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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殿主找小女子前来,有何贵干。”
傅尔夜没有回头,背着的双手握在一起。
“本殿是想跟姑娘商量一件事,并且请姑娘帮个忙。”
孟青恬侧脸看他的背影,一动不动的在夜风里,任由衣袂翩飞。
“不知殿主所为何事。”
傅尔夜转头,对上孟青恬清亮的眸子。
“季南。”
“季南?不知殿主要小女子怎么做?”
傅尔夜回身走了两步,微微靠着柱子。
“姑娘是聪明人,本殿也不多说。季南如今失了记忆,要他在乎的人才有可能唤醒他的过去。不知姑娘可知,季南曾去孟府看望姑娘一事。他,怕是心仪于姑娘。季南从小便跟随本殿,没有什么特别在乎的东西。如今想来,也只能请姑娘试上一试。成了自然是好。”
孟青恬微微一笑:“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傅尔夜回头看着她,并不答话。孟青恬也不再说话,站起身子走出湖中亭。背后传来傅尔夜一句话,极轻,却落入了她的耳朵,一字不差。
“季南是我最重要的兄弟。”
他用了我,而不是本殿。孟青恬回头,朝着湖中亭嫣然一笑,转身离开。
能让他这么在意的人,除了岳千歌,恐怕也只有季南了。明知不能拒绝,没有选择。所以,她何不卖了这个人情给他。即便以后爹爹范了什么错,她也可以求他一次手下留情。
孟青恬是个通透的女子,若她真能与季南结为连理,也算是季南的福气了。
傅尔夜如是想着,看着那一袭湖水蓝慢慢淡出视线。他回身,踏着水面朝夜殿掠去。还有明天一天的时间,郁言伤,该是快‘回来’了吧。
原本朝着夜殿飞掠的傅尔夜,却转了方向。一步一步走到岳千歌的住处,他走得极慢,可他的心却飞得极快。
他原本是想,从清劫山回来。便和她住在一起,即便她不愿意,可他们终究已是夫妻。他们会有孩子,即便她不爱他也会爱他们的孩子。
可是,他一回来却又听说她放走了郁言伤。
难道跟他成了亲,做了他的女人,她还是不能死心吗?!人人都说,爱情要相互体谅,要给对方自由。可他才不过走了两天,她就又去帮郁言伤。他怎能放心的给她自由?
也是,她从未把他放在心上,又怎会跟他和睦相处。他们之间,注定了不能够像平常夫妻那样,相濡以沫,就连坐下来好好的吃一顿饭,估计也是不可能的。
傅尔夜站在开着的门外没有进去,她房间里没有下人在伺候。里面所有不必要的摆设也统统撤掉了,从床边到桌子,一路上没有任何障碍。月光穿过云层照在房间的地面上,阴影里的她,他看不清楚。却清楚的知道,她即便是睡着了,也是皱着眉头的。
一个丫鬟从傅尔夜身后端着一盆水过来,看到傅尔夜刚要行礼。便被傅尔夜一个眼神制止了,她端着脸盆进屋放好,走到床边轻轻叫醒睡着的千歌,起来洗把脸再睡。
千歌睁开眼睛,摸索着下床走到桌前自己洗脸然后擦了手。这一系列的动作,那个丫头一下都没有伸手扶过她。
傅尔夜站在门边勾了勾唇,她这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安安生生的做个瞎子被人服侍,什么事都要人帮。
千歌重新躺会床上盖好被子,丫鬟端着脸盆走了。傅尔夜倚着门框站在那里却始终看不够似的,眼神瞧着阴影里的千歌,若有所思。
她最近似是又瘦了些,心情不好,她该是吃不下什么饭的吧。傅尔夜眨了眨眼睛,伸手关上千歌的房门,抬脚离开。半个时辰后,一个小丫鬟端着一小碗瘦肉粥敲响了千歌的门。
“夫人,吃点宵夜吧。”丫鬟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弯腰拉好了凳子。
千歌皱着眉头下了床,走到桌边摸索着坐下。
“我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夫人,还有,谁叫你送宵夜过来的。”
丫鬟侧头朝门口的傅尔夜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朝着千歌开口。
“奴婢看夫人这几日吃得少,身子都好像瘦了些。所以,奴婢就做了宵夜,还请夫人吃一点吧。若是殿主看到奴婢们没把您伺候好,奴婢的脑袋就保不住了。”丫鬟说着说着,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
傅尔夜倚着门框少见的憋着笑不敢出声。
千歌皱了皱眉,端起了那晚瘦肉粥。瓷勺舀了一口送进嘴里,她暮然僵住。
