头呆脑,而她,却下不了手了。
仿佛是有人真的在她身上标上了所属权一样,她很郁闷。
这种郁闷一直延续到晚上,特意叫了沈悦言到帐篷里面来,对着他看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又想象着他大哥的模样,可心如止水,竟然怎么也起不了一丝的涟漪。
有一种无力感,和失措感。
便草草结束了与他大眼瞪小眼,拿出了玉玲珑临走送她的小图,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点点,倘若是别人还都看不懂,可她摊开一看,却是激动起来。
这是他给她死守阵地的图纸,上面的点点都是列队阵型。
本来还纠结着烦恼着的心一下就松懈了下来,一时间竟将少年遗忘到了脑后,跪在矮桌面前研究了起来。
也是晚了,沈悦言呆呆坐在地上,看着她却是真的不想走。
帐内安静得直剩下他的心跳声,可没过多久,宝林的声音却从外面远远地传了进来:“小郡主说不定已经睡了,将军……将军还是明日……”
话未说完,顾燕北一掀帘子人已经进来了。
沈悦言回眸,四目相对,男人却很快挪开了目光,只回头瞥着宝林,后者一副头疼的模样。一早就是扶摇说的,不见顾家的任何人,所以顾家老二和老三相继来了四五次,他都用个各种理由搪塞了回去,谁也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沈悦言啊!
扶摇收好小图,回过头来一看是他,立即隐忍了怒气,只对沈悦言轻轻的摆手:“你先回去歇着吧,有事我再叫你。”
男人顿时挑眉,按照情报来说,两个人在溪边就卿卿我我的了,此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这么晚了还在一块,宝林还有防风的嫌疑……
当然,这些都是他自己脑补的,看着扶摇的目光立即深邃起来。
沈悦言当即退出,宝林畏畏缩缩站了门边也不敢动,扶摇对他招手:“我要洗脚了,快去打水。”
宝林唉了一声,转身走了。
她先脱了袜子,挑眉看着顾燕北:“将军有事?”
他脸色不虞:“小郡主大婚在即,应当注意男女大防,孤男寡女的传出去也不好听……”
扶摇脸色顿变,他来的倒是快,还责问于她,定定地看着他,却是一下打断了他的话:“将军此话在理。”
他脸色稍缓,她却是冷笑出声:“我大婚在即,当然要讲究男女大防,以防日后男方不重我,那么现在时候不早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有损我的清誉,将军请回吧!”
完全是一副不讲道理的小姑娘模样的,正逢宝林一路小跑端水跑了回来,她已将案上草纸拂落在地。
“送客!”
明显是不待见他。
宝林应了一声,十分为难地看着顾燕北。
后者语塞,原本准备好的各种说辞都没派上用场,又拉不下脸来像顾凤栖那样死乞白赖地留下,只能沉着脸让她好生歇着,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宝林将人送走,在帐外都听见了她将盆踢翻的声音,可见她怎样恼怒。
进得帐内,原本以为她就是恼了顾家兄弟,可自家主子脸上却无半分异样的表情,反而还有种兴奋的样儿,实在令人不解。
正是弯腰收拾残局,却被她不轻不重踢了一脚:“先别收拾了,这就请陈五名和云生叔叔过来说话。”
他不明就里,她瞥着他,笑得得意。
顾燕北这一来,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她的主营帐篷分明唱的是空城计,顾若善能一下就找到她,根本不是碰的运气,而是,顾燕北在她营地里安插了眼线,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因沈悦言而恼。
何不将计就计,打好第二仗呢!
哼……好戏才刚刚开始。
顾燕北,咱们走着瞧!
、第45章 花好月圆
天公作美;似乎是为了配合扶摇的心意;竟然又下了一场小雨。
山头上泥泞不堪;她骑着小白在后山转了两圈,冻得浑身发抖,再回来时候脸色白得不像话,紧接着几天;都恹恹地没出帐篷半步。
因为已经进入了第二战的战况,顾燕北得了消息;也是无法过去探望。
顾若善几次要去,却也被他喝令住;训练照常,顾凤栖倒是在半夜的时候偷偷去看了看;可是扶摇的帐篷从未离人;他又不好现身,却也见她真是病了。
在这湿冷的季节,一个伤寒都足以致命,情报接着一个,那边阵营仿佛是乱了套,顾若善忧心忡忡,尤其是他亲手扼杀了她对他的信任,更是忐忑。
顾凤栖也一改往日嬉笑,劝说大哥停几日再战,可是顾燕北是什么人,顾家兵权事关重大,岂肯轻易改变主意?
之后军医又报,说扶摇虽无性命之忧,但已不能起,暂由陈五名替代主帅位置。
简直胡闹,顾燕北也微微动容,可又硬下心肠一想,三局两胜,这次将她一举拿下,之后将她接回帐中好生照顾着,也能放心些。
也是顾燕北此人生性多疑,又不能完全相信扶摇,摆了沙图,上一次对阵多少能破点都尽收眼底,仔细演练了几日,才有全胜的把握。
顾凤栖想要带人过去,他怎能放心,非要亲自带人,这才有了这么一出好戏。
战鼓喧天,顾家军声震威天,对方阵营自然也是相当,为着谨慎行事,顾燕北又观望多半日,他耐心十足,结果正如情报所说,恐怕对方犹如空城之计了,他胜券在握,火速进发!
他 行军在前,阵前先礼后兵,可对方可真的是只守不攻,演练了多日的闯阵分队此时也发挥了最大的作用,虽然还未有把握直接能攻到生门,闯进主营地,可顾燕北也 下了狠心一举进犯,就算他是铜墙铁壁,也能穿出个洞洞来,上次顾若善和他就是那么闯进去的,这次几百人同时闯过,恐怕用不了一时三刻!
战鼓从缓到急,对方守阵士兵简直是不堪一击,陈五名不时出现在阵中,上千士兵顿时都融到了夜色当中,顾燕北向来谨慎,可进入阵中之后,他几次命人挥动小旗,来回穿透着突破守阵方,却无意间进入了堆满石块的凹地。
他心下暗惊,却不动声色,一点点推进,生怕乱了队形,各小队横铺开直接向前,可明明就是在那阵里,饶是顾燕北凭着记忆,消除掉许多的假门,可却也失去了方向。
她竟然又变换了新阵,这绝非是只守不攻,只怕是中了她的计而已。
他镇定至极,名下下属凝聚兵力,即刻退出方阵。
来的时候也是打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