这个味道,是以前她每逢生日,娘亲便煮一回给她吃个饱。若不是她生日,她就算求死了娘亲,娘亲都不做。这味道,她永远都忘不掉。可是,她已经快七年没有吃过了。娘亲,也死了快七年了。
一滴眼泪不自觉的落尽碗里。
跪在地上的丫鬟看着千歌也不知道该如何,她偷偷的回头朝门边的傅尔夜看。傅尔夜皱眉打了个手势。
“夫人,您趁热吃。小心凉了。”
千歌如梦初醒,拿着瓷勺的手有些颤抖。一口一口,吃完了碗里的瘦肉粥。她伸手把碗放到桌子上,转过脸面对着丫鬟。空洞的眸子没有焦距,低垂的眼睑睫毛微微上翘。
“我说了,别叫我夫人。叫我奉琴,或者,小姐吧。”
她说完,站起身子。伸着双手摸索着走回床边坐下,跪在地上的丫鬟起身端着托盘出去了。千歌并没有睡下,一直坐在床边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黑暗。思绪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七岁那年的瘦肉粥,是她最后一次吃到。如今,都隔了七年了。
娘亲,你在地下,还好吗?
傅尔夜倚着门框没有动,就那么看着千歌坐在床边一滴一滴的掉眼泪。心疼的莫名,可是,他却不能去搂她入怀。他的出现,并不能让她破涕为笑,也许,他不出现她会更好过一点。
两个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站在门前。她看不见他的关怀和心疼,他却对她的伤心和无助无计可施。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末了,千歌或许是累了。脱了鞋子,躺上床盖好了被子。不一会儿,均匀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倚在门口的傅尔夜,才敢踏进千歌的房间。空气里她的气息,瞬间将他包围。
傅尔夜慢慢的越过地上月光的影子坐到床前,两只手在膝盖上握紧。他怕他忍不住会伸手触摸她,他怕她现在就在自己眼前熟睡的样子会在他一动之间,就变成幻影。
他们是夫妻,却是这世间最仇恨对方的夫妻。
或许,等到他懂得了爱,懂得了如何用他一腔的执念来好好的呵护她却不会让她窒息的时候。她会不会真的爱上他?
希望总是渺茫的,傅尔夜在这七年里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希望,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绝望。也许,这世间拥有最强执念的就是他了。
他不自觉的看着她的睡颜嘴角染上一抹苦笑。
“千歌,你何时才能爱上我?”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预计某人的阿夜,又要变身禽兽了。嗷嗷嗷~~~~
、萧瑟一生空慕蓝(三)
夜风凉凉的透过窗户钻进房间,撩起床柱上挂着的白色纱帘在黑暗里轻飘飘的浮动。
傅尔夜转过头看了一眼没关上的窗户,站起身子走到窗前抬手将两扇窗关上。回过身重新走到千歌床边矮身坐在脚踏上,一条手臂放在床上,他微微侧头,趴在床沿。黑发流泻到身前,一身月白的他此时仿佛被周围静谧哀伤的气息晕染成透明色,风一吹就会散。
这夜,他离她如此的近,又如此的远。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傅尔夜趴在床沿微微合上眼睛。床上的千歌睡的很安稳,仿佛有些冷似的,还往被子里钻了钻。
时光美好的不像话,若以后皆是如此。多好,可以安静的守着她。
漆黑寂静的夜里,千歌一声轻吟却将傅尔夜的幻想打了个粉碎。
“墨乾。。。郁言伤。。。快跑,别再回来了。傅尔夜会杀了你的!”她微微皱着眉头,有些苍白的唇微动,梦呓的声音不大,却在这安静的房间像雷一样轰进了傅尔夜的心,瞬间,粉碎了个彻底。
傅尔夜支起头看着还在做梦的千歌,努力的不让身体颤抖的那么厉害,努力的克制着自己。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她是在做梦,她不会的。”傅尔夜摇着头脚步越来越往后倒退,仿佛那样,就可以离她远一点,就不会听到她做梦还在想着郁言伤的那些话。
可是他没办法说服自己。愤怒像是一头猎豹,瞬间将他的理智撕碎了彻底。
傅尔夜一直倒退到桌边,跌坐在凳子。胸膛急促的起伏着,心里乱糟糟的完全没了往日的优雅和决断。
然而,千歌又一声的梦呓。那三个字如同有目标一般钻进他的耳朵,赶都赶不走。傅尔夜彻底的崩溃了。
他站起身子,狼一般扑上了千歌的床。
“谁!”正在熟睡的千歌猛然惊醒,却被制住全身,没了武功的她更是动弹不得!
空气中渐渐凝固的怒火越烧越旺,傅尔夜独有的冷香贯彻了她的整个鼻腔。
“傅尔夜,你是疯了吗!”千歌眼前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傅尔夜在什么地方,只知道她的双手被人抓住死死的按着,双腿也在被子里无法动作。
傅尔夜眯着眼睛打量着千歌没有焦距的眸子,那双眸子里微微涣散的瞳孔明明是在看着他的方向,却让他觉得,她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东西!
“岳千歌,郁言伤是你放走的?”他低沉的声音问着他们两个谁都不愿意谈论的问题。
千歌试图挣扎的身体一怔,停了片刻。她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你只要说是还是不是!”他几乎是用吼的喊出这句话。
千歌垂眸一笑,放弃了挣扎。“是又怎么样。”
傅尔夜哼笑出声,几分苍凉,几分悲伤。
“岳千歌,你好本事。即便是跟我成了亲你也还是惦记着那个男人,他到底给你吃了什么毒药!”他放低了身子趴在她的肩上,身体微微颤动。“岳千歌,你知不知道我为你做了多少。”
千歌侧脸向一边,躲避着傅尔夜脸颊的触碰。黑暗里,谁也看不到傅尔夜的泪。
“岳千歌,我重组夜殿报仇是真。我囚禁你六年也是真,可我为何顶着压力不肯杀你你知道吗?我请人培育剧毒夜来香是真,我设计让郁言伤中毒也是真。可我为什么要种这毒物你知道吗?我逼你跟我成亲是真,我要你在夜无眠夜夜流血抄经也是真。可我为什么要你日日放血你又知道吗?我派季南前去神渊,他是我最重要的兄弟,神渊里危险重重我知道。可我仍然让他去九死一生只为求一株解百毒的五零草。你知道这又是为谁!我为难预言宫,设计杀死郁言明是真,我毁了预言宫毁了药池也是真。你又知道为什么吗?!我做的这些,别人可以说我是大魔头,说我是妖孽,说我夜殿是魔宫。我认了,因为我不在乎他们,他们是谁,他们怎么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可是岳千歌,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傅尔夜撑起身子看着千歌的侧脸,千歌没有动,一滴温热的水珠却滴上她的眉间。
“岳千歌,我傅尔夜对天发誓!我这辈子对不起任何人,却唯独没有对不起你!”
“我不过是爱上了你,不多不少爱了七年。我不过是处心积虑的要保你性命、护你周全。难道我这么做也错了吗!”
千歌轻轻的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来。“别说了。”
这些她知道,她就算以前不知道现在也全部知道了。
“我偏要说!岳千歌,你这辈子不止欠我傅家一百零三条人命,你还欠我七年的执着,欠我一个痴心,欠郁言明一条人命,欠被我为了你杀掉的所有人一个交代!”
越来越多的水滴落在她脸上,一滴一滴像箭一样射穿她的心。千歌疯狂的摇着头,嘴里念念有词。
“别说了,别说了。。。。。。”
“我偏要说!”傅尔夜仍然在继续着。
“我叫你别说了